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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葛春华就这样泪流满面地扑到了齐楚身边，在众人的推搡中，死命地抓住了齐楚的手：“我是你妈啊，楚楚。”
齐楚整个人呆在那里，任她拉扯着。
那女人好像是疯了一般，又哭又笑：“楚楚你还活着，我的楚楚你还活着啊，妈对不起你，妈没拦住你爸。黄老师去救你了吧，妈遇到黄老师了，她说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黄老师，”齐楚突然失声痛哭，“黄老师！”
葛春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怔住了：“黄老师怎么了？”
这面试现场乱成一团，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把齐楚和葛春华带到了一边，又竭力维持秩序，让大家安静下来。
王文听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这才知道，原来刚刚说的那个卖女儿给儿子换巧克力的故事主角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齐楚在一旁哭的声嘶力竭，那个白面男人早已看到前面的场景，也过来跟着假惺惺的哭：“爸爸也不是真的要拿你换东西的，实在是你弟弟非那个进口的巧克力不要。你弟弟身体不好，而且爸爸立刻就叫你妈妈去找黄老师帮忙了。”
两个加起来五六十岁的人，去找一个刚刚毕业教了三年书的单身女老师帮忙，也亏他说的出口。
齐楚渐渐哭声止了：“黄老师和我说了。”
齐周明心里猛然一紧。
“黄老师说，爸爸妈妈都是爱我的，不可能真的拿我去给弟弟换吃的，一定有不能说的苦衷。”齐楚说，“但是为什么你们没有来救我？为什么来的是黄老师不是你们？”
齐周明没想到那个黄老师居然说的是这样的话，心里一阵狂喜，这些日子他听多了别人议论，渐渐开始后悔。在他看来，儿子是命根子不假，但女儿如果是命里的财神爷，那也合该供起来。
再说了，就今天齐楚站的这位置，这女儿的大腿，他也必须要抱一下。
“爸爸来救你了，”齐周明空口编瞎话，“爸爸把宁宁送回家就去找楚楚了。”
葛春华听着丈夫说着瞎话，却不敢拆穿，只能痛苦地捂住了眼：“对不起，对不起，是小宁说怕黑，我们没办法……”
齐周明的这个答案对齐楚而言，已经足够了。
原本黄老师教她心里不要有怨恨，要爱自己父母的时候，她还非常难以接受，现在知道了从始至终她的父母都没有放弃她后，她久违地感觉到了幸福。
孙武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拍了两下手，冲着一帮兄弟喊着：“上车！”
“好勒！”一群人纷纷响应着。
“谢啦兄弟们，我们走了！”公孙倾笑着冲过来帮忙的一群人笑着挥手。
“别介，这是咱们的任务，”有人笑道，“老哥们好运啊，咱们能不能吃饱，就靠你们了。”
“就是，X省可是大粮仓啊。”有人笑道，“有消息了别急着自己上，你们才多少人，发个信号弹，我们看到了就冲进去帮忙搬粮。”
“哈哈哈哈……”一众人都笑起来。
这是通往X省的环山路，自从通了大桥后，就很少有人再走这条长路了。末世以后，桥断了，这条路就成了唯一可以开车进入X省的通道，然而这路上堆了太多落石，想要用这条路，第一步就是要将这些落石搬开。
几百号人搬了三四天石头，终于将这足有七八十米的落石路搬开。
“有点奇怪哈，”公孙倾漫不经心的说，“七八十米路上满满都是落石，结果后面居然没有一块落石了。”
钟华笑：“咱们运气好呗，不然难道还是专门有人把路堵死了不让我们去X省啊。”
“也许还真是这样啊，”有人捧哏，“不是说X省森林多，树多，卫星云图都拍不到详细的情况吗？搞不好X省现在就是个世外桃源，没有丧尸没有末世，为了保护桃园净土，X省的人就把进X省的路全堵死了。”
“哟！谭华你这小子一通分析还挺有理有据嘛！”顿时车里其他人纷纷打趣道。
此时的研究院里，储辉光的房门被敲响：“褚上将，您起来了吗？我们要去检查身体了。”
褚辉光衣着整齐地从床上起身，鞋子也不需要再套，朝着门口走去。
“小金，今天是你来接褚上将啊。”门外有人问。
来接褚辉光的人长了张讨喜的娃娃脸，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嗯，陈哥调走了。”那个叫小金的年轻人说着。
“他真的跟去X省了啊！”那人惊讶道。
“X省？”褚辉光猛然打开了门，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子，“基地派人去X省了？”
“啊？”小金被吓了一跳，有些木木地应了一句。
“带我去见现在的基地负责人。”褚辉光目光如炬。
越深入X省，气氛越是沉重，终于，有人忍不住拿起了车上的传呼机：“老大，我觉得不对劲啊，一点人烟都没有。”
何止是没有人烟，这里的草木全失去了生机，如同一张枯败泛黄的画，看不到一丝人间烟火。
坐在头车里的孙武早已举起了望远镜，好半晌，他终于放下望远镜，拿起传呼机：“各车，前方有大量丧尸游走，注意警戒，随时准备战斗。”
嬴政看着面前的褚辉光：“听说你要见我。”
褚辉光看着他：“想不到这个基地真的让你这个小孩管理了？就没有一个人反对的？”
