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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Loran看了一眼Scott,对方已经埋首在案头的卷宗之中。
但是她突然发觉他没有像往常开完小会那样礼貌地请她出去——以往他是这样的吗?老实说她没什么印象,好像以前都是她自己很自觉地离开警长室。
“那个。我先出去了。”她说。
Scott抬头看了她一眼:“好的。”
回到自己位置上,她深呼吸几次,决定不再去想Ororo说的话。
Scott对她不是喜欢或者其他什么的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他没有当面说出来,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就行了?而且所有的一切可能只是Ororo自己的感觉,没有人能证实她的感觉就是真的,也许Scott只是单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关心她呢?
他几乎知道她所有的过往,对她产生点同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是个好人。
Loran有些失落地想着,摇摇头。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Stryker的问题。
她反正是不能直接参与抓捕,但是她可以参与另外的案件啊。
如果Daniel真的是绑架案的主导,那么他很大程度是听Stryker的命令。Stryker掌握着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生意来为他的生父赚钱,这也是一条牵涉很广的线。
最让她介意的是Daniel那天出现在夜总会洗手间的事。
她当然事先确认过那里没有摄像头,现在想想如果那次见面是Daniel事先计划好的,他当然不会留下证据授人以柄。他在Stryker手下的势力不算小,地狱火夜总会里他的地位和老板差不多,他不用怕任何人——除了Stryker。
Stryker已经到了这个城市,那么Daniel那么做要提防就是他。
也就是说,他身边有Stryker的人在监视他——所以Stryker并不信任他?
这时有个值班警员敲响了她们办会室的门。
“请问Loran Howlett警员在吗?门口有您的快递。”
“好的,我马上来。”
Loran在警局大门口签收了个盒子。快递单上的收件地址是打印的,并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会是谁给她寄的呢?
盒子很轻,里面应该没装多少东西,她又把它放在耳旁听了听——也没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应该不是定时炸弹什么的吧。
不会是Victor寄的——他会把东西送到家里去——而她没有其他的需要用快递给她送东西的朋友,会是谁呢?
她带着好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在看清它里面的东西之后迅速地把它盖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声音惊动了警长室里的Scott,他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到她面色苍白地盯着桌上的一个盒子。
“你还好吗?”他走了过去。
Loran没有说话,她双手紧紧握着拳,像在努力抑制某种冲动。
Scott把手放在盒盖上,见她并没有阻止的意图,便打开了它。
盒子里是一件看起来眼熟的旧连衣裙,款式俏皮又带点隆重,并不是日常穿的款式——他的手突然一抖,用力地盖上盒子。
他知道他为什么觉得它眼熟了。
因为它是Loran的裙子,他曾经看它被穿在她身上。
就在那张她和Jean在学校礼堂前的合影里。
Loran的呼吸有些不稳。
“Stryker。”她说。
下班时,她对Scott开车送她回家的请求异常顺从地同意了。上车之后她紧紧抱着那个盒子一句话也没说。
Scott很想说点什么让她放松下来,但一看到她垂下的眼帘和发白的指节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别担心我,我很好。”Loran突然说。
Scott看了她一眼。
“Daniel说,只要他知道我还好好地活着就不会放过我,因为他从没有打败过我,”Loran说,“所以他会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他只是想用它来提醒我,我曾经被他折磨得有多惨罢了。可是再惨我也不会认输,既然我重新站起来了还走了这么远,就没理由倒回以前曾经摔过的地方,不是吗?”
Loran把盒子打开一道缝往里面看了一眼。
“我真的很想把它烧掉。但我做不到,因为这条裙子是Victor送给我的毕业礼物,他送给我的唯一像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它被弄得这么脏,我得把它带回家好好洗洗。”
她没有通过酒吧,而是从另一条住户楼梯直接上了楼。
回到房间,她往洗手盆里倒了满满一池水,加上洗衣液把裙子泡了进去。
她记得这条裙子原来是白色的。可是现在它已经发黄,而且上面沾满了很多污渍,有污泥,有血,还有手印——她用力地搓洗,几乎要把衣服揉烂,但是有些污渍怎么洗也洗不掉。
这是一条放了七年的脏裙子啊。
每搓洗一处污渍,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它是怎么被弄上去的——那些曾经经历的一切像慢速重播一样在她脑海里转动。那种满腔愤怒却无力反抗的感觉再次啃噬她的胸腔,让她好像全身都泡进了醋汁里。
裙子最终还是没能洗干净,Loran把它晾在浴室里。
这是那段痛苦记忆的证明,也是她用来提醒自己的记号。
为什么Stryker要把它寄给她?
