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重回初世代

　　午休的闲聊错过了饭点。

　　仁王自己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就随口问了一句柳生怎么办。运动量大的少女对此表示无所谓，说下午下课也才三四点，在部活前吃点东西就没关系了。标准身材的淑女也是计算着一天的热量摄入的。人不能胖啊。她想。她看了一眼仁王，表示男女生理学差异性真明显，她就没发现自己这个混双搭档担心这种问题。不过这家伙吃的够少的了，少到她怀疑自己的食量是不是太多的程度，还特意回家翻了营养学书籍。热量摄入这么少，不会饿死吧？

　　管他呢，有女朋友的人不归我管。柳生心安理得地重新翻开文件。

　　仁王转过头就去找了幸村。
　　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总是很有效率的。

　　刚刚出院没多久的幸村还带着病美人的气息，“美人”和“还没恢复好”都表现得很明显。她算是部里和仁王最熟的一个了。当然分班以后仁王和丸井也渐渐熟起来了，可太过活泼又追求者甚多的小美女一贯是仁王敬而远之的类型。他刻意维持着距离，作为女孩子，丸井自然不会过分热情。

　　所以我在网球部到底有没有关系好一点的人啊？
　　仁王不太自在地这么想，分明明白这些少女和自己真正的队友没有太大关系，却还是觉得难过起来。
　　但面对幸村时他还是重新调整了状态。

　　“找我有事？”幸村有些诧异。
　　仁王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用最直白的开场：“聊一聊比赛的事。”
　　“……比赛，吗？”
　　“你就当做是我最近突然领悟了什么招数实力进步了很多。”仁王说完停顿了一下，“自己这么说不太好？或者你试一试？”
　　“你是想让我和你打一场比赛吗？”幸村笑起来。
　　但仁王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有些东西想让你看一看。而比赛，是最快也最直接的方法了。”

　　幸村敛下眉。她看出仁王是认真的。
　　“好。”她点了点头，“下午部活，自由训练时间段。”

　　下午的练习准时开始了。仁王在练习开始前犹豫了一下，没有拨通那个最熟悉的电话。他想先把自己身边的事处理完再去找想找的人。所有事情堆在一起就会变得一团乱了，要一件一件地处理清楚。

　　基础训练单是不变的，而基础训练后的自由练习，有练习赛的项目。

　　柳拿出笔记本，正打算念出她计划好的名单，幸村就先走了出来。她对着仁王招了招手，而仁王沉默地跟上去了。

　　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丸井跳了两步：“部长！你是要和仁王打比赛吗？”
　　幸村弯了弯眉眼：“对。”

　　仁王站在球场上时，突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第一次重生时，面对理论上比他小了二十岁的“部长”，依然表现得手足无措。但现在，在他一次又一次经历过莫名其妙的世界后，他已经变得从容了。而他对面的部长，从他熟悉的那一个，变成了更柔软，也更让他清楚地明白这不是他的世界的这一个。

　　他已经不会感到迷茫了。

　　仁王这么想着，深呼吸了一次，扔起了网球。

　　零式。

　　他没打算留手。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用出他现阶段能用的所有底牌。精神力暂且不算，这个阶段他自己能打到什么程度他再清楚不过了。幻影，无我境界，和同调。他其实已经能做到了，只是还藏着一点底牌，想要在最恰当的时候“一鸣惊人”。但是啊……

　　啪！

　　又一个零式。

　　他想，他已经知道了，在能力范围内没能承担足够的责任，是可耻的。他对胜利的渴望并不会因为年岁的流逝而减弱，只会越来越强。而他并不会去想“让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后悔”这种事。因为会为不够努力而感到后悔的，只有他这样的老年人而已。经历得太多已经失去了很多冲劲，但至少更了解自己。

　　我仁王雅治，也不是永远只能站在队伍后面的。
　　仁王抿了抿唇，手肘精准又干脆地划下了一个角度。

　　还是零式。

　　这四个无可挑剔的不弹起的发球让好奇地跟过来的其他正选们怔住了。发球绝杀。

　　“1-0。”仁王说。

　　幸村收敛了一点笑意：“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吗？”
　　仁王吐出一口气，很浅地勾起唇：“不，不止这个。”

