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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无所不能
牟霖正面临着比九级天雷更大的灾难。
桌上左边放着一部被烧得焦黑的手机，修都没法修完全报废那一种，得，又是一笔大开销；桌上右边放着三块白玉碎石，这是他从蛮蛮那里借来的，502胶也没粘起来。
“啊啊啊啊！”牟霖一脸痛苦的抱着头，“我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我用它挡什么天雷呀？蛮蛮非煮了我不可！”
小五味身上缠满了绷带，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歪着头对牟霖问道：“恩人，那石头很重要吗？”
牟霖摸摸它小脑袋，叹了口气，“那是比翼石，比翼鸟一族的族徽，里面有强大的灵力，关键是……这石头对你蛮蛮姐意义非凡。”
“那咋办啊恩人？”
牟霖皱眉思索着：“我再想想吧。”说完，看了眼一身是伤的小五味，叹气道：“丫头你伤成这样，应该吃些好的补补的。”
五味乖顺地趴在牟霖腿上，“恩人，俺不疼，只要俺能帮上一丢丢忙，俺都觉得值！”
“小丫头长大了。”牟霖揉揉她的茸毛，视线落到她的尾部，原本完全凹陷的坑洞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撮小白毛。
牟霖脸上一道阴霾转瞬即逝，接着移开目光，“对了，说道吃的，上次蹭的那顿素全席真是不错，扛到现在都不饿呢。”
五味点点头，“那是俺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啦。”
牟霖想起昨天沈渊离开时的背影，“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走，再看看一层那俩去。”
镇妖塔一层。椒图毕竟是神兽，回到灵力充足的镇妖塔立刻摆脱之前虚弱的状态。黑子的情况就比较惨了，还维持着黑犬形态，身上被椒图缠得像个木乃伊狗。
黑子原本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趴在地板上喝着椒图喂的水，一见沈渊过来了，两眼立刻亮起来。“老牟，哎呦，你你你，你快问问那个警察，我家阿全在哪呢？怎么样了？”
牟霖按住它两根小断腿，回道：“我手机让雷劈糊了，没法联系他，你快好好歇着吧，沈渊肯定会秉公处理的。”
黑子一看牟霖状态比椒图还好，问道：“你丫怎么能好这么快？”
牟霖抽出怀里一张黄纸，“我有这个。“
“要不你给我也贴一个，我特么快疼死了。”黑子刚说完，就让椒图呼了一巴掌，说道：“贴上那玩意儿你不是疼，你是见阎王了。”
黑子急道：“那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我要找阿全，我必须要救他。”
椒图：“昨天你不是弄来了沈渊的详细资料，那上面有地址。”
椒图和黑子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到牟霖身上，牟霖愣了下，指着自己：“我？我去找他？”
黑子赶紧道：“那个沈渊虽然长着张冷脸，我瞧着对你还挺关心的，九级天雷可不是随便挡的，你是不是该上门道个谢？”
牟霖想了想，道谢确实应该，不过……
“我不能空着手去道谢吧，我就那堆垃圾，一样拿的出门的东西都没有啊。”
椒图：“你去我厨房找找，看得上的，随便拿。”
“好。”
黑子继续嘱咐：“一定想办法把阿全弄出来啊，老牟，我就这么一个心愿了。”
牟霖挺没底气的，“人家一边是人民的警察，一边是妖界守护者山海人，论哪边也不会把人交给咱们呀。”
黑子拍着受伤的爪子，急道：“你想办法啊！你可是牟霖，你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们，只要是我们的心愿，你会拼了命去达成。这是你欠我们的！”
“黑奕！”椒图唤了一声。
黑子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来，扭过脸，不再出声。
牟霖扬起嘴角，“好，我去想办法。”
一旁的五味抬头看着牟霖，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滋味。她发现恩人在这塔里，说得最多的几个字就是‘好’‘我去想办法’。这么一大家子人，他要想多少办法啊……
…… ……
牟霖手里捏着黑子给的地址，抬头看了眼几乎望不到顶的摩天大厦，深深咽了口唾沫。门口站着两个跟护旗手似的帅哥保安，旁边的门禁关卡一看就是高科技产物。
一个门卫朝牟霖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还没开口鄙视的神情已经从眼里溢出来了。不过人家职业素养过硬，依旧摆出一副笑脸，“您好，找哪位？”
“我、我找沈渊。”其实牟霖一点不怪他鄙视自己，低头看了眼手里提着的两捆小芦笋，他自己都觉得辣脸。椒图那家伙就是表面风光，平时吃的菜都是楼上兄弟们的院子里种的，看来看去，拿的出门的也就这两捆纯天然的芦笋了。
“抱歉，我们这里非请勿入，需要住客给我们保安处打个电话，您先联系他一下吧。”
“我手机坏了，联系不上他。”
保安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职业素养还在让他坚持，“那您说一下他的房号，让他的管家下来接您吧。”
管家？牟霖又咽了口唾沫，住这的还配着管家？低头看看快搓烂了的小纸条，紧张的念道：“14楼4户。”
保安脸上的笑一僵，“14楼4？”说完，回头看向另外一个保安，问道：“是不是楼里唯一没管家的那户？”
