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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再现
假程远的名字叫杜源,是陈潇的下属。善易容,善察言观色,轻功佳,武艺平平,忠心。他已经熟悉了程家的结构,接而顶着程远的皮,带着顾澈一件件细细数过。
“书房,卧室,那边是后房。”
顾澈一一应了,杜源随后又低声道:“程远定然是秘密研究着什么,我虽不知,却觉得书房颇有端佯的样子。”
顾澈点点头。
书柜的背面,画卷的内侧,能转动的花瓶。
顾澈现在程远的书房里不时摸摸书房里的东西,然后思考,若他是程远,该把秘密放在哪里。
“程远最爱在夕阳西下之时独坐书房。”顾澈想起杜源的话,望着窗外的天色,不久就是黄昏。
日头渐渐落下,顾澈的目光甚至不敢离开这房间里任何一个物件。
天色有些黑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顾澈几乎要放弃。
这时候他却看到今天的最后一缕阳光射到那面铜镜上,然后他刚刚无意间触碰过的三脚蟾蜍开始缓缓转动。
蟾蜍所在之处,金钱汇集之地。
顾澈沉默着过去扭了一下蟾蜍,然后桌案翻开,露出几张信纸。
离,黄金,地图。
几个零散的字符和线,已经说明了程远到底在研究什么。
“还不是为了传说中雍王起兵所用的万两黄金。”
被他救出来的陈潇这么说。
怪不得襄阳的那个老贼一定要程远这个人呢。顾澈恍然大悟般敲了几下那个蟾蜍,露出个微笑。
天下皆道镇南王世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镇南王处刚刚一统就再次拜访襄阳太守。
而这一路,路程颇远。
顾澈坐在马车里,拿着手中的几张信纸翻来覆去地研究着,一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一份地图。
雍王起兵处是东平。自然东平很有可能,但是信纸上却隐约指向了叙州一带。叙州不就是他那从未谋面的邻居杨旭的地盘吗?
叙州是杨旭的地盘,杨旭三年前称楚王,而后却销声匿迹,毫无作为。这也是顾澈能轻易收复程远及李由盛并无巨大外力的原因。
说起这个杨旭……顾澈又拿起一旁的名册,杨旭自称是除雍王外最正统的先朝血脉,杨旭的母亲是熙朝天子和雍王的姐姐,下嫁大臣。遂有几分皇室血脉。这样的身份也自然惹人耻笑,毕竟杨旭是个连熙朝国姓都没有的人。
这么说来,杨旭就是雍王的外甥喽。还真不是一般的巧啊……
顾澈继续拿过信纸翻看着,他不知襄阳太守到底有多少消息,脑子里拼命转着如何半真半假地编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话骗过襄阳太守。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马车的门。
顾澈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揉了揉眉心,抬眼:“何事?”
门外传来江飒略带迟疑的声音:“世子,前方的路走不了了。”
“嗯?”
“有人在前面挖了许多坑……”
坑?
顾澈略思考了片刻,推开马车的门,缓步下车。
反倒是把江飒吓了一跳:“世子……你怎么下来了?”
顾澈却不理他,看着不远处飞扬的沙土,和坑坑洼洼的土地,微微露出些沉思的神情。
也就是一瞬间的晃神,却是风云突变。
只听江飒嗓门嘹亮地来了一句——“保护世子——”
然后便还没能反应过来,突然就被江飒一把推开。
被猛然推到地上的顾澈后背被撞得生疼,抽了口气,心中暗暗吐槽一句江飒的攻击不逊暗器,一边勉强集中注意,看了一下场中的情况。
刚才在挖土的农民们抄起手中的工具,扑向他所带来的侍卫厮打起来。
顾澈摁住脑袋,头一次感到有些头痛,不过是些暴乱的农民何必弄这么大的阵仗……还有……那些农民离他足足十余丈远……又没有暗器……江飒……
不过他倒是不着急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看了看局势,直到农民几乎被全部拿下他才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摆。
“知道你们冲撞的是什么人吗?镇南王世子!”
“俺不管他是什么人,从这条路过的都是来抢俺们东西的,都是恶人!”
