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华菊

　　解决所有暗哨后，Victor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

　　Erik坐在办公桌后笑。

　　Victor瞪了他一眼，从胸口掏出干扰器操作了几下，让房间中的窃听设备失效，而安保系统在这个房间里取得的画面变成了Erik单独一个人正在工作。

　　“还是喜欢让别人给你擦屁股，嗯？”

　　Erik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对那些人来说太年轻了，他们都等着看我怎么被拉下来。搞定了吗？”

　　Victor看了看手机：“已经控制住了。你那招扮猪吃老虎很有效，内鬼以为你已经被证据冲昏了头脑，完全放松了警惕。”

　　“如果我派的是FBI的人，还是会被他识破的。”Erik打了他胸口一下，“第一步已经成功。确认他是Shaw派来的人只是迟早的事。”

　　他取出自己的手机，通过特别通道发出几个指令：“现在我们可以准备登岛了，你说他们会在那座岛布署地空导弹吗？”

　　Victor咧嘴一笑。

　　*******

　　Loran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晚十点半了。

　　Azazel和Wade都在酒吧里忙，科特刚刚睡着。

　　她轻轻地关上门，从前面的楼梯溜出了公寓。

　　她走了一段，回过头确认即使现在有人站在公寓门口往这边看也看不见她，才招手叫了辆计程车。

　　她对司机报出一个地址，然后夹紧了手臂，藏在衣服里的配枪硌得她生疼，却给了她一种安全感。她有种冲动把它拿下来检查子弹——但她又不断的提醒自己刚才出门之前她已经检查过了。

　　我的天，这就像她第一次出警。

　　Daniel选的地方有些偏僻，但并不全无人烟。

　　她在一间看不出是卖什么东西的小店门口下了车，用手机给自己定了个位——这样哪怕她出不来了，至少人们可以知道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

　　店门口坐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头，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打他的盹儿了。

　　Loran推开店门——店门的玻璃脏到只透光不透明的地步，不推开它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里面居然是间杂货店。

　　店里摆着好多个旧货架，上面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东西：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瓶装调味料，不打开也知道一定不好吃的薯片，更新率最高的是放泡面的架子——虽然旧但显得很干净。她头顶上还悬挂一些东西——抬头一看，居然是腊肉和咸鱼，还有几挂香肠。

　　“这些东西是这家店里最值钱的了。把它们从原产地弄到这里可不便宜。”Daniel从一个货架后走出来，拨开垂到他脸旁的一条咸鱼，“闻起来不怎么样，但切碎油炸之后香得要命。”

　　“你为什么约我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没有摄像头，没有窃听器，连互联网都没有的地方。啊，这个东西我以前用过。”他拿起旁边一个长长的木制胡椒研磨器转了几下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靠，里面居然还有胡椒！”

　　Loran皱着眉头看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擦脸。

　　“抱歉，这里的空气不太好。”Daniel把研磨器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身走到货架背后，“过来这边。”

　　Loran站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跟过去——好吧，她确实不想，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问题是她觉得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似地动都动不了——她的手握紧成拳紧紧贴在身侧，僵硬得堪比那条倒吊着的咸鱼。

　　这间杂货店里的空气让她窒息——那些她以为至少离她比从前远了一些的恐惧症似乎就藏在这家小店的门后，趁她毫无戒心地走进来的时候悄悄地爬回了她的身上，钳制了她的身体。

　　“你不是说……”她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这里没有窃听器也没有摄像头吗？有什么需要藏起来说的？”

　　Daniel从货架后面伸手一只端着茶杯的手：“没有藏起来呀，这里不过是唯一一个放得下茶桌的地方，我想请你喝杯茶也不行吗？”

　　“你觉得我还会喝你给的东西？”她反问。但事实上，即使他不给她吃任何迷药她现在也没有反抗能力。

　　Daniel探出头来。

　　“说好的信任呢？”他一口把茶喝掉，并把杯子掉转过来以示里面一滴剩下的都没有。

　　Loran往后移了一步，踢倒了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瓶子。

　　Daniel扫了她脚边一眼，觉察出她的异样。

　　“你怎么了？”他朝前踏出一步。

　　“站在那儿别动！”

