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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遇袭
陆深恩松了手里拽着的衣袖,和陆昀对视一眼,不答话。
商修也不介意,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青墨。
“呐,尝尝梁京的油饼。”
商修坐定从袖中掏出用油纸包着的油饼扔在桌上。
陆深恩拿起桌上的油纸包,一层一层拆开油纸,伸手便想拿起一块饼,商修瞧见她的动作右手食指和中指夹起桌上一只筷子便打了过去。
陆深恩冷不防被筷子打了一下,手缩了回去,瞪向罪魁祸首。
而商修朝她一笑,递过来另外一只筷子,说道:“手上不干净。”
陆深恩紧了紧拳头,看向陆昀,看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乖乖拿起筷子夹了块油饼。
她看向青墨,问道:“你们方才去了哪儿?”
青墨闻言抬头,眼神却是在看向商修。
“说吧,无妨。”商修不在意的说道。
得到应允,青墨才回道:“商公子与我去了大理寺。”
“去探了那杀人凶手?”陆深恩又问。
“是。”青墨点头。
“大理寺的人会放你们进去探死囚?”陆深恩挑眉看向商修,“该是偷溜进去的吧?”
“啧果然是笨丫头。”商修逮着机会损了陆深恩一句,却还是解释道,“自然是上头允的。”
陆深恩皱皱眉头显然还想再问,却被商修递过来的一个包裹止住了话。
“明儿去宫里穿的衣服。”
陆深恩默默接过包裹,此时陆昀又说道:“宫里规矩多,虽说明儿不一定见着皇上,但万事小心总是没错的。所以哥哥重新帮你置办了套衣服。晚些用完饭回房间试试。”
“好。”陆深恩点头应下。
用完饭后,天色将黒未黑,各人也都各自回了房,红芍吩咐着将烧好的热水抬进了陆深恩的屋子,倒入备好的浴桶,再掺了已经凉了一会子的温水。
红芍将手探进桶内试了试水温,觉着正好,便将挂在腰间的香囊解开,却见里面有几味不具名的药草。
红芍将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只觉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萦绕,登时觉着脑中清明一片。
“商公子给的果然是好东西!”红芍嘀咕道,随即将香囊里的药草倾数倒尽,又洒了几瓣干玫瑰。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红芍请了陆深恩进了屋,见她并不需要自己在旁伺候,便悄声退了出去。
沐浴后的陆深恩只觉神清气爽,半躺在榻上,而榻斜对着窗,此时窗户正半开着,偶有夜风吹过,吹得窗户咯吱咯吱的响。天上的圆月被几片黑云掠过,投下略微惨淡的白光。
除了那偶尔响起的咯吱声,周遭静得很,连一向在夏夜里聒噪的蝉也没了声响。
陆深恩不知为何一点睡意都无。
夜越来越深,陆深恩看着案上的蜡烛燃尽,“呲”的一声,那一点黄光终于暗了下去。
陆深恩平躺着长呼一口气,烦躁的踢掉了身上的薄被,利落地坐了起来。
今夜可是自投胎到古代后为数不多的失眠夜。
想了想还是起身披了件罩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
陆深恩走在过道内,忽的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虽只是闷声一响,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得却分外明显。
陆深恩惊得回头,想仔细分辨声响从哪间屋中传来。
而就在那一声响过后,仔细听却没了动静。
就在陆深恩疑虑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陆深恩身前。
陆深恩顿时大骇,只得急急侧过身想要避过袭来的剑,却没想到黑衣人持剑的手倏地一转,纵身一跃,足尖一踮柱子,改而向陆深恩躲避的角落袭去。
此时的陆深恩已是避无可避,直直站在那边像是被吓住了一般,眼瞧那剑便要刺在她的眉心,便在剑尖离眉心分毫之处,陆深恩突然蹲坐了下来,手中拿着刚在角落中摸索到的木棍,一把挥去打在黑衣人的脚踝上。
虽说陆深恩挥棍的力度不大,但黑衣人此番冷不防的被打,往前一个趔趄,而本该刺入陆深恩眉心的剑已然插在了墙上,剑身深入四分,可见力道之大。
而陆深恩便在这个间隙跑了出去。
黑衣人看着陆深恩跑远的背影,冷哼一声,弃了剑,转身竟是往陆昀的房间走去。
黑衣人在陆昀屋前站定,先是轻叩两下,再以拇指指尖划过门框,在这静谧的夜里发出长长的“嗞”声。
不一会,屋内有脚步声响起。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能看到有道身影走到门边,很快门便从里边儿被开了出来。
黑衣人看清开门之人后,松了口气,朝那人微一点头,便进了屋。
黑衣人进屋后,点了灯,果不其然看见了昏睡在榻上的陆昀。
冷笑一声,说道:“主上也是高估了他,对付这么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弱小子,竟派了吾等前来。”黑衣人说着揭了面上的黑巾,转而朝同样是一身黑衣的人问道:“仓三,怎么不见仓二和仓四?”
