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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好不容易回来的？
白小蛮心里一突，猛然清醒。
如果没有孙静，怕是根本就回不来吧！
原来软弱只需要一瞬间……
白小蛮的脑子里纵然想过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走，纵然抱着他时千千万万个舍不得，可是，一旦清醒地认知，她就会知道，他这次并不是真的回来了啊……
也许门外，会有许多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到时怕是自己想留也留不住他的！
“你要让贺锋对你失望，要让他知道为你放弃那些本属于他的未来是多不值得的事情，那样他才能死了心地回去。”
对她失望？老天爷……她应该，怎么做？
“你……”贺锋忽然感觉到她的手正一点一点地放松，眸子一敛，把她抱得更紧，“你敢！”
白小蛮迟疑了一下，心头一抽，终是无法放开。
贺锋吸了一口气，满意地笑了。
白小蛮的妈妈在厨房外看了很久，忍无可忍，于是一脚迈进了厨房，“贺锋。”
贺锋抬头，正看到她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把白小蛮从怀里松开，只是依然搂着她的肩膀。
“阿姨。”他的声音和以往的任何时候一样，礼貌而优雅。
“贺锋你跟我来。”白小蛮的妈妈冷冷地瞥了一眼女儿，就转身往外走。
“妈……”白小蛮害怕地紧追了一步。
贺锋拉住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手，“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不……”白小蛮急得要跳起来，妈妈一定会说一些很难听的话让他走的，可她宁愿自己说！
“乖。”贺锋微笑着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
白小蛮犹豫的瞬间，他已经走了出去。
妈妈和贺锋说了什么，白小蛮不知道，她只是远远地站着，就像隔了千里之外的两个世界。
夕阳已经落到山底下，整个世界血红的一片，妈妈背对着她，她只能从妈妈梗着的脖子以及不耐烦地甩动着的双臂里猜测她的表情。
她紧盯着贺锋，然而贺锋的脸像浸在血里，表情看不出太多的变化，偶尔出声也是低低地颦着眉，声音也是低低的，她不确定他有没有震惊和愤怒的情绪。
他的目光渐渐地越过妈妈的头发，一点一点地专注在白小蛮焦灼不安的脸上。
白小蛮知道妈妈一定说了过分的话，不然贺锋看着她的眼神不会那么让她害怕……
可是……贺锋为什么不说话了？他为什么那么安静？他为什么那样看着她……
白小蛮有好几次想要冲过去阻止妈妈，但也许她的双腿被胆怯的魔鬼擒住了，尽管心里着急得恨不能立即飞奔到他的身边，但终究……迈不动脚步。
是否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敢说的话由妈妈来说更好……
她不知道贺锋是不是希望她过去，她只知道当贺锋深切的眸子企盼地望着她时，她竟然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她一定是被魔鬼腐蚀了心……她竟然拒绝了他！
一种麻木的疼痛渐渐蔓延了全身，剥夺着她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幸福已经开始远离，而且永远也回不来了……
“你能给她什么？连基本的安定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爱！”妈妈的声音突然提高。
白小蛮的心陡然一跳，顾不得他想，慌忙地飞跑过去。
“妈妈，好好说……”她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在他的身前。
“你看看她！”妈妈指着白小蛮，眼里有红红的血丝，“她一心想着你！可你能给她幸福吗？别说你连学业都完成不了，现在你想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想想你那了不起的妈，想想你外公，想想你爸，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小蛮！你也是个大人了，做事情用点脑子！”
“妈！”白小蛮急了，“不要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你以为他现在有什么本事给你幸福？没本事就知道说空话？”
“妈……”白小蛮快哭了，“你干嘛贬低人家！”
“我贬低他？你自己问问他！看他有没有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完成学业？你跟着他难道去逃亡啊？！”
“我……”
“小蛮……”贺锋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别说了。”
白小蛮扭头，看见贺锋苍白而紧抿的唇，还有眼睛里深深的痛楚和绝望……
她的心猛然又一痛。
黑夜铺天盖地般地到来，整个夜空连一颗星子都没有，昏黄的路灯烙在窗户棱子上，贺锋站在阴影里，他的脸显得晦暗而不分明，但是那双眼睛却异常地明亮，就像月夜里的湖水般。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很久很久。
白小蛮很想看清他的脸，可他就像故意的，躲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贺锋……”白小蛮怯怯地伸出手。
“站那里不要动！”贺锋退了一步，把自己彻底地隐进阴影里。
白小蛮立即哭了，“贺锋……”
贺锋没说话，只是看她，看得白小蛮的心慌乱不已。
“孙静来找过你对不对？”他的声音发涩，隐隐地有些可怕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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