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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初雨与君逢
很喜欢Levine的一句话,"There is no reason to carry the darkness of the past with you into today."只是有时候,宁愿踏入荆棘丛,也竟舍不掉那份旧忆。
——题记
回想起那天
“陈然,来我办公室一下。”
“……大脸,我听到什么了?”
“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程佳怡满脸同情地看着陈然,整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幸运的是她不在方才的人群中,不幸的是她坐的离陈然太近了。不安,绝对的不安。
办公室里。
张老师一言不发地批着作业,时不时抬头看看电脑。
一片寂静。短短几秒钟仿佛已经过了一年。陈然满头大汗,伴随着老师的动作,安静的等待。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无尽的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张老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面色凝重,只见她拿起鼠标点开了浏览器。十分熟练地从收藏夹中找到了淘宝页面,输入了:黑框眼镜。面色依旧凝重。
[她故意的,在折磨我。]陈然拿起手擦了一把汗,手心湿透了。
也许是这个动作惊动了张老师,她突然疑惑地瞥了陈然一眼,再看了看自己的电脑…
“啪!”笔记本电脑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了起来,办公室也因为这个声音静了下来。张老师脸上一块红一块青,很难看。陈然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低头不语。
时间停滞了五秒。
“陈然啊,”老师到底是老师,最快把握住形势,不丧失主动权才是最重要的,“来到高中也快一个月了吧?”
[开了我?不是吧?算啦算啦,不会的。]“嗯。”
“十月份国庆回来呢,我们学校会举办一学期一次的文化艺术节,廖老师和我说了你在语文课上的事情。看不出来啊陈然,我竟没发现你语文功底这么好。”
“没…没有啦,凑巧知道罢了…”[天啊,她到底想干嘛?]
“我和廖老师商量过了,针对红楼梦的内容,我和廖老师向石主任推荐,以你个人的名义,举办一个讲座,就在艺术节那天的晚上,有问题么?”
“晚上?不上课了吗?”
“这算是今年新增加的环节,平时你们晚上还要写作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帮熊孩子哪有一个愿意写作业的,老师也是从学生变来的,艺术节那天晚上,各种活动延续到九点,而你,就在七点开始演讲,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听的。陈然,私下里跟你说,这是拿奖学金的好机会啊!”
陈然沉默了很久:“会有很多人吗?”
“人包管够,我们有些老师也会去的,你放心,实在担心我打声招呼,让老师带几个学生去…”
其实陈然不是担心人少,反而害怕人多。这要从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小陈然的学校里有个小小广播台的活动,以往参加比赛的一直是班长徐允和副班长,但是这一次副班长生病了,于是班里要重新选一个人出来。
那时候的小陈然不像成绩一直很好的徐允,而是永远徘徊在中上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位子。老师最容易记住的和最容易想起的往往是成绩差的孩子,其次是成绩好的,而中间的像陈然这样的往往容易被遗忘。陈然当然也对这样的活动充满着好奇与渴望。于是他偷偷举起了他的小手。
他很努力,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和徐允一起去参加演讲比赛。回到家和妈妈说了,妈妈同样很激动,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母子俩终于完成了一篇一百字左右的演讲稿,小陈然让妈妈每天六点叫他起床,他一大早就开始背稿子,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稿子的内容也早已烂熟于心,小陈然要参加比赛了。
一天中午,广播响起:“请参加演讲比赛的同学到大会堂边上的小会议室集合,准备进行比赛。15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
在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小陈然拿着演讲稿和徐允一同出去了。
等待,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比赛开始的时刻。
第一位同学上场后,右手上举,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小陈然心想:还要做这个?怎么没人和我说?
看了看身旁的徐允:是了,一定是那个同学想要博取老师的好感!真狡猾。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学上去做了那个动作,小陈然一片茫然。开始发抖,背了很久的演讲稿也早忘的一干二净。徐允早就结束出去了,留下陈然一个人,回荡在阶梯教室里,老师也走光了,是见怪不怪,还是他不值得同情?被同情的资格都没有,这就叫弱肉强食。
他慢慢走回去了,看见了徐允:“允允,我全忘了…”他似乎想从徐允那边得到一丝慰藉,然而,不知是年龄还太小了还是什么。徐允一个“啊?”之后就走了开去。陈然回到了教室,浑浑噩噩度过了下午,回到家里,照常吃饭,睡觉。
拉上窗帘,锁掉房门,电灯也一同关了。房屋里黑得可怕,静得骇人。然而却是在这个时候,陈然似乎才找到了迷失的自己。小声抽噎着,眼泪任凭小手怎么擦,都止不住…
陈然完全沦陷在自己的记忆里,忘却了现实。
“陈然同学,陈然同学?”张老师不明所以,“要抓住机会喔。”
“…嗯”
突然,办公室门被打开了,韩忆走了进来。
“老师…那个…陈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刚
我们是清白的…啊,你踢我干嘛?”
陈然一把扯住韩忆往外拖,“老师,我会好好准备的,我们先走啦!”
“准备?什么准备?准备什么?”突然韩忆整个人跳了起来,“她有没有把你怎样?”
陈然有些无语,“什么跟什么呀,她老人家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你被我压的情…啊!疼!”两人一路狂奔回教室,是谁追着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谈话间早就上课了,政治老师一副死鱼眼盯着这两个迟到的倒霉蛋。陈然看了一眼韩忆,韩忆与陈然对视,相顾无言。
“这节课你们俩就外边儿上吧。”政治老师甩下一句话把门狠狠一砸。
“来大姨妈啊我靠。”韩忆抱怨了一句,“我懂得一个衰亡民族之所以莫无生息的缘由了。”
倒是陈然,把头凑向门缝,似乎在努力听课。
“不是吧大哥,要不要这么拼。”
一句话戳中陈然怒点,“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现在就在位子上了!”
