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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泽
“你们几个就是白翳的幼崽?”
金黄的身影立于十只火凤上方,火焰在他背后组成一朵火莲,托起他散落的黑发盘在身后。这人的容颜同炎充九成九相似,声音也有些喑哑,话语中仿佛传出了火焰的味道。可炎充却远没有这人的气势,这世上敢直呼龙神名讳的人寥寥无几,其中之一便是羽王——炎泽。
羽族的实力永远如海浪般高低起伏,换做几百年前或再等几百年后的炎泽都不足为惧,可此时刚刚浴火重生的炎泽正处于力量巅峰,囚牛实不想同他硬碰硬。
“···叔父,”炎泽毕竟是和龙神同一时期的长者,囚牛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个尊称,“虽然你我两族素来有芥蒂,但几千年来也算安好,可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又作何解释?”
“白翳,想来也大限将至了。”炎泽闭了闭眼,显然只是在自言自语。
“看来叔父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囚牛冷声道。
睚眦双目炯炯地盯着囚牛,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还说什么?打才是王道!
“嗯?”炎泽上下打量着囚牛,距他上一次见到囚牛已过千年,那时囚牛还是个未成年体,“你是白翳的长子?呵,怪不得。”
炎泽这回倒是回应了囚牛,却完全不知所云。
炎泽信步走来,依旧自说自话:“白翳?他也不过是吃掉同族才有的今天,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得到永生。”
龙子们的脸色皆是一黑,就连在旁边摆出一副“你们打你们的,我睡我的”姿态的赑屃也不禁皱起了眉。
龙九子的黑脸不是因炎泽在无中生有,而是他这番话完全是有依据的。
据说数十万年前龙神还只是在山间修炼的一条龙非龙蛇非蛇的小兽,虽说现在这世间只有他一条纯龙,但他的种族在当年也有不小的规模。这群蛇不似蛇、龙不似龙的兽和其他太古之族同样,在天地初开后的某天便莫名奇妙的出现了,但只有龙神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蜕皮之后一跃成龙。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龙神吃掉了余下的曾经的同族,成为了这世间的唯一。后来,龙神似乎是心生懊悔,所以才下令严禁族中内斗。
“他是条可怜虫,”炎泽长袖拂过被冰封的族人,“你们也同样。”
羽族族众的身体一软,趴在地上缓缓吐气,炎泽和炎竹恢复的最快,几乎是身体解除禁锢的第一时间便飞到了炎泽身旁。
“说完了?”睚眦不耐道。
同囚牛一样,睚眦成年后容貌也发生很大改变,但不像对上囚牛时的仔细确认,炎泽似乎只听他的声音就能很肯定地辨认出他了。
“嗯?”
“那就来战吧!”
“呵,小黑虫,你还是好好躲起来,看着我如何将你们的父亲打败。”
“就凭你!”龙神在睚眦眼中就是至高力量的象征,有朝一日能超越他的只有自己!
炎泽摊开手,“就凭我是站在这里,而你们的父亲却龟缩于洞中。”
父君莫名闭关,炎泽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炎泽讽笑道:“都是太古之族,凭何我需要每八百年便浴火重生一次,而白翳却没有任何弱点?呵,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吗?”
对龙神的过去,九人都是知之甚少,连龙神吃掉同族获得力量这个传说也是旁听来的。所以炎泽这句话把他们都问愣了,父君真的没有弱点吗?
“孩子们,”炎泽俯身对趴在地上的羽族和蔼地说,“让这片大地燃烧吧。”
众人双眼一红,着魔般地站起、折断双翼,赤翼化为火焰将他们包围。他们在火焰中愉悦的笑了,配合这番景象,十分诡异。
“这可不是浴火重生,”负屃探头看了看,“羽族可真有趣,看来他们享受的不是重生,而是被火焰焚身。”
确实,这并不是浴火重生,而是真正的自焚。只见无数羽族被焚做团团火种,沉入大地。
地面上已看不到火焰,而地表的温度在迅速飙升,热得人汗液蒸腾,就连睚眦的后背也湿成了一片。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族人?”睚眦冷嘲。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在说到孩子时,炎泽眼中似乎闪出类似于“骄傲”的光芒。
“炎充知道他有这么多兄弟吗?”嘲风难得不与睚眦唱反调,一致对外。
“他们都是我重生时落下的残次品,至于炎充···”炎泽拍了拍炎充的肩背,“你自己说吧。”
“我是由父亲魂觉创造出的半成品。”
龙九子皆是无语,一个半成品哪里说出一副自豪感的?
