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助理先生

　　33.

　　刚过正午，爱德华驱车赶路。伊万坐在车上，看着窗边的风景；高耸入云的城市建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延绵不绝的山峦。一座座青色的山峰铁马冰河似地朝公路两旁铺开，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上。

　　彼时已是秋末，天气转冷，进了山区，温度更是越发阴凉，坐在车上的伊万下意识地绕了绕围巾。身边正歪着脑袋瞌睡的王耀像是也感受到从窗缝里蹿进来的寒气似的，突然一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醒了。

　　伊万侧头：“醒了？”

　　王耀揉揉眼睛，鼻音粘糯地问：“我们到哪儿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爱德华调开了暖气，扫了一眼导航仪：“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王耀泄气地哀嚎了一声：“还有三分之一？！”可别说，从早上出发，到现在都已经整整跑了三四个小时了，王耀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一边玩手机一边期待着；等玩得手机都用掉了两个充电宝后，便凑到伊万身边嬉皮笑脸地让他借充电宝。

　　伊万笑得像朵花似的，嘴里却无情地吐出两个字：“不借。”估计是惦记让王耀买五个充电宝他只买了两个的事情了。“你不是说你是来欣赏自然风光的嘛。”

　　王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不玩手机就不玩手机呗，我睡觉打发时间不行吗！

　　于是助理先生开始靠着脑袋睡觉，心想睡醒了就到了，可没想到他都醒了两回了，这路程居然还没跑完。他凑到前座上一看，见那条笔直的公路直直延伸到西边，打趣地想这路该不会是通向天涯海角的吧。

　　伊万也不是第一次出这种通告了，他从容不迫地对王耀道：“这次进的山是当地保护得最完好的原始森林，你见过有原始森林保存在城市附近的吗？”

　　王耀生无可恋地撕开了个面包，啃了一口，“可这路也太远了吧，之后还要进山路，山里又九曲十八弯的……不会是要开一天吧？我手机都快没电了。”

　　“下午三点前会到的。”爱德华冷不丁插了一句话。

　　“都怪你不肯借充电宝给我。”

　　伊万全当没听到，心情颇好地从包里翻出了psp，饶有兴趣地打了起来，游戏背景音乐还特么老大，叮叮咚咚的仿佛在炫耀他机子电多得很。

　　王耀：“……”

　　过了一个小时，车终于下了高速，转战山路。这也感谢爱德华高超的驾驶技术，走山路的时候轻车熟驾，终于在三点之前到达了约定的酒店。

　　王耀一下车，感动得泪流满面，掏出仅剩下10%电量的手机赶紧给导演——那个总是热情洋溢的西班牙人打了个电话。对方似乎还没到，让已经到了的其他工作人员领着王耀一行人先进酒店的房间里放下行李。

　　办理完手续，王耀把房卡塞给伊万，然后又从自己的房卡套里掏出一张给爱德华。伊万扫了一眼，眉头轻轻一颦：“你跟爱德华一个房间？”

　　王耀点点头，不解：“有什么问题？”

　　伊万直言不讳：“你不是应该跟我一个房间的吗？”

　　王耀没好气地解释：“我平时一天24个小时都跟你呆一起了，你看着我的脸还不觉得烦啊？”

　　伊万道：“可是你是我的助理诶，如果我要是想吃苹果了，难道我还要特地到隔壁房间叫你帮我削？”

　　王耀：“……”

　　伊万突然嘿嘿一笑，趁着王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干脆把自己的房卡塞给了爱德华，然后把爱德华的房卡抢了过来，完了，还一脸得逞地道：“一会儿就去给我削个苹果吧小耀，坐了一天车，我都饿死了。”

　　见伊万不打自招地就自动换房，王耀气不打一处出来，扭过头看着爱德华，爱德华一脸无奈地耸肩，朝王耀使了个眼神：他就那样，我有什么办法？

　　王耀气结了，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理由推掉，再想想现在伊万才是自己的老板，他爱这样，那就只能这样了。

　　电梯徐徐上升，过了会儿，停在了七楼，电梯门开了，王耀抬头，迎面碰上一张熟悉的脸。

　　“小菊？！”

　　“王耀？”

