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血

　　晚上，尽管周银一再阻止，图图还是不屈不挠地不顾穆然所有围绕“宿飞檐只是发小”的相关解释，毅然决然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我说穆然怎么会对夏佐无动于衷，原来是名花有主！”

　　“对林式漠也是望而却步，原来是有人拖后腿！”

　　“还有还有，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浪费男神资源，罪大恶极！”

　　……

　　图图的控诉一直持续着，直到过了凌晨十二点，穆然用被子蒙住脑袋，假装发出了鼾声，小胖才打着哈欠躺下睡了。

　　穆然哪里睡得着，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把窗帘拉开一道缝，瞄着窗外的阑珊灯火，满脑子乱的不可开交，与林式漠的几次相遇已经够侵占脑容量的了，现在宿飞檐的出现又勾起了她与宿飞檐在暑假里的那场对峙，她简直快被自己聒噪死了！烦乱地塞上耳机，又立马取下，听音乐唯一的效果只是让心绪更乱，梦游般暮地弹坐而起，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我这是要疯了吗！

　　突然出现在蚊帐外的一张脸着实差点把她吓疯了！

　　是周银。

　　女汉子撩开蚊帐爬到穆然身边，压低着嗓音打趣道：“从实招来，在想谁？正确答案是‘周银’！”

　　“哪有想谁，看看夜景而已！”穆然笑着捋了捋耳边垂下的长发，不好意思地看着窗外低语。
　　周银挤出一个百感交集的笑，揽住穆然的肩，“我说小然哪，你堂堂的学霸不会没听过‘欲盖弥彰’这个成语吧？以我老周这双火眼金睛所观察，结论昭然若揭呀！”

　　“周银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爱八卦了！”穆然瞪大眼睛盯着笑嘻嘻的室友，她想转移话题。

　　不过显然没有成功，周银劈头就是一句：“招了吧，让你睡不着觉的是林——”

　　穆然急得捂住了老周的嘴巴：“周银你别瞎说，我哪有那么好高骛远！”

　　周银抓住穆然的手，苦口婆心地阐释到：“穆然你还真会滥用成语，什么叫好高骛远呀，你这种想法简直纯属自残自贱！说真的，我还觉得那林式漠配不上你呢，在我眼里，这世界上就没有能配得上你穆然的男人！”

　　穆然笑着靠在了周银的肩上，友情就是这样一种如春风般温暖清新的东西！

　　不过，春风很快被龙卷风卷走了，图图趴在床沿上大喊：“Oh,my God！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我不活了啦！”

　　这本是没有愁苦、没有忧患、没心没肺到美轮美奂的年纪，穆然的愁绪似乎被室友们镀上了一层清甜的花边，三个女孩挤在一起甜甜地入睡了。

　　穆然与宿飞檐的那场情感交锋，发生在高考后的暑假，在他们的探花寨——

　　夕阳拖着绯红的裙摆缓缓沉到了山后，古老偏僻的农家小寨——探花寨沉入了苍茫的暮色。
　　穆然倚在自家木楼二层的大落地柱上，当夕阳的最后一抹橘红从鼻头散去时，使劲抽了一下鼻子，可那双清澈的眼眸只是湿润，并未淌出泪来。

　　她考上了重点大学，本是件大喜事，可她要离开爷爷了，就像缓缓滑入蓝天的风筝，离爷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生日快乐！”宿飞檐叮咚叮咚从楼下跑上来，嘴里叼着一朵玫瑰。

　　“你不是说去很远的地方走亲戚，开学才会回来吗？”穆然疑惑地问到。

　　“亲戚家不好玩，所以撤回来了。”飞檐把玫瑰递向穆然，“我知道该用代表友谊天长地久的鸢尾，可我暂时还只学会变玫瑰，学艺不精呀，惭愧惭愧！”

　　“知道就好，玫瑰我不会要的。”穆然摆了摆手。

　　“谁说要送你玫瑰！”宿飞檐两指夹起玫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拳头一抓，玫瑰竟然不见了，他松开拳头，掌心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卵石。

　　“礼轻情意重，这可是我潜进海底两万里才找到的奇石，能保穆小然百病不生，活到万岁万万岁！”

　　“谢谢，好漂亮的小石头！”穆然接过石头仔细端详着，随着转动，石头里面好似有星光在闪烁。

　　“就知道你会喜欢。”飞檐乐坏了。

　　“在哪儿捡的——”

　　穆然的话音未落，听到自己房里传来一声“哥”，她走到房门边，竟看到宿飞影从床底爬了出来。

　　“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回来，而且回来后第一个见的就是穆然！”这个十五岁大的女孩撅着小嘴巴扑到宿飞檐怀里。

