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杏花晚

作者:五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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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枣铸情一世长倾(下)


      (一)

      明月一刻上高楼,枝影千般犹难寻。

      云蒸霞蔚的瑶池桃林里,腾腾的雾气掩映之后,一名雪衣黑发的少女蹲在一汪幽潭边,正掬着水擦脸,她的身旁立着一个绯衣长发的少年。该少年此时此刻正冷眉冷眼的看着三四丈开外一株桃树下的两只老虎。

      其中一只白皮老虎谨慎地盯着他俩,面容狰狞,嘴里发出阵阵咆哮似的咕噜声,眼神凶狠得像是被得罪了祖宗八代。它的舌头卷过长齿獠牙,舔了舔身旁奄奄一息的白黄毛色错杂的老虎,爪子又在地上重重一挠,一丛好几尺高的狗尾巴草瞬间被它毫不留情的连根拔起。

      少年轻嗤了一声,不悦之色愈显,正待发作,只见一个蓝衣小童子拂开满院花柳,踩着青石板穿过一众桃树,焦急地向他们跑来。

      一时之间,整座桃林瑶池里,就见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童子耍宝似得折腾,恁是抢走了其它花花草草的风头。他手脚麻利地牵过两只老虎颈项上的麻绳,又向绯衣少年轻垂眉眼做了个揖,便一言不吭,灰头土脸地拽着宁死不屈,气节傲人的两只老虎风尘仆仆的遁了。

      绯衣少年本就不是好相与的性子,他原想与这小童子及他手下的两只老虎慢慢计较计较,但眼见他们跑得坎坷,未逃出几颗桃树远又踩在一个瘫在草中央的烂桃子上绊了一跤,顿时心忧得觉得着实无须他动手。

      须臾三四点桃花瓣落下。

      “绯衣哥哥,不要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我脸刚被划破了,不好看了,你看了会不喜欢的,等我伤好了,让你看个够。”

      祭天抬起衣摆,轻轻遮住脸面。

      “你不是龙宫圣女么,怎么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绯衣少年扶起祭天。他这才看清,祭天的白裙子也被撕成了一道道的,幸好还有里衣遮羞。

      祭天忍着内心的悸动,为自己的无用辩解道:“我还小,才长出翅膀,法术还施展不出来。对了,谢谢绯衣哥哥救我,哥哥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她半依在少年结实有力的臂弯间,悄悄抬眼就能看见他弧度恰好的下颌和俊美无双的脸庞,徜徉在生平第一次被人照拂的春心荡漾中,脸上被老虎爪子抓出的火辣辣的疼痛也一点点的刺激着她的感官,像一盘辣子鸡中还添了几个朝天椒,她扇着红肿的嘴唇,畅快淋漓地继续大快朵颐。

      “宁绯衣。”少年漫不经心的收回扶在祭天肩上的手指。

      又是三字“宁绯衣。”祭天将宁绯衣的名字含在唇边,反复呢喃,大有官人来饮一杯茶的韵味。

      “绯衣哥哥,我们真有缘分,我才见你时,就将你的名字念得一丝不差,由此可见,这真是三生石上早就刻好的命数。”

      宁绯衣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疏离地拂开了祭天搭在他袖子的手。

      祭天被拂开的手指在空中虚抓了几下,厚着脸皮继续道:“绯衣哥哥,这桃园子里的老虎是属猫的吗?我桃子还没摘掉呢,它二话不说上来就挠我。不像我们龙宫里的小虾小鱼那么有出息,不说卸胳膊卸腿,至少也是一尾巴扇晕。”说着,还展开了袖子比划来比划去的,辗转间也不遮脸了。

      宁绯衣瞟了两眼她脸上的血路子,好笑道:“白衣祭天,你还逞强呢?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的胳膊就被卸了,看你还笑得出不。”

      “可也是你叫我来这儿摘桃的啊,不然我会被小猫挠么。”祭天想了想,觉得这话有些不逗人爱,思来想去,闷了半响,还是没说出口,她的绯衣哥哥是不会整她的。

      绯衣青年从袖口里掏出了几枚大枣,丢给祭天:“让你肚子别叫了。”

      祭天的眸光中尽是笑意,她咬了一口枣:“好咧,绯衣哥哥。”甜甜的枣和绿豆一起可以熬汤,据说包治百病。

      ……

      (二)