　　王耀和本田菊都吓了一跳，各自脸上都挂着惊喜。虽然知道这次项目路德维希也有参与，自己迟早也能跟本田菊打照面，但没想到这倒是这么快碰上了！

　　而站在一旁的伊万却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巴。

　　“你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本田菊温和地一笑：“昨天晚上到的，跟着设备组的车来的。”

　　“路德维希也在这一楼？”王耀心想，一会儿见面一定要好好去谢谢路德维希，如果当时不是费里西安诺给王耀出了点子，瓦修那事儿大概还得愁三两天呢。

　　“在717，”本田菊答道，”最近这几天比较累，估计还在补眠，我现在下去准备给他买点咖啡。“

　　王耀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他们俩还一个站在电梯外一个站在电梯内讲话呢，于是赶紧让出位子，让本田菊进来。可本田菊还没跨出一步呢，伊万就上前把王耀空出的位子重新占了，皮笑肉不笑地对王耀道：”我们这电梯可是往上走的，本田先生要往下走呢，让他跟着我们多跑一趟，多不好意思。不如等隔壁那趟往下的电梯吧。“

　　伊万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对着王耀，可实际上却是对着本田菊说的，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我们’这个词。

　　王耀跟伊万呆久了，多多少少摸得出他的脾性，一听这话里带话的就知道本田菊大概又戳到伊万脆弱的小心灵了，心想毕竟小菊是伊万的死对头——柯克兰集团的人，因此，出现这种抵抗心理也是不难理解。

　　本田菊仿佛也感受到了伊万的敌意，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伊万一眼，而后对王耀笑笑：“布拉金斯基先生说得对，我还是坐隔壁那趟……”

　　伊万冷着脸直接关掉电梯门。

　　世界顿时清净了。伊万心想。

　　他看了一眼王耀，只见王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也看着自己。

　　“干什么啊？”

　　王耀半眯着眼睛：“你对他的恶意还可以再明显一点吗？”

　　伊万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王耀语塞，心里简直就想咆哮：我这他妈是反讽你没听懂吗！

　　王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老板，你现在可是正走在复出的路上，为人处世就不能稍微审时度势一点吗？你得罪了本田菊，以后他万一——”

　　伊万皱着眉头，闷闷地打断王耀：“我就是不喜欢他……”

　　王耀继续教导：“你不能这么小孩子脾气。”

　　伊万看着王耀，突然问：“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王耀被这突然抛过来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啊……？大概……也有10年了吧。怎么了？”

　　“……没什么。”

　　伊万把嘴巴埋在围巾里，别过脸，不再说话。

　　王耀被伊万这反应搞得一头雾水的，脑门上冒出一连串问号，转过头看着爱德华，爱德华无奈地再次耸肩。

　　看见伊万心情好像突然不太好的样子，王耀也不好意思再责怪伊万了。

　　到了指定的楼层，开了门，行李都已经被服务生搬进房间了。王耀自在地占了一张靠窗的床，扑到上面拍了拍，笑了，满意地道“恩，床挺软。”

　　走前一点便是那个巨大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向前眺望，不太远的地方便能看见那片葱葱郁郁古树参天的原始森林。

　　这个原始森林虽然说是保护得好，但原始森林外一圈已经被开发成了自然风景观光区，每年都接待不少游客。而为了方便拍摄，导演安东尼奥这回特地花重金包了个场，估计这几周，在这附近的都是工作人员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里本来就应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太多游客，反而破坏了这座森林的古朴和原始；这次，大概是自这个森林被开发以来最少人的一次了，也算还给了大自然一份短暂的宁静。

　　王耀对这居住环境十分满意，看来自己这回儿还真是接了个好活儿，伊万一边拍戏，一边还能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调养身心，放松心情。这么想想，刚才被伊万那莫名其妙的小脾气折腾得有些头疼的事儿也被扔到脑后了。

　　王耀心情颇好地回头，只见伊万似乎还在生闷气，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玩手机，活脱脱像个等着妈妈来哄的臭小鬼——尽管王耀至今没搞懂原因，但还是尽心尽职地跑过去哄了。

　　刚才自家老板说想吃苹果，于是王耀利索地削了个苹果，递到伊万面前：“老板，你的苹果。”

