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主GL

作者:万俟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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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


      李思晗最终还是没同意在大年初一这一天里休息,因为李思晗清楚皇甫瑾瑜心中的牵挂,她不能自私地为了她自己的一时欢乐,而让皇甫瑾瑜不顾自己母亲的生死,皇甫瑾瑜至孝,这样必定会使瑾瑜身心备受煎熬,而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因此早饭过后,李思晗便催促着上路了。
      因为李思晗大病初愈,皇甫瑾瑜有意地放慢了行程,不似之前那么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抵达了浩京。
      行近浩京时,皇甫瑾瑜便带上了面具,只露出鼻眼和嘴巴。她的这张脸,如果被人认出,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今五弟已是名副其实的天下之主了,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李思晗知道皇甫瑾瑜的用意,看着皇甫瑾瑜调整着自己的面具,她建议道:“要不,你把名字也改一下吧,李思隐这个名字与我的太接近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也是,“李思隐”这个名字要糊弄不知情的人倒好,但要瞒像五弟、母妃这种既知情又聪明的人就很难了,他们必然会发现什么,那时只怕自己会不好脱身,既然自己已下定决心远离皇权,那便要掩饰好身份。“你说得很有道理。”皇甫瑾瑜说着,她沉思了下,说道,“那我就叫王隐吧,对外就宣称,我是你师兄,我俩均师承周癫前辈。”
      “好。”李思晗点点头,又跟皇甫瑾瑜讲了一些医学术语及一些基本的手势,以好让皇甫瑾瑜做做样子糊弄糊弄人,不至于显得太外行。

      浩京城门处,匆匆行至的马车被守将拦下了。
      “你何人?为何带着面具?”为首的将领指着马车前御马的皇甫瑾瑜问道。
      “回这位军爷,小的是大夫,因脸上长着胎记奇丑无比,生怕惊到别人,故带上面具。”
      “是么,你摘下来与我看看?”
      “为免惊着军爷,还别了。”皇甫瑾瑜客气地回道,不愿将面具摘下,眼前这位守将她没见过,但她无法确定这守将是否见过她。
      “我不怕,你摘下来吧。”守将坚定地说道,前阵子太后相国寺上香昏迷,皇上下令不准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今见此光天化日之下带面具之人,便多了几分警惕,“怎么摘不了么?”
      “不是……”
      “既然不是,那便摘了。”守将说道,见眼前之人迟迟未有行动,不免生疑,他一手按住腰间宝剑,慢慢向皇甫瑾瑜走近。
      马车内的李思晗听得车外不依不饶地想要看皇甫瑾瑜面具下的脸,急忙掀开车帘,“军爷,这是怎么了,带个面具也要查么?”李思晗徐徐说道,语气中透着微微不满。
      李思晗突然的话语喝住了就要走近意图揭开皇甫瑾瑜面具的守将,他顿了下,解释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守将刚开口,待看得李思晗的脸时,惊到了,忙问道,“敢问姑娘可是李思晗李小姐?”
      “是我,怎么了?”
      守将听得李思晗回应,登时激动起来,“李小姐,末将方定一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等我?”李思晗诧异,京中有人知道她要来么,她收了信后,可是没给皇甫瑾珩回信啊,李思晗看了眼皇甫瑾瑜,皇甫瑾瑜摇摇头表示不解。
      “末将奉圣上旨意,在此等候李小姐。”
      “哦!”李思晗应了声,心想瑾珩那小子居然料定了她会来,想着这名素未谋面的守将居然能认出她,便又问道,“你见过我?”
