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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秦慕远
后来经好心的学生会副主席提醒,×××女生抽空去照洗手间的大镜子,才发现自己有一只假睫毛在第四次补妆的过程中一激动给拉歪,配上微微晕开的眼线和过于白厚的粉,在纤毫毕露的阳光下,实在是“奇特”。
虽然该女生及时补救,但她的出场太过惊悚,衬得夏末更是白衣飘飘,气质出尘,让人惊艳不已。以至于之后一直没能有机会和市政领导搭上话。
走在最前面的市政领导当时还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没想到美院还有国画里走出来一样的美女,不知道画画得怎么样?”
耿又光趁机夸赞:“夏末可是我们画院目前最有灵性的学生。”
领导感兴趣了:“不知道等下有没有机会一睹现场作画的风采?”
耿又光打包票:“速写、水墨、小品、白描都可。”
夏末连声自谦:“主任谬赞,不敢当。有各位老师在,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学生献丑?”
领导呵呵笑:“这帮老家伙,都猴精猴精的,轻易不肯出手。还是你们年轻人来,四个都来。”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夏末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博领导一乐也是在这次陪同项目之列。
手一个个握过去,到最后一个领导时,夏末一握之下,微微怔住。
年青的领导笑得大有深意:“西泽说我今天会有意外惊喜,果然是惊喜不断。”
西泽?
夏末想不起自己有认识这么个人,不过秦慕远她还是有印象的。
秦慕远在她面前出过一次糗后,后来又去过马场两次,但骑师都不是夏末。夏末的工作一向排得很满,临时想请是请不到的。但秦慕远有的是面子。
他只要骑马往那儿一立,夏末的金主就算再不乐意也得称他一声慕少,巴结之意溢于言表。
夏末倒无所谓,她只要金主满意就行。金主和秦慕远攀近乎,她就会不远不近地保持恰好的距离,脸上带着职业笑容。金主若是让她多照拂慕少,她也会做一个挑不出毛病的职业骑师。
秦慕远见她接人待物不卑不亢,柔中带刚又游刃有余,心中越发好奇。曾几次找人打听夏末的来历,包括马场老板白姐,但白姐都是笑而不言。他转而让侯跃去打听,结果除了马场他们知道的那点,什么进展也没有。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切断了马场外与夏末有关的一切。
长到二十八岁,秦慕远只在夏末这里吃过瘪。越是打听不到夏末的来历,他就越感兴趣。
秦慕远一直想像着有一天一旦摸清夏末的底细,当他出现在夏末面前时夏末的表情,但他从来没想过,会在某一次参加让他索然无味的公务时遇到夏末,而马场里那个青春飞扬的女骑师居然一身飘逸的白纱裙,虽然少了几分张扬,却也多了几分清纯从容。
“欢迎光临C市美院。”夏末根本不知秦慕远背后的所作所为,微微一怔之后,马上反应过来。
她记得在马场看到的秦慕远的资料很是含糊。父亲为政府高官,秦慕远本人留学海外,耶鲁大学的高材生,为第一个取得奖学金的华人学生,现回国在政府部门工作。所以今天出现在市政领导队伍里也不算太过意外。
接下来的参观工作完成得融洽且风趣,倒没再出任何插曲,秦慕远也谨记身为政府官员的职责,没再和夏末多说一句话。
轮到四个学生现场挥毫为政府官员表演。两个男学生表演的是书法,两个女生表演作画。大概是×××女生衬得夏末,作画时大多数官员都走到夏末身边看她作画,倒把×××女生冷落在一旁,把×××女生恨得暗暗咬牙,偏偏面上还要装成一副明月清风的模样。
夏末画的是小品,花卉是时下开得最盛的紫藤,两只蜜蜂闻香而至,一前一后,立刻让整幅画面生动起来,紫藤的浓郁芬芳也似乎随之弥漫于看画人的鼻端。
没等夏末题字,为首的市政官员已脱口称赞起来:“一般人画紫藤,画多了拥挤凌乱,画少了又过于冷清。这紫藤画得很有层次感,又有微风轻拂之意。用色淡雅,画风灵动,果然担得起你们主任所说的最有灵性的学生。”
夏末连忙自谦。
耿又光提议:“既然您觉得好,如果不吝墨宝,不妨给题个字吧。”
夏末汗颜。题字?这又不是什么大画,用得着题字么?
市政官员却觉得这个提议甚好:“我那几个歪字却是配不上这么雅致的画。慕远,听闻你的字深得秦老真传,不如你来题吧?”