　　伊万淡淡地看了一眼，别过了脑袋。

　　王耀：“……”

　　再一次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时候，王耀是端着盘子出来的。

　　王耀再一次端到伊万面前，一屁股地坐下：“老板，你这回还不吃我的苹果，就真的太不给面子了。”

　　伊万看了一眼，只见这次王耀把原本圆滚滚的苹果切成了一块块，还颇有心思似地切成了小兔子的样子。

　　伊万拿起一块扔进嘴里，突然发话：“恩，挺好吃的。” 语毕，又抓起了一块往嘴里送。

　　伊万肯说话了，就说明这事儿就算是和解了。

　　王耀真是无奈得欲哭无泪了，心想自家老板可能今年才三岁。

　　他凑过了点儿，好脾气地试探道：“不生气了吧？”

　　伊万扬起眉毛，似乎对自家小助理的察言观色十分满意，他将最后一块苹果拿起，右手拍了拍王耀的脸蛋：“洗盘子去吧，小耀。”

　　王耀内心腹诽，给你一双翅膀你还以为自己是神七能升空了呢，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太上皇了啊！

　　吃完了水果，两人决定出去绕几圈，反正包了场，伊万也不用躲躲藏藏。而爱德华则负责起了晚饭问题。王耀交代了几句便跟伊万有一搭没一搭地到附近散步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再也没碰到本田菊或路德维希。

　　直到晚上八点，导演那头一行人才赶到了酒店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便召集起了大伙儿到会议室里开会。

　　导演先做自我介绍，依旧是操着那口尾音上扬的调调，笑容满面地对大家说：“大家好啊！我是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为了方便，大家可以直接叫我安东尼奥，相信大家一定都认识我的吧……都认识吧？”他看过来王耀这头，王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导演还真是如传闻所说的满腔热血乐不知疲，跑了一天的路居然还精神满满给众人东扯西扯，一会儿扯到今天路上瞅见的哪位美女，一会儿又说道这附近好吃的餐厅，跟瓦修这种一针见血效率优先的行动派截然不同……听得王耀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困了？”

　　伊万见王耀在揉眼睛，忍不住侧过头小声道。

　　王耀摆了摆手，“一定是早上车坐久了，睡上瘾了……”

　　伊万见状，小心翼翼地凑过一点王耀，跟王耀手臂挨着手臂靠着。王耀感受到身边的热度，干脆悄悄地歪了歪身子靠起这块人肉靠垫来，反正靠靠不要钱。

　　伊万有些满足地勾起了嘴角，眼神飘到了对面那头的路德维希身边。

　　“前些日子我已经把剧本和拍摄时间安排表发放到各位负责人手上了，也交代了每个组的组长相关的工作安排。”王耀心想，谢天谢地，终于绕到了点子上了。“我强调一下，这次我们拍摄的形式是纪录片，山路不好走，架设备的同事们记得别摔着了，听好组长的要求，告诉你咋拍就咋拍。至于这两位大明星——”

　　王耀坐正，伊万坐直。

　　“大家一定都十分熟悉了，那我就不多作介绍了。”安东尼奥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火车跑太远了，难得地肯直入主题：“这次你们两……诶你们俩队人坐这么远干啥啊？你们这么疏远，到时候该怎么互动呐？快快快，都移过来，伊万你坐在路德隔壁，你们可要好好相处才对啦~”

　　伊万：“……”

　　王耀：“……”

　　“瞅啥啊？”安东尼奥朝伊万摆摆手，“快过来这边吧。”

　　伊万只好沉着脸挂着张可怖的笑容坐到了路德维希身边。

　　“剧本记熟了吗？”安东尼奥问。

　　伊万和路德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安东尼奥高兴地笑道：“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记熟要介绍的东西的相关资料，然后你一问、我一答地互动就好了，互动的时候记得要保持笑容，注意语速和语气，随时记着，你们的目的是调动起观众的好奇心，不能太干巴巴的哦！”安东尼奥看着伊万和路德，“本来纪录片就已经够干巴巴的了，如果主持人也这么无趣，那就没人想看啦！”

