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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说,朝花却夕拾
秦诺诺和秦爸爸坐在部队给分配的警车里,窗外的景色飞快而逝。秦爸爸拍拍秦诺诺的肩膀说:“诺儿,爸明天就得回部队了,你要和妈妈照顾好阿公。”顿了一顿再说,“H市真的是去不成了,诺诺啊,这段时间多陪陪你阿公。”
诺诺眼神从窗外转来,定定地看着秦爸爸脸上的倦态如何也遮掩不过去,她重重的点头,“爸,你安心回部队吧,我会和妈妈照顾好阿公的。”
秦爸爸欣慰的的看着诺诺,摸摸她的头,转头时,一抹如释重负转瞬即逝。
昨晚刚刚搞定好林许的诺诺愉快的蹦哒着回家,等下见到阿公,再把阿公拉上,看看老秦还敢不让她去H市吗?
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在门口撞见了李阿姨,神情着急担忧,看见诺诺,一把抓住她,“快,诺诺,老爷子突然心肌梗塞在送去医院的路上了,先生和夫人刚去,我去叫辆车,咱们也赶紧去。”
诺诺被李阿姨直接拖到了马路,才回神过来,像五雷轰顶,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吗?阿公,千万不要有事!诺诺冲着对面房子靠马路的窗户大喊:“林许,林许……快出来啊!”
思绪回神过来,车上两人一路无话,很快车便稳稳的停在市第一医院门前。
秦老爷子的病房是院里的一间单独贵宾房,病房里有延伸出一间小招待室,沙发电视冰箱一应俱全。看着还插着氧气瓶,处于昏迷危险状态的阿公,诺诺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着,心疼又害怕,转眼她长大了,阿公却要奔九十高龄了。好像那些时光还历历在目,每天早起,将她赶下床,陪他晨练,教她防身武术;拿起《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各路英豪各样传奇,在阿公口中娓娓道来;也会给她做弹弓,上树倒腾,下地挖洞,无乐不作。
秦爸爸揽着诺诺,拍着她肩膀,“你阿公会好起来的。”,他怎么会没发现女儿眼里噙着的泪水,却狠狠的憋着,没有流出眼眶,他心疼不已啊。
秦老爷子的唇色泛白,脸部皱纹丛生,额头上的枪伤历经多年沧桑,依旧可以看得出。诺诺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盐水涂抹在他无血色的唇上。
阿公,一定要挺过去。是你说的,秦家的人顶天立地豪气冲云天,无畏无惧走天涯的!
48小时的危险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吓人,秦妈妈和李阿姨是中午来的医院,提来午饭,要和秦爸爸接班。
“爸,你回去吧,明天得回部队了,回家好好歇着吧,我和妈妈陪着阿公。”诺诺叫秦爸爸先回去,她想陪阿公一起度过这艰难的48小时。
秦爸爸点头,便小声的跟秦妈妈打声招呼,转身小心的关上门,秦妈妈出来送他,在走廊上,还是没忍住抱怨丈夫:“你说好好的,你非不让诺儿读H大,就也没有这些糟事,也搞不清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听到H大,秦爸爸心还是惯性一抽,尽量让嘴角牵出一丝笑意来,“我不也想让孩子离咱们近一点,现在诺儿也接受了,你可别在她面前又提啦。”
“我还不懂吗,放心吧,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的车呢,饭我给你温着了,到家就可以现吃了。”秦妈妈整理整理他略微翻出来的领子,看着丈夫脸上的倦意,赶紧催他回家。
看着秦爸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秦妈妈才开门进了病房,在她进门后,在拐角出现一个女人,看向秦妈妈的背影,眼里满是不甘和妒意,像是秦妈妈抢走她的珍宝一般。
秦老爷子是在傍晚五点多有转醒的迹象的,那时秦诺诺依然细致的为阿公唇上涂抹盐水,看到阿公食指弹动两下,把诺诺给激动得直呼,秦妈妈赶来。此时的秦老爷子微弱的眨着眼皮,努力想睁开眼睛,病房里光线暗柔,并没有觉得什么刺激,睁开眼就看到了宝贝孙女,他干裂的嘴角微微咧开了。
秦妈妈赶紧按下床头的按钮,呼叫来医生,医生告诉她们病人脱离危险的时候,母女两人紧紧相拥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秦妈妈也立刻打电话给秦爸爸,也让他能心安下,秦爸爸说晚点会过来。
诺诺看着阿公渐渐有了血色的面容,才舒了口气,握着阿公满是茧子的粗糙大手,吸了吸鼻子,才开口说:“阿公,你吓坏我们了,没事了,你很快又可以每天赶我起床了。”
秦爷爷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想开口说话,却是无力从心,诺诺耳朵靠近,他艰难咧开嘴说:“糯米儿……不……不怕。”
