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穿成了男神

作者: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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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话:暴怒者(十四)


      佳佳有一任前男友是个有家室的公务员,行歌搜集了一大把那位男友挪用公款的证据,一封匿名举报信把他给送进了监狱;佳佳的闺蜜在网上卖/春卖得红火,行歌搜集了证据后又是一封匿名举报信把她闺蜜的上线搞进了监狱;行歌还尝试过把佳佳的近况告诉佳佳的父母,然而,佳佳被禁足了半年后,她又开始交新男友了。
      行歌问过:“为什么你这么不珍惜自己?”
      佳佳反问:“我怎么不珍惜自己了?”
      “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甚至和有家室的叔叔伯伯辈的人同居……”
      “你懂爱情么?”
      “这算哪门子的爱情?”
      “我男朋友虽然年龄大,但他们很疼爱我,他给我一个月上万的零花钱,比有的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赚的多多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他们比我爸爸妈妈对我好多了。”
      “就是钱么?就因为他们给你钱?”
      “就因为钱?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钱买不来的,如果有,那可能是因为钱没够。”

      巅过来倒过去的对话一来一往很多次后,佳佳对自己糜烂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反省,反倒是行歌被绕了进去。
      行歌觉得佳佳错了,佳佳堕落了……可是佳佳到底错在哪里呢?佳佳和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牵手、拥抱、接吻、啪啪啪……这些都是因为爱情啊!是突破了年龄和容貌的限制的爱情!伟大的爱情!
      行歌懂爱情么?不懂。不懂爱情的人,怎么可以指责热恋中的爱侣?
      想了很久,行歌不得不承认,他胸中所有的愤怒可能仅仅是私人恩怨而已。只是,他一个人在“幼稚”地抱怨,抱怨佳佳交了男朋友后,再也不和他玩“幼稚的朋友游戏”了。
      谈天说地什么的,去公园看风景什么的,一起打团战什么的,一起追番什么的……哪里比的过一只大牌的包?5毛的棒棒糖,哪里比得过高档餐厅的精致佳肴?说到底,只是佳佳不愿意再和幼稚的行歌当朋友,转而和“成熟”的“大人”们谈恋爱,行歌失去了佳佳这个朋友,仅此而已。只是行歌一个人在幼稚的寂寞了,仅此而已。
      佳佳,长大了,而行歌,还执拗地不肯长大,不肯面对“成年人的世界”。

      只不过,心脏上的一些疼痛罢了。

      下午7点,下班高峰期,晚饭时间的街头。程柏、北战和行歌,三人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看着街对面看似繁华的“夜场”,沉默着。

      程柏提议:“我们……去……砸场子?”
      “你打算怎么砸?”行歌摇了摇头,手机调出一张图递给了程柏。
      图上是两个官方化笑着握手的中年男人,他们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横幅:“市慈善之星颁奖典礼”。
      “这是什么?”程柏问。
      行歌向程柏和北战解释:“左边的那个是U市市/委/书/记,右边那个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我想干掉这个酒吧很久了,搜集了很多证据,这种夜场,想抓把柄还是很好抓的,介绍卖/淫啊,容留吸/毒啊,我搜集到证据了,可是所有的匿名举报信都石沉大海了。这个酒吧的老板,他是U市著名的企业家,著名的慈善家,著名的纳税大户,市/委/书/记的朋友。”
      “这世界……”
      程柏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断了:“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跑这里想干什么”
      白煜清一把抓住程柏和北战的肩膀。
      程柏和北战还没来得及惊讶。白煜清却看着行歌惊叫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咦?B……”BIOS大大。行歌看到白煜清也是一脸惊愕。
      “你……你……你已经能出院了?”白煜清已经来不及管程柏和北战了。
      医院里南征还没有完全清醒。医生说南征没有大碍,但是有轻微脑震荡,所以会有昏迷现象,只需要稍微观察一下,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南征几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白煜清本来想先放下去找北战和程柏的事,然而南征糊里糊涂地却一直嘴上念叨着:“师父,我没事,你先去找阿战。”
      白煜清看着南征叫得那么心酸,心里也不好受,挣扎了很久后,把南征拜托给隔壁床的家属稍微照顾一下后,跑出来跟着电话手表的定位找北战了。
      白煜清叫了辆公交车,请司机师傅直接跟着定位走。
      七拐八拐,途中还因为手机没电耽误了一会儿,终于是找到北战和程柏了。
      白煜清看到北战和程柏的背影,立刻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俩熊孩子!等他抓到他们了,一定要把这俩揍一顿!可能打不过,那就狠狠骂一顿——白煜清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舌灿莲花的嘴炮技术,轰到这俩熊孩子跪地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而,白煜清刚抓到程柏和北战,却赫然发现了第三个人。仔细一看……呵,还是熟人!可是白煜清一点也不想在这种场合看到这位熟人——又一个熊孩子。
      不过白煜清也很感慨,幸好,他听南征的来找北战了。

