女箴女史

作者:胭脂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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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五霸楚庄王


      诸臣怀拳拳之心,反倒以血缘亲疏论功行赏,赏罚分明的晋文公重耳狂妄了?与介子推说得那般,贪天之功的。晋国幽冥神祇,平等王陆爻或多或少大失所望,且看顾一日是一日,切莫失了春秋霸主的德行。

      以曹卫土地弥补宋国,还说什么惩罚无礼晋文公重耳之过,卫与晋先前有鉏铻,又如何与晋同盟救援宋国,他才不信晋文公重耳那起子谋臣的鬼话,晋军借道卫国,又存什么心?先逃到陈国再说。

      是年冬天,晋文公重耳召集秦、齐、鲁、宋、蔡、陈、莒、邾等国诸侯,又以巡狩之名,实则召唤周天子周襄王,于温地会见,卫成公郑客居陈国,不好不作现身。

      “卫侯不义不仁,滥杀无辜,可怜吾儿卫角,可怜卫公子叔武忠心为国!”

      “可还辩白?竟还带着讼人!”晋文公重耳颐指气使,在周天子面前,行使霸主之权,“处死讼人士荣,针庄子用刖刑,以代卫侯受刑!”

      另一讼人笑道,“今日是卫国,他日便是你许国、曹国、郑国!”众诸侯皆哗然

      晋文公重耳诡谲一笑说,“甯武子果是忠诚,无罪赦免!”卫成公郑意味深长的架势看着甯武子

      陆爻天算不如人算,“好不易以甯武子平息此风波,晋侯重耳一句话挑拨了甯武子与卫侯郑,元咺扶立卫叔武的谣言,保不齐也赖是甯武子耍的手腕,其实是针庄子和士荣的手段。”

      卫成公郑瞧了瞧甯武子,又看了看晋文公重耳,索性哑了口,毕竟卫叔武以及元角是死于他手,无可辩驳,晋文公重耳喝令,“以代周天子,卫侯陷害卫大夫元咺,滥杀无辜者二,拘捕周王天牢!”卫大夫元咺早已与晋国商定好,立卫公子瑕为新任卫侯,卫成公郑只能早早束手就擒

      周王室衰微,周天子堂堂之尊,已经听任春秋霸主摆布,哪里还有什么体面尊荣,陆爻一直不肯承认晋侯重耳诡谲,今日一观,桀纣之力不容小觑,先是召集一群占筮的官吏,以备不时之需

      不日,晋文公重耳桀纣之力日盛,因城濮之战许国一势儿投靠楚国,晋侯重耳又率诸侯联军正准备围攻许国。可巧陆爻以幽冥界间谍细作烛照黑子门下,在人间寻得曹君近臣侯獳,侯獳贿赂占筮官

      由占筮官规劝晋文公重耳,压制他体内的桀纣之力,正因此他生了病,占筮官长叹道,“由关卜筮玄机,曹卫二国主晋侯患疾,先春秋霸主齐桓公会盟诸侯,于异姓之国扶助,于同姓之国相亲,许曹二国与晋同姬姓,攻打同族,不合乎周礼,答应复曹卫二国,而今仅复卫国。”

      晋文公将信将疑,占筮官继续苦劝,“礼,用以行义,信,用以守礼,刑,用以正邪,曹卫二国无礼晋侯,同等罪过,惩罚不同,先是失信于上天。”

      提起曹国,他记起僖负羁不白之死,还有那貘兽,他连连应声,“占筮官所言不虚,即刻释放曹伯,恢复曹国封地!”

      一波三折,晋国幽冥神祇陆爻也安了心,晋文公重耳又少做了一件诡谲之事,曹卫又少了一场战事,免得天帝东皇太一又来寻春秋霸主的茬子。

      女巫为巫,男巫为觋。风阴华与九尾天狐白匪儿,由鬼门关、黄泉路以南,幽冥地府、天界、人间三界之交,滚滚红尘早已将上古十八山海眼藏在宇与宙的虚清里。

      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风阴华偕同白匪儿直抵青丘之山,白匪儿见此家乡,喜滋滋道,“这正是上古大荒时的青丘山吗?那这山中可住着九尾天狐的老祖宗?”