　　宿飞檐勾了一下妹妹的鼻尖，帮她拍去头顶的灰尘，捏着妹妹粉扑扑的脸颊：“然姐姐今天生日嘛，哥是来沾喜气的，你倒好，沾了一身然姐姐床底的灰尘，都这么大的女孩了，不能再这么调皮了知道吗！”

　　“哦，知道了。”飞影乖巧地低头维诺。

　　不过只乖巧了不到一秒钟，她马上又启动了一贯的犀利话锋：“哥，你的厦德科技大学和她的华海大学中间隔着六个省呢，你们就要分道扬镳了，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这句话让穆然和宿飞檐不约而同地问了声：“啊？”

　　飞影对穆然翻了翻白眼，开门见山地问到：“穆然，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

　　对年龄没大过自己十岁的人，宿飞影是从不是用敬称的。

　　“飞影，你什么时候藏到我床底下的？我怎么没注意呢！”穆然尴尬地笑着走进自己房间。

　　“你别岔开话题了穆然，我早就想问了，只是我哥一直不让我开口，要你承认一下喜欢我哥就那么难吗！”飞影昂着头紧追不舍，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穆然给飞檐使眼色，让他救场，全世界只有他能管住小妖怪宿飞影。可飞檐假装没看见似的，清了清嗓子，看向远方的群山，好个幸灾乐祸的姿态！

　　“我当然——当然喜欢你哥——就像喜欢你一样！”求不到救援，穆然只好拿出大姐姐的气势，像哄小孩似的对飞影说。

　　飞影可不买账，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拜托了穆然，你只比我大4岁，只高出我4厘米，心理年龄还不一定有我大呢，别绕圈子了，你就直接回答我，你到底想不想做我哥女朋友？”

　　“不想！”穆然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自己跟飞檐从好友变形为男女关系，她觉得这简直跟乱/伦没什么两样！

　　这斩钉截铁的两个字陡然止住了飞影的穷追猛打，小女孩像只快乐的小白兔一样蹦到她哥哥身旁，说话声愉悦地像是在唱歌：“好了哥，你都听到了，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相信了吧，我早就说过她对你没感觉的，这下死心了吧！走了哥，我们回家！”

　　飞影乐不可支地绕着她哥哥转了一圈，之后拽着哥哥下楼去了。

　　等到那对兄妹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耳朵里，穆然才捂着心口舒缓了紧张情绪。

　　第二天，飞影蹦蹦跳跳地跑来告诉穆然他哥哥又走亲戚去了，于是，接下来穆然和宿飞檐这对发小开始了漫长的失联模式，直到白天宿飞檐的突然出现，二人才又重拾了友谊。

　　几个女孩一觉睡到了早上9点，是被夏佐的叫门声吵醒的。

　　飞快地洗漱好，边跑边吃夏佐带来的汉堡，冲到教室时，刚好打上课铃，女孩们忙乱而开心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时光轻易而轻盈地飘到了周六。

　　天公作美，天虽然阴着，可没有下雨的迹象。

　　夏佐的SUV开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了进入森林地带的交叉路口。他问女孩们要不要下车放松一下，可她们一致要求继续，丛林就在眼前让大家有些群情激昂。

　　前方的Y型岔路，一边是宽广光亮的柏油路，一边是拐转嶙峋的毛胚小道，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其中一条腿患了小儿麻痹症之人的两条腿。倾星的眼光停留在“那条患病的腿”上，那正是他们接下来要经过的路。这条石子与黄泥土混合蔓延的狭窄小道，轮廓掩映在两侧蓬向中央的树树草草里，远远望去，路体上不时冒出的野草把路弄得像得了白癜风似的，黑一块，白一块。其荒凉程度显示着它被人类的抛弃程度，估计没有哪种四个轮子的车愿意上去，不过它的宽度还勉强容纳得下这辆SUV。

　　在坑坑洼洼的荒道上又颠簸将近个把小时，终于远远望见了森林，可没路了，车子再无法往前开，大家下了车，出笼的小鸟般奔向前方的森林。

　　爬上爬下弯弯绕绕了好一阵，终于进了茂盛到不见天日的林子，图图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申明就算是一百只狼围过来分他的肉她也绝对不再前行一步。夏佐呢，干脆就地摊躺在了厚厚的腐殖质上。

　　周银围着图图旋转着手中削尖的木棒，忽然大喝一声，把木棒插进地里，吓唬道：“狼最喜欢吃肥肥嫩嫩的肉，你的肉质刚好360度无死角满足它们的口味，跟不跟我走随你，你愿意为丛林生态系统做贡献，我绝不拦你！”

　　说完，周银拔出木棒就要继续赶路。

　　图图吓得急忙爬了起来，拉着周银的衣角四下窥视：“银哥，你要保护我，你是我亲哥呀！”

　　“来，帮亲哥背着包。”