嬴政看着他笑了：“你说错了，我不是基地的主人。”
“不是你难道还真的是那个叫龙井的小孩？”褚辉光笑了一下，“如果是他我更不相信。”
嬴政懒得和他分辨这个：“你找我是因为X省的事？”
褚辉光并不意外他会这样问：“X省不能去。”
嬴政脸上并没有出现褚辉光意料之中的慌乱和疑惑。
褚辉光说不清自己的情绪，他只是沉声说：“我没有必要撒谎，X省的通道是我让人弄断的。”
嬴政点了点头，顺便拿起可乐，拧开喝了一口。
褚辉光怀疑他是不是没听懂：“你知道X省有多危险吗？”
嬴政终于看向了他：“X省再危险也必须去。”
“你这是把人命当儿戏！”褚辉光终于忍不住愤怒出声。
嬴政抬头看着他。
褚辉光被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了几十秒，看到有些头皮发麻，主要是他眼中毫无波澜，看他目光平静的让他难以忽略，最终，褚辉光泄气了：“你看我干什么？”
“拿人命当儿戏，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嬴政非常好奇，“你居然不认同？”
“那不一样，”褚辉光说，“我是为了伟大的胜利，只要能战胜丧尸，结束末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一点点慢慢来了。”
“你错了吧，”嬴政慢慢说，“就算丧尸全部消失了，末日还是不会结束的。”
褚辉光一怔，继而摇头：“不，丧尸消失了，末日就不存在了。”
“你看看外面的天，每天有多少时间是有光的？已经有多少天没下雨了？植物都枯死了，家禽也大多数变成了丧尸。就算丧尸全没了，人活下去要吃什么？喝什么？”嬴政很认真的说。
褚辉光身形佝偻下来，仿佛遭遇了重大的打击。
又过了好几分钟，他终于苦笑一声：“是我着相了，我一直在想只要把丧尸杀光了，末世就能结束，我就能去陪秀儿他们了。我对不起他们，是我沽名钓誉，不愿意让人觉得我有徇私枉法的迹象，秀儿是高中老师，每年班上升学率都是最高的，但是因为我不想被人说闲话。她从来没被提过干，评过职称。我的孩子君诚，本来参加了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以一分的优势拿了冠军，我怕被人说闲话，所以，君诚主动放弃了参赛资格……”
嬴政默默听着褚辉光追忆往事，过了很久，他开口问褚辉光：“你是凭军功成为上将的？”
褚辉光此时心理防线已有些溃败，点了点头，说起自己的出身，原来他是X省人，是从最偏僻的山沟沟里头走出来的，是参军后继续努力学习文化课，并且屡立战功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嬴政便问了一句：“你的事迹应该广为流传吧。”
褚辉光脸上终于多了些笑容：“我们村里改名叫辉光村了。”
嬴政不动声色地送上一把刀子：“但是你们老家那边应该没有什么人愿意当兵了。”
褚辉光一怔：“你怎么知道？”
“你太光明磊落了，”嬴政说，“你知道子路受牛的故事吗？”
褚辉光虽然入伍前文化程度不高，但后来却是凭借努力自己考上了军事学院深造过的。对于一些出名的典故自然是听过的，当下嬴政这一提醒，他就深思起来。
子路是孔子的学生，他救了一个溺水的人，溺水的人送了他一头牛，他接受了，从此当地救人的风俗大胜；而同样作为孔子的学生子贡，他赎买了人之后，却不接受别人的谢礼，从此他声名远播，大家觉得子贡的行为非常高尚，而救赎人之后如果收受别人的谢礼就不如子贡那般高尚，甚至一对比之后，会显得性情低劣，于是干脆就没有人再愿意去赎买人了。
渐渐地，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原来还是我的错。”
他身居高位却不慕名利，甚至家人因为他得不到应得的好处，于是他受人尊敬和崇拜，却没有人愿意再走他的路，成为下一个他。
他并没有成为年轻人愿意效仿的对象，也没有成为年长者教导年轻人学习的典范，甚至，他的家人因此饱受委屈，最后更是死在了丧尸口中。
他一味想要快刀斩乱麻结束末世，却完全忽略了，这个末世不仅仅是解决了丧尸就能结束的。这根本不是一个闪电战就能解决的问题，这分明是一个持久战。而他之前的所做所为，大概只是在无谓的消耗原本最宝贵的人才资源吧。
可笑，他活了四十多年，却没有一个豆丁大的小孩看的清楚。
原来无论是为将、为夫、为父他都活的如此失败。
嬴政同意见他，却不是来和他谈心的。见褚辉光此时已不复之前的执拗和傲气，嬴政才问：“说说你的发现吧，关于X省。”
褚辉光叹了口气：“或许我可以信你。”
他终于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X省可能丧尸病毒的起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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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个信息，气死了，在此很不文明不礼貌的说一句：愿天下所有渣男小三终成怨侣。希望月逝水没事，希望警方快点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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