      “上古鸿荒,那得比起夏朝甚早,大禹之父鲧偷息壤治水,比起三皇五帝甚早。”风阴华御风而上半空,东西一看顾,将十山尽观,南北一卜算,到底是多少里,奈何九天算术不精,头疼起来道,“不料还是问问当地九尾天狐青丘山到底多少里?”

      青丘山,山的阳面多玉石,山的阴面多青䨼,“青䨼的颜色甚是好看的!”

      “青䨼涂器物的!”

      “可以用来画眉吗?”白匪儿捡起一块青䨼矿石瞧着,时有时无的,忽近忽远的,婴儿的声音,她二位仰头一瞧,几万只九尾狐延伫山头,将她二位入侵者团团围住,恐插翅难逃。白匪儿见势不妙,张九条狐狸尾巴,化而为通体白雪的九尾天狐

      山中上万只九尾狐,大多是杂色,其间一只九尾红狐,化为人形,遂问,”所为何来?”她定睛瞧白匪儿说,“你不是青丘之山的九尾狐,该是女娲始母神座下九尾天狐那一支。”

      说时迟,她刹那间捉住白匪儿一只狐尾,“你们胆敢擅闯青丘之山,九尾天狐不侍奉在女娲断山,来此作什么?”

      白匪儿化尾为刃,风阴华当即护住九尾红狐的手道,“不可,见了血,青丘之山的九尾狐喜食人,应怕是疯了!”青丘山婴儿啼声震天

      “她是继任始母神风阴华,也正是幽冥地府的阎王女帝。”白匪儿不得已先自招了身份,“我名唤白匪儿,是女娲大神座下的,麒麟,螣蛇,白矖,白泽,我们打小浑顽大的。”

      九尾红狐这才罢了手,风阴华手呼了呼她脚边一只九尾狐的头,整座青丘山的九尾狐止住了啼哭声,九尾红狐潸然行礼,“青丘九尾狐一族觐见始母神!”

      “吵什么,䧿山之首到十山,属实你们青丘山吵得最凶,女娲始母神的诰命,莫失莫忘。”一位身状鸟身,龙首,安知雌雄的神明,晃一下,又是十位,近到风阴华身侧,一母十胞胎,又合作一身,拱手行礼道,“山人见过始母神!”

      “你为南山山神?”

      “他是南山䧿山十山的山神!”九尾红狐先他一步容禀

      “白惊鸿,人间多是要吃你们的人,都风闻吃了九尾狐的肉,人不再中妖邪毒气,信不信我捉了你的子民,始母神金口玉言,南山山神和䧿山山神差不离的,坏本山神好事。”

      此山神先是取出其祠之礼:在列的九尾狐各取尾毛一根,以火焚之,畜禽和璋埋入后土,用一璋玉瘗;以稻米祀神,以白菅为席,礼毕后,山神请风阴华入白茅座席,十座山劈开大洞天,小洞天,又是福地的。

      入了洞天福地,九尾红狐白惊鸿吐真口,“人神妖杂居天地人世,上古十八山海不过是上一个开天辟地的人间。”

      “上古十八山海里,住着的皆是洪荒时的万物生灵,后天地合灭,人间又有了人。”䧿山山神引着她们到了一神邸,上题三个大字:“失乐园”

      “失乐园,这不太像女娲大神的题名!”风阴华怔怔看着这三个字,白匪儿点头称是

      福门洞开,见有四位外邦女子,白惊鸿悄声道,“这四位是西方的大母神!”