　　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某种药剂的味道突然地充斥了她整个鼻腔。

　　“你在身上喷了什么？”她颤抖地拔出了枪，“我不会再中你的圈套！”

　　Daniel一脸的困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你到底怎么了？”

　　“不许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Daniel举起双手：“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需要我为你叫医生吗？”

　　“别跟我说话！”

　　那股药剂的味道越来越浓重，刺得她的眼睛发疼，它好像凝成了厚重的一团，堵住了她的鼻腔，使她宿命不能呼吸——

　　Daniel看着她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感觉一阵慌乱：“嘿，别这样！我什么都没做！有人吗？快过来她晕倒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之后，她最后的记忆就是Scott焦急的脸。

　　“你还好吗？”

　　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他。她的大脑从空白到回忆起所有事情大概花了几秒的时间。

　　“为什么你那么快找到我？”她看着Scott，“你一直跟着我？”

　　Scott沉吟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

　　“我跟踪了你的手机信号，发现你离开家了。但最后那个定位是你自己发的。”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觉得你会干傻事，而且你确实干了。”

　　Loran偏过头去，一会儿又转回来：“我不觉得那是傻事。必须得有人这么做。警察不就是跟危险打交道的么？总有人得牺牲。而且我已经考虑过，即使我再一次上当，那之后会发生什么——无非是我已经经历过的那些。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可怕，但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

　　Scott略带怒意地说：“这是你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吗？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失去了太多，所以你仅存的那些因而更加珍贵？你最亲的人都舍不得你受伤，难道即使为了他们你也不愿意好好保护自己吗？”

　　“光保护自己有什么用？”她挣扎着坐起来，“难道那些人在伤害别人之前还会找个理由吗？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如果非要说有错！那也只是错在我不够强大不够聪明！”

　　Scott突然安静下来。

　　“事实上，”他的声音放平了一些，“Daniel的身上没有任何化学制剂，真的。他说你‘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才晕倒的，还主动配合我们做了检查。”

　　“不可能，我明明闻到了很刺鼻的味道！”

　　“我们也检查了那家杂货店，店里没有存放任何药剂，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能产生这样味道还能致人昏迷。”他说，“Charles正在外面。他判断那是你记忆中的味道——也就是说，你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发作了。”

　　“你在以前的某个时刻闻到过那种味道，但是像以前的那些记忆一样，它被你选择性忘记，然后在某个节点的刺激下又回忆了起来。”

　　Loran沉默了一会儿，问：“Daniel呢？”

　　“我审讯了他之后，已经把他放了。”

　　Loran猛地抬起头：“你计划好的！”

　　Scott没有说话。

　　“你利用我给你和Daniel制造见面的机会！”Loran激动地掀开被子，“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你是计划好的！”

　　Scott把她拽回床上用被子按住，身体虚弱的Loran无力反抗只能怒目而视：“你他妈把我放开！”

　　“我只说几句话就放开你。”

　　“我为什么得听！？”

　　“你想起来就得听。”

　　“那你他妈倒是快说啊！！”

　　Scott说：“第一，你已经昏迷了十八个小时，所以这些事情已经是‘昨天’的了。”他眼明手快地躲过她踢过来的一脚，继续按着她：“第二，我跟踪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制造和Daniel的见面机会——见鬼了，他是个男的我为什么要制造和他见面的机会？我只是透过你的脸蛋看到了你的脑瓜子在想些什么，你想着要通过Daniel打入史崔克集团的内部，你觉得你认识他和他有联系你能做到——我不怀疑你能做到，因为我同样看得出Daniel的想法。”

　　Loran停止了挣扎，但仍然瞪着他。

　　“那家伙是个两头蛇，他左右都握着对他有利的东西，我猜他更想脱离史崔克，但如果不能确保史崔克垮到不能反咬他一口，他也不介意釜底抽薪坑我们一把。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你认为他会选择你这样一个小警员合作？”

　　“他早就看上的合作对像是我。”Scott说，“他知道我会跟着你，所以找了那样一个地方约你见面，还屏蔽了你的手机信号——即使你没有在那里晕倒，他也会做出点事情把我引出来逮捕他，因为他选定的和我见面的地方就是警局的审讯室。”

　　Loran还是有点不信：“他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因为他知道我在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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