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逆流

　　从一无所知到历经沧桑需要多久？
　　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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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菲斯曾说：其实，您从未忘却。
　　是的，她从未真正忘记。
　　毁灭即是新生。她死去，也活着。她忘却，也记着。
　　当小公主从那场永恒的沉眠中苏醒过来时，世界是一片空白。不存在过去，也看不见未来。
　　闭上眼睛之前，她曾许下心愿。而现在，她想起来了。
　　——她想——作为一个人类，活一次。
　　拥有生老病死，拥有那些细小的无聊的烦忧，在短暂的一生中，去追逐，去领悟生存的真谛。
　　所以，醒来的小公主成了秋家的第二个孩子，作为秋落，一个人类女孩，生活了下去。
　　世界好像都在顺从她的心意了，因为这是如此的恰巧。恰巧到秋家的一切，恰巧到连秋家长子的一切都形同她在镜中的影子，彼此二人就是对方的镜像，如此相似。好像她和他真的就是一胞同母的双生子般。
　　遗失记忆的小公主毫无怀疑，因为她的哥哥真的就是一个哥哥该有的模样，做得那样完美无缺。直至小公主的父母寻回她时，秋家人从未让她觉得她其实不是秋落，不是秋家的孩子。
　　小公主知道，她是无比幸运的。
　　她想要的，终于也是她所得到的。

　　“落落。”
　　瞬间的永恒里，有人用已然苍老了的声音轻唤她的名字。
　　寻回的记忆，连同那曾经深刻的伤痛，海啸般带着滔天之势席卷而来。
　　那样的……痛啊。
　　秋落眨了眨茫然的黑瞳，在极短的一瞬间里，她仿佛经历了轮回的生死离别，度过无数年的漫长岁月。霎那间沧海桑田。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漫长的一瞬间。在这一瞬间里里，她走过那些温柔又残忍的岁月，重温那些绝望与孤独，再现那些鲜血淋漓的疼痛与过往。
　　嘴角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秋落抬起低垂的眼眸，平和而带着超脱般的释然，那样静静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友人。然后，微微一笑。
　　“无事。……阿诺。”
　　唐装老人愣住，半晌后才缓过神来，目光带着错愕，与惊喜：“落落，你……想起来了？”
　　“嗯。”秋落轻轻点头。
　　老人看着她嘴角的浅笑，也看着她的眼睛。那漂亮的黑眸，剥去迷雾显露本质。那是黑曜石一样深沉的、如夜般的眼睛。经过岁月的洗礼，打磨成超越百世沧桑的、谪身红尘却静看人世的，常人无法想象的悠远气度。
　　那是属于不死的一族的领域，而人类，或许永远都无法理解。
　　她终究是那个尊贵的小公主。是时光的眷顾，是命运的垂怜，使她得以成长至此。这一路缓慢又漫长，人类短暂的生命就只是流星一闪。但这些人，都曾真实存在过。
　　异族的悲哀啊……
　　唐雪想叹息，最终却不知为何眯眼笑了起来。
　　秋落沉默又安静地看着她，也轻轻地笑了。
　　就在她们相视而笑时，茶楼的糕点上来了。秋落看着那盘很有些眼熟的糕点，意识恍惚了一瞬。
　　“月容斋的芙蓉花糕。”她说出记忆中糕点的名字，然后径直伸手拿过一块，咬咬两口就吞下了肚，“……好甜。厨娘把一壶的糖都撒进去了吗。”
　　“也许是也说不定呢。”唐雪笑了，眯起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揶揄与玩味。“落落，你不就是最喜欢甜甜的东西了么？”
　　“但这也太甜了。”秋落皱眉。“腻死了。”
　　于是唐雪递过来一杯茶。而秋落则盯着茶杯看了半晌。
　　“苦的。”语气很坚定。
　　唐雪笑而不答，却没有否认。秋落轻叹了一口气，接过来一饮而尽。
　　放下空杯，秋落垂眸，却是站起身来，静静地与唐雪对视一眼。
　　“你要走了吗？落落。”唐雪问。
　　秋落点点头。
　　“去找他？”
　　“……”
　　秋落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转身走出茶楼，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没有说了。
　　“还是这样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唐装老人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珠中流露出感怀的神色。她也拿起盘中的一块糕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感慨：
　　“……确实是糖放多了。”

