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楚歌

　　洛溪缓缓地踱着步：“不过，北辰门的心法晦涩难懂，即便是我，也觉得这是一篇没有意义的文字排列。”
　　楚清离的心里咯噔一声，不过，他没有说话。
　　洛溪进了屋，楚清离紧随其后。洛溪找了一张纸，就着窗前月光，将心法默了下来。
　　楚清离默默地站在师姐身后，看着师姐娟秀的小楷渐渐覆满了大半张白纸。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一直没有说话。
　　洛溪起身，将心法塞到楚清离手里。她摇摇头道：“师父让我将这心法如实背下，却叫我不要去探寻其中的意义。”
　　楚清离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瞬间有些恍惚，连洛溪怎样是离开的都不知道。他只重复着两句话：“背下来，不要探寻意义······”
　　他听过这句话，是在七年前，祖父教他天凌剑法的心法的时候。
　　他打了一个激灵，忙跑到几案前将天凌心法默下。
　　楚清离将两张心法凑在一起，看起来，两张都是毫无意义的文字拼凑，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定有联系。
　　楚清离闭上眼睛，感觉到秋夜的凉风拂过脸颊，带来一股桂花的香味。同时，心底的疑惑逐渐上升——为何两种心法会如此相似？京口北辰门和建康檀家有何联系？为何祖父会向一个他并不十分了解的门派托孤？还有檀家被屠之日，为何聆音阁得不到一点情报？为何只有他一人可以逃出来？······
　　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秘密的入口，不过他还缺少钥匙。
　　此后几日，楚清离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对着两份心法，试图读出点什么。
　　他尝试了无数种排列组合的方式，甚至包括将两份心法上所有文字打乱重组，仍然一无所获。他有种感觉，这两份心法，是用一种密文写的，阅读者需要知道读取文字的顺序，信息才会浮现——而这顺序，一定会有记载。
　　楚清离早已发信让聆音阁的人调查这一连串的事情，没过几日，信息便汇集过来。
　　大部分的信息都是无用的，关于檀家和北辰门的关系，以及那日谭氏灭门的消息少而又少，与聆音阁的办事能力极不相符，似乎被人故意抹去了。
　　但终究还有一些信息是有用的，楚清离发现，檀家遭灭门的一月之前，便有朝臣进谏，说是近来有势力谋逆云云，檀家遭灭门的当日，司空大臣岑修远退朝后秘密参奏。
　　楚清离心下明白，以当年檀家的势力，查明这些消息易如反掌，但它们都被掩盖了，或者说，被故意忽视了。
　　他渐渐发现，当年的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楚清离在房间里踱步，试图将各个碎片串联起来，却越想越疑惑。此时，房门被一把推开，接着就出现了萧道成气喘吁吁的身影。
　　萧道成满头是汗，毫不谦让地转身坐下，一边揉腿一边抱怨：“师哥，你这几日都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去教师弟练剑？师弟我这几日找你跑遍了整个北辰门！要不是有人提醒，我真以为你出山了。”
　　楚清离不由得哑然失笑，心说就你这个脑子还想练剑？只是他心事重重，仍只是微笑不语。
　　萧道成见师哥没有教他剑术的意思，便不由分说蹭到了楚清离身边，对他死缠烂打，聒噪不休。以往楚清离早已碍于情面教他一式两式，只是今日，他的确没有心思。
　　闹了一会，楚清离发现萧道成的聒噪停止了，本以为他没有收获便要离开，却听见了萧道成疑惑的声音：
　　“咦？你怎么会有灵衣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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