　　王耀在一旁听着，简直内心捏了把汗，也不知道安东尼奥到底知不知道伊万跟柯克兰集团的爱恨情仇……想想伊万今天对本田菊那态度，估计对路德维希也好不了多少了。

　　可伊万虽然有点孩子气，但毕竟还是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尽管内心有一百个不情愿，在大伙儿面前，还是全程挂着得体的笑脸，没有像今天下午一样跟本田菊冷眼相对。

　　安东尼奥再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散会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临散会的时候，安东尼奥的助理还特地留了下来，给大家说起了在附近参观时需要注意的几点。

　　考虑到不远处便是原始森林，虽然已经被开发成一个观光区，但毕竟那只是森林的冰山一角，这次拍摄的地方有几场是观光区以外的地方，一般都会请五六个当地人带路，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叮嘱了大家不要好奇心冲昏了脑袋到处乱跑，丢了可就不好找人了。而且山里信号时强时弱，万一走丢了，还真是个问题。

　　听着听着，不知道是哪个组的一个毛头小子偷笑着举手发问：“那请问山里会有妖怪吗？”

　　大家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助理打趣道，“妖怪倒没有，老虎可能就有几只，所以大家千万别乱跑。”

　　安东尼奥带的团队几乎都是年轻人，几个不知道来自哪个组的毛头小子大概也是第一次来到森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听见可能有老虎，装模作样地学着老虎叫的样子，把本来就不怎么严肃的气氛炒得更是颇有种一群学生去森林里野营的气氛。

　　助理小姐大概是跟安东尼奥跟久了，也特别热情宽容，笑了笑：“大家也要注意保暖，现在天气转凉，山里的气温也格外多变，记得适时添衣。如果没什么事，大家今天也累了，就先散会吧，明天早上10点在大堂集中，可千万别迟到了。”

　　于是人群散去，一下子桌椅乒乓响，但在坐的各位都不约而同地止步，等着伊万和路德维希现行离开。

　　两位大明星是主角，自然是得先走的。

　　王耀跟在伊万身后，而伊万前头则是路德维希和本田菊。两组人就这么心照不宣一前一后地走着。

　　王耀走在最后头，眼皮尴尬得直跳，心里纠结：这是该上去打招呼不？他今天还没跟路德维希好好打过招呼呢，虽然是对家的人，但礼貌终归是要有的，更别说王耀还想跟路德维希道个谢……可上去打招呼了，伊万保不准又得生气了。

　　就在王耀纠结的时候，四人已经来到了电梯门前，酒店人员恭恭敬敬地摁开了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吧，这回还要四个人呆电梯里。

　　王耀暗暗地叹了口气。

　　伊万没说什么，只是当王耀和本田菊有机会共处的时候，心情莫名其妙就会变得有些烦躁。

　　他长腿一跨就迈进了电梯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硬是站到了本田菊的左前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本田菊，而后挑眉看着杵在电梯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耀。

　　“你不进来，是想走楼梯吗？”

　　王耀尴尬地笑笑，赶紧站了进来。电梯门关上后，他了想，决定还是率先递出橄榄枝：“你们说，这森林里，真的会有老虎吗？”

　　伊万看了一眼王耀，率先回答：“你跟在我身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言外之意就是——别像之前那样，到处乱跑，这儿可不是室内片场，走丢了找很麻烦的。

　　王耀乖乖地点了点头。

　　路德维希插话：“这片森林虽然已经开发成旅游区，但大部分的地区还是人迹罕至，有老虎也不稀奇。”

　　王耀心想我的奶奶路德维希接了自己的话题了！于是心里一乐，干脆借着这个话茬，话题一扭：“说起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见面了……最近好吗？”

　　站在路德身后的本田菊笑着答道：“最近通告有点多，当时接这个工作也是想着来了深山里，就能顺便调养一下身心，纯当半个休假了。”

　　王耀一听，嘿嘿地笑了：“跟我想的一样！对了，上次还得谢谢你们，特别是费里西安诺……”

　　路德表情放缓了点，道：“举手之劳，费里挺喜欢你的，如果下次有机会，他想邀请你到家里去做客。自从尝过了你的手艺之后，他对中国菜突然来了兴趣。”

　　王耀爽朗地答道：“好啊，等下次工作没那么忙的时候，就来拜访一下你们。”说罢，王耀看了一眼伊万，伊万回看了一眼王耀，又看了一眼路德维希，良久才点了点头：“恩。”