“我也是担心你嘛…”
“得了吧,你确定你担心的是我不是你自己?”陈然一脸不屑。
……
“…我可是…”过了几秒,韩忆突然想说些什么。
“砰!”门开了,出现的还是那对死鱼眼,瞥了瞥争论激烈的两人,“进来吧。”
陈然瞥了瞥韩忆,走了进去,突然发现全班同学都盯着自己,尴尬地回到座位上去。只见大脸偷偷的递过来一张纸条:你们两个在门外秀恩爱,声音也太响了吧!我们教室里面听了好一会儿,就在听你们说什么关心不关心的。。。
收到纸条,陈然偷偷看了看前面正在听课的韩忆,又看了看纸条,默默地把纸条塞到了课桌里。
回想起刚刚韩忆突然冲进办公室,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心里面不知道是好笑,还是什么?陈然没有发现,他不喜欢上课迟到,但是这一次,他忘却了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回到自己宿舍后,哦,这里忘了说了,陈然和韩忆,分别在两个宿舍,两个宿舍之间是一条楼梯,对门,打开门后是洗澡的地方,然后再要一个转弯才是宿舍。然而,男生嘛,通常连关个门都嫌懒,换句话说,彼此之间洗澡还是可以看得见的。当然啦!对于陈然来说,有没有无所谓。
“然然快来看!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同桌郑杨算是唯一一个知道陈然喜欢男生的人,不过这些都归功于陈然自己。
开学初,陈然怀着对高中生活的激情,呃,或者是基情,总而言之是一种很热烈的情感就对了,开始对同桌展开一轮…玩耍?
“童鞋你好,我叫陈然。”
“郑杨。”
“有女朋友吗?”
“没。”
“男朋友呢?”
“……”
两人的对话由此开始,陈然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同桌居然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在紧接着的十分钟之内,陈然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向韩忆解释什么叫基友,什么叫基佬,什么叫gay,什么叫腐女and腐男。
“你怎么看基佬。”这时候的陈然其实和后来的他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他像一只好动的土拨鼠,他没有对自己同性恋身份的芥蒂,尽情宣泄着对这个陌生的高中世界的新鲜感。
至少这时候的他,短暂的忘却了美丽的彩虹会很快消散的事实。他还是那个爱看彩虹的孩子,绚烂过后的空白,他忘却了。
“这么说你喜欢男的啊?”
“对啊。”
“……”
“放心,基佬也是看脸的人类。我不会看上你的啦。”
“…我感觉你们好厉害啊,喜欢男的。”纯洁的一张白纸顺利地开始出现了污点。
“这么说,”陈然索性更凑近了些,“你不排斥,反而觉得很厉害?”
“嗯……”
“哇靠!”陈然索性抓住了郑杨的肩膀一个劲地摇,“你还是只隐藏的腐男啊!”
郑杨从陈然的爪子里挣脱出来,“可能是吧。”
一语未毕,陈然早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传到了前方,忘了说了,他们两个坐在最后一排。
[后排小杨是腐男,求同类!]
纸上是这样写的。大概过了五分钟,纸条回来了,但是多了几行字:
这个时代还有腐男这种生物?
腐男为什么能够不弯呢?
哇塞,我都腐了三年了,第一次现实见到腐男!
那又怎样?
拿下!
陈然炫耀似得把纸条给郑杨看,郑杨接过纸条,抽了抽嘴角,默默把纸条撕了。
一旁的陈然奇怪,但也不敢问。
生气了?!
跑远了,回到当下,陈然一听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赶忙冲了进去。
“什么什么什么?”依旧一把抓住郑杨的肩…
只见郑杨优雅地提走陈然的爪子,俯到陈然耳边:“沈凯凯刚回宿舍,发现有封匿名信,不不不,不是信,是情书,是男生写的噢!!”
“什么!我靠!我要看我要看!!”
“在凯凯那里,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你婉转点啊。”
“放心,我总信得过吧。”陈然拍了拍胸脯,似乎觉得不够自信,又拍了拍郑杨的肩膀。
“你别再碰我肩膀啦!快去快回!”郑杨一脸嫌弃的表情送走了陈然。只见陈然大大方方地径直走向了沈凯凯。
“啪!”猛地一拍,“凯凯,听说你收到男生写给你的情书是吗,我能…能…看看不…”看见沈凯凯越来越难看的脸,某傻孩子总算还有些知觉,至少郑杨是这么认为的。
沈凯凯回过头看了看陈然,又瞥了一眼郑杨,回过头盯着陈然。
然而此时的陈然正担心产生误会,于是,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不是我写的啦,别这么看着我。能给我看看不。”全然不顾身后满脸黑线的郑杨,郑杨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却听见沈凯凯满脸嫌弃地说:“哼,当然不是你写的。”说罢,把信扔给了陈然。虽然陈然很想骂人,但好奇心终归战胜了报复欲,他马上跑回来。和郑杨一起看情书的内容。
情书的外壳很普通,纸也是很常见的纸,就是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字很好看。于是,陈然受了刺激,导致他开始偷偷练字。
偷偷?练字干嘛要偷偷地?
当他在午睡时练字本被一旁的郑杨偷出来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岁数那么大了,再练字多不好意思。”
“你多大了。”
“刚15岁。”
“我比你整整大一岁,”郑杨摸了摸陈然的头,“叫哥哥。”
“……”
话题回到那封情书上来,没过多久就被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的沈凯凯抢了回去,撕掉了。
陈然很无奈地看了看郑杨,发现他也很无奈地看着自己。
这封信是谁写的?这个问题才是陈然此刻最想搞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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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说的内容,前面几章我打算还是慢慢引出一些次要人物来,等人物差不多都熟络后再展开具体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