      循环往复的,又一颗蓝色星子飞上了天。

      东海龙宫里,一簇珊瑚中,不时传出语调时而高时而低的讲话声。这声量高,中气足的是一个看似文采风流的俊秀少年,而声量压得低的不像话的正是白衣祭天。

      拨得云开见月明,伽罗越看越是明了,这些景象归根究底是一尾藏青应龙的记忆。

      “据说,在千里之外的姑瑶山上有一株姑瑶仙草,这株仙草是炎帝的女儿瑶姬所化,有幸吃到的姑娘,可以得到她心上人的爱慕。这个法子,倒是可以解决你说的问题,但是我劝你还是别去试了,你想啊,这四海八方才天生一株的好东西,多少痴男怨女心里惦念着呢,又有多少不顾一切的有情人铤而走险去争夺啊,但我至今还没听说过谁采到了这株仙草。是以,你还是放弃吧。不过说来,你飞了一次天后,最近倒是不太正常,不会看中天上哪个小神仙了吧?你给我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你呢!”

      说话的俊秀少年面上的神色有些高深,再渲染上些莫测,看得祭天脸皮臊得像六月天里凝紫的葡萄掐出水来。

      祭天跺跺脚:“文书,你误会了,你看我长得冰清玉洁,冰雪可爱,冰冻三尺的,爱慕我的人排起来得绕东海一圈吧?怎么可能看上别人。”她捻起雪白的裙边,绕原地旋转一圈,缠着茉莉花瓣的乌黑秀发飞扬而起,委实不负“圣女在侧,六花失色”的美誉,“我是帮别人问的,你想啊,我身为龙宫圣女,被人问到问题又回答不出,得有多尴尬啊,对吧?所以,才来请教你,丰富自己的见识嘛,也免得给龙宫丢脸,给你丢脸嘛!”

      祭天暗暗觉得自己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说得很有见识很到位。

      “想娶你的人是挺多的,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东海丑女不愁嫁嘛!’”

      正低头摆弄着手上珊瑚枝的祭天,闻言想也不想地敲了文书一下,“‘东海丑女不愁嫁’这句,我怎么没听说过,又是你瞎掰的吧?”

      文书捂着头,伤心道:“文书我号称‘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怎么可能瞎掰,你丑,是有目共睹的事嘛。不过,你心上人看不上你呀,也好,一来免得碍眼,二来也可免血光之灾。”

      一只老乌龟抬起短小的前肢,挡着眼,一跛一跛地从他们身边爬过。

      珊瑚从后,一团乌烟瘴气,不时能听见文书嘹亮的哀嚎声:“不要打脸!”

      “你不是下知五百年吗,有没有算到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啊?活了那么久了,还不通透,不懂得那个字是全天下女孩子的忌讳吗?”祭天说着,一拳头又砸了下去。

      文书赶忙伸出手来格挡:“慢着,我还有个法子,可以解决你刚才的问题,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不出文书所料,祭天果然停下了手。

      文书向祭天勾勾手,“来,附耳,不能外传的。老龙君藏在栓天井下的一口钟可以,你每天去敲一遍,等敲到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遍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刚才问的问题根本不是个问题了。这个法子百试百灵的,这也是我文书为何在人才辈出的年代,至今还身负盛名,屹立不倒的原因。看家本领都告诉你了,退下吧。”

      “文书,你今天的血光之灾是免不了的了。”祭天撤回了铁青的脸,拳头紧锣密鼓似得砸在了文书身上,不时有鲜血溅出,场面很悲壮,文书很凄惨。“文书,我看你至今还活着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你以前没有遇着我。”

      后来,在一年的时间里,文书都尽量避开着这位龙宫大名鼎鼎的圣女,尽管如此,祭天却三天两头的拉起了肚子,身上还发起了红点,她总觉得这是文书干得好事,但苦于抓不到罪证,又碍于龙君教训,不敢贸然下手。

      ……

      (三)

      周而复始,星子像遍地开莲花般,一颗接一颗飞上了天,五光十色绚烂了整个夜空。

      画面中雪衣黑发的少女攀在万丈悬崖之上,峭壁抖擞,险峻异常,正是巍峨姑瑶山。

      这名少女手脚并用,扯着藤蔓,一步步地蹬着石头向上爬。话说,这处姑瑶山是一座仙山,仙得也不算奇特,无外乎但凡选择登山的人,都不能使用法术,这样也确保了众生平等,都有机会采到姑瑶仙草。这期间,说起来还是有些渊源。炎帝的女儿瑶姬曾经倾心爱慕的是一凡人,是以,对凡人也就别有一番情愫,青眼有加。

      此少女即是祭天,她的头顶还有一个青年,看得出也不是寻常百姓,他背负一包得严严实实裹着黑布的长兵器。捷足先登地翻上了一块支出的大石头。正坐在上面喘着气,嘲讽似得看着祭天,“小姑娘,别不自量力了,知难而退的道理都没听过吗?”