      “末将之前未见过李小姐真容,只是见小姐与画中之人甚像,故斗胆猜想。”说着,方定一转身自后方下属拿来画像,在李思晗面前展开。
      李思晗见得画中的自己,很像,只是像的是以前的她,而非如今的她,她匆匆扫了几眼,便移开了视线,只是皇甫瑾瑜却不由得惊呆了,眼神完全被画中的女子吸住。
      皇甫瑾瑜心中暗暗感叹,她见过的寻人画像很多,却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单是画纸便属上乘,而此画像更是不同于素笔青墨的勾勒,每一处都注入了精细的笔触,饱满的色彩,更为传神的是此画将李思晗描绘得栩栩如生。雾鬓风鬟,面似芙蓉,眉如柳,素齿朱唇,腮边拂面的几缕发丝凭添几分诱人风情,含喜含嗔的眼眸,几分可爱,几分俏皮,更显灵动。皇甫瑾瑜看着画像,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十一二年前,在李思晗最最美好的年华里,那个无忧无虑、聪明灵动的少女。她不由自主地接过了方定一手中的画像,微风吹来,方手上画像徐徐摇曳,画中女子也随之摆动,少女的聪慧灵动更是呼之欲出,皇甫瑾瑜看得愣神了,情不自禁地赞道:“像,真像!”
      “这位是?”方定一问道,知李思晗身份后,他已不执著于摘下皇甫瑾瑜的面具了,只是他有几分好奇。
      李思晗见皇甫瑾瑜被方定一突然一问,刚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便介绍道“这位是的师兄王隐,也是大夫。”。
      “哦,原来是王大夫,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大夫海涵。”方定一抱拳道歉。
      “将军言重了。”皇甫瑾瑜拱手回道。
      “这画确实画得挺像的。”本尊李思晗说着,随即收起了皇甫瑾瑜手中的画卷,卷好,捏在手上。岁月无情,如今的自己已不复当年风华,看着画像中的自己不免有些伤感,却还是客气地点评道,“你们的画师画功了得啊。”
      “哈哈哈。”方定一闻言笑了,见着李思晗和皇甫瑾瑜一头雾水,忙解释道,“这可不是画师画的,是圣上御笔所画。”
      “哦。”李思晗回道,随即放下车帘,坐回车中,突然的态度冷淡让方定一为之一怔,也让皇甫瑾瑜怔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着尴尬的场面。
      就在皇甫瑾瑜与方定一面面相觑时,李思晗的声音自车内传来,“师兄上车吧,我们还得赶着进宫为太后医治呢。”
      “对对对!为太后医治要紧。”方定一说道,唤来早已安排好的马夫为李思晗驾车,“王大夫请,接下来由末将护送二位进宫。”
      “有劳了。”皇甫瑾瑜拱手道谢,钻进了车厢,方定一也转身跳上了下属牵过来的马,
      “李小姐,王大夫,启程了。”方定一在车侧说道。
      “驾!”马夫长鞭一挥,马儿迈开蹄儿,拉着滚滚的车轮,平稳地朝皇宫行进。
      车厢内,李思晗缩在一角,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紧揪得指节泛白的双手,一言不发,精致的画像被她随意卷起丢在一旁。她在担心、在害怕,担心如今已贵为帝王的皇甫瑾珩会将她强行留在宫中,更害怕今日一入这皇城便要与皇甫瑾瑜两地分隔。
      “思晗。”皇甫瑾瑜在旁轻声唤道,一向不善丹青的五弟竟将思晗画得如今传神精致,这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她自然也懂得李思晗此刻的忧思。
      “何事?”李思晗头也不回地问道。
      听着李思晗略带愠气的回应,皇甫瑾瑜知道,定是方才自己没顾及思晗的感受,伤了她的心,然而现在需要的不是道歉,她朝李思晗挪了身子,与她并肩坐着,伸手将李思晗的手握住,平静坚定地吐出她的承诺,“思晗,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
      听及此,李思晗抬起了头,诧异的眼神盯着皇甫瑾瑜,“即便那个人是你五弟?”
