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作者:解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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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


      章狄忽然推开车门向大门跑去。

      上官官邸门口的便衣警卫已经注意他多时,此时纷纷举起步枪挡住他的去路。章狄的手紧紧抓着枪杆。他看到那个走过拐角的身影停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头上的回廊里边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尤其是那一圈钻石,在灯光之中熠熠生辉缤纷绚烂。

      在这钻石的渲染之下,这样的一双眼有多妖娆有多魅惑人心,她自己一定不知道。她捏着那红色的请柬对他摆了摆手。

      章狄忽然不动了。他颓然地靠在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上边。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章狄回过头,他看见来人是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头顶戴着礼帽,帽檐压得极低。“章先生,我们少帅有请。”

      从听到少帅两个字的时候,章狄就知道,锦缡进去了这个门,那么他们,便是永别了。

      章狄没有想过逃。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其实他对锦缡说,他突然不想带她走了,那都是屁话。都是骗人的话。他们根本走不了。郎坤北早就已经把整个两广地区全面封锁,他们插翅也难飞。只是章狄想不到的是,郎坤北居然能等到现在才来找他。

      他居然能等到现在,居然一点不急着要回他的女人。

      章狄跟在那男人身后走着,走过了上官家没多远,遇见了街口拐了进去。他能分辨出这里有一处高耸的院墙,院墙里边正是上官家。也正是办着舞会的地方。很近,他听得很清晰,乐队在奏着圆舞曲。里边还有各色人语声,交杯换盏声。他再仔细听着,没有听到他渴望听到的声音。

      章狄站住了。在他面前停着一辆轿车,轿车旁边列队整齐地站着两列保镖。一个个都身着黑色衣裳头戴黑色礼帽,像是索命的鬼。

      引着章狄一路过来的男人过去开了车门,不过里边的人似乎不急着下来。

      章狄笑了起来。“郎少帅好大的架子,既然来了何不下车?”

      车灯闪了几下,亮了起来。章狄伸手挡在眼睛前边,这样突然的强光让他的眼睛很难适应。

      “我本不打算亲自动手,也就没打算下车。”话音刚落,章狄听到了皮鞋踏地的声音。郎坤北从车子里出来,站在车门口看着在车灯中无所遁形而又难掩狼狈的章狄。

      章狄逆着光隐约能够看见他穿了一身加长版的燕尾服。他似乎从来不会戴礼帽,平素也不太常穿这样正式的西装。不过加长的燕尾服,携女伴跳舞的时候,很好看。

      “看来我面子挺大,我一句话,就叫郎少帅下车来见我了。”章狄不无挑衅地说。

      郎坤北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车前,与章狄离着四五步的距离,站定。

      郎坤北说:“汪凯奇死,错在于不该自以为是地拿她当做引我上钩的诱饵。而你死,错在于既然想着带她远走高飞,却又把她放了回来。”

      他隐含的弦外之音,章狄完全听得懂。“话不该这么说吧。郎少帅,我们的错其实都在于,把她留在了身边。郎少帅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边,哪怕一时一刻你都是忍受不了的。”

      郎坤北没有说话。

      章狄继续说着,不吐不快:“其实我这一生当中一共就只有这么两段最好的日子。一段是在差不多八年前,那个时候我跟在少爷身边去了宁夏,少爷结识了锦大小姐。那个时候少爷就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少爷。我看着少爷难过,心里边气得不行。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少爷生气,还只是单纯地气她。付出感情却得不到回应,这是一件很无奈又很气人的事。”

      章狄抬头看一眼这高高的院墙,继续说着:“我人生中最好的第二段日子,便是自打她到了广西,至今。也快有三个月了吧。这三个月,我不知道郎少帅离开了她是怎样过来的,总之我过得很快乐。我也不知道郎少帅能否理解我刚刚的心情。我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是最夺目的公主,然后亲眼看着她走了进去,奔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章狄不再说话了。他想,说到这,便够了。

      都说爱一个人便是希望她好。可是他不是。他想少爷也不是,汪凯奇也不是。他想,眼前的这个,沉默着,即将要在沉默中爆发的男人更不是。

      她就是那么气人,那么恨人。这些男人是爱她,爱到可以付出生命。然而这爱里头都是带了怨毒的。即便他们死了,也总不愿意看到她会好过。她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娇笑,会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会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一辈子。