      “白大,你们认识?”北战问白煜清。
      行歌嬉皮笑脸地想蒙混过白煜清的问题:“哈哈哈,世界好巧啊,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啊。”
      “笑什么笑?走,去医院!”白煜清做了一个明智地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行歌推上出租车。
      “白大,你……你要带行歌去哪儿”北战依然站在程柏一边,想反抗白煜清的暴政。
      白煜清一脸严肃地看着北战:“阿战,你也上车,南征出车祸了。那边那个什么……程柏,你不过来么?”
      “车祸?”北战如白煜清所料,一听到南征出事,立刻乖乖听话了。
      朋友们接连被忽悠上了出租车,也不情不愿老老实实地上了车。

      程柏坐在副驾驶。白煜清一手捉着北战一手捉着行歌坐在后面。
      “先去U大附属医院。不……”白煜清顿了一下,看了看行歌的脸色,“师傅,U大附属医院和第一人民医院哪个医院近?”
      “第一人民医院。”司机回答。
      白煜清当机立断:“去第一人民医院。”

      车上。白煜清压抑着不悦问行歌:“你爸爸妈妈知道你这样满地乱跑么?”
      “知道……”行歌小声说。
      白煜清:“知道?我现在就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给我你爸爸或者妈妈的手机号。”
      “不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想做点开心的事。”
      “你这是在胡闹。”白煜清气得快冒烟了,“你不是快做手术了么?”
      行歌开始不吭声了。

      一下出租,白煜清直接拉着行歌往急诊室走。“我先找这边医生帮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直接送你回医院。”
      “算了算了……”行歌想挣脱白煜清。
      “什么算了?心脏病发作起来,几分钟人就没命了!”

      后面跟着的北战和程柏从白煜清和行歌的只言片语中,终于拼凑出信息,行歌是个病人,病入膏肓的心脏病病人。
      “没关系……”行歌捂着胸口,笑眯眯地完全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地说,“我感觉还挺好。白大你太大惊小怪啦。哈哈哈。”
      然而,仿佛在印证白煜清的话,行歌笑着笑着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
      “医生!医生!”白煜清疯了一样地开始呼救。
      还好,在医院,还好,现在有不太忙的心脏科的医生。
      程柏和北战呆了。心脏病,说发作就发作了。
      直到医生撕开了行歌的衣服开始为他做腹腔穿刺,汩汩的鲜血被从行歌的体内放出,程柏才清醒地意识到:白煜清的生气是合理的。行歌真的病得很重。自己到底……是多么的无能。他的仍性,闯了大祸了。

      程柏坐在行歌床前守着抢救过来的行歌,眼圈忍不住地泛红。程柏回想行歌那些没头脑的话,此时全都合理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难处!”
      “我是一个不可能有爱情的人。”
      “只是想用有限的生命做点有意义的事……”

