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春秋

作者:谭真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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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9章 得意满李泰题画诗


      魏征亦道:“历来各朝废立太子多生弊端,弄不好会殃生祸国之事,臣以为当日太子曾监国理事未生祸端,此可说明太子仍有理政之才,只后来自暴自弃,沾染恶习,此为德偏而行邪,虽奏折中有大逆之言,那亦是游戏戏虐之说,非篡逆之举,至于裸形猥亵之事,不知实否?若属实,须严责以警之。”

      魏征停顿一下,又说道:“纵观太子之行,实为纨绔秉性不改,须严以律之,如再不改,陛下再考虑废立之事亦不迟也。”

      其实,那时候李世民虽在气头上,可心里也在仔细斟酌着,几位大臣传来时他便想,便故意说说废了太子之事,看看几位大臣如何看法。

      又恰逢那太子传到,便故意让他站在门外,听听里面的说话,倘若几位大臣反对废掉太子,那不正好有了让他们一起都做太子师傅的理由了吗?

      太子站在门外听到了这些说话,不正是很好的鞭笞吗?

      确实那时站在门外的太子忐忑着心听着里面的说话,哪颗心早提了起来。

      听到他的父皇说了要废掉他,便吓了一身冷汗。

      虽然这几年来他早父皇知道有废立之心,他也显得有些自暴自弃,可一旦听这话真就父皇口里说出来不免还是心惊胆颤。

      他提着耳尖细听着里面说话,待听了房玄龄和魏征说话,心里才稍宽松些。

      自心里忖道:“原来父皇这么急召见我是因奏折之事,定是李泰那小人开始算计于我了,如今想抢他这太子位的只有魏王李泰,晋王李治年少无知不会有这样的野心,吴王李恪也绝不是这样背后给人使绊子的伪君子!

      太子李承乾想到这些,心里不禁渐蓄起仇恨来。

      不知太子往下受到如何处置,又生出啥想念来。

      原来,在太子承乾眼里,对他的几个兄弟,他最看不惯的是李泰。

      那李泰向来自恃才高,可他除了文章写的略好一点外,又还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呢?

      也就是倚着写了几篇破文章,便总在人前炫耀,绞尽脑汁取宠于父皇,平常装着一副老实巴结憨厚仁慈模样,可暗里时刻都想着如何算计别人。

      李承乾想着这些,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正想着,又听了里面说话,那是张玄素的声音,只听张玄素说道:

      “太子品德堕落,若不克己树志,改掉恶习,居太子之位,枉损太子形象,若为储君,如此品德焉不祸国殃民!”

      太子听着,便又转恨张玄素,想道:

      “这张玄素平常唠唠叨叨我便恨不得割了他舌头,如今又要落井下石,我若再有机会必杀了此人!”

      心里愤懑,里面说啥话也听不周全了,好像是父皇又要再给他派师傅。

      正是气无出处之时,便听里面传唤了他。

      太子压抑着平静下心来,才期期艾艾的进了里面去,默默的在李世民跟前跪下。

      李世民看着太子走进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鹰枭般的目光盯住了太子的脸,许久才用沉闷的声音说道:

      “你这逆子,你可知罪?”

      太子听着俯首低头微微颤栗着道:

      “臣儿确不知犯了何罪?请父皇明示。”

      李世民听了“哼”一声道:“你便先看看你究竟是啥样的人,这些都是你的镜子,你便自己照照,看看奏折里的那个太子是啥个模样。”

      说着便一本本的朝太子跟前扔那些弹劾他的奏本。

      太子忙不迭的一本本的翻看那些奏折,一边翻看一边叫着冤枉,又一边说道:

      “臣儿数年前鼎食过耕牛是实,演兵操阵也是实,可那些都是儿臣年少时不知事的游戏,可臣儿从没说过叛逆的话,更没有叛逆之心,前些日子臣儿确曾有过游猎和夜宴之事,可也只是一时烦闷稍作消遣而已,那些裸形猥亵之说纯属别有用心的诬陷之词,臣儿确实冤枉也!”

      李世民听了喝道:

      “你还狡辩吗?你仍不知悔过吗?朕就信无风不起浪,就你这样子也算是我大唐太子,能成为我大唐的储君?就算朕不废了你,满朝文武岂能让你胡作非为,天下百姓焉能拥戴你成为明君?”

      太子听着不敢争辩,只低头不语,可心里想道:

      “父皇你偏心,你早有废我之心,你偏宠于魏王泰,你道他便是正人君子?我才不信,魏王为人我心里懂,只是父皇你蒙在鼓里,他百般在你面前装着个好样子,可骨子里是十足的小人,是个诡计多端的阴谋家,野心家,他对一母同胞尚能落井下石,险恶之心昭然若揭,父皇为何看不到?我纵然从此当不了太子,成不了储君,也于心无愧,可若是他成了储君,必然弑兄屠弟,以保一己之尊,如此险毒之人若有至尊之日,那才是大唐遭殃,天下百姓遭殃之时呢!”

      李世民见太子不语,又喝道:“难道你真没有悔过之心吗?”