      而这另一个男人,便是章狄眼前的这一个,身为情敌的他们永远也战胜不了的神话。也是她终其一生永远逃脱不了的魔鬼。她也是一个魔鬼,那么就让这两个魔鬼相互折磨着好了。

      章狄与汪凯奇一样,甘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出他们的诅咒,诅咒那个偷了他们心的小魔鬼,会被郎坤北这个大魔头折磨得更惨烈一些。

      郎坤北最终没再多言,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他该利用这种沉默来历练自己的心性。把自己的心练得硬一点,再硬一点。由生铁炼成坚钢。

      他想他炼成了,然后坐回车子里。他坐得很重,整个车子都是一颤。车门关上。

      锦缡自打进了舞会便一直忐忑不安地寻找着。舞会地点设在上官官邸一楼的大厅里边,来的人似乎有些过于多了,无论是舞池还是餐区都显得拥挤。她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

      锦缡自从进来了这里,听到三两成群的人聚在一起的谈话,无论是油头粉面的新贵,还是脑满肠肥的老爷,或者是光鲜亮丽的太太小姐们,都是三句不离郎坤北的。

      他来到广东,还真就在广东各界掀起了一场风暴。

      忽然锦缡的眼前出现了一朵蓝色妖姬。花瓣上的银珠儿在灯光下闪耀着,这样妖冶的蓝色,真美。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很年轻。他也同所有人一样都戴了一副面具。纯白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周围的一溜,不过这不耽误锦缡看到他含了笑意的眼睛。

      男人薄唇微抿,含笑说道:“这位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为小姐戴上这支花?”

      “先生因何明知故问,我发上并无合适位置佩戴此花。”

      男人摇头,不紧不慢地道:“小姐这样的装扮很是完美。只不过我想着,若是这朵蓝色妖姬配在小姐的面具上,会更好。”

      锦缡笑而不语。这是让她把面具摘下来么?她抱着手肘持着酒杯看着男人。

      男人也不再坚持。“可惜了,这样一朵蓝色妖姬可遇不可求,就像是小姐这样的风神气韵聘婷佳人,亦是可遇不可求。既然小姐不稀罕,那这花,没人配得上,也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说着,他白皙的手指握住盛开到完美的蓝色妖姬,用力捏下去,揉碎。花瓣的汁液染蓝了他的手指,他丝毫不在意,捻揉得益发用力。最后他随手一丢,把残败不堪的花扔进垃圾篓。

      锦缡看着他残忍的手段,眉头渐渐拧起来。她的视线一直锁着那朵,前一秒还是完美的模样,而如今,真惨。

      锦缡不无讽刺地说:“先生焉知我这面具若摘下来,露出的不会是一张丑八怪的脸?”

      男人从西装的衣兜里拿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指间的玫瑰花汁液。他敛了笑,嫌恶地看一眼躺在垃圾堆里的蓝色妖姬,然后看着锦缡,目光咄咄逼人:“残花败柳,看了也平白腌臜了别人的眼睛。”

      锦缡的脑子轰的一声。她的手比她的脑子反应得更加迅速。照着这男人的脸,猛地一泼!

      红酒从他的面具低落,一滴一滴地低落在白色的西装上,像是鲜血。

      大厅里围绕着锦缡与这男人的周围静了两秒。然而别处是看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的,舞曲依旧悠扬,话语声依旧喧闹。

      男人的暗卫走上前来,低声问:“少爷,您要紧么?”

      男人的手一摆,暗卫不说话了。隐匿在大厅各处,朝着锦缡竖起的枪口也都收敛回去。男人看着她,她已经要被他的一句话打击得站立不稳。已经要碎了,像个瓷娃娃,被人狠狠掼在地上,然后碎成粉末。达到了目的,男人转身便走。

      锦缡伸手扶住了后边的沙发,她才站得稳。她突然冷声叫住他:“上官若风!”

      上官若风忽然停住,他转身,顶着一脸一身的酒渍,回头看锦缡。“这位小姐认识我?不过我可认不出小姐是谁。”

      “你少装蒜。”锦缡咬着牙说。

      上官又笑了笑:“若是刚刚我出言冒犯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这个世上相似的人太多,我看小姐……就蛮像我的一位故人。不知道小姐听说过没有,那个人叫锦缡。想必小姐一定是听说过的。现在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锦缡两个字,就是残花败柳的代称。”

      锦缡高高地扬起手,向着上官若风的脸!她凝聚了太多的力量才终于能够抬得起手,为了她的尊严她必须抬起手!必须打下去!