　　虽然那都是客套话，可如果有一天，伊万能够解决跟柯克兰集团的那些恩怨情仇，大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也是不错的事情。这么一想，王耀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化解恩怨的开头，可以从路德维希这里开始。

　　7楼一眨眼就到了，路德维希和本田菊朝两人礼貌地到了个别后，便各自回房了。王耀和伊万不一会儿也回到了房间。就在王耀收拾着衣服准备洗澡的时候，伊万突然发话了，声音沉沉的：

　　“小耀，你是不是把路德维希他们当成朋友了？”

　　王耀正捡着衣服，没听出伊万的声音里一闪而过的不高兴，他漫不经心地答道：“还好吧，不是朋友，至少也不能树敌吧。怎么了？……卧槽！”

　　王耀一回头，只见那双紫色的眼睛正距离自己20公分的地方，伊万的脸都快贴上来了，正神色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突然凑近的脸吓得王耀心脏扑通一跳，脸一红，差点被内裤给扔出去了。

　　王耀苦笑着拉开距离：“老板，咱们能好好说话，别凑那么近好吗。”

　　伊万锲而不舍地再次凑近，“小耀想跟路德维希做朋友吗？”

　　王耀被这小孩子发问似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老实说，能做朋友的，王耀当然想交一个朋友啊！毕竟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谁知道路德维希以后会不会帮他们一把？

　　“如果可以的话，能做朋友是最好的，不能做朋友，至少也要以礼相待，不能树敌。”开玩笑，伊万那直来直去的倔性子已经得罪了阿尔弗雷德了，再多得罪几个人，估计伊万就能永无翻身之日了。

　　伊万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笑笑：“那本田菊呢？他跟你还是朋友吗？”

　　伊万说这话的时候，王耀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怒气，听起来仿佛对本田菊的不满比对路德维希的要大多了。

　　王耀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大概能够直接把布拉金斯基头顶上那团隐形的怒火给刷地点燃了；如果说’不是’，就能打发掉伊万，可他和小菊这十多年的情谊，高中时候的手足情深，王耀还真的放不下。

　　伊万虽然是个直肠子，但其实十分会察言观色，见王耀这迟疑的样子，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得到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答案，伊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坐到床上去。

　　王耀有些担心，赶紧过去：“老板，你生气啦？”

　　伊万摇了摇头，“快去洗澡。”

　　伊万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王耀心里哀嚎了一声，心想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一天还没够24小时呢，他家老板就莫名其妙地生了两次气！真当他是奶妈，哄孩子没脾气啊？！

　　于是王耀也懒得管了，反正今天下午已经哄过一次了，难不成以后每次碰着了柯克兰集团的人，他王耀都要嬉皮笑脸地贴上去不知疲倦地哄啊？就这么先放着算了！

　　想着想着，王耀也有些不太高兴了，撇了撇嘴巴，一甩毛巾，进了浴室。

　　可王耀家里养着一群弟妹，经过多年的养小孩训练，早就训练出了一颗豆腐心。洗澡的时候，上一秒还气呼呼地发誓这回就由着伊万自个儿生气算了，擦头发的时候，却又有些动摇了——毕竟伊万被柯克兰集团的人摆过一道，才沦落到这番境地。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着是王耀，心里多多少杀也会对柯克兰集团的人不太待见。

　　况且现在伊万身边无依无靠，数来数去好像也只有自己全力扶着，对自己稍微发一下脾气，反而恰恰证明了伊万其实对王耀信任得很嘛？

　　王耀这一想，最后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得去吧那大小孩儿给哄回去。反正哄孩子这事他也不是干了一天两天，王耀无奈地笑笑，如果自己是个女生，干脆去当保姆得了。

　　然而事情发展得却没王耀想象中的顺利——

　　“老板？”

　　“伊万——”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之后，王耀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想了老久的大小孩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耀心里一沉，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伊万手机的音乐声从床头传了出来。

　　王耀：“………”

　　我操你妈！

　　王耀气得立马套上毛衣，拿起手机，用力地摔上房门，心里只想将布拉金斯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便：

　　他娘的，咱们能不能换个方式来求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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