　　“哪有哥让妹妹背东西的嘛！”

　　二人闹得正欢，忽然夏佐大喊一声：“穆然呢？你们看见穆然了吗？”

　　几个人惊慌失措地边找边喊：“穆然，穆然你在哪儿呀？”

　　穆然此时正站在离地五六米的树杈上，这是一棵粗壮的青冈树，树上有个鸟窝。

　　森林对穆然来说，就像一位能变出五彩糖果的魔法师，她呢，好似回到了对这魔法和糖果有着纯粹眷恋的童年时代，脚步湍急，走着走着，便与伙伴们失散了。

　　她发现了一只从窝里摔下地的雏鸟，于是爬上树把小鸟送回了家，就在这时，听到了同伴呼喊她的声音，可她正挨着鸟窝呢，听声音自己与他们至少相隔一里地左右，要答应，也必须是大吼一声才能让他们听见，可大吼的话，小鸟受惊吓又摔下去了怎么办！于是想爬下去，到了地面再回应他们。

　　急着下树，脚一哆嗦，悬空摔了下去。

　　脑袋撞击到铺满落叶的地面，没有磕出血，伴随着闷痛的是在眨眼之间急速浓重起来的眩晕，她的眼皮重重地垂下，这是一种恍若半睡的状态，她知道自己正在幻觉与现实间游离，因为感觉到自己正看着头顶那根刚才自己正站在上面的树丫，而实际上自己的眼睛闭的死死地，根本没有力气睁开。

　　恍恍惚惚的，她感到了一闪而过的的沁凉，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面前，轻轻扶起她的头，把她抱了起来。

　　昏昏惚惚的穆然想叫一声“爷爷”，她仿佛看到了爷爷慈爱的爬满皱纹的脸。

　　可她像一团白云一样轻飘飘的，浑身的气力加在一起也不足以促使自己发出任何最微弱的声音，这让她感到了莫大的无助与恐慌，好想紧紧抓住这臂膀，却使不上一丝劲儿。

　　很快，累了，倦了，昏过去了。

　　她是在剧烈的摇晃中恢复知觉的。睁开眼睛，差点吐了出来，同伴吴图图正在一边惊悚地尖叫“穆然你别死呀”，一边死命地晃荡她的肩膀。

　　夏佐把穆然从歇斯底里的图图手里夺了过来，他让穆然靠在肩上，用湿毛巾抹着女孩的额头，因为焦急，手和声音一起哆嗦着：“穆然——穆然你醒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这是哪儿呀？”穆然轻扫了一眼自己身处的这个陌生地方，这里像是房子的大厅，宽敞明亮，简约流畅的绿色系装潢，清爽宜人。自己正坐在宝色沙发床上，靠着夏佐的肩。

　　她急忙手撑着沙发坐直了，夏佐也识趣地站起身，幸福而尴尬地立在女孩身边，时刻准备着伸出搀扶之手。

　　周银对夏佐无奈地耸了耸肩，坐回到穆然身边，扶住她的肩，帮她捋了捋黏在脸颊的碎发。

　　“这是林先生家的别墅啦，林式漠林先生！”图图的脸都快笑抽筋了，激动地蹿到穆然身边，掐着穆然的手臂，仿佛她这辈子从未如此开心过以后也绝不会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事发生一样。

　　“很显然，死胖子精心策划了这次行动，她一定是调查到了这里有林式漠家的别墅，这家伙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故意说的什么找治青春痘的药，其实是为了骗你来见林式漠。”周银给穆然解释到。她咬着牙狠狠瞪了图图一眼，示意小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她是逃不脱被一顿狠揍的。

　　图图伸出舌头对周银做了个鬼脸，然后指着阳台方向提醒穆然：“他在那儿！”

　　穆然忐忑地望过去，阳台上那三个背影，其中一个正是那在她梦里百转千回的男人，林式漠。
　　急忙收回贪婪的目光，低下头，因为林式漠转身朝她这边走过来了。

　　那么刚刚抱我的那个人是他！穆然绞着手指，脸已然涨得通红，她觉得自己像被吹胀到极限的气球，马上就会“嘭”地一声爆炸了。

　　以至于在听到那一直萦绕在耳边的琴乐般动听的男声“好些了吗”时，她无助地破音了：“好——嗯——咳咳——好了——”

　　假装咳嗽正好能掩饰此时想抬头看他却根本无法收集到足够勇气支撑自己抬头的囧境，“咳咳咳——”她埋头捂着嘴巴好一阵清嗓。

　　“林先生，我们就不打搅了，我的朋友需要上医院！”夏佐尽力昂首挺胸，以期在与面前这个男人对话时，表面上看起来不至于太怯场。这个男人让他无法产生好感，他完全被这男人比下去了。