只这一句话,诺诺藏在眼角的泪珠,“吧啦”大粒大粒往下掉。
过了会儿,秦爷爷还是很虚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医生嘱托不能打扰他,以静养为主。
林许到的时候,诺诺正在认真的用小勺子盛杯子里的果汁,小心翼翼的喂进秦爷爷嘴里,有流出来的就用纸巾擦拭。
这样的秦诺诺无疑是陌生的,那个大大咧咧不懂细腻为何物的疯女孩,此时却贴心细致的照顾自己的亲人,林许动容,心内一阵暖意袭来。
秦妈妈看见林许忙迎上去,拉着他说:“孩子,来了啊,你赶紧带诺诺回家,顺道带她去吃个饭。”
“好,阿姨。”林许进门,望向病床“秦爷爷怎么样了。”
“度过危险期了,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呢。”秦妈妈边说边收拾中午带来的碗具,又转头催促:“秦诺儿,你快点,林许等你呢。”
秦诺诺从卫生间里洗完手出来嘟嚷着:“妈,你都不用叫林许来接我,我晚上可以留在这陪你的嘛。”
“回去回去,晚上住你林妈妈家,你爸等下就过来,你当这里是多大啊,能挤下这么多人。”说着将整理好的东西递给秦诺诺,林许在半路接下来了“阿姨,我来。”
最后秦诺诺还是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跟林许回家的。
坐在林许黑色保时捷的前座,林许俯身给秦诺诺系好安全带,然后说:“回我家吃饭,我妈煮好了。”
“嗯,好。”诺诺打着哈欠开口,慵懒地伸伸腰,头在后背椅上蹭蹭寻找最佳姿势,“我眯会儿,到家喊我。”
“嗯,睡会儿吧。”他睨了她一眼,嘴角绽了弧。突然诺诺眨眼,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林许目不转睛直盯前面路况,只甩给她两个字“干嘛。”
想起昨晚不修边幅的林许,趿着拖鞋就匆忙出现在她面前,诺诺心头一暖,脱口而出“我觉得世界上有个林许能麻烦真好。”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深思熟虑,说完就靠着椅闭眼。
林许紧握着方向盘,向来冷凝严肃态的眉毛慢慢温和的咧开,转头看她时。诺诺已入眠有一会儿了,如婴儿般均匀呼吸,脸上倦意浮现……
昨夜在一院里,手术室外的走廊,手术已经进行两个多小时了,等待的人无丝毫睡意,全是着急和担忧。林许送诺诺来的医院,看着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按进手心里,却不自知,唇色微微泛白,眼睛直盯着手术室上亮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
终是心下不忍,抓起她的手,一一掰开,紧捏着的手指,果然手心红了一片,指印鲜明,他将自己的手心盖在她的,握起来,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没事的,相信我。”诺诺像是找到了支撑点紧紧的回握着,“嗯。”从干哑的喉咙发出轻轻一声。
快三小时,手术室上的灯终于暗下来,秦爷爷被推出来时处于昏迷状态,插着氧气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要度过48小时危险时间就好了。
回想至此,车稳稳的停在车库里,夜色渐晚,林许没开车内的灯,诺诺这微暖的灯光中睡去,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正在留长的刘海,即使用发夹别到耳朵跟后,也是有些淘气的在脸颊跋扈飞扬。
林许俯下身,将她的散发捋到耳朵后,望着她熟睡的脸庞,长指抚过她的眉,她的颊。又在她的唇上划过,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间荡起层层涟漪,无法平复,良久开口:“小没良心,今年又要忘记我的生日了吧,不过礼物我会自己讨。”
手指缓缓捧起她的脸,薄唇含上她的唇,浅浅地,那是他的珍宝。
夜深无人影。
从车座小心翼翼抱出诺诺,林许摇摇怀里的人儿,“秦小诺,你要睡觉还是吃饭。”
“唔。”诺诺不耐的在他怀里扭动“睡醒了再说,我困。”带着娇憨困意的鼻音,如水般在林许心中流动,该死,向来自持定力十足,却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林许抱着她,疾步入家门,林妈妈见了正要迎上来开口,就被他“嘘”的口型止住,头微蜻蜓点水下,就上楼。
把诺诺放下自己的床上,细心的为她脱鞋,盖被子,他身体悬在她上空,手指穿过密发将她绑马尾的发绳顺下来,又毫不迟疑的伸手,把她的蜷缩着的双手双脚都放直了,再轻轻把她的身体摆正,盖上被子,顿了顿,手伸向她的背后,解开她的文胸扣子。
这样睡觉才好,是健康标准的睡姿。
好梦,亲爱的秦小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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