      祭天双手扭着藤蔓,已是体力不支,处境十分困难,她咬着牙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又觉得不能输了气势,胡挑乱捡了几句,“‘巾帼不让须眉’,你听说过吗?要是没听说过,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你怎么让我见识啊,我在你上头,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让摔得尸骨无存。死鸭子嘴硬。”青年边奚落边开始找趁手的石头,预备着砸祭天。

      祭天眼见不好,咬着牙,扭着藤蔓一个翻身,倒是避过了石头,只是脚下一滑,后跟和凸出石岩边擦挂了几下,整个身子立时悬在了半空中,全凭手上使劲拽着藤蔓。一双手吊着全身的重量,实在有些来不起了。恍恍惚惚间没出息的觉得要魂归长天了。痛苦的模样幸亏有面纱遮挡,不然还不知多难看呢。

      “哟,砸不中你,那我来帮你扯断藤蔓吧,早点回去,别白费力气了。”青年踮着脚站在石块边缘,尽力的想去够住藤蔓,好扯断它。

      祭天艰难的憋出话,“你这又是何必,我本不是你的对手,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他俩一时纠缠无话,青年犹豫了一下,又故技重施,“你说得也对,只是我毕竟还是为你好不是?早些回去,这活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

      就在青年够住藤蔓,祭天即将前功尽弃之时,一只怪鸟嘶鸣着飞天而来,直朝青年袭来。青年拔出背上的兵器,撕掉黑布,露出钉耙,直端端地朝怪鸟杀去。

      这怪鸟在此间,千百来年,什么阵仗没见过,熟能生巧,尽管真论本事敌不过青年,可凭借这久经沙场,和对地域的熟悉,也不过一时三刻,就将少年甩了下去。

      祭天隔岸观火,观得心碎了无痕,甚是英明的体悟出这青年便是她的前车之鉴。她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青年坠落的身影,“天篷元帅,你一路走好,我会替你向嫦娥姐姐诉说你的一片痴情的。”微风吹拂起祭天面上附着的白纱,在天篷最后的一眼里,是祭天长满红点渗人的小脸。

      姑媱山的怪鸟与祭天对视了几眼,祭天虽是龙女,可终究没有把握降服得了此怪鸟,就在她想吐出真元,拼劲一身修为,挣脱姑瑶山一池磅薄仙气,化出原身时,这只怪鸟却在她一脸的惶惑中,展翅飞走了。远处的背影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很是萧条。

      白云悠悠,清风绿水。

      她终于捱到了崖上,这下她倒是没费吹灰之力就寻到了瑶草。

      大喜过望,她像是囫囵吞枣般,将瑶草一口吞下了肚。连爬在瑶草上打盹的小虫都不放过。

      姑瑶草,情人草,一草即红线,两端情相连,情深几许还待看。

      (四)

      碎枝缠叶留新客,小山湖畔一盏亭。

      祭天和宁绯衣并肩坐在藏云顶上看日出,祭天不断地朝宁绯衣身旁挪去,宁绯衣伸出一只手直接隔断了祭天的亲昵,“男女授受不亲。”

      (五)

      临仙境,枯尽百年花难放,倩影芳踪忆寻欢。

      在百年盛放一次的临仙境前,“绯衣哥哥,你许得什么愿啊?”

      宁绯衣望着满境的似织女纺出的缤纷鲛绡似的百花,眼里无波无澜,“傻祭天,传说终究是传说,不可当真。”

      祭天对宁绯衣是言听计从,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琳琅的百花入目,即便是胜春时也难有的景象,“绯衣哥哥,我想送你个名‘无恙’,你觉得好不好。宁无恙,绯衣无恙。”

      晨风一阵吹过一阵,宁绯衣淡然的眉眼在柔柔软软的香风中熏得若即若离。他“嗯”了一声,甚是勉强。

      从此,天上少了一个宁绯衣,多出的是宁无恙,绯衣无恙,后来当宁绯衣触犯天条,被斩首时,掷出象牙板的行刑官唤他的是罪徒无恙。

      (六)

      白衣祭天,绯衣无恙一道走过四季轮转,从惊蛰走到雨水。期间天地动荡,四海水荒。

      (七)

      百年之情,一朝破裂。

      “宁无恙,那时琳琅玉伞下初见,我以为这是桩‘一见钟情’天偶之合的佳事。哪想,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你下得情毒,下得好啊,悄无声息,连历经世事的南极老寿星都觉察不出。你好狠的心啊。我会让你不得安宁的。”祭天的眼角滚出一滴泪珠。