东西?顾澈眸光一闪。
顾澈的手下稍微用了点功夫,终于换来了农民哭着哀嚎:“俺只是听说,这里埋着黄金啊——”
黄金?顾澈听了之后思考了片刻,如今他在乌蒙城远郊之处,杨旭的地盘上,距叙州也并不算远。
顾澈终于把目光移回磕头求饶的老农:“罢了,赏些散银,回去吧。”
原本平坦的大路被农民挖的坑坑洼洼,顾澈一行只得绕路而行,终于在天色尚未全黑之时,达到了乌蒙城内。当地的他们之前是和杨旭打过招呼的,所以县官表现的极为殷勤,顾澈一行人便直接住到了县官府上。
在马车上折腾了一天,顾澈倒是没太忧国忧民地继续研究那几张信纸,早早就寝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很凌乱,染红的血色,尖叫,嘴角嘲讽的微笑混杂在一起,他的头越发的痛起来,最后猛然叫出声来,然后满头大汗地醒来。
顾澈揉着眉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昏沉。
而床边的人正面带微笑地托腮看着他,而顾澈看到身边的那片红色衣摆,顿时清醒了些。目光上移,终于看到了那张意料之中的脸。
“雍王殿下?”
雍王依然是那副模样,眉目狭长柔美如画,但眼角眉梢仍然英挺不减。
顾澈看了看周围——很好,不是县衙。
雍王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或者是真的根本就不着急。他甚至看着顾澈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为何今日被江飒推倒在地,你不急着爬起来?”
顾澈的脑子尚未清醒,手指揉着太阳穴,下意识嘟囔道:“当然是躺在地上比较安全。万一真的是早有图谋呢。”
雍王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顾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很多。”
雍王这一笑,终于彻底把顾澈笑清醒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理智完全归来的顾澈,看到了,雍王手中拿着的,那几张程远的信纸。
顾澈虽然看到雍王早有这种觉悟,虽然他表面是仍是想表现的不动声色一点,但是面部神经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了。
雍王终于看到了顾澈对他手中的东西殷切的目光,于是大大方方的拿出来放在眼前,在顾澈炙热的目光下看了半晌,最后狭长的眼眸一挑,说出两个字:“扯淡。”
顾澈顿时有些些呆愣,看着那似乎高贵到不染尘埃的人,漂亮的红唇里吐出两个字“扯淡”。
于是程远苦心研究的雍王宝藏,经由雍王本人确认,内容为扯淡。
顾澈的脑子仍是有些晕乎乎的:“为什么?”
雍王意味深长的地看了顾澈一眼,顾澈一醒,瞬间明白,自己这个问题多半是逾越了。
不过雍王并未多做表示,只是把东西塞回给顾澈,微笑着说:“我的东西怎么能被这样轻易地找到。”
顾澈嘴角一抽。
然后半晌无话,顾澈斟酌了许久才期期艾艾地开口:
“雍王殿下,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其实他更想问,原来都是好好的你跳墙来,为啥现在把他打包送过来啊!他不会武功,回去很麻烦好不好!
“不可以。”雍王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眼眸弯起,声音也带着笑意。
顾澈嘴角又是一抽。
“雍王殿下……澈有一事不明。”
雍王兴味地挑起眉毛:“说。”
顾澈终于说出心里话:“殿下为何这次是把我送出来?”
雍王露出个微笑,顾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子推倒在床沿。
顾澈看着近在咫尺的美艳脸颊,感受对方不断的扑到他的脸上的呼吸。顾澈瞬间觉得自己佛经还没背好,大脑思绪混乱一片。
“毕竟府衙颇小,人又很多,做很多事都不方便。”雍王嘴角一勾,笑容惊艳。
顾澈看着对方凑的越发近的脸,最后直到鼻尖都几乎贴到了一起,呼吸近乎交融。
顾澈只觉唇角发干,大脑迫于外力拼命运转起来。
于是顾澈露出个笑容。
顾澈论相貌并不落人下,而且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舒服的书卷清华柔和气息。他的笑容不能算得上惊艳,却能让人百看不厌。
“雍王想做的事,澈自然奉陪。”
雍王愣了片刻,然后便露出个微笑:“嗯,如此甚好。”
顾澈扬了扬唇,微微抬起头,伸手环住对方的脖颈,然后堵住对方的嘴巴。
含住对方的下唇,轻轻的磨蹭,然后长驱直入。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抵住他的后脑,然后将顾澈的引诱全盘奉还。
唇齿交缠的感觉对顾澈来说还是第一次,舌尖挑逗着对方敏感的口腔,用力地吸着吮着,带着暧昧的啧啧水声。
说是亲吻,但顾澈却觉得像是打仗,两条舌头推来缠去,都不肯让对方多占一点便宜。
最后练过武的雍王获胜。
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默默对视。
雍王低头,咬了一下对方的唇角:“送你回去。”
顾澈淡定地抹掉唇角上的残留的水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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