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作者:解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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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蹈


      锦澜城也看到了郎坤北,他领着身后的那一群人,已经都在向这边靠拢了。锦澜城边走边说:“我说怎么都往这边看,原来是坤北到了啊。”

      郎湘的手又紧了几分。郎坤北看她一眼。郎湘竟然也抬起头看着郎坤北,她的眼中没有一点躲避。郎坤北动一动胳膊,然而郎湘也仍旧没有要松手的样子。郎坤北只是动了那么一下,小湘不松手也就算了。他转过头朝着锦澜城一点头:“父亲,我来晚了。”

      锦澜城的脚步一顿。所有听到了这句话的人都是心内一动。郎坤北叫锦澜城父亲。在锦缡与锦澜城决裂之后。

      锦澜城的目光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华沙,不出意料地撞见了她彷徨的神情。锦澜城敛了笑,他说:“时间还早,这不算晚。”

      锦澜城在华沙的身后站定,他在看着郎坤北,郎坤北也在看着他。而锦澜城看得出来,郎坤北是在等着他的,等着他再说些什么。锦澜城说:“朔儿……那孩子还好么?”

      郎湘的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彤玉的手。她们两个的手心都沁了汗水,冰凉一片。

      郎坤北等来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多少有些失望。他说:“父亲若是惦念朔儿,不妨去看一看他。”

      锦澜城默了好一会,说:“看一看也好,自打他生下来我这个做外公的还没有见过。我本是与你父亲约好了明日一起喝茶的,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去看一看朔儿。”

      一直站在锦澜城身后的邓清露开了口:“我本见过郎家的小少爷一次的,那孩子长得很好,像极了郎少帅。”

      锦澜城看向邓清露。她今日穿了一条宝蓝色为主色的礼服,女人至中年,韵味较风华更胜。

      郎坤北抿抿唇,没再说话。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略显局促的女子就更加局促了。锦澜城揽住她的肩,说:“凯奇本来想邀请你跳舞,你不妨去与他跳一跳。”

      华沙瑟缩一下,她没说话只是摇头。这女子方才的倨傲,已是尽数敛下。

      秦彤玉仔细看着郎坤北的脸色,不知道郎坤北是不是同她一样的心情,都在失望于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终究没有问出一句关于阿缡的话。

      彤玉开口说:“二少爷,不知阿缡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该变色的都变了色,该噤声的都噤了声。华沙本是仰着头看郎坤北的,她的头仰得更高了。而锦澜城揽住华沙的手,突然收回来了。

      郎坤北一只手被郎湘抱着,另一只手本是插在裤袋里的。他从那裤袋里拿出烟盒,抖出来一颗烟叼在嘴里,然后用烟盒自带的火机点燃了。这一套动作熟练而流畅,然而恐怕连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抽过烟了。好像是自打阿缡怀了孩子,直到前不久她坐月子,他们分房而睡,他才在每一个不眠的深夜重新燃起了香烟。

      郎坤北吸了一口,又把烟拿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却谁都没看,吐出了一圈烟雾之后,他说:“她已经出院了,在家中静养。”

      彤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追问郎坤北:“既然是养病,那我能去看看她么?”

      “秦小姐还是不去的好,她现在不肯见人。”郎坤北说。

      “是不肯见,还是不能见?”

      “彤玉!”秦伯唐低声唤住彤玉。彤玉仍在看着郎坤北,她的态度很明确,郎坤北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郎坤北还没有答话,就见着沙华伸出了手,戴着一颗紫色宝石戒指的手向前伸出来,伸向郎坤北,她似乎并不关心彤玉与郎坤北正在讨论着的话题,而是说:“北哥哥,与我跳一支舞吧。”
      郎湘的手臂也更加紧了,两只手紧紧抱着郎坤北。郎坤北转头看着郎湘,他把烟掐灭了。郎湘也自觉自动地松开了手。

      然后郎坤北对着沙华绅士一礼,伸出手。他的手掌很大,在华沙的指尖触上去之后猛地用力一带,两个人相携着旋转着进入了舞池。

      好像全世界都在为他们让路。舞池里没人了,只有他们两个。彤玉如何没有见过,郎坤北的舞步是何等优美,何等收放自如挥洒恣意。便是这样的交际圆舞,都能教他跳出一种张狂的味道,张狂而不失礼,完全掌控着他的舞伴,在他的引领之下绽放。

      郎湘没有人可以依靠,她与彤玉抱在了一起。她们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想着的却都是同一个人。

