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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寻人
“我不清楚,这个只有仙君自己知道。好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其余的你自求多福吧!”冬灵说罢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语重心长的又拍了拍相思的肩膀,唤来了一朵小云,扑了上去,冲相思挥手,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相思看着冬灵离去的方向,好不容易提起的希望又一瞬间破碎满地。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只有冒着雾气紧紧关闭的大门,一如月老的心门,将毫无干系的所有尽隔于门外,而只独身一人默默悲伤、折磨着自己。
你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达成啊,为什么不肯说呢...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透,到底是怎样的一段经历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并且永沉其中。她不能不疑惑,不能不去猜透其中之谜。
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相思慢慢曲起双腿,环抱着膝盖,将头枕了上去。她已无处可去,所以只能留在这里。背靠着玉树树干,相思冻得缩成了一团,纠结着心中所想慢慢睡去。
真冷,冷的人心寒。到底在什么地方?天河的尽头还是极寒之地?睡梦中的相思忍不住将双臂环的更紧了些,想要汲取那仅有的一丝温暖,可是却于事无补。月老宫周身冒出的寒气正渐渐弥散开来,没有了人气,让它更加肆意蔓延。
在这一瞬间,相思好像相信了月老的话,他说他没有心。确实,有心之人便有情,它可以给人温暖。无心无情,身体里流淌的就是万年冰川。
相思被自己的认知寒的不禁一个哆嗦。不多时,她突然感觉身上一暖,似乎有谁为她披上了件薄衣。她终于从迷蒙中醒来,一抬头便看到只着了一件白色儒衫的月老,立于她之前,面容冷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恩公...”相思喃喃的唤了一声,手不觉得的向前伸去,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衫。月老双手背于后,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
相思突然笑了,笑得明艳动人。她抬起头对他道。
“我把我的心,给你好不好?”
“你说什么?”月老猛地一怔,目光紧盯还蹲坐在地上的相思,那迷蒙的双眼似乎还未清醒。
“你不是说你把心丢了吗,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这样你就有心了。”相思紧紧拽着月老的衣边,踉跄着站了起来,因为一直保持着曲起的动作使双腿都有些酸麻。月老见状,只好施法扶了她一把。
“你又是何必。”月老轻叹一声,见相思眼眸逐渐清明,继续道“我不会把刚才的梦呓当真,不要在我宫前,走吧。”
“我没有说梦话,是真的。毕竟,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并且对你有用的办法。”相思连忙拽住月老的衣袖,不让他走,话语里迫切万分。
月老失笑,摇了摇头,话里透着无奈:“我拿了你的心,你又怎么办?”
“我是树灵,是灵体。有没有心都是一样。”相思思索了片刻,很是正经的回答。
月老敛了笑意,长叹了口气:“你不懂,你怎样也不会懂。即使给了我心,也无济于事。”
“我不懂你就教会我懂!明明你的心愿那么强烈,执着坚持了那么久,面对我的帮助,你却迟疑了,你是在害怕吗?”
月老愕然愣住,脸色白了白。仿佛是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声音,让他面对相思的问题无言以对,他苍白着脸张了张口却发现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好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开口道。
“没错,我害怕。尽管心里万分迫切,但是我还是害怕,怕再见她时无地自容或...或许我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执着什么。”
相思听月老如此说,不禁好奇,忍不住问道:“你的心结就是想要找到你下凡历劫时的情缘之人?”
“应该是吧,毕竟我六百年来都一直在寻找...可是,却又不知道找到她时又能怎样。”连月老自己也不禁疑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只知道刚刚历劫回升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心愿,便是找到她。可是六百年过去了,他却迷茫了,禁不住问自己,为何要寻她,寻到她又能如何,向她道歉?给她补偿?只怕轮回的她早已忘却曾经,把自己当做精神不正常的人看待。
相思低下头思索了会儿,月老说的话清晰但却意味不明,让她好生琢磨。
“那你还爱她吗?”
月老顿了顿,转过了头迟疑了下,道:“应该是爱的,不然我不会心心念念一直寻找。”
“那不就好办了!”相思惊喜的打了个响指,只觉得一瞬间豁然开朗,但是见月老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既然你还爱她,肯定会想念,所以才要寻。找到之后...就,爱她呀,就这么简单!”