那人点点头，“就他，家里养条狗，帅的不像话那个。”
牟霖一听这描述赶紧点头，“对对对，不像话，不像话，就是他！”
保安掏出呼叫器按下房号，对面很快接起来，职业笑容重回脸上，说道：“尊贵的1404客人您好，打扰了，楼下有访客找您，名字叫……”
“牟霖，我叫牟霖。”
“他叫……”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给答复了，保安立刻做了个放行的姿势。
上到14层，电梯一打开乌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牟霖他一点也不意外，乌泽四条腿迈着高傲的步伐在前面带路，炫耀式的给他介绍着：“这里的户型是超大平层，一层一共就4户，不过，这一层我们老大自己占了两户。”
牟霖笑呵呵地回道：“那岂不是超超大平层？”
乌泽回头瞥了他一眼，“呆子。”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乌泽舔舔身上的毛，一仰头，“我就挨了一下，还是分摊的，小伤而已！”
然而事实上，他现在疼的要死，两条后腿都在打颤颤，可他能怎么办？他向来瞧不上的牟霖在没有法力的情况下挨了两下，还好好站在这，这时候他要是不死撑，妖脸往哪搁？
“你们老大呢？他……没事儿吧。”
“他那一下……”突然想起沈渊之前嘱咐的十级天雷和他受伤的事都不能说，随即脚下快了两步，又道：“到了，进门脱鞋啊。”一溜烟蹿进屋里。
“好的好的。”牟霖用脚把鞋搓下来，赤着脚走进大门。进门看了一圈，第三次咽下口水。
屋子里地面铺的全是黑色大理石地砖，天花板上一个硕大的欧式吊灯华丽又璀璨，闪的牟霖直挤巴眼，屋内的色调是雅黑色的但触目可及的绿植给屋子添了些许生气。牟霖走进来的时候，客厅的电动窗帘正缓缓拉开。
今天沈渊穿了件黑色短T和黑色运动裤，显得挺生活的。见了牟霖第一句：“你怎么光着脚？”
牟霖低头看看，“我一直光着脚。”
“袜子呢？”
牟霖笑，“好多年没穿过了，怪麻烦的。”
沈渊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弯腰放到牟霖脚前。牟霖一脸受宠若惊，赶紧把脚塞进去，“谢谢，谢谢。”
“进来坐吧。”
牟霖走到宽大的沙发前面，使劲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才坐下。“哦对了，沈队长，这是给你带的特产小青笋。”
乌泽看着那两捆笋，嗤笑了一声。
牟霖赶紧道：“沈队长，你可别小看这些笋，笋坑是神兽赑屃用爪子一点点刨的，水是神兽蒲牢一桶桶浇的，最后由神兽椒图一根根拔出来。它们可是经过了三大神兽之手，此乃祥瑞之笋啊。”
乌泽伸出舌头舔了下，呸了一口，挤眉说道：“三个坐牢的神兽，这玩意儿不会有诅咒吧？”
“……”
沈渊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我喜欢笋。”至此，牟霖终于松了口长气。
“那个，沈队长……身体没事儿吧，昨天走的时候我见你脸色不是太好。”
“轻伤，已经好了。”沈渊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直白地问道：“你是不是想问刘全和汐丸的事？”
牟霖身子一怔，不再绕弯，直接点头道：“我知道汐丸犯的事儿妖监所不会轻判的，不过他确实挺可怜的，家乡的湖被人类抽干了，听说泊族至今剩下的鲛人不到十个了，他还是族里最优秀的结界师。沈队长，你要是在那边能说上话，就给求求情吧。”
沈渊倒了杯温水递给牟霖，牟霖放在桌上，继续道：“至于阿全，他是个人类，我知道我这立场实在不配指手画脚，不过，黑子既然求我了，那这事儿我豁出老脸也要帮他办！”说完，牟霖突然一脸严肃地退了一步，膝盖一弯……
没等他跪下，沈渊一把握住他手臂把他身子拉起，牟霖还想再跪，沈渊又拉，最后直接抓住他两只手摁在了沙发上。
乌泽脑袋跟抽筋似的瞬时撇到一边。
沈渊凝视他，冷声问：“这招你经常用吗？”
牟霖扑扇着大眼回道：“没有，第一次用，这不是也没使出来。”
两人脸对脸不足四寸，沉默间对视了大约十秒，沈渊突然放手。“你一个妖，怎么能对人下跪？你的尊严呢？”
牟霖回道：“我的尊严分时候。只要能为家人达成心愿，下跪磕头什么的我可以做一百个！”
“你可真有出息。”
乌泽有点看不下去了，对沈渊提醒道：“老大，别的你可以惯着他，汐丸和阿全这事儿在人类和妖管局闹那么大，压不下去的，没法管。”
沈渊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盯着牟霖沉思了一会儿，“先把水喝了。”
牟霖赶紧把水喝光，一副乖乖顺从的样子。沈渊又道：“阿全一个人类，进不去镇妖塔，你准备怎么安置他？”
牟霖这一听有谱的样子，瞬间坐直身子，回道：“沈队长你之前去过我们那儿，记得大门外那个空置的门卫小屋吧？19平虽说小点，阿全一个老头子住也够了，等给他安顿好了，我就再把犬牙山上那些狗都接过来。我们家门口本来就挂着‘狂犬流窜’的牌子，这下更应景了。”
“你想的美！阿全不可能交给你，他可是杀人犯。”乌泽喊道。
“最后他不是及时收手了嘛，再说，他那肺病也没多少日子了，我们镇妖塔本来也是牢房，哪里坐牢不一样啊。”牟霖继续争取。
“当然不一样！”乌泽的话还没说完，沈渊突然道：“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但我有个要求。”
“老大！”乌泽一声狼嚎，身上的伤又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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