      宁无恙伸手取下了祭天垂在眼睫上的泪珠,舔进了唇里。“白衣祭天,我们彼此彼此。我是不择手段让你喜欢上我,可你不也服食了姑瑶草,为的是靠近我么?我们算是扯平了。你的泪还是咸的,有情之人,输定了。”

      (八)

      又是百年,曾经祸乱天道轮回的绯衣无恙,终是被西天梵境的未来佛祖弥勒古佛设套捉住,普天同庆。

      就在行刑官一声“斩立决”,刽子手刀锋砍断绯衣无恙脖上三骨,血溅四方之时,一尾藏青应龙盘天而来,黑云压城。刑场生变,这行刑官乃是文官,他本在刽子手行龙斩落下之时,就打算遁走,却突然遇此之变,立时缩进了高桌之中,全然拿不出主意。

      刽子手的活当本就不好做,更是犯不上把命添进去,老油条的刽子手并不是头次遇着劫法场的,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也溜到了台子底下缩着。

      祭天轻而易举地劫走了头都快断了的绯衣无恙。

      他们躲在一处破庙里,绯衣无恙此时再也看不出浑身的傲气了。祭天看了他很久,吐出了深藏在肺腑的真元,喂给了无恙。

      无恙渐渐转醒,声音像他的面色一样无力:“傻子,你自己可怎么办?”

      祭天咽下一口涌到喉间的血,她学着无恙以前嘲讽的模样说道:“怎么办?一辈子都栽你手上了,还能怎么办。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在临仙境前,我许过一个愿,许得是愿你一生安然无恙。你看,我许的愿灵验了。”

      无恙的眉头渐渐皱成了一团,像个小老头似的,可胭脂凝成的腮面依旧看得出是个很俊俏的男儿,他忽而又笑了,“那我的愿望也成真了。你还记得吗?那时临仙境里,万花丛中,你问我,我许得愿是什么,我那会儿没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许得是得到你的真元。”

      说完,两人一齐笑了,祭天慢慢躺在了无恙身边,“看来,临仙境的传说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只是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但我们都同时如愿以偿了,缘分真是参不透。”

      (九)

      破庙里,一尊缠满蜘蛛网,久久无人打理的佛像显出一身金光,执着佛串的老佛爷笑得慈眉善目,“无恙孽徒,无恙孽徒,你命中该有此劫,虽说命不该绝,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不随我回去受罚。”

      无恙最后看了祭天一眼,他抬手抹去了祭天眼角的泪,“别哭了,妆面都化了,听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也不换身喜庆的。白色不喜庆呢,还是红色好看。”

      “是啊。你始终都是好看的。”

      祭天也被紧随而来的天兵天将擒获,最后栓天铸链,锁在了万丈海底,化成一尾美人鱼,美人鱼是祭天最后的请求,天帝满足了她,代价是十日一次的百剑穿肋,痛不欲生。

      (十)

      最后的场景是万丈海底。

      “让你的绯衣哥哥来救你啊。你不是送给他了一把破枣木剑么,我告诉你,那把剑就可以斩断你背鳍上的铁链,放你逃生。可是,他在外逍遥自在呢,应该想不到你还在这儿受苦。”

      曾经的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忍受百剑穿肋的痛苦,笑得感天动地,她目眦俱裂。

      昨夜星辰风肆好,天明却是一身叹。

      杨坚抱了伽罗一宿,一晚上手都不老实的揉在伽罗的胸脯上。他的手法很有技巧,伽罗觉得此时胸脯胀鼓鼓的,她转过身捧着杨坚的脸,呼吸急促的道:“夫主,我觉得我哪里好像长大了点。”

      杨坚看着伽罗粉雕玉琢的脸蛋,啄了一下她的唇角,“你的感觉很敏锐。饮水思源,这全是我的功劳,所以你以后要让我多亲近亲近的你的小笼包,争取早日发酵。”

      伽罗咬了杨坚脖子一口,种下了一粒小红印子,“夫主,说正经的,你救救这条祭天应龙吧。”

      杨坚看了伽罗半响,伽罗身后是腾腾的朝阳,佳人此景,无从拒绝,嘴角裂出一个幅度,“好。”

      午时未过三刻,潜入海底的杨坚钻出了水面,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翻上乌篷船,枣木剑上缠着残破的栓天铁链。

      午时正值三刻,一尾应龙腾空而起,万丈海海面沸腾,大海分路,天上乌云翔集,大雨如注,应龙身上斑驳的伤痕被新长出的龙鳞覆盖。

      没见识的伽罗惊骇不已。

      未过半刻,应龙载起杨坚和伽罗,飞出万丈海。

      一方春梦,犹有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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