      就算郎坤北的舞步再如何精妙他的手臂再如何有力身姿再如何矫健,也还是有他掌控不了的舞伴——阿缡。那是在郎坤北的成人礼上。那是一支糟糕透顶的舞蹈。没有之一。

      可是郎坤北的新舞伴很乐意配合他,并且配合的真好啊。她在郎坤北的手中被推送到最远随即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收回,每一次旋转和相拥,都像是一朵盛极了的黑色玫瑰花,绽放,再绽放。

      音乐戛然而止,舞步收回舞姿定格。

      华沙的腰在郎坤北的臂弯中下折,郎坤北也俯身与她对视。华沙像是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场如梦似幻疾风骤雨般的舞蹈之中,她对郎坤北说:“谢谢你,北哥哥。你终于,肯见我……”

      郎坤北站直身子,胳膊一收,华沙也站了起来。郎坤北收回了搭在她腰间的手然后转身走出舞池。

      华沙一把捉住了郎坤北燕尾服的下摆,追着问他:“北哥哥还会去医院里看哥哥么?哥哥……哥哥他想见一见你的。”

      郎坤北没有转身也没有停留。他往前一走,华沙手里的衣摆就滑出来了。华沙又伸手抓一下,没抓到。

      郎坤北说:“会。”

      郎坤北径直向秦彤玉和郎湘走去,然后就像他刚刚对华沙做出的姿势,他同样对彤玉做出了邀请。“秦小姐,可否与我跳一支舞。”

      秦彤玉愣了两秒。然后她果断地搭上了郎坤北的手臂。再然后她被郎坤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进了怀里又带进了舞池。她都来不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着音乐响起来了。本来是节奏正常的音乐,在上一场他与华沙跳舞的时候硬是被他带得快了起来……这样快的节奏,还真是让她手忙脚乱苦于应付!

      然而让彤玉紧张的还不止这一点。她刚一搭上这男人的手后背被他揽住,她就立时脊柱发麻浑身起了寒颤!彤玉甚至都不敢往他的脸上看……这样的男人,阿缡是怎么应付的呢!彤玉自来是出了名的厉害泼辣,可是如今一靠近他总要难免头皮发麻冷汗直流……而现在,彤玉在他的手中被他像卷棉花糖似的转来转去又像空竹一样抛来抛去……彤玉真的想说,这样的男人,她是要有多远躲多远的!她真是万分地同情阿缡呢!

      郎坤北忽然说了话,声音不大,他的气息却十分平稳:“秦小姐刚才问我,她是不肯见还是不能见。”

      彤玉已然是晕头转向,不过她的思维还在的,她说:“是……我是这么问的。二少爷是准备回答我了么?”

      郎坤北的手腕一旋,彤玉的礼服裙摆又绽开了一朵秋香色的花儿。他说:“是。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见,你认为她还肯见谁?”

      彤玉转了一圈猛地定住,她抬眼看郎坤北。“真的?阿缡她……可是二少爷我真的很担心她,她必是连活着的心都没了……”

      彤玉这话一说出口,郎坤北竟然没抓牢彤玉的手,将她抛出去了。彤玉眼见着自己不停挪动的脚尖是越来越站立不稳,她这是要摔倒了,而郎坤北这一下太过用力,是怎样也挽救不回来她了……彤玉闭上了眼睛。

      邱维森一直在舞池旁边默默看着的,只有他离这舞池最近,也只有他敢离这里最近了。邱维森接住了彤玉。彤玉落到了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里,她起初还有些发懵。

      邱维森看着向他们走来的郎坤北,埋怨他道:“你当跳舞是练功夫?没些功夫底子的人是跳不来你这舞的。”

      郎坤北看邱维森一眼,然后对彤玉说:“抱歉,秦小姐。舞曲还没有结束,秦小姐还要继续么?”

      “自然要继续!”彤玉脱离了邱维森,又搭上了郎坤北的手。不过这一次郎坤北的舞步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他转头看向乐队,带着彤玉跳了几步,乐队照着他们的频率将音乐节奏调节调得慢了下来。

      这样的节奏使彤玉好受许多,只是这样慢了下来,那么面对郎坤北,却是更让彤玉头疼的。彤玉忽然就说:“二少爷,选择与你在一起,真的太需要勇气了。”

      郎坤北没看她,只说:“所以她从来不会选择我。是我选择了她。”

      彤玉忽然心里很激动:“那二少爷选中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改变的咯?”