　　人来人往的唐人街，与来时一般无异，并无不同。但此刻秋落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了。
　　时光公正，岁月无情。曾经天真烂漫的人类少女，终于也老去了。或许下一次，都已不能再见。生死会将二人分割成不同的世界，从此再无相遇的可能。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于是秋落转过身去，看见她穿一身浅白色的长裙，手执一把嫩黄色的油纸伞，就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伞遮去阳光投下阴影，抹去那双眼瞳中浅茶色的微光，却依旧清澈美丽。
　　“又见面了呢。”她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是午后阳光般的温度。
　　秋落忍不住，也笑了。那张漂亮的淡漠的脸浮现出温和柔软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动人，也那样的——
　　……令人心酸。
　　“啊，是啊。”
　　秋落站在人潮之中，身边的人仿若成了漂流于河中的魂灵，在她眼中变得虚幻飘渺。她看着自己的引路人，似乎要透过她，看见万万千千的岁月长河里的那些温柔，与残忍。
　　“又见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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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甚至是熟悉的草木，熟悉的邻人。
　　流川市。她曾经居住的地方，此刻归来，带来的竟是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是啊。物是人非……不过离开近一年而已。一年都不到的时间……她秋落就像经历了万世沧桑一样，容貌依旧，灵魂却已顷刻苍老。她看着这些人这些事，恍恍惚惚的都是隔了数个世纪般那样遥远。
　　走过曾经的学校，秋落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校门口那写着的「南山中学」几个字，黑眸略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落落。”
　　熟悉的声音，是故人来。
　　秋落转过身去看，深沉的黑曜石眼睛倒映出来人的模样。她勾唇，微微扬起一个孩子气的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来。
　　“哥哥。好久不见。”
　　闻言，秋海罗挑眉。看着妹妹，琥珀般的眼睛倏然一眯。他大步上前来，抬手对着秋落的额头就是毫不客气的一弹指。
　　“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秋落一把拍掉秋海罗的手，双手捂住被弹痛的地方，同时蹬蹬蹬后退好几步，远离秋海罗，黑眸瞪得大大地看着他。原本毫无波澜的声音满是控诉：“痛！”
　　“活该。”秋海罗不为所动，跟着秋落的动作，几步后又站在她面前。“一走就是一年。你还记得这个小城市里还有个秋家？”
　　“我又不是故意的。”秋落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新学校全学期住宿制而且还那么远更何况我之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音未落，头顶上就多了一只手，然后再次以毫不客气的态度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受委屈了？”他问。
　　“……”秋落沉默了。秋海罗的这一句话让她把所有怼他抱怨他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放下捂住额头的手，低下头，原本见到哥哥的那缕微笑荡然无存。
　　脑海很乱，许多记忆和意识纵横交错着闪过。痛苦的，欢欣的，寂寞的，茫然的，无措的……太多的记忆，太多的情感，交织起来构成细细密密的网，晦暗的艳丽的色彩涂抹上苍白的世界，太过鲜明，刺痛了她的眼，也折磨着她的心。
　　秋落把额头抵在秋海罗胸前，依偎在哥哥怀里，缓缓地闭上眼睛。
　　“……没有，他们其实都很好。对我也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到我……感到害怕。很害怕。”
　　好不真实。温柔的母亲，微笑的父亲。包容她宠溺她爱着她，她渴望得到的，奢望得到的，甚至不想得到的，都在她手心里。