“可是我找不到。”月老摇摇头,苦笑道。
“那姑娘长得什么样子?我帮你去找。”
月老看着相思自信满满的模样,手慢慢握成了拳又松开,最后终于在相思期盼的目光之下,伸出了食指。
他闭上双眼,脑海里立即涌现出了微婉的模样,是那样娇俏的笑颜,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慢慢,手指指尖涌现出了一团红光,将手指指腹轻轻按在了相思的眉心,相思闭上眼睛,借着月老传递过来的神识,相思便可在她的脑海中,看到月老脑中所想之人。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你真的可以?”月老将手指收回,见相思还在紧闭双眼企图记清楚那人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语气中满是不确定,又唯恐自己这个决定是错误。
红光渗透进肌肤,在相思的额头出发出隐隐的红雾,等她睁开眼时,那抹红雾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简单,不就找个人嘛,你在宫里等着我。”相思巧然一笑,还不等月老开口,她便化作一团青雾嗖的一下朝凡间飞去。
月老看着那渐隐的身影,心里疑虑慢慢扩大。我找了几百年都找不到的人,在你口中竟是简单?想到此,他不禁笑笑,只当是给自己慰藉,心中隐隐有了些期待。
就相信她一次吧。
然而事情并不像相思想的那样简单,她去凡间寻了一圈像无头苍蝇般,但却没有找到月老要寻的女子,她一时没有办法就只好去四处询问,企图想要找到与那女子同名之人,可是一查出来竟有上百个!相思不得法子只好一个个去排查,逐个确认。
转眼间,她已经在凡间徘徊三月有余,可还是未找到。一想起当时对月老信誓旦旦的承诺,相思就忍不住头疼。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百无聊赖的游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这里人来人往,是最多人的城镇,可还是让她不得其法。
“该怎么办呢...”相思一边困惑的绞着手绢,一边寻了个茶铺坐了下来,要了碗茶水解渴。
“姑娘,您的茶水,两文钱。”肩上搭着毛巾的小儿端着碗茶水笑呵呵的走上前来。相思道了谢付了钱便准备接过茶碗。突然,她灵光一闪,连忙抓住了正准备走的小二。
“小哥,我给你打听个事儿行吗?”
“姑娘有什么事儿啊?”
“我就想问问,哪儿个地方的姑娘最多啊?呃...我是替别人问的。”相思见那小二闻言露出诧异之色,连忙改了口。
小二听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立马凑了过来,趴在相思耳边说道。
“姑娘这是替人办事吧?”相思连连点头,看样子小二哥知道点什么。
“这姑娘多的地方还不好找嘛。喏,就那酒楼的对面的高院里,几乎全城的漂亮姑娘,要什么姑娘都有!”
“真的?”相思闻言惊喜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小二吓了一跳,随即又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姑娘你既然是替人办事,你这身打扮可不好进去。”小二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相思一番,好心的提醒她道。
“那个地方男人才进得去,姑娘你要替人办事,可得换身打扮,不要事儿没办成,把自己搭进去了!”说罢,小二便提着茶壶走了回去。
相思疑惑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着刚刚小二的话,喃喃道:“什么样的地方只有男人才能进啊?茅厕?不对不对,茅厕里怎么会有姑娘呢!算了,进去看看再说。”
相思来了精神,听到什么姑娘都有,她不高兴才怪。想着目标多才好找啊,或许月老要寻的人这一世已经改了姓名呢,自己查不到想来也情有可原。这样想着,她连茶都没喝,急急忙忙的就往高院奔去。
刚到门口,便看到门口处站着四五位穿着华丽的姑娘,手中舀着纱丝手绢,头上皆是红花翠绿,那柳腰轻扭,一派妖娆风姿。
相思不禁呆了呆,一时间有些蒙了。她不禁抬头看了看,古色古香的三角楼上有块雕刻牡丹作底的扇形匾额,匾额上字迹娟秀优美,上书“欢浮楼”三个大字,使人感觉古朴典雅,一看就是书生谈诗论道,饮茶喝酒的好去处。
相思不由疑惑,这世道已经如此开放了吗?女子也可穿着华丽出来迎客?不由她多想,她此时只觉得自己所要找的人一定就在那里面。她赶紧抬脚走了上去,可是还不等她跨进门槛,就被门口的女子拦了下来。
相思闻着她们身上的脂粉香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些女子连忙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绢后退了两步。相思抱歉的对她们笑笑,抬脚就又要往里走。
“哎哎哎!这里女子不能进!”一个穿着玫瑰红抹胸长裙的艳丽女子将她拦了下来,还出声制止了她。
“女子不能进?”相思这才想起小二说的话,不禁疑惑“对不起,我要找人,你就让我进去吧。”
“找人?这里啊,男子才能进来找人,你一女子找什么人...莫不是有特殊癖好?”一个身穿桃粉的女子插了进来,不禁打趣道,旁边的几位女子一听这话一愣也跟着娇笑起来。
“你们、你们说什么呢,我真的进去找人!”相思看她们笑的揶揄,隐隐知道或许是什么不好的话,臊的她一脸红。那桃粉衣的女子看见她脸红,惊呼一声,指着她的脸笑得更欢了。
“你们看,她脸还真红了。喂,小姑娘,你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姐姐虽然不歧视,可你也不能如此大胆哪,过来,姐姐教你个办法,保你能进去找你的甜甜~”那桃粉女子笑罢神秘的朝相思风情的勾了勾手指头,相思尽管不是很喜欢她们,可一听到有办法立马乖乖的把耳朵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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