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作者:解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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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家


      秦彤玉的出现在舞会上引起了不小的沸腾。

      广东各界名流都知道,自打结了婚,这位上官太太便被刻意雪藏,一直不曾出现在社交圈子里。其中原因,大家纷纷猜测着,不过总免不了她与上官若风感情不和、水火不同炉这样的说法。好像也真是这样,她一出现,上官若风便没有再出现。

      上官若雪看到了这个嫂子也颇为意外。她特意地往彤玉的肚子上看一眼。他们家人都知道嫂子是怀了孕的,不过月份还小,腹部的凸起还不是很明显。

      秦彤玉自打进来了便罔顾旁人探究的眼色,径直走向了郎坤北。她都没有看到,在人群中有一个躲猫猫似的身影,悄悄伸着她的爪子招呼她。

      彤玉没注意到自己,这让锦缡很失望。只是她是不敢往前去的,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露面。可是她的心提起来了,因为彤玉直奔着郎坤北……

      郎坤北正与人谈着话,彤玉看一眼与他谈话的人,是个戴着面具的外国佬。这一屋子里的人都戴着各色的面具,郎坤北也戴着一副,像是黑色帝国的国王。这样醒目的男人一点也不难辨认。

      “原来二少爷真的来了。”彤玉勉强笑一笑,刚才怒打了丫头又与上官置着气,她已经觉得心力交瘁。此时却不得不笑一笑。“二少爷与我跳一支舞吧。”

      上官若雪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嫂子想跳舞何不与哥哥一起跳一支?”

      外国佬也觉得新奇,他操着一口英文对郎坤北笑道:“还没有女人邀请男人跳舞的先例。郎先生何不主动一点,与这位太太跳一支舞?”

      彤玉的英文自来不错,她也能听得八九不离十。她收回了手,微笑着等郎坤北来邀请她。

      郎坤北微微垂着眼帘,只说:“我若是一时失了手,恐怕这里没有维森来接着上官太太。”

      维森?邱维森。彤玉摇头:“我相信二少爷不会再犯那样的错了。”她的两只手很自然地交叠在腹部。不论怎么说,她心里边仍旧戚戚然。“不过希望二少爷这回能温柔一点。要不然二少爷那样的舞步,我还真跳不来。”

      郎坤北朝彤玉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彤玉伸手搭了上去。这宽大而冰冷的手。还带了点粗糙。也不知道这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了,成千上万,数不胜数。

      彤玉被郎坤北带着走下了舞池。舞曲重新奏起来。彤玉太过紧张,以致手心微微出了汗。上一次她与他共舞,那真是不好的回忆,几次三番让她疲于应对,一场舞蹈下来她像是从战场上死里逃生过来。

      可是这一次,舞蹈已经开始了,可是郎坤北的舞步却并无想象中的快。

      “真是谢谢你,二少爷。”

      彤玉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这样的舞蹈跳多少支都不会教她难受,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孩子。现在月份还小,还是危险期……她想郎坤北是懂这些的,他也懂得,失去孩子的滋味。

      彤玉的眼眶发热。她压低了声,说:“我真想不停地对你说谢谢……毕竟,如果你选择拿我的孩子来报复上官,也无可厚非。”

      彤玉抬头,看到的是他绷紧的下巴。郎坤北的眼睛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他带着她转了个圈,继续踩着从容的舞步。

      他说:“不用谢我。”

      彤玉点头:“那好。二少爷。”舞曲不长,一支舞也会很快结束,彤玉必须抓紧时间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我是想问你……找到了么?阿缡她不会死的,你一定找到她了对吧……”

      郎坤北的舞步一滞,彤玉也忙顿了一下等着他。郎坤北索性放弃了一个拍子,缓了一会重新跳起来。彤玉感觉到他的手,他扶着她腰的力量,都在不自觉地发紧。

      郎坤北的声音更低,沉得迫人:“找到又怎样,找不到又怎样。”

      彤玉的心慌了:“二少爷你要相信她!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汪凯奇的那点伎俩怎么会骗得到你?他对阿缡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做完全就是想让你误会阿缡……”

      “上官太太。”郎坤北叫住她。

      彤玉收了话。她以为郎坤北是要说些什么。然而他没再说下去。彤玉知道他在隐忍着没有发作,这种时候她真暗恨自己这张嘴,亏别人向来说她伶牙俐齿,没成想到了关键时刻这张嘴却突然笨了起来!