　　“穆然不用上医院的，林先生就是医生呀，他都给穆然检查了，说穆然只是脑部受了点震荡，不严重啦！还有，林先生不是还给穆然开了药吗，我都放她背包里了。”图图看看夏佐，又看看穆然，摇着穆然的手臂说：“穆然，你说说，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看着都没摔伤嘛！”

　　“死胖子，难道你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呀！”周银恨不得一脚踹飞图图。

　　她双手抱拳对林式漠说道：“已经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

　　周银并非和夏佐站在一边，只是她并没有感觉到这里几位主人的好客之意，当然也看出了穆然有多尴尬不适，对穆然，她一直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

　　穆然和周银交汇了眼神，双方都点了点头，决定要离开。

　　可穆然对林式漠的“谢”字刚说了一半，她的舌头僵直，整个人惊愕住了，她看着那女人渐渐走近，那女人也死死盯着她。

　　“我送你们！”那女人走到穆然跟前，冷冷一句。

　　“谢谢！”穆然说出这两个字后，紧紧拉着周银的手，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眼前，一只乌鸦拖着“相形见绌”几个字缓缓飘过，她狠狠被这女人的美貌惊艳到了！

　　心想着：这就是图图说的那个秦兰洛，那个疑是林式漠女朋友的女人，图图果真没有浮夸，这女人着实太美了！

　　她的几丝长发在风中舞动，掠过挺直秀美的鼻子，嵌入糖果般水嫩的浅紫色唇间，这种紫色浅淡
　　到几乎难以定义为紫色，或许只是在那身上水柔的浅紫色衣裙的映照下，沾染的些许偏紫色的光泽而已。那削葱般的食指挑起唇间的头发，一圈一圈地打着卷儿，卷到肩部位置时，又旋动指头把头发一圈圈放开，头发跳跃着融入了它的金色大家庭。浮动着光晕的金色卷发如翻滚的麦浪从耳际倾泻直至盈盈一握的腰间，仿佛在昭示着它们有多么骄傲，因为它们显然得到了主人精心的眷顾与呵护。清风撩动裙摆，那曼妙的身体曲线像浮雕一样艺术感十足地凸现了出来，这是一件能让所有女人艳羡的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穆然在心底不由地感叹：“要是那卷翘睫毛下的黑眸里没有蔑视苍生的轻傲，她无疑是能勾起任何人的喜爱的，可真真切切的，这种轻狂与傲娇又仿佛偏偏是支撑她那绝美风姿的灵魂！”

　　其实穆然此时该是嫉妒的，可她却全然陶醉了，林式漠与秦兰洛，多么绝妙的一对！穆然那纯净素美的心灵此刻竟然觉得踏实欣慰：既然这世上有林式漠这样完美的男人，那么，有什么理由不存在秦兰洛这样完美的女人呢！如此，才不至于毁坏这世界无处不在的对称与平衡！

　　秦兰洛已经走向大门外，细高跟与地面撞击出清脆的响声。

　　“还是我送这帮小朋友吧。”这浑厚的男低音传入穆然的耳朵。

　　穆然这才注意到站在面前的已经不是秦兰洛，而是一个跟林式漠差不多身形的高大男子。五官棱角分明，青色胡渣，神态不羁，眉宇间写满狂野，完全符合图图口中对林式漠哥哥齐炼的描述。

　　“好呀好呀！齐炼哥哥我们走吧！”图图跳到齐炼身边，乐乐地说。她是人来熟，虽然才相处了不过个把小时，跟齐炼却早混熟了。

　　不过，齐炼并没有动，因为式漠的眼掠过穆然的脸，一边径直走向大门一边说了一句：“走吧，我送。”

　　要是没有人送，穆然他们是几天几夜也难以走出迷宫一样的森林的，终于回到了夏佐停SUV的地方，图图死活把不情愿进车的夏佐拽进了车里，周银靠在车身上远远盯着，盯着立在二十米开外一棵大树下的穆然和林式漠。

　　“我想再借一下你那本书，可以吗？”穆然左手捏搓着右手小指，说。这是她紧张时的又一个自发性动作。

　　“说过了，那种书不要看。”林式漠冷冷地回答。

　　“我只是好奇，那本书很奇怪，没有书名，没有作者，里面的内容我在网上都查不到，你从哪儿买的？”

　　“收起你的好奇心！”式漠一只手塞进裤兜，转身就要走。

　　“那本书有什么问题吗？”穆然拦在林式漠跟前。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是有问题，对吗？”

　　“有问题的是你，坠海，喂藏獒，摔下树，你难道没有亲人？就不知道为他们珍惜一下你这条小命！”

　　“我——我有爷爷——就是不小心的——”穆然败下阵来，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短暂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因为秦兰洛走过来叫走了林式漠：“走吧式漠，别误了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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