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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报恩
不远处传来了两个姑娘笑骂之声,微婉立刻警惕起来,脑海中又开始回荡着妇人的告诫声。
“...你夫君生得一副好皮相,你可要紧紧抓牢了...”
有人在觊觎阿弥!
微婉心跳渐速,听着那两个姑娘的谈笑声顿时觉得危险。见弥正专心致志的吹着她的伤口,她吞了吞口水,然而身体已经快一步冲破理智,提前做出了反应。
“阿弥,你看着我。”她盯着弥,紧张的声音都有了颤音。
见弥正欲抬头看她,微婉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即使害怕到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凑了上去。
“何...”话还未说完,弥只觉眼前一花,突然感受到唇上两瓣柔软时,愕然顿住。微婉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可以看到她滴溜溜转的黑眸不安分的正在瞄向别处。他惊愕的同时,却有一丝淡淡的不悦感油然心生,论这为何不悦的理由,他脑海中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她亲吻着我却为何心不在焉。
意识到心中所想,弥禁不住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反应过来的他迅速往后踉跄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分开,大惊失色的看着面前满脸酡红的女子。
微婉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两名姑娘身上,那姑娘见突然发生的状况,惊呼一声连忙拿手绢掩面跑走了。微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是等反应过来时,那柔软的触感已经消失。
“唔!”微婉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无法接受刚刚自己竟做出了那种事情!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有些害怕又有些娇羞,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向弥。
弥莫名的一腔怒气在看到微婉的反应后尽数化去变成了无奈,脱口而出的却是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被你亲吻的是我,怎么好像你变成了被迫。”
等他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戏谑后,自己也蒙了。连忙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转过了身,但是却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触自己的嘴唇。
两人尴尬了一阵子,微婉终于耐不住气氛最先开了口。
“阿弥,你不生气了,对吧?”微婉轻轻拽了拽弥的衣袖,探着头想要看到他的表情。
“生气,怎么不生气。”弥连忙板起了脸转过身。
“怎么会...我明明,亲你了呀。”说话间,微婉脸上羞赫,好半天才从嘴巴里支支吾吾的说完。
“这、这与,那个。有什么关系。”
“那我,再抱一抱你,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微婉想着妇人的话,也许是只亲吻不够,还要拥抱才行。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
“什么?”弥还未反应过她话中的意思,面前的娇俏女子已经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展开双臂接住投身而来的她。怀中女子身上的玉兰清香瞬间扑面而来,惹得他忍不住想要多嗅一会儿。
微婉紧紧环着弥,本以为他会挣扎会责骂,可出乎意料的,他却沉静如水。她趴在弥的胸口处,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微婉只觉得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再次收紧了怀抱。她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她爱这个男子,很爱很爱。
弥感受到微婉的动作,不由垂眼。虽然只能看到她一头青丝,却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试探性的触碰到怀中女子时,传递到手中的温度使他心中一颤,不自觉的便想要汲取更多。慢慢揽紧了她,两人间慢慢缩紧了缝隙。他任自己沉沦,缓缓闭上了双眼,鼻翼间满是她身上的幽香,沁人心脾又似使人堕梦的迷毒。
睡梦中月老嘤咛了一声,只觉头痛剧烈,鼻翼间似乎有着熟悉的香气。悠悠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一摸熟悉的身影。
那是微婉吗?
他想要发出声音叫喊她的名字,可是却只能轻哼一声。那抹身影似乎听到了月老的动静,迟疑了下便连忙仓惶跑走了。
月老唯恐她离开,猛然睁开了双眼,想要追赶而去。可是一翻身却骤然滚落在地,头生生撞到了坚硬的地砖上,一头未束起的墨发随意散落在地,样子好不狼狈。他没有精力去呼痛,只有尽力扯着沙哑的嗓子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呀!恩公,你怎么...快起来快起来!”耳边忽闻一道清音惊呼,一双藕臂伸上前来吃力的企图扶起摔在地上的月老。
月老连忙抓紧了那人手腕,就像紧抓淹死之人的救命浮板,让相思不禁痛呼出声。
“恩公,是我,我是相思!”月老猛地抬起脸看向面前的女子,脸色渐渐苍白,原本炯炯有神的星眸,一瞬星光坠落,像是被无尽黑雾覆盖,看不清神采。
任由相思扶上了榻,月老紧闭双眼暗暗懊悔,靠坐在榻上不由问道,嗓子还有些干哑:“你怎会在此?”