那被唤作仓三的黑衣人并不回话,而是用手指了指西面的屏风。
黑衣人面上有些疑惑,嘀咕了句:“你这小子。”但还是走向屏风后。
绕过屏风,后边躺着三人,其中二人身着黑衣,面上的黑巾却被扯掉,露出两张面色发紫的脸且唇角溢有白沫。另一人则只着白色中衣,面色虽有些发白,但却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
黑衣人顿时大惊,竟是中了圈套!正要运气却发觉浑身竟是一丝力也无,双腿一软便是瘫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那假扮仓三的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陆昀你竟是料的半分没错,尽是些自大的蠢人!”
黑衣人面色狰狞,双目圆瞪望着本该昏迷的陆昀。
陆昀从榻上坐起,理了理被压皱的衣袖,朝着瘫坐在地上的黑衣人微微一笑,“你不必惊慌,我会留你一命。”
黑衣人闻言以手撑地,试图想站起来,却没想到连手上的力也使不出来。
“商修。”陆昀仍坐在榻上,“给他解药。”
此时假扮成仓三的商修将遮面的黑巾一扯,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丢向黑衣人。
“闻一下。”
黑衣人将瓷瓶的木塞拔掉,费力地举到鼻尖,轻嗅了两下,并无任何味道,但觉手中力已有了四分。
黑衣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待身上恢复了七八分,便将昏迷着的仓三扛在身上,又望了两眼已没了呼吸的仓二和仓四,终是忍了忍,扛着仓三推了窗跳了出去。
而就在陆深恩推门而入之时,恰巧看见跳窗而去的黑衣人。
“那些是什么人?”
陆昀不答,问道:“深恩可有受伤?”
陆深恩摇头,问道:“哥哥可是早就知晓会有夜袭?”
“是。”陆昀点头。
一旁的商修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左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兄妹聊,我先走了。”说着便要往门口走。
“站住。”陆深恩跨了半步,半个身子挡在商修身前。
“既然今晚都睡不着,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
商修似笑非笑的看了陆昀一眼,坐了下来。
“深恩先回去歇息吧,明儿还要进宫。”陆昀淡淡的道,一脸不想多说的模样。
“哥哥,你不说我一晚上都睡不着。”陆深恩说着便依着商修也坐了下来。
陆昀见陆深恩一副你不说我不走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商修见状,说道:“深恩也是担心你,若是你,你愿意什么事都被瞒在鼓里?”
商修倒是想任何事情都不瞒着陆深恩,但是陆昀却是不想深恩多劳心,便是能瞒着就瞒着。
“是啊哥哥,我想同哥哥一同承担这些。”陆深恩接着商修的话,一脸诚恳的看着陆昀。
陆昀听着这话,展了展眉头,轻声唤了陆深恩到床榻边。待她靠在他身边坐下,伸出手揉了揉陆深恩的头,柔声道:“我倒是忘了深恩是个极有主意的姑娘。”
陆深恩回到房间时已过三更,陆昀与她说了许多。
从父亲母亲被害到他的身份。
陆深恩怎么都想不到,陆昀竟然是南辽人。
而这表面为一桩劫财杀人的案子已经上升到两国之间的政治问题。
此时在陆昀房内,商修仍坐着,看着明显有送客意图的陆昀,眉一挑,道:“为何还是瞒着她?”
“自然有我的思量。”陆昀神情淡漠,又道:“我还没与你算账,你在深恩屋里放了什么清明醒神之物?”
“呵呵。”商修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你越是不说,那丫头就越想知道。在这儿可不比兴州,便是窗外那棵槐树也有别人家的鸟儿。万一哪天丫头暗自探查却不小心落在别人手里,那可是麻烦了。”
陆昀不接他的话,只说道:“处理完父亲母亲的后事,你便带着深恩回兴州。帮我照顾好她。”又看向商修,道:“你该回房了。”
“知道了。”商修语气有些不耐烦,起身欲走出屋子,却在一只脚跨出屋外时,低声道:“你的身份她早晚会知,你不如早些告诉她。”
说完便出了屋子,留下神色莫名的陆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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