      “阿缡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她么?想当初周怀桢为了讨她欢心,把整个东北江山双手奉上,但是阿缡都依旧无动于衷……她,她把朋友和爱人的界限划得一清二楚,她对周怀桢是一样,对汪凯奇更是。一定是汪凯奇逼她的,不然她定宁死都不会与他成婚……”彤玉住了口,她看见郎坤北的嘴角微微上挑,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郎坤北嗤笑:“周怀桢把东北版图双手奉上,她无动于衷。我就是把天下给她,她也未必会正眼瞧一下。”

      彤玉猛地摇头:“不是的……二少爷这话,难不成你打算放弃她?不可以啊二少爷,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回回都能要了她的命!而你若是不要她了,她就真的……”

      彤玉的舞步停了下来。郎坤北也停下。他们两个正站在舞池的中央。彤玉转头往舞池外看一眼,舞池边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礼服的女人,持酒独立,杯中之酒凑近嘴唇,带喝不喝的。她一直在往这边看着。

      彤玉的目光与她对上,上官若雪朝彤玉笑一笑。

      彤玉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郎坤北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上官在打什么算盘了。二少爷,你会娶他妹妹么?”

      郎坤北的目光本来看向别处的,他闻言看一眼秦彤玉。他又转头看一眼上官若雪。上官若雪期待着,终于迎接到他的目光,她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遥遥向他示意。郎坤北收回目光。他说:“上官太太这么问,倒像是上官若风派来探底的。”

      “那就权当我是个探子好了,二少爷何不干脆一点回答?”

      郎坤北抬腿走出舞池,彤玉一步不落地跟在后边,她追着问他。彤玉可能是太紧张了,上官若风为了不教她插手阿缡的事,几乎是一直将她禁足的。如果不是今晚她的态度足够强硬,上官必定不会放她来见郎坤北。她只想抓住这个机会,做一些她还能做的。

      诚然,在阿缡与郎坤北的事上,她能做的,太少了。

      郎坤北说:“不会。”

      彤玉站住不动了。她的心里,总算有了底。

      郎坤北与彤玉跳舞的时候眼风向这边扫过来一次,锦缡浑身一个激灵。她赶忙躲去了卫生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锦缡双手拄在盥洗台上,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捋一下耳边的碎发,抬了抬天鹅羽毛的面具。这面具戴的时间久了,她的鼻梁出了汗。

      她听见了敲门声,从门上的磨砂玻璃里隐约看到个女人的轮廓。应当是等着用卫生间的。锦缡扬声说:“等一下。”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比上一次更急促。锦缡拧开了门锁,对上了一个等得不耐烦的女人。她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礼服戴面具的女人,应当是她的同伴。那女人带了火气的目光从上到下看了锦缡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

      锦缡说了声“借过”,侧着身子从她身边走过去。

      从卫生间到大厅需要走过一条走廊。锦缡刚走就听见那女人的同伴催促她:“还不快些进去。不然要赶不上了。现在距离舞会结束还有一刻钟,上官小姐要和郎少帅跳压轴舞了呢。”

      “也是哈。我也蛮期待,都说上官小姐是舞会的公主,那位少帅跳舞更是了不得……哎呀,我得快一些,我听说一会还有重头戏呢!上官小姐的同事,广东名报的记者也来了不少,听说一会要对郎少帅和上官小姐做一个专访。哎你说,那两位会不会借着这个时机宣布喜讯了啊?”

      锦缡一把扶住墙壁,她的脚闪了一下。只是闪了一下,没有崴到,所以并不痛的。

      锦缡贴着墙壁,一步一步蹭回前厅的时候,整个大厅里边已经很安静了。除了节奏快得迫人的舞曲,连话语声都没有了。这舞曲的节奏太快,让人不自觉地随之绷紧了心里的弦且越绷越紧,越绷越紧……只期待着在下一个高|潮就要爆发出来!

      比舞曲更震撼的,是舞池之中相拥着舞蹈的两个人。整个舞池只有他们两人,一黑一白,一刚一柔,在那最受人瞩目的一方天地里肆意张扬极致挥洒着。

      他们两个配合得真好啊。郎坤北的舞步再快,姿态再狂傲不羁,控制欲再强,上官若雪都能以她最柔韧的身姿、曼妙的曲线、迅捷的反应和灵活的舞步配合他。或者说是迎合。那迎合的意味可能过于重了。

      上官若雪在郎坤北的手中一圈圈转着,从舞池上转过一路,最后回归到郎坤北的怀中。她柔软的腰肢在郎坤北的臂弯中一折到底,王子和公主谢幕了。

      锦缡握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她看见郎坤北走出了舞池,没顾上官若雪,径直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这就是要走了么?