      “是,即便他是我五弟,即便他现在已是帝王,也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我也不行。”皇甫瑾瑜坚定地说着。如今她不会再劝说李思晗去接受皇甫瑾珩了,不单是因为她的愧疚,更重要的是她已明白,她既然无法勉强自己爱上李思晗,又凭什么勉强李思晗去爱上皇甫瑾珩。
      李思晗感受着皇甫瑾瑜掌心传来的温度,感受着她眼底的坚定与真情,睫毛轻颤,剪剪双眸泛起了水雾,“谢谢。”她说道,缓缓地低下了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皇甫瑾瑜回道,是她拉李思晗步入这是非之地,她便要保证李思晗全身而退。
      “应该……”李思晗轻声呢喃着,琢磨着“应该”二字的含义,在皇甫瑾瑜全心全意地陪着她的十年里,她却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皇甫瑾瑜对她的心意很坚决,可她心里就是少了份踏实与安定。

      这是皇甫瑾珩登上皇位后的第一个春节,礼部大肆操办,将这节日办得格外隆重气派,宫中处处流光溢彩,然而皇甫瑾珩却无兴致感受着节日的喜庆,因为他的母后还卧病在床,若非是想借此盛大节日彰显他新皇的龙威以定天下臣民之心,他还真不想过这个节。事实上,自皇甫瑾珩的大哥皇甫瑾琰战死后,他便不再喜欢过春节了。
      “母后,今年的过年比往年热闹多了,您不起来看看?”皇甫瑾珩坐在隆懿太后的床头,望着床上昏迷的母亲问道,自那日相国寺烧香后,太后便病倒了,虽然经太医医治,偶有醒来,但大多时候是昏迷不醒的,这个大年,太后便是在昏迷中度过了。
      “母后,快醒来,儿子刚当上皇帝,还有很多不懂的,还需要请教您呢。母后!”
      “母后,求求你醒来,儿子现在很孤单,不能再失去亲人了。”皇甫瑾珩抓着太后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摩挲着,才发现曾经那双饱满有力的手,如今已变得枯瘦,手上青紫的血管、如同千沟万壑般突起的筋络,将皇甫瑾珩的心紧紧的缠住、揪住、勒住。
      母后老了,曾经那个霸气跋扈的太妃,如今已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而这十年来自己却全然不知,还一味地跟她怄气,“母后,求你醒醒,给儿子个悔过的机会。”皇甫瑾珩哽咽道。
      “皇上,太后该喝药的。”一个怯怯生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皇甫瑾珩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哽咽,又抹了抹眼眶,这才转过头,见两个端着药碗的宫女正站在帘外等候。
      “进来吧。”皇甫瑾珩说道,起身将床头的位置让给了替太后喂药的宫女,“好生照料。”说罢,自己拨开珠帘走开了。
      行至门口,正好遇到由内侍扶着,颤巍巍前来的云嬷嬷。
      “云姨,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怎么又来了?”皇甫瑾珩嗔怪道,命令内侍赶紧将云嬷嬷扶进殿内坐好。自隆懿太后病倒后,云嬷嬷因为自责,没过几天自己也病倒了,皇甫瑾珩让她在宫中好生休养着,可她还是隔三差五地跑来看望隆懿太后。
      “皇上,太后怎样了?”云嬷嬷没理会皇甫瑾珩的问话,焦急问道。
      “母后她……还是昏迷不醒。”
      云嬷嬷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前天她来,太后也是在昏迷。
      “母后这两日断断续续有醒来过几次,但很快又昏迷了。”皇甫瑾珩长叹一口气,虽是不愿,但不得不承认事实,“太医说这是心病,药石无效。”
      皇甫瑾珩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阵沉痛。
      “我已经修书一封给思晗了,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她曾经那么恨我、恨母后。”皇甫瑾珩无奈地说道,如今李思晗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却也是他最无法把握的希望,他只能期盼李思晗能看在三哥的面子上前来。
      “李小姐一定会来的,她那么善良,一定会的。”
      两人说话间,宫女也喂完要出来了,皇甫瑾珩与云嬷嬷正欲进去看望太后,元福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来,在皇甫瑾珩跟前跪倒,“主子,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是李小姐,李小姐来,已经进宫了。”
      “思晗!”皇甫瑾珩大喜,“思晗真的来了么?”
      “是的,方将军已经她送进宫,现在正等主子您传召。”
      “还等什么传召,快请她进来。”
      “是!”
      “算了,朕自己去!”皇甫瑾珩说着,大跨步跑了出去。
      元福反应过来时,皇甫瑾珩已跑远了,他向云嬷嬷道了声告退,也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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