无非是为了让她惊慌痛苦。他铁了心地要做她一辈子的噩梦。
即使已经可以顺利从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仍然代表着黑暗的深渊——如果她更加喜欢平静快乐的生活,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反抗他正朝她伸出的黑手?如果他想要看她挣扎着向他滑落,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害怕因反抗而造成的一切?
她没有资格软弱。
擦干手上的水渍,Loran拨通了Daniel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Daniel声音中带着点慵懒。
“嗨,Loran。”
Loran静了一下:“你知道我会联系你。”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但你现在才跟我联系显然比我想象的要迟。”
“Stryker寄了点东西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轻笑:“那一定让你很生气。”
“我想他不会放过我。”
“我告诉过你的。没有让你拜服在他脚下是他的耻辱,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难道他想通过这种手段达到目的?”
“不,他现在被警方弄得有点忙。”Daniel说得非常轻松,“他只是不希望你忘了他而已。”
“你仍然打算跟在他身边继续帮他吗?”
“我和Stryker并不是‘帮与不帮’的关系,我们没有那份情谊在。”Daniel的话透着微妙,“以前我和他是合作关系,是‘同伙’而不是‘伙伴’。现在他是我的上级,他命令我做他要我做的事。”
“你为什么听他的命令?”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我告诉了你,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相信你是个卑鄙下流的混蛋。没有一个混蛋愿意听一个变态疯子的命令一辈子。”Loran说。
“你太直白了,真让我伤心。”
“我没功夫和你聊天。”
Daniel又轻笑了几声:“我的父亲是个生意人。他到美国之后,一直依附于Sebastian Shaw——典型的钱权交易,为了能尽快站住脚跟。他要我为了家族利益接近Stryker,和他成为‘朋友’。但后来Shaw出了一些问题,我的父亲就被他推出去当了替罪羊。我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我的家人,朋友,还有钱。这个时候还在我身边的居然是Stryker——因为我对他的价值并不在我的家庭和我的钱,而是我家在亚洲仍然存在的一些关系网。”
“他手下有很多家夜总会,而我为他提供的是年轻的亚洲女孩——她们比本土的女孩更容易控制,需要支付的钱也更少,即使出了意外,要善后也很容易。”
“你知道你所说的这些,”Loran说,“如果作为法庭上的证词会起到什么作用吗?”
“那得你们抓住Stryker,并把他送上法庭再说。哦,别忘了他已经上过法庭一次了,然后呢?”
“那你为什么同意做Bishop的线人?”Loran问。
“那个黑大个儿同意做我的保护伞,可以帮我省掉好多麻烦。”Daniel说,“他不知道地狱火背后是Shaw,否则他不敢调查的——所以说无知者无谓。但他运气够好,Shaw得罪的人太多了,太多人想把他拽下来才让Bishop捡了便宜。”
“你不觉得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吗?”
“机会?”Daniel的笑声没有传出来,但Loran能感觉到他一定笑了:“Bishop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好歹是个长官,而你只是个小警员,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所谓的‘机会’?”
“凭你告诉我的这些你从没对Bishop说过。”Loran盯着还在滴水的裙子,“我确实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如果转为污点证人的话,你可以得到政府的庇护。我可以让Victor帮你想想办法。”
“你听起来很真诚,但你应该恨不得我死才对。”他轻声说。
“我有过恨不得你死的时候,那是我最痛苦的时光。现在我没那么痛苦,也就没那么恨你了。”Loran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我最终也许会选择宽恕,但你们必须为罪行付出代价。”
Daniel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那双熊熊燃烧着的琥珀色眼睛似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愤怒而平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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