      锦缡心里急得要命,她扒拉者挡在她前边的人群,不住地说着借过、借过……她还在低头走着,手指碰触到了挺括而温和的呢面衣料,黑色的,加长版的燕尾下摆……她抬起头。

      她眼睛疼得不行,脸上有两滴冰凉,她抚上去,竟是最晶莹纯洁的泪花。

      她的手好像在抖,杯中的红酒不住地起着漩涡滚着波浪,眼看着要洒出来……郎坤北避开她的手握住了杯壁。他把杯子提起来,凑近她的唇边。

      郎坤北托着杯底,杯沿撞上了她的唇齿,杯里的红酒杯倾倒进她口中。红酒被一股脑地倾倒进去,酒水已经从她的唇角溢了出来。郎坤北伸出一只手指,把酒渍拭了下去。

      她的唇上沾了酒水,红得妖艳。他顺道把她的唇也擦一擦。很轻柔地揉了两下。

      压抑的私语声,倒吸凉气声,大厅里又喧哗了起来。上官若雪直直看着这个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她又去看郎坤北。

      郎坤北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叠得整齐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帕子被丢到地上。他扯着锦缡的胳膊,从帕子上踩过去,径直走向舞池。

      锦缡说不出话来,她用仅剩的思考力判断着,郎北是想带她跳舞么?

      郎坤北一定不知道,为了能与他跳一场舞,她苦练了多久。可是所有的苦练,到了真正与他相拥着舞蹈的时候,统统付诸东流。

      郎坤北根本不走正常的舞步,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抛出去收回来,然后一只手操控着她整个身体,不停地转着圈不停地折腰收腰……她就像他手中的布娃娃,身体、意识、灵魂完全受他掌控,这场游戏他不收手,就永远不会停,她就要永远地这样旋转下去……

      可是她不知道,她穿着这身衣裳,在他手中的每一次绽放开合,每一次旋转起舞,有多美。他只管欣赏着这美,并且努力使之绽放得更加彻底、更加淋漓尽致。就像是一场渴望许久的爆发,他完全不必在乎她是否承受得住,是不是头晕得快要死掉,是不是带着祈求的意味看着他。

      锦缡的身体还在旋转着,虽然她的世界都在与她一起眩晕着,但是她是不怕的。她的郎北总会及时伸出手挽救她于垂死的边缘。

      然后郎坤北看着,她也渐入佳境了,渐渐放空自己,褪去一开始的紧张与惶恐,完全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任由他翻转掌控。她甚至闭上了眼,妖媚的面具下方,她的唇角勾起了欢欣而安静的弧度,如痴如醉。

      郎坤北转着她的手腕,用上些力气一甩。

      锦缡还在闭着眼,享受着身体失去控制濒死一样的刺激,等待着这样的刺激过后躺进他强健的臂弯、坚实的怀抱……可是这一次,等待着她的只有最无情、最冰冷的地板。

      她狠狠地摔下去。她的黑天鹅的面具坠落在她眼前。她已经不知道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面具掉了。围观的宾客看到了她的脸。惊呼声此起彼伏。然后人们的目光统统从她脸上收回,去看郎坤北。

      郎坤北背对她站着。站了好一会,他抬腿走出去。

      上官若雪慌慌张张地提着裙摆跑过来。郎坤北走得快,她不得不跑得更快一些。“坤北……”

      郎坤北停住,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坤北,不是说好的还要做专访的……我的同事们都已经到了。”

      郎坤北一直没回头,像是害怕见到谁似的。他说:“就这里吧。我只回答两个问题。”

      上官若雪招呼着,叫人把扩音器移了过来。记者们走上前来,上官若雪摘下了面具,郎坤北也摘下了他的。两个人并肩站着,上官若雪努力着笑得很甜蜜开心,然后看着镜头。她的记者朋友已经帮她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有一名男记者笑着问她:“我想采访一下上官小姐,我们都知道郎少帅此番广西一战大获全胜而后没有立即返回宁夏而是直接来到广东为上官小姐庆生。并且有传言称,郎少帅会在今晚送给上官小姐一份神秘的特别大礼。上官小姐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份大礼究竟是什么?我们都很期待!”