　　这样的幸福，随着记忆的解封，从而也生出了强烈的心痛与恐慌。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这只是她太疲惫的灵魂给自己的一场美梦？等她睁眼醒来，她其实还是那个孤身一人的，可怜可笑的小公主。
　　感受到秋落情绪起伏的不稳定，秋海罗皱起了好看的眉。放在妹妹头顶的手滑下，转而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也抬起，迟疑地，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什么也没说。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他是聪明的人，更是了解她的人。妹妹靠着他，也不说话，更不解释。她没有哭，她不是委屈。
　　……她很累。
　　怀中的这个孩子，那种深深的疲惫，从灵魂深处传来，直直地传达到了他心底。带着强烈的不安，和对某些事物的深深惶恐。
　　“回家吧。”许久后，他说。
　　“嗯。”秋落闷闷地回了一声。然后紧接着说：“你背我。”
　　“……”秋海罗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语气里是浓浓的怀疑之色：“你没长胖吧？”
　　“……”秋落额角浮现出一个十字路口。她睁开眼睛，然后使劲地在秋海罗的脚上踩了一下，力道相当狠。
　　“你才胖了！”
　　“对啊，毕竟我长高了挺多。”
　　秋海罗很淡定，很淡定。说完还用俯视的眼神看着秋落。
　　秋落：“……”突然很想打人。
　　然而没等秋落怒火爆发，秋海罗就已经松开手，然后转身在她面前蹲下，轻声道：“上来吧。”
　　于是秋落的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
　　当秋海罗背着秋落站起来时，神色忽然有些复杂，眉头皱起。他掂了掂背上的重量，只觉得轻得有些不可思议，心头却有些沉重的意味。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笨蛋哥哥。”秋落抬手掐了掐秋海罗的脸。嗯，这个距离动手方便多了。
　　“……没什么。”秋海罗意外的没再毒舌，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威胁说再多手就把她扔下去，更没趁机说她胖了十斤什么的，只是沉默地背着她往秋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秋落问：“哥哥，今天可是周末，你到学校去做什么？”
　　秋海罗回答的声音淡淡的：“林林太闹。我出来走走。”
　　秋落垂下头。“哦。”
　　然后兄妹二人这一路便再没有说过话了。等回到秋家时，秋落早已睡着。秋海罗示意熊孩子秋海林安静，然后才把秋落背回了房间，放下她后再给她盖好被子。
　　看着妹妹沉睡的面容，秋海罗在心里轻叹，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好好睡吧。”
　　秋海林蹑手蹑脚地摸进来，看了看床上睡着的姐姐，又看了看自家兄长，一脸好奇和疑问。秋海罗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眼神警告他不要吵闹。熊孩子被哥哥的眼神看得发毛，于是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命令。
　　秋海罗站起身，牵着秋海林的手离开了。踏出房门之时，秋海罗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妹妹，琥珀般的眼眸里，是兄长沉默的温柔，是带着疑惑与释然的复杂。但，唯独没有明晰的笑意。
　　这一眼之后，他便毫不留恋的收回视线，就这样走了。房门被轻轻带上，咔的一声轻响，就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一关上，秋海罗的脸色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立马就黑了下来。
　　过去的一年里，他的妹妹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那双眼睛里的颜色那么沉重，瞳孔里满是黑洞般的虚无？她离去之时，尚是无忧无虑的，可此刻她回来，看着是光华内敛，灵魂却已伤痕累累。
　　是谁让她不安？是谁让她惶恐？又是谁带给了她迷茫？
　　秋海罗缓缓握紧了拳。
　　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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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里睁开了眼睛。