      可是锦缡的手没有落得下去,上官若风的暗卫擒住了她的手腕。锦缡使劲挣扎着。

      “砰——砰——砰——”几十支枪一同开响!

      这样密集的枪声,会是谁呢?

      她不知道枪是谁开的,可是她知道,一定是有人死了。

      大厅的里的人们还来不及恐慌,上官家的卫兵已经护住庭院。然而那枪声只响了一次便没有了。又等了好一会,枪声也还是没有响起。平静了许久,有人涌出去看热闹,纷纷议论着是不是有什么状况发生……

      锦缡不是不好奇。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好奇了。她在大厅角落的位置,挑了一座单人沙发,深深地坐了进去。她把脸埋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绣着金花的布艺沙发,很绵软,很舒坦。

      她呜咽了两声,谁都听不到。

      突然,整个大厅都静下来了。人群是分向两边站着的,把中央的路让了出来。

      锦缡趴在沙发上矮下身子,她从底下的空隙中看到了两双脚。一双是男人的,穿着锃亮的皮鞋。与之并排同步的,是女人的高跟鞋,在宽大的礼服裙摆下若隐若现。

      男人的脚步沉稳有力步履生风。女人的脚步快而不乱,是在刻意与男人的保持着一致。

      舞曲还在奏着,舞池中却没有人再跳舞了。一对对男女舞伴相携着站立在大厅和舞池的两侧,鼓起掌来。

      上官若风已经换好了一套新衣,他走到大厅正中央的高台上,一边拍手鼓掌一边对着扬声话筒满含笑意,气度雍容地说道:“让我们有请今晚的主角——最美丽的寿星公主,和这一位,”上官若风手握着扬声器的铁架子,卖了个关子:“既然是化装舞会,我也不方便向大家透漏这位神秘的来宾。总之,我仅代表广东一省的热情,和上官家族,以及家妹对这位神秘嘉宾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掌声如雷,久久未歇。

      郎坤北手一扬,雷动的掌声消弭了。

      他的另一只手仍被上官若雪挽着,他抬了一抬,伸手指向高台。上官若雪明白,他是要她上去呢。她转眼看着,哥哥从高台上走下来了,也在示意她走上去。

      上官若雪的手没有松开。她抿唇笑着,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他:“你与我一同上去,好不好?”

      她问地小心翼翼,眼中也尽是温柔的期待。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雷动的掌声更加热烈,上官若雪挽着郎坤北的臂弯,两个人一同走上高台,在扬声话筒前边站定。

      郎坤北站在高台之上,视线更加开阔。他的眸光在某处落下,带着能穿透皮囊直达人心的锐利。
      “十分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辰舞会,感谢哥哥为我操办了一场这样完美的舞会,也感谢。”她转头去看郎坤北。“也感谢我身边这位国王殿下,你们共同给了我一场难忘的回忆。”

      上官若雪接过侍从手里的酒,轻轻扯一下郎坤北的袖子。郎坤北回过神,接过了酒杯。

      上官若雪朝着底下的来宾高高举起酒杯,落落大方地道:“下面我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上官若雪举杯与郎坤北相碰,两个人相对着,姿态优雅地一饮而尽。

      舞会开始,宾客们尽皆活跃起来。上官若风举杯笑道:“今晚的两位主角,开场舞还得由你们来跳,不然可没人敢先下去的!”

      上官若雪对着哥哥撒娇:“还要人先下去试一试水深么?”

      “真是个难伺候的大小姐。以往这开场舞不给你留着你不依,如今给你留着了你反倒不依了!也不知道你这一时一个样的脾气是教谁惯出来的!”

      上官若风朝郎坤北举杯。郎坤北一直没搭茬他们兄妹的谈话。他已经抽出了手臂,正端着酒,一杯一杯地品着呢。

      “坤北可得少喝点,瞧你这姿态是在品酒,但是也不能这么一杯连着一杯的下肚,仔细舞会还没结束,反倒要人把你抬出去。”

      郎坤北晃着手里的酒杯。上官若风不说他倒还没觉得。上官说完了,他也觉得自己喝得有点急了。

      “怎么,坤北又不是专门来蹭咱们家的酒的,才喝了几杯,哥哥就心疼啦?”

      上官若风问:“这是真不打算跳了?”