      上官若雪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然是神秘的礼物,那自然是图个惊喜。”她的眼中不知何时充满了泪花,压下喉间哽咽,道:“我现在还不能说,大家可以一起见证。”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身为你的同事,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当然我更期待上官小姐能够尽快回去报社与我们一同工作。”另一个男记者腼腆一笑:“我想问上官小姐,什么时候打算回归本行,或者还有没有这个打算继续你的理想,继续作为一名最优秀的政论记者?”

      上官若雪眨眨眼,“这个嘛……我的理想自然不会放弃。不过我有打算放弃政论,而是,”她看一眼郎坤北,继续说:“而是希望能够做一名随军记者,在必要的时刻奔赴前线,为大家采集提供第一手战争资料,体察战争背景下身为一名军人的辛酸与艰难困苦,记录军人们的心路历程,以及作为他们毕生成就的见证者。为了中国民主统一而战,每一名军人都是无上光荣的!”

      上官若雪话音落下,掌声雷鸣。

      等着掌声弱下来了,上官若雪说:“坤北说他只回答两个问题,那我也只回答两个好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郎少帅吧!”她娇俏地笑笑,转过身拨开人群,避嫌一样地走开了。

      “郎少帅您好。众所周知,十年前郎少帅曾与上官小姐订婚,此番高调赴宴,又传闻为上官小姐准备了一份神秘的生辰礼物。容我们斗胆猜测一下,郎少帅是否打算借此机会向上官小姐求婚,重续前缘?”

      上官若雪拨开人群,向厅内走着。她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孤零零地倒在地板上。好像刚刚那一下,真的把她摔碎了。

      上官若雪十分忐忑的,握紧了双手。手心一片汗湿。十年了,十年了啊。她也已经成为一个老姑娘了。她都二十七岁了。就算是舞会上的公主,也是个老掉牙的公主。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她上官若雪,拒绝各方权贵,满世界地追着郎坤北跑,人尽皆知。

      上官若雪又转眼看着地上那个女人。她一直都嫉妒她的。哪里都嫉妒。现在更令她嫉妒的是那女人的年轻。虽然只是三四岁的年龄差距,但是恐怕只有老天知道,她现在过的每一天是如何的战战兢兢,哪怕多了一条笑纹,她都要难过许久许久。她只怕自己,连追逐他的资本都没有了。遑论得到呢?

      彤玉艰难地走着,她蹲下去抱住锦缡低声哭起来。“阿缡……你在这,你竟然在这,我还以为你死了……你不知道那一晚的南宁,简直变作了人间地狱!汪凯奇在南宁城里埋下了大批的火药炸弹,郎坤北的人为了拆弹排雷,死了好多人啊!这还不止,我听说本来的汪公馆,那里的炸弹在拆除的过程中失误,整条街都被炸毁了!而有人说……有人说你就是被汪凯奇囚禁在那里的……”

      锦缡茫然地摇头。她喃喃说着:“彤玉,我没死。”

      “是,你不会死!我自打听说郎坤北来广东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死,不然他不会有心思来这里的……阿缡你听我说,”彤玉抬头看一眼,看到上官若雪在人群外边,朝她们走来了。彤玉紧紧抱着锦缡,她伏在锦缡的耳边说:“阿缡你放心,郎坤北他不会……”

      “不会什么?”锦缡白着脸,抬头问她。

      彤玉没来得及说。通过扩音器,她听到郎坤北的嗓音穿过来。那是一种独特的,带有某种低沉的蛊惑力的嗓音。

      郎坤北的语调却是平静无波的:“再续前缘么?郎某不是喜欢念旧的人。”

      上官若雪的脚步陡然一收。她脸上刻意维持的笑意瞬间消散。

      彤玉也怔住了,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郎坤北的这句话不像是冲着上官若雪的,倒像是……她低下头看阿缡,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记者还不死心地追问郎坤北:“郎少帅已近而立之年,膝下尚有一子,少帅总该为幼子想一想,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吧!少帅一心忙于国事,眼下更是高举义旗反对仲梓桦复辟的紧迫时期,眼看战事将起,后院总该安定。不然少帅如何能够安心在前方指挥战事?且有传言少帅此番广西一战迟迟不肯露面便是忙于安抚幼子。既然如此,少帅与上官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何不……”

      郎坤北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传遍天下。他说:“河山未定,无以为家。郎某,没有家。”

      他说他,没有家。

      沉重,压抑,冰冷。让人觉得,那早晚是要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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