      太子嗫嚅道:“臣儿知错,但求今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改掉恶习。”

      李世民道:“便看你今后如何表现,若不克志求改,恶习不除,德行不正,朕必废了你。”

      说着又转对房玄龄等几位大臣道:“朕意已决,几位都兼着做太子的师傅,凡事劝导他,不留情面,是人是鬼,也便看他的造化了。”

      太子离了勤德殿,一路走一路想,看来自己是很难取得父皇的信任了,这次父皇虽没有废掉他,但是父皇骨子里早已看扁了他,自从自己伤了脚跛足之后,父皇的态度就变了,父皇早有废掉自己之心,这些年来乃至今天,父皇仍不敢废掉自己主要是碍着大臣们的脸。

      这些年来自己自暴自弃主要的不也是因为这条跛脚吗?一个跛脚太子若仍无大碍于国之形象,可一个跛脚之人怎能成为大唐□□的君主呢,这岂不让外国人看了笑话吗?这样的道理自己岂能不知呢?

      本来自己对是否能继承皇位之心已经淡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在最后时刻,父皇是不会让他这跛足之人登上皇位的,既然如此自己复有何求呢?有一天便过一天罢了。

      可是现在则不同了,他看清了魏王李泰的险恶用心,看到了他的刻毒和残酷,前车之鉴告诫他,如此下去恐遭屠戮。他觉得他不能坐以待毙了,父皇当初和两个叔叔不和,若坐以待毙岂有今日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个念头一出现,太子忽然感到非常的惊讶了!

      在以往的岁月里,在他少年甚至成年的那些岁月里,他有着很多的令人生厌的纨绔习气,有许多自恃皇子出身的高傲和霸气,有着许多不近人伦的荒唐思想和作为,甚至也曾有过残忍,然而他从来没有过对同胞兄弟下手的念头。

      他有时候也显得有些善良之心,在看见残忍和血腥的时候他也会怜悯,也会有害怕的念头,在他让他的侍卫真刀真枪对着演练的那个时候,侍卫的胸脯被长毛深深的刺进去,血流满身的时候,他也曾颤抖过,甚至很长时间都害怕看见流血。

      那时候他知道了残杀让人无辜的失去性命是多么残忍的事,然而此刻他竟然生出了杀弟的念头来了,这怎么不让他感到惊讶呢?

      太子一路走着回来,心里的血液几乎是冷凝着,周身因那种刻骨的仇恨显得麻木着。

      在回到太子府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的叔父李道宗,这个叔父是他的死党,也是他的谋士,他和他年纪虽然差着一大截,但是这个叔父与他是那样的气味相投。

      那时候这个李道宗一直站前院里等太子回来,他一脸的焦急,一脸的惶恐,看见了太子模样蔫蔫的进了门来,他便急不可待的迎了上去问道:

      “怎么样了,太子的位子还能保住吗?你父皇说了什么?他们又说到废立之事吧?”

      太子低着头,先是不作声,进了院内又直往内殿走去,直到进了寝宫旁边另一间大殿坐了下来,看着宫女端了茶来喝了一口,便摆手让宫女避开才说话道:

      “都是那魏王李泰作的祟,必是他撺掇大臣们上的奏本,他这个小人坐不住了。”

      李道宗皱了眉头,目光如阴鸷般盯住太子脸说道:

      “那你就坐以待毙吗?那魏王泰表面看胖墩墩的,话也不多说,可手段刻毒着呢,你不看看你父皇当初和你大叔父和三叔父,他们那时就像你现在和你的二弟李泰,已经水火不能容了,只是当初你父皇处于劣势,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而今你身虽居太子之位,可你在你父皇那里已经失宠,那魏王正受宠着呢,你是处劣势,他处强势,目前你还有什么办法扭转这局面呢?不可能了,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太子听了却显得很冷静,朝李道宗看了一眼,说道:

      “你有啥办法呢?”

      李道宗听了说道:“学你父皇当年。”说着右手掌做了个抹脖子动作,又狠狠说道,“咱也来个先下手为强!”

      太子沉默许久不说话,李道宗焦急道:“你倒是有个主张,大丈夫做事该断则断,优柔寡断必遭其害!”

      太子目光阴沉起来,忽便闪出一丝冷酷光芒,直直望着李道宗眼睛许久才说道:

      “好吧,但我们必须做得周密,不留痕迹,否则即使杀了魏王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李道宗从没见过太子的目光如此冷酷,一时间便感到有点害怕,可听太子说了话,便暗自高兴了起来,心想这小子子终究有了气魄了,当下两人密议半日,还是想了个万全之策。

      且说那魏王李泰自编撰了《括地誌》,受李世民大加赞赏,又密授数位党羽大臣上表弹劾太子承乾,知太子备受责难,差点被李世民废掉,心里愉悦有加,虽一时还整不倒太子,但知形势对自己十分有利,也不焦急求成,觉得将来扳倒太子的机会多的是,遂踌躇满志。

      一日在弘文馆与那帮学士文人赏文论诗,回殿中兴犹未尽,又捉笔画了一幅《游湖泛舟图》,画完搁笔细赏,看那奇花拙石清波碧草,柳翠绕堤,笔力苍劲,栩栩如生,却又觉意犹未尽,竟于那石罅旁岸弱柳拂波之处又画了一对戏水鸳鸯,遂题诗道:

      烟堤柳翠三篙远,隔岸花分一脉香。不尽春情如意满,画舸清波细荡漾。

      题毕,忽便感到来了心绪。

      你道这魏王李泰还有啥心绪?

      须知男儿有志侍权谋,功名女色两相求,这魏王李泰表面看是个正人君子,可骨子里也是个既爱江山也爱美人的浑浊之物,当下题完诗句,便忽念起长安西四弄一个青楼女子来。

      你道那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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