　　他在第二局幸村开球后很直接地进入了无我境界，并且一口气用出了三大极限中的两个。他当然会这个，虽然自己很少用。他选择了和无我境界不同的道路，但他幻影手冢时一样能完美用出千锤百炼和才华横溢。理论上来说，对着幸村用无我境界其实是事倍功半的。但他现在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向幸村展示自我，因此越是出名的招数越要用得张扬。
　　像孔雀一样，仁王在心底吐槽。

　　而幸村的眼神已经变了。
　　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少女，站在球场上时，看过来的眼神，和他熟悉的幸村精市一模一样。他们是相似的灵魂啊，是平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所以仁王才做了这样的选择。

　　开始了。
　　幸村的精神力展开时，仁王在心里数秒。
　　一，二，三，……，十。

　　他数到十时，眼前突然一黑。而后，握拍的手的感觉也渐渐远去了，接着是周围的声音，一点一点淡去。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仿佛被世界抛弃在一个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剥夺了，包括手里的球拍身上的衣服。

　　灭五感。

　　“该轮到我出招了。”幸村说。
　　她的精神力的细腻程度，比起性别为男的那个还要更胜一筹。至少仁王都是凭着经验而不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幸村精神力的变化。而场外了解这一招的其他队友们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仁王能对付这一招吗？

　　可以。
　　仁王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轰。
　　精神力分明是无声的，但站在球场外观战的正选们都仿佛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仁王用的最直接也最粗暴的方法，把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武器”，直接打破了幸村精神力的桎梏。

　　正选们睁大了眼睛：出来了？
　　不，还没有。灭五感并不是单纯的精神力招数，还结合了旋转技巧引发的肌肉麻痹。
　　仁王会怎么对付肌肉麻痹？

　　幸村表情完全变得严肃了。她想不到自己的“灭五感”就这样被破解了一半，而她的预感告诉她，剩下的一部分，对仁王来说也毫无难度。她提前做好了准备，脚步后撤，挥拍的同时用凝重的目光看着仁王，并集中了注意力。然后她就看到仁王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身，球拍从左手脱手而出，在空中自然而然地划过一道曲线后落在了右手上。甚至是反手握拍的姿势，仁王往前倾身，对着来球抡起了大臂。

　　不好！
　　幸村脚尖点地，飞快地后撤步。
　　在酝酿之下，被大力击出的网球带上了千锤百炼的光芒，裹挟着声势飞向了幸村的半场。

　　啪！
　　嘶~咚！

　　网球在球拍上僵持了几秒，幸村从单手握拍到双手握拍。她被惊人的力道带着退了一步，肩上的外套滑落了一半。而网球在她球拍上停留了一会儿后，突然向着反方向旋转起来。这样的旋转生生从她的球拍下找到了一条通路，于是网球擦着拍框绕了两圈，斜着砸向了地面。

　　幸村看着仁王的眼神变了。
　　她吐出一口气，重新勾起唇笑起来：“真是出乎意料。”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仁王微眯起眼睛，“惊讶吗……部长？”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出“部长”这个词，场外的几个人大多误会成这位一直不算融入女子网球部的“混双限定男子选手”的反讽。但幸村知道不是的。如果仁王没有认可他在女子网球部的身份，那就根本不会有这场比赛的存在了。

　　“欺诈师”吗？
　　他欺诈的，除了对手，还有队友吗？
　　还是说，久违的失利，终于撬开了这位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封闭的内心？

　　幸村不会贸然做下判断。
　　她弯着眉眼：“还有什么想让我看的，一口气都用出来吧。”

　　“噗哩，这是当然的。”仁王说。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身上代表无我境界的光芒已经收回去了。而后他停顿了一下，身影突然虚幻起来。
　　眨眼过后，球场上微弓着背的银发少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帝某个让人眼熟的关西少年。墨蓝色的半长发，黑皮肤，圆眼镜。

　　“……忍足？”丸井惊讶地张大了嘴。
　　而柳生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这一招……”
　　“我把它叫做幻影。”仁王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但下半句话就连声音也变成了忍足低沉的关西腔，“大概就是……这个用法吧。”

　　“哦？我以为，有些意外？”幸村敏锐地感觉到了仁王精神力的改变。

　　而仁王嗯了一声：“算是吧。但这不妨碍我使用这个招数，至于这个招数能做到什么地步……看看才知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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