      “我名唤伊什塔尔,本为巴比伦的大母神。”

      “我名唤阿斯塔尔忒,本为闪米特的大母神。”

      “我名唤盖亚,本为希腊的大母神。”

      “我名唤伊希斯,本为埃及的大母神。”

      “印度始母神何在?”白匪儿问询,无应答

      “印度,梵天座下,岂容始母神创·世神安在?印度人间而今乱着呢。”白惊鸿将仅存的听闻容禀,独独印度始母神逃得了虎口,又落到了狼窝,无法于此避祸

      “什么?晋侯重耳又要谋划攻打郑国?”晋国幽冥神祇陆爻从十弟那那儿的盘古开天命盘得知,恨他又生祸端,郑文踕无礼于他,小惩大诫即可,受了桀纣之力,失心疯了的,怕不是他意在郑公子叔彦

      当日公子流亡郑国,风雪交加,郑文公踕拒之城外,只得顶风冒雪出奔楚国,攻打郑国,一雪前耻倒也不太好指摘,由着他去,陆爻自觉只要郑伯幸存一条性命。

      晋侯重耳合诸侯之力围郑,“郑伯得救他,这如何是好?”陆爻无什么好法子,化当前的干戈,也无什么好的人可堪任

      平等王府掌灯长夜,陆爻正踌躇满志,门前来了两个故人,春秋两任霸主再登地府大门,齐桓公小白和宋襄公兹甫上前行礼,陆爻托手不肯道,“二位春秋霸主大驾光临,恐是人间之事,轩辕黄帝尽将春秋托付二位的。”

      “正是,为着下一任春秋霸主晋文公重耳。”宋襄公兹甫请齐桓公小白上座,先答了陆爻的疑虑

      齐桓公小白与他二位围炉坐定说道,“五位春秋霸主皆出世,轩辕黄帝诰命将大封禅一次,晋文公重耳杀戮太重,霸主之位恐出差池,我二位来此,您为晋国幽冥神祇,先与您商定一番,看如何应对郑国之围。”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战争一起,鬼魂满野的,可有什么法子可破?”陆爻问询

      “有一人可!”

      “何人?”

      “烛之武!”齐桓公小白将名讳以茶水写在几案,宋襄公兹甫一向以礼服人,不肯好战,见字后,含笑连连应声,“可,可!

      “止一战,少一战,不用兵,那以游说,烛之武当仁不让。”

      “好,本王即刻差阴司看哪个大臣合宜游说郑伯踕?”

      “不必,佚之狐上上人选。”宋襄公兹甫拉住陆爻坐定喝茶

      “郑国之围算是解了,又如何打消晋侯重耳这等念头?”陆爻端着杯子正正坐着

      “平等王不必心烦,郑伯踕驱杀诸子,有一位公子兰出逃晋国,晋侯立了公子兰为郑伯,大抵会心安的。”齐桓公小白拿一支兰草交予陆爻掌上

      “是那个燕姞,南燕国女,燕姞梦兰?”燕姞,兰花,也算是一个故友,当时她还是兰花花神,后不知所终,他也好安心了

      “是,燕姞身为郑伯踕的妾,也正是公子兰亲生母亲。”宋襄公兹甫答话,见平等王与齐桓公皆若有沉思的

      宋国与郑国,平等王陆爻冷不丁一问,“郑国与宋国有世仇,又有泓水之战这个后仇,不知宋公何以襄助郑伯?”

      “一个‘仁’字而已,世人也皆以我一个‘蠢’字,不知平等王以为如何?”只见三人举茶盏大笑,陆爻道,“谬传!谬传!”

      且到人世间,晋军驻扎喊陵,秦军驻扎汜南,晋侯重耳不知从哪儿得知叔彦劝说郑伯的那些话,倒觉得叔彦有几分胆气,真真从了晋国为臣,岂不美哉?先遣了使臣去郑伯面前,却是另一番说辞叫嚣,“郑大夫叔彦叛离周天子,亲楚国,郑伯请献叔彦大夫于晋国,以儆天下。”

      叔彦为郑国肱骨之臣,又是郑伯的亲弟弟,昔日他不肯听弟弟劝谏,要么礼遇重耳,要么杀了重耳,酿出今日亡国之祸,拉着亲弟弟的手,默默站立长久,“郑伯,兄长,舍去臣一人,救郑国黎民于水火,本为臣一生夙愿,舍去弟,舍然大喜也!”

      郑伯望去,风萧萧兮,见叔彦决绝而去 ,一去可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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