      “不跳了,开场不跳,我也不与旁人跳了。我就只等着压轴的时候和坤北跳一场。”

      郎坤北没置可否。不过这便是同意了。他还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上官若雪忍不住劝他:“舞会才刚开始呢,距离九点钟结束还有将近两个钟头,你不会真打算一直这样喝下去吧?”

      “不然呢。”郎坤北四下看了一周,说:“你若觉得无聊,大可先去玩。”

      上官若雪摇头:“不是……”

      上官若风刚要说话,他的暗卫上前对他耳语了一番。他的笑敛下去了。上官若风将酒杯放回茶盘里,对郎坤北和上官若雪说:“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失陪一下。”

      上官若风身后跟着几个人,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秦彤玉提着一袭白色的礼服裙摆,脚上踩着矮坡跟的鞋子在回廊里左拐右绕地疾步快走着。走得急,大冬天的竟然叫她发了汗。

      她身边的大丫头还在着急忙慌地劝着她:“少奶奶,您别过去了,少爷特意交代的,这些时日您不能出去玉容阁……少奶奶,您就听一句劝吧,少爷知道了会生气的,您如今还怀着孩子,舞会这样的场合自是去不得的……”

      秦彤玉终于被她絮叨得不耐烦。她向来听不懂这丫头嘴里的吴侬软语,每每听起来她只有一种感觉:烦!可是这个丫头胆子忒大,眼看着劝不住她,竟然索性站在她前边挡住她的去路。

      彤玉站定,二话没说扬手给了这大丫头一巴掌。大丫头被她打懵了,一时没说上话来。到底是北方女子,当真是跋扈剽悍!这若是换做了江南的闺秀,谁能说动手就动手呢!丫头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彤玉指着她的鼻子问:“你让不让开,你若不让,我还打你!打你个眼里没主子的狗奴才!”说着,彤玉抬手又打了她一巴掌。

      彤玉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就见着前边的拐角处走来一个白色西装的身影。他脸上的面具还没有摘下,大老远地带了怒气问她:“你有话好好说,拿下人发作什么?”

      上官若风不说还好,他这话刚一说完,彤玉就又打了那丫头一巴掌。大丫头看见了少爷才终于敢放声哭出来。

      上官若风站住不动,怒喝那个丫头:“哭什么哭!给我滚下去!”他回头看着自己的随扈,同样呵斥道:“都下去!”

      秦彤玉与上官若风两个在回廊里站着,周围没人了,也没有宾客来这里。上官若风杵在原地没动。彤玉知道,他必定是气得不行。她提起裙摆,疾步朝前走去。

      不出意外的,走到上官身边的时候,彤玉的胳膊被上官抓住。狠狠地钳住。

      上官手上力气大,但他是在极力克制的。他尽量和缓着语调说:“玉儿,别胡闹。你现在只管安心养胎,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彤玉与他并肩立着,却并没有转头看他。“郎坤北来了,你竟然瞒了我这样久。上官若风,我不知道你又在预谋着什么,但是我劝你,别那么卑鄙。”

      上官若风转头看她。

      彤玉没理他,继续坚决地说着:“你想让我给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以。但是你不能限制我最起码的自由。我要见郎坤北。没得商量,我一定要见他。你要么放我过去,要么,”彤玉转头看他,夜色之中,她美丽的眸子尤为狠历:“等着给你的孩子收尸吧!”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要是敢去见他,去同他说最不该说的话,提最不能提的人,惹怒了他他会对你不利的,也会对咱们的孩子不利的你知不知道!

      彤玉冷笑一声:“上官,你当郎坤北是你么?一样是打天下的,他从来不会打女人的注意,也不屑这样做。”

      上官若风的手颓然放下。彤玉擦着他的肩走过去。彤玉走出去挺远了,她听见上官很疲惫的声音响起来:“玉儿,你还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恨?我不恨你。郎坤北都不恨你我为什么恨你?毕竟被你设计害死了的是他的孩子。只不过是,有些事,看清了。有些人,看透了。而已。”

      上官若风一直目送着彤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彤玉也穿了一身白色。那是与上官若雪的雪白之色不同的,茶白之色更加黯然。他不习惯彤玉穿着这样黯然素淡的颜色。他还记得在宁夏初遇她时,她穿的是一身热辣的红。那样好看。可是自打她嫁给他,他就没看到她再穿过那样明丽的颜色了。他也再没听过她百灵鸟一样欢快的声音,看过她芍药花一样明媚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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