“我...”相思迟疑了下,想着说些什么谎话来搪塞好,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去求了西王母娘娘,求她让我报恩,报了恩我就会回去。”
“你!”月老闻言猛地睁开了双眼,才说了一个字便突然顿住一阵猛咳。相思连忙端起一旁的杯子递了过去,见月老将头撇了过去不承她的情不由道。
“我说过,我报了恩就会走,你不用那么为难。还有啊,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宫里找到这个杯子有多难,偌大一座天宫怎么比凡间的乞丐屋还要寒酸...”相思见他咳得难受,直接把杯子塞到他手中。
“我同你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报恩。你走。”月老定了定心,握着手中的杯子微微发力,顿时一片红雾,相思找了许久的杯子和水顿时消失不见。
无论再好脾气的相思心里也存了委屈,看着油盐不进的月老不禁干着急。
“冬灵!冬灵!”月老高声唤着冬灵,不一会儿冬灵就跑了出来,带着肚子上的一圈肥肉颤动。
“仙君有何吩咐?”
“把相思姑娘送出去。”月老语气坚决不容反驳,说罢便不顾相思脸上尴尬翻过了身子不去看她。冬灵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仙君又看了看不请自来的相思仙子,虽然赶人出去不是很好,但毕竟是仙君之命。
“相思仙子,这...”
“我知道了。”相思瞥一眼月老,见他执意如此,只好松口。
耳边听闻相思的脚步声渐弱,月老终于坐起身,唤冬灵将红媒不日前来串门时送的红曲取来。冬灵已跟随月老几百年,自然知道何时该说怎样的话,就像眼前这状况,是定不能违他心意。
等冬灵取酒回来时,榻前已变幻出一方简单的木案,上面有一只青陶酒杯。月老席地而坐,红衫未穿,一席长长的乌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到地面上打了好几个弯。
“仙君,您酒刚醒,莫再贪杯,小酌几口便是。”冬灵虽然好吃,性子大咧,但此时他也看得出月老心情不佳,不禁担忧道。
“无妨,你去玩吧。”月老苦笑一声,脸色愈加苍白,“记得回来。”
冬灵出了天宫,他也实在纳闷,自己跟了仙君千年,只中途仙君下凡历练一世,再回天庭时完全像变了个人,整日里就知道酗酒讨醉,无奈仙君的酒量还不怎么好,喝了几百年也不见好。
才刚转过头,便被不远处的人影吓了一跳。冬灵定睛看了看,连忙跑了过去,肉爪子一下拍到那人肩膀。
“仙子,你怎么还没走?”
“我没有地方可去。”相思被冬灵吓了一跳,见来人是他,便失落的摇摇头,无精打采。
“你也别怪仙君心狠,他就是那样的人。我跟了他那么久,即使平日里有多忙,都不愿去收个徒弟或者去要个仙童仙婢什么的。自然也不会留你下来。”冬灵见她可怜,索性同相思并排坐下,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两块桃酥,递给相思一块。
“谢谢。可是为什么呀?恩公看上去不似心狠的人啊。”相思接过冬灵的饼,百思不得其解。
“凡间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是面冷心热,但是仙君恰恰与其相反,是面冷心也冷啊。”冬灵边说边摇头晃脑的学着私塾里背书的疏通那样摇头晃脑,配上他那颗大大的脑袋,颇为好笑。
“那你呢,既然恩公不愿收任何人在身旁,你又怎么会在月老宫?”相思眼睛一转,看着面前装着小大人模样的冬灵,顿时来了精神,想着或许冬灵可以帮助她。
“我?我自然与你们不同!”冬灵一听立马就挺起了胸膛,得意的轻哼,可是却在相思一脸你老实说实话的表情下慢慢败下阵来,咬了一口桃酥饼,似乎想起了往事,眉间有了丝惆怅。
“我是最早跟着仙君的,算起来已有千年了吧。仙君以往不同现在,仙君以前挺爱笑的,也不喜食酒,话也多,也爱玩。可是...”
“啊?不会吧!恩公以前真的像你所说?怎么听起来跟你似的。”相思面对冬灵嘴中形容的月老过于诧异,显然一点都不相信。
“我说真的,你爱信不信。”冬灵见相思不相信,嘴巴一撅,把头扭过去,使起了小性子。
“别别,我信我信,你继续说嘛。”
“你不信我也知道,毕竟仙君与以前差了好多。那天他从凡间历劫回来时,整个人都变得好陌生,我都在想是不是哪位和仙君长得很像的凡人飞升成仙了。慢慢的,他就成了你我看到的那样。”
“他是不是在历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变成了现在这样?”相思被挑起了好奇心,直觉告诉她,或许与月老心中的结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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