      “秦小姐应也明白,我与她这一路走来,要多坎坷有多坎坷。尤其是如今有了朔儿,她想脱离我,非死不能。”

      彤玉只觉得耳旁电闪雷鸣的,她反复回味着“非死不能”那四个字,然后她的手被郎坤北握在手里边的手,狠狠地一抖。“所以……所以……所以二少爷希望我怎样做?”

      “不怎样做,什么也不做。秦小姐,”郎坤北低头看她,“我只是想与你说一声,莫要准备安排她脱离郎家远走高飞,更不要想着能让她带上朔儿一起走。并且秦小姐,你不必急着去看她,就算你说破了嘴皮子她也不见得会听得进去一个字。除非是她自己能够想通。然而抑或是逼死她自己。这是谁都没办法干预的事。”

      彤玉已经冷汗涔涔了。她的舞步开始凌乱,所幸郎坤北并不乱,他时刻都在分神顾着脚下,试图带着彤玉重新步入正轨。彤玉万万想不到,她和哥哥在安排的事,才刚刚开始,就被他发现了。
      “可是你就能忍心看着她真的逼死她自己么?何苦这样啊二少爷!你和周怀桢你们怎么都一样?都是宁可逼死她也不肯放她走!二少爷,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怎么承受得来?”

      郎坤北忽然停下了。他松开了手,不无冷硬地说:“我话已至此,秦小姐好自为之吧。”说完,他转身走出舞池。

      郎坤北过去与锦澜城打了一声招呼,又看了一眼郎湘。郎湘跑过去挽上她的胳膊,与郎坤北一同走了出去。郎湘临出门时还在回头看着,看着彤玉孤零零地站在舞池里。然后舞池外边同样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人。邱维森向彤玉走去了。

      这些日子里朔儿一直是被阮月华带着的。

      郎元山差人回来传话,说是让阮月华把朔儿带去前厅等着,一会有客来访。阮月华虽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客人,瞧着朔儿刚吃过了奶这会儿还很精神,就忙抱着朔儿来到了前厅等着。

      阮月华等了许久,等到朔儿都要睡着了,也还没有见到郎元山的影子。宝薇逗着朔儿玩了一会,她说:“刚才老爷明明派人来通知说他与客人一会就到的,这怎么还不到呢?”

      阮月华抱着朔儿时间久了,胳膊酸了,便将朔儿给了宝薇,她对福妈说:“福妈去上房把朔儿的摇篮搬过来吧,他困了先哄他睡着,要不然一会该哭了。”

      福妈出去了。阮月华也纳罕着:“是啊,怎么还不到呢。”

      锦澜城本是与郎元山约好了喝茶的,车子路过梨园戏楼的时候他就停住了,命人在茶楼里等着,见着了郎元山将他请到了戏楼。锦澜城已经包下了戏场子,点好了一出《击鼓骂曹》。

      郎元山赶到的时候戏已经唱上了,台上的白脸老生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而锦澜城则津津有味地听着,沉迷其中。

      郎元山坐到了戏台下的第一排座椅上,与锦澜城隔了一张桌子。他看着自己这边已经摆好了茶水,便端起来饮着。

      锦澜城看郎元山一眼,道:“元山兄何时到的?我竟不知。”

      “是你太过投入了。喔,好!”台上的老生正唱到最激烈的部分,正是曹操怒斥祢衡,唱腔铿锵有力余音绕梁。郎元山不再与锦澜城交谈,也投入了台上演绎正酣的戏中。

      待到台上的戏都散了场,戏楼里也有人来清完了场,两个人还在端坐着。锦澜城先开了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半晌,郎元山冷笑一声:“人都死了,有什么好问的。”

      锦澜城也笑:“是啊,人都死了,一切都成空。走吧,元山,去看看我们的小孙儿。”

      郎元山的面色仍旧冷硬。锦澜城已经站起身等了他半晌了,也没见他动一下。锦澜城先走了出去。

      郎元山忽然说:“我还没有恭喜你,成功复位了。”

      锦澜城没有回头,他说:“不必。”

      锦澜城与郎元山到了郎家的时候,朔儿果然已经睡下了。一众仆人们都轻声轻语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了朔儿睡眠。锦澜城自打进了前厅也是格外小心,步子走得很慢。

      阮月华抬眼看到了锦澜城,站起身走了。她都没来得及与郎元山说上一句话,走得很急,当真是见到锦澜城如见虎豹豺狼,避之不及。

      锦澜城自然是将阮月华的面色尽收眼底。他有片刻的愕然怔愣。他知道现在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不同的了。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残忍杀害发妻的恶毒小人,是缡儿口中的伪君子。锦澜城直直望着那个小小的摇篮,摇篮在很轻缓地摇着,里边睡着一个美丽的孩童。他能隐约看到那孩童乌黑的发、白胖的脸,还有鲜红的小袄。可是他再往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锦澜城转过身,从郎元山走过去,走出了郎家。

      走出郎家的大门,这一段路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身体所能承受的上限。柳泰来扶着他坐进了车里。他看着锦澜城苍白的面色,很是担忧:“老爷没事吧?”