九人觉得他们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原来羽族是这么来的!难怪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炎泽的复制品,只不过那些所谓的“残次品”与炎泽只有三四分像,而看着炎充则像是炎泽对着湖水照出来的。
看看羽族这参差不齐的实力,可想而知数量比不过质量,分生比不上蛋生。
果真如炎泽所说,大地变得赤红,就如同被燃烧了一般。
九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地面上的咒文渐渐瓦解,石龙身上开始片片碎落,“觉灵阵”即将要维持不住了。
突然,地面升起团团热气,水雾迷蒙了众人的视线。很快,冷气自下而上,瞬间清凉了九子。
“咔咔”地面中央被顶出一个土壳,随后,土壳下方的无数裂痕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整片大地都在坍塌。
银白的龙角自地面冒出,龙角一晃,震开周围的土壳,一条泛着潾潾微光的真正的白龙破土而出。
与之前由睚眦九人召唤出的石龙不同,这条白龙由内至外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质。两者虽除了颜色与质感外几乎一模一样,可之间的差别就好比炎充与炎泽。
“白虫出洞了。”炎泽眼中精光一闪,笑眯眯地说。
龙神吐出一口龙息,沉声道:“果然是你在扰我清眠。”
“当真是在睡觉?还需躲在洞中?”炎泽笑意不敛,“见着老朋友还不肯说实话。”
“朋友?谁是你的朋友。”
“呵,不说这个。”炎泽蹬地而起,在空中化身为凤,与龙神咫尺相对,“我于你幼崽面前夸言要打败你,你就算要输也别输得太轻易了。”
“你在自语些什么?”龙神眯了眯眼。
龙九子心中也有同样感叹,炎泽从开始到现在都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龙神身体一盘,冲上空翻转而去,炎泽见状也振翅跟了上去。起先,下面的人还能看到一白一黄两个身影,很快,云海翻腾,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隐去。
众人这才收回目光,各怀心思地看着彼此。
看着石龙一点点碎落,觉灵阵彻底解除,炎充提议道:“暂且停战?”
“想得容易!”睚眦冷眼相对,说着就要冲过去,可身后一条细如绳索的东西缠在他的腿上,阻碍了他的行动。
狴犴凑过去,将睚眦腿上的东西扯下,用食指提起,“二哥····这黏糊糊的小玩意儿是你生得吗?”
“你···”
“我知道!我闭嘴,我闭嘴。”狴犴将手中之物放下,迅速撤回原来的位置。
睚眦蹲下,低头,在看到那小东西的时候愣了一下。
是那条小慧蛇!可自己明明亲手将他扔入海中!
你是怎么跟来的?睚眦很想这么问他,可见几个兄弟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他话到口边又变为:“你是从地底被烫出来的?”
“······”
众人皆是沉默,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影射龙神。
睚眦伸手去抓小蛇,小蛇不躲不闪,反而主动缠在他手臂上,还在上面蹭来蹭去。
“······”睚眦的脸瞬间拉下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小蛇,用力往下一扯。
“嗖!”小蛇是被扯下来了,可还剩了一层皮落在睚眦身上。
睚眦的脸色又黑了黑,将那层皮壳揉做一团,砸在地上。
小蛇脱去皮壳后轻松不少,先是在地上来回窜行,累了便随地裹成一团,安逸的睡了。
“二哥,你认识他吗?”狴犴问道。
“不认识。”
“是么···”通过表情来看,对这个“不认识”,狴犴并没信去几分。
无论是何种族,以兽的警觉都不会轻易在别人身上进行蜕皮这样重要的过程。
“不认识!”睚眦再次强调。
“我知道!”狴犴忙表衷心。
负屃探究般地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小蛇,“看它的样子倒似慧蛇,听说慧蛇是极佳补品,这小蛇倒不如吃了吧。”
说罢,负屃真的将身体探去。睚眦身形一闪,横出只手挡在负屃嘴前。
负屃缩回身,将探究的眼神转向睚眦。
睚眦眼角一抽,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认识!”
负屃哈哈大笑,幽幽地走开了。
狴犴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负屃是怎么做到在二哥面前还这样肆无忌惮的?关键是,二哥为何不说“再多嘴就杀了你!”?也没有丝毫不报备就将他修理一番?而这些“优待”为何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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