      白煜清在和医生商量,待会儿等行歌情况稳定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程柏看到隔壁床的家属给病人倒了杯水,他也朝护士要了个杯子,想接点水,等行歌醒了给他喝……他现在,也就能给行歌倒杯水。
      倒水的时候,路过外科病房,北战正站在里面。程柏走到北战旁边,两人对视了一下,一模一样红彤彤的眼眶。北战一直念叨着的南征正裹着纱布躺在床上,因为车祸。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程柏问北战:“他……还好么……”
      北战摇了摇头:“不知道。医生说让我们别担心,伤的不重。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要是我不说要来U市,南征就不会出车祸,行歌也不会心脏病发作。程柏心里想着,却说不出口。
      程柏端着水回到行歌床边时,行歌已经醒了,但没有什么精神,脸色死白看不到一点血色。
      程柏在水杯里插了根吸管,学着旁边床的家属,喂了行歌一点水。
      行歌很给程柏面子的喝了一口:“谢谢。”
      程柏却说:“对不起……”
      “医生说你病得很重。需要马上动手术。这次幸亏抢救及时,要不然……”程柏的心里特别酸,“对不起。”
      行歌宽慰着程柏:“别说对不起。不怪你,我自己作死啦。没事的,是我自作主张偷跑出医院去见你的,发作全是我自己作的。”
      程柏瘪着嘴,瞪着眼睛,想把泪水憋回去,但是失败了。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往外滚。
      “别难过。人固有一死。”行歌虚弱地说,“别太难过,我早就知道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想在仅存的一些时间里,尽可能地……享受一下人生。和你还有北战见面,我很开心,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很短,但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你别说了!”程柏打断了行歌,“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生病了我们就治,不就心脏病么,做手术不就行了,现在不是还有什么人工心脏么……反正医学技术发达着呢,你别自己先放弃了自己。”
      “没用的。我的手术很难做,医生都说了……成功率非常低……做手术的话,没准就直接挂在手术台上了,啊哈哈哈哈。”
      “你这人……欠揍是吧?”

      白煜清朝程柏招了招手,把程柏叫到了走廊上。
      “来来来,找你聊点事。”白煜清拍着程柏的肩膀说,“你去套个话,把行歌爸爸妈妈手机号给我套出来。”
      “啊”
      “啊什么啊,你们不是好朋友么?叔叔和你们有代沟了,不能走近行歌的心,你不一样啦,你们是同龄人,应该更聊得来……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把他父母联系方式给我套出来,我联系一下他家里人。”
      “没用的,他要是不愿意说,我肯定也问不出来。你们刚刚干嘛不趁他晕过去的时候直接拿他的指纹解锁他手机?”
      “刚刚忙着抢救,没顾上……”
      “你知道他原来住院的医院不是么?可以直接去医院问。”
      “啊……对哦……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光哈哈哈哈哈。”
      “智商压制。”
      “……”白煜清用食指指了一会儿行歌,但最终一句反驳的话也没多说,只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撒气,然后转身忙着去联系行歌原来住院的医院了。

      程柏回到行歌病床前,行歌立刻问:“你和白大聊的很开心吗?”
      “还行吧……”程柏随口多问了一句,“话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么?”行歌神神秘秘地问。
      “什么真实身份?”
      “你想知道么?我告诉你的话你别太激动哈。”
      “有什么好激动的。”
      “他就是你的男神,βIOS重置大大。”
      “他就是?!”程柏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也并没有那么激动。
      程柏也以为见到了βIOS重置真人,他应该会激动到尖叫一类的,然而,眼下的状况让他完全激动不起来。知道了白煜清就是βIOS重置好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白煜清联系上了行歌的父母。他们很快赶到了医院。因为行歌的情况还不稳定,所以医生决定让行歌先暂时在第一人名医院暂住一晚休息休息,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乘救护车回行歌的主治医院U大附属医院。

      程柏自作主张对行歌的爸爸妈妈道歉,把行歌这次发病的责任全都往自己头上揽,然而行歌的爸爸妈妈却并没有如程柏期望的那样训斥他甚至打他……
      行歌的妈妈说:“没关系,孩子,不怨你。我们家行歌经常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别自责。”

      “他们为什么都不怪我?”程柏问白煜清。
      白煜清叹了口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其实,行歌一家好像决定放弃手术了。”
      “放弃手术?为什么?”程柏急了。“他的爸爸妈妈要放弃行歌么?”
      “听说是行歌自己要求的。他的心脏病是先天性心脏病,好像已经做了好几次手术了,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复发了。行歌舍不得看着家人因为自己的病那么疲惫吧。而且,这一次的手术非常危险,难度很大,不动手术可能只能活几个月了,可动手术,没准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白煜清平静地解释着,听着的程柏的牙却越咬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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