      锦澜城摇头。“开车。”他说。

      柳泰来还在犹豫着:“既然都来了,老爷还是应当去看一看大小姐的,总该把锦家府库的钥匙索要出来。不然……老爷,我们昨日刚刚查过财务部的账,上面的亏空实在是太大了啊!并且宁和达一家不知所踪,这笔军费追缴不回来,锦家的积蓄又都被大小姐挪去堵了季家的窟窿,现在锦家,还有整个锦军,支撑不了多久了啊!我们唯一能指望的就剩下老太君修建的府库了,那里面有锦家的宝藏,正可以解燃眉之急。而那府库修建得甚是牢固绝妙,炸药都炸不开,只有那三把钥匙才能打开。而眼下,那三把钥匙都在大小姐手里……”

      锦澜城已经很是不耐了。“不必索要了。开车,去医院。”

      柳泰来心知是撼不动锦澜城的想法,他便也不再说了。车子行了一会,柳泰来忽然道:“老爷,郎少帅刚去医院里头看少爷,您看咱们是不是等一会再去?”

      “华沙也在么?”

      柳泰来答:“在的,小姐一直都在陪着少爷。”

      “直接过去。”

      郎坤北的车子一停,华沙立马从窗口躲开了。

      郎坤北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华沙。她在抱着手臂看他。

      郎坤北没做什么表示,他往里边看一眼,病房里间的门关着。

      华沙也在看着那扇门,“医生在给哥哥换药。北哥哥,你……可以与我下去走一走么?”

      郎坤北还在门口站着,他略一颔首,退了出去。华沙也跟着出去,带上了病房的门。郎坤北走在前边,已经落下她很远了。华沙跑着赶上了他。

      走出了医院的楼道,郎坤北径直走向了医院里边的花园,很小的一座花园,走几圈也就没什么可走的了。华沙也看着实在是没什么可走的了,便站住。

      “北哥哥已经好多年不肯见我了。我……我很怀念我们小时候。那个时候父亲是陌生的,锦家是陌生的,什么都不是我与哥哥的,都是她的。”

      郎坤北又走了两步。他的步子大,现在已经离华沙有些距离了。郎坤北也停下来,拿出一颗烟点燃了。

      华沙突然说:“北哥哥以前不吸烟的。”

      郎坤北也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抽烟抽得厉害。有时甚至抱着朔儿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犯了烟瘾。可是朔儿并不讨厌他身上的烟味,母亲就说这孩子将来也是个小烟迷呢。

      郎坤北说:“可是现在,你都得到了。”

      华沙笑一下:“是啊,都是我的了。可是我却弄丢了北哥哥。北哥哥也知道,一直以来,这都不是我真正渴望的。而我真正渴望的……”华沙看着郎坤北的脸色,没有说下去。她话锋一转,问他:“我与她真的像么?”

      郎坤北好像是在想着,然后他摇头。

      华沙自言自语一般:“为什么北哥哥最先见到的是我,可最终入了你的眼的却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我和哥哥是被杀害了母亲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该有侠士来保护,来惩奸除恶帮我夺回来本属于我的一切。而那个占据了我们的幸福的孩子,也该是个心肠恶毒飞扬跋扈的坏女孩。可她不是。她娘也不是。母亲是老太君害的,小姨是季家杀的。而父亲和哥哥已经让季家垮掉了,老太君也已经死了。本以为仇恨该了了,可是永远也不能了了。”

      郎坤北说:“华沙,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好好地生活。这是我很久以前与你说的话,现在我还说同样的话。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华沙呆呆地立着,她向郎坤北走了一步。腿刚迈出去,然后她看到了郎坤北的眼神,然后她停住了。“北哥哥,你变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眼神,有多么骇人……有多么冷酷。这样的眼神,是原来的北哥哥如何也不会有的。那个时候北哥哥是个英勇的少年骑士,而现在的北哥哥……更像魔鬼。是她,她用八年的时间,把你变成了如今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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