秦慕远一直在旁观赏,闻言也不客气,谦虚了一句,便提笔写下“花姿烂漫,暗香袭人”八个字。随后又写上年份,签上夏末之名,作于×××地之类。大概是为了配合画意,字体笔锋都很柔和,显得娟秀却又潇洒自如,不细看倒不觉得字画出自两个人之手。
在众人的一片称赞声中,秦慕远笑盈盈地看向夏末:“不知夏末小姐能否割爱,送与慕远?”
夏末尚未回答,耿又光已抢过话头:“能入秦主任的青眼,那是我们美院的荣幸。”
秦慕远于是毫不客气让随身的工作人员把画作收起。
夏末也知道,在这种场合,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她也并没注意到,一双幽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女生被众人彻底忽视,她画的是花还是屎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去关注。
晚上回到家,姬辰枫破天荒地问她:“白天学习紧张吗?”
夏末自那天和他彻谈过一次就不再理会他,因此对这句话也直接无视。
晚上夏末上网查附近的幼儿园信息。夏离秋季要上幼儿园,和所有的家长一样,夏末想提前多了解一下各幼儿园的师资情况及园风。小区里设有幼儿园,但收费很高,夏末觉得经济上有些紧张。如果外面有评论不错的幼儿园,而且收费相对低,就再好不过了。
过了两天闻欣来找夏末:“慕远哥哥让我来问你,有没有兴趣把画放在他的画廊里卖?”
听她将秦慕远称呼得这么亲热,夏末才察觉原来身边一直有个低调的权贵千金。大概秦慕远那一伙人还有闻欣的父辈都有交情,要不他们也不会这么熟稔。
“怎么?慕少不是学经济管理的吗?”夏末装不懂。
“不是啦。”闻欣摇手,“现在的人不都讲究投资吗?秦爷爷痴爱书画,喜欢收藏,不但开有古董店,还开有几家画廊,专卖现代书画。不过这些书画的选择都很严格,都是秦爷爷或是慕远哥哥觉得有潜力的书画作者才给挂卖。那天慕远哥哥看了你的画,觉得不错,所以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这么说来,秦家的画廊俨然可以当作是未来名家的起、点之路了,能够有机会把画挂在秦家画廊,对很多热爱国画或是想要在画坛站稳一席之地的人来说无疑是做梦都想的事情。
夏末挑挑眉:“怎么分成?”
闻欣很是跃跃欲试:“三七开。你七,他三。夏末,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从现在开始我得把你习作都给收起来,再找你多签几个名,说不定哪天我就突然发财了。哇哈哈,想到这一点我就开心。”
夏末哭笑不得:“你要真想发财直接把画放在你的慕远哥哥画廊里卖不就得了?”
闻欣立马蔫了:“他不同意。”说完这四个字,马上开始指控:“他居然说等哪天他想开一家专门卖给幼儿的画廊时再考虑我的画。你说,我好歹也是C市美院正取进来的,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但也没幼稚到幼儿的程度吧?”
可的确也只能勉强算是中规中矩的国画。
当然这话夏末不能说,要不然太伤人了。她只能出言安慰:“他没看中你的画,是他的损失。”
闻欣倒有自知之明:“可我也不是千里马。”聊到这里,又捡起之前的话题:“夏末,你愿不愿意?”
夏末委婉地说:“我觉得我的画还没到达那个高度,所以……”
闻欣倒并不觉得夏末的拒绝让她没面子,反而笑嘻嘻地说:“其实吧,我也觉得,慕远哥哥对你不怀好心。你不答应正好,让他吃个瘪,正好让我笑话笑话他。”
夏末汗颜:“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慕远对她怀着怎样的心思她当然心知肚明,所以闻欣今天一提这个话题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不过为了印证心中所想,才会跟闻欣仔细询问。可秦家显然在C市非常有权势,所以拒绝也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态度太过生硬得罪人了反而不好。
闻欣凑到她耳边道:“你知道那天慕远哥哥来学校之后找我说了什么?”
夏末看向她。
闻欣吃吃笑。
当时大家都凑在一起玩,秦慕远突然挑着眉对着闻欣说:“小欣欣啊,你说你有个那么漂亮的美女同学咋不跟哥哥提一提呢?”
闻欣最讨厌人家叫她“小欣欣”,马上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告诉你干嘛,告诉你让你祸害去?”
侯跃朝她一伸大拇指。
秦慕远一脚朝他踹去:“你他妈没少祸害姑娘。我这是祸害吗?我……”这是要找面子!可他能说吗?他秦大主任从来就没那么糗过!
当天在马场的都笑趴下了。
闻欣不知道马场那一段,不知所谓地看着笑成一团捂着肚子却又不敢放肆的几个人,但她态度很鲜明:“反正末末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打她的主意。而且末末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也不许你去破坏他们。”
这事石西泽和秦慕远提过,秦慕远才不管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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