　　漫天的枫叶落入视线，遥远的白的天空被枫林的叶与枝干层层叠叠地遮掩，连缝隙也望不见。
　　秋落手撑着地，慢慢坐起身来。她似乎是睡在了这棵百年枫树下，随着动作，洒落了满身的红色枫叶。
　　“姐姐。”她的声音传来，就在很近的距离。
　　秋落侧过头去看，嘴角微微上扬：“小空。”
　　欧阳夏空坐在百年枫树破土而出的树根上，双手撑着下巴，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秋落。而后，她眯眼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能这样对话真好呢。”她说，“之前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被挡在火焰外面。甚至连声音也无法传达……”
　　“……”秋落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想太多了。”
　　欧阳夏空点头，笑容不变。她睁开眼睛，与秋落的黑瞳对视：“嗯，我知道的。”
　　“说起来，”欧阳夏空微微眯起了眼睛，那阴影掩去了她瞳中的茶色微光，使其展现出与秋落相似的墨色眼眸。“那个时候，是他突然出现了，将姐姐从梦魇中拉出来的呢。”
　　“嗯。”秋落收回手，微微闭眼，点头。“确实是他。”
　　欧阳夏空就笑：“那时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不过，我想，他既然出现了，就一定能救姐姐的吧。”
　　“是姐姐想见他，还是他想见姐姐呢？”
　　秋落闻言一愣，然后倏然挑起眉头，闭着眼睛抬高下巴，用一种小公主的倨傲姿态道：“是他！”
　　连语气都不容有丝毫致疑的余地。
　　欧阳夏空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却还是欲盖弥彰地用双手捂住嘴，笑着点头：“嗯。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秋落一时不知言语，竟也产生了些许窘迫感。于是小公主只得是扭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欧阳夏空敛了笑，抬头望向周围的枫树，遍地铺满的红色，漫天飘落的枫叶，眼睛里多了感怀的神色。“这是医院外的那片小小的枫叶林呢。在姐姐这里，却那样无边无尽啊。”
　　秋落侧目，也望向她视线所在的地方，微微垂了眸。“是啊。”
　　两人安静下来，眼中倒映出同样的风景。
　　那不停地从天际洒落的猩红的枫叶，像一只只飞舞的火蝴蝶。旋转、旋转，在坠落的过程中独自跳一支探戈，交错舞步。纷纷杂杂。自娱自乐。
　　许久。
　　终于有一刻，欧阳夏空动了。
　　她站起身，踩着一地枫叶，像踏在红毯上，走向那枫林深处。
　　秋落没有阻止的意思，也随之站起身，落后她半步，安静地走着。
　　满目猩红的尽头是一抹雪白，引人注目。欧阳夏空慢慢走过去，才看清那是一座墓碑。
　　——「欧阳夏空之墓」。
　　她停下来，俯身去看碑上的字。伸手去摸，片刻后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仿佛是忍俊不禁。
　　“看到自己的坟墓，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啊。你说对吧？姐姐。”
　　秋落站在她身后，黑眸低垂。望着墓碑，那眼瞳里的情绪复杂，却又转瞬淹没到深沉的黑暗里，再看不见。
　　“啊。”秋落应了一声，道。她的眼眸依旧低垂：“只怕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这倒是确实。”欧阳夏空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她站直了身体，转身面向秋落，伸出手，用力地抱住这个沉默的有着黑夜般温柔的灵魂。
　　“没关系的，姐姐。”她轻轻说，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婴儿。“我依旧在这里。我仍活着。”

　　“你存在，我便存在。”

　　-END-

《［斗罗·绝世唐门］吾妻》
“若不是你辞世别，吾半生未觉凄惶。”只是年少的朦胧情意，待他看清时，你死都已经死了。



《【斗破＋斗罗】我才是主角！》
被褫夺的光环，要再度将它拿回。



《［斗罗·绝世唐门］燃烬》
你的爱意不是凉薄，而是热烈滚烫至极的毒火。这火会把你自己烧得只剩下一缕灰烬，却不舍得烫伤他人一分。



《[斗罗·绝世唐门]渺弥》
　“你其实从不想当英雄，也不想成为神话和传奇。”



《［刀剑乱舞］樱祭》
等待了三年的生贺。



《［查理九世同人］天灯》
天灯。异国。友人。你生如夏花绚烂，死如秋叶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