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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初日
傍晚,白衣已回他的房间睡去。我还没好利索的身体隐隐作痛,躺床上不做别的事来分神的时候同感更加明显。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揉着肩膀起身到外面转转。
“呦,女人,不睡啊?”刚出门就听见一调笑的声音。
四周望了望不见花妖孽,又想起他怪异的习惯,果真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找到了他。无视他转身离开,又不敢走远怕迷路,谁知走了一会儿就到花妖孽坐着的屋子下边。
“徒儿啊,反正你也睡不着上来陪爷坐坐吧!”他低头望着我笑着说。
我心想也是,便爬过旁边搭着梯子到房顶坐在他身边,随后发现自己的行为不觉一愣,什么时候我竟这样不顾言行举止了?也罢,三从四德,女人应有的言行对我来说也没用。
一时无语,突然发现花妖孽正仰头看着满天繁星。夜幕深暗,浓墨未晕,深邃的令人着迷。
此时的花妖孽卸下一身妖艳,被清冷的月光镀上一层银色,竟有几分和白衣相似的清丽。
“爷来自那里。”他突然开口指着无尽的夜空说。
我抬头:“天上?”
“不是。爷的家在很远的地方,那里很神奇。”良久他缓缓道。
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便笑说:“原来花妖孽有想家的时候啊!”
他听了这话一脸暧昧地转头,看我许久:“不,爷在想爷的亲亲徒儿呢。”
我默默扭头,为自己的多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花妖孽瞥了我一眼,见我没回答而是别过脸去,继续脸厚地凑上来嘻嘻笑道:“怎么着,亲亲徒儿害羞了啊?”
我鄙夷地看他一眼,这个轻浮的登徒子:“你觉得我害羞了吗?”
“啧啧啧。”花妖孽故作惋惜,摇头晃脑道,“为师可不了解女人。”
“你这一脸轻浮样,‘为师可不了解女人’,说出来有人信?”我很不屑地学着他刚刚矫情的样子和语气说。
“哦!你这样说真是太伤为师的心了!”扳指头算了算他心碎了多少次?还没死,所谓祸害遗千年……
“……”我都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有闲情雅致了,在这里陪着这个便宜师父说废话,“刚刚你说你家在很远的地方?是哪儿?莫不是西域或者是南疆一带?那倒真的是有天边那么远了。”我边问边在心里小声嘀咕,既然在很远的地方,为何又莫名其妙来到京城,成了这淮湖阁的阁主。这个花焰旸,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花妖孽不紧不慢地将自己原本曲着的退伸直,脚划过青瓦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个地方啊,比南疆和西域还要远,就是你想去,都没法去。”
“那你是怎么来的?”我好笑地斜眼看他,“这种话留着骗小孩子还行,骗我也太愚蠢了吧?”
“怎么说话呢。”他不客气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突然发现他这动作越来越轻车熟路了,“爷怎么会骗你。爷不是说了吗,爷啊,是从那里来的啊。”他纤长的手指再度指了指天空,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的一愣一愣的:“还是从天上来的啊。”
“都说了不是啦!”花妖孽很明显不想和我继续这个话题了,伸了个懒腰后道,“感觉淮湖阁怎么样?”
夜风有些凉凉的吹过来,我是识趣之人,嗯了一声后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挺好的,风景也好。”
“觉得好就好。”花焰旸的声音随着夜风吹进我的耳朵,“以后只怕你在这里,不止是住上一年半载了。”
“不止一年半载?”我惊诧道,“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在这里待很久吗?”
“稍安勿躁,女人。”他的大掌又按上了我的脑袋,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发,“爷说过的,冷静,冷静……”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冷静下来的。”
“啧。”花妖孽的眼神忽然深邃起来,“你不是爷。你若是爷,就会知道你经历的都不算什么……凡事别说做不到,要试着去做。”
“你……”我还欲说什么,却突然被解开头发,发丝糊了自己一脸。
“夜寒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整理好自己的黑发,瞧见花妖孽已经站起来打算离开的模样。
他狡黠地笑了笑:“或许你还想再看会儿星星?别冻着,爷的衣服借你穿穿。”说着他解开薄的几乎没有的外衫扔来。
我正纳闷他竟然如此好心时,他又道:“穿完了洗干净再还回来,爷有洁癖的。”
还没来得及顶嘴说有洁癖还光喜欢趴房顶,就没见他人影了,只听的回荡在夜风中的懒散调子:“哦,爷刚刚不小心把梯子踢倒了,你自己想想办法下去吧。”
我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嫌弃地拎着他火红的衣袍。
第二日我赶到七音处的时,太阳已经升起,燕子惊破初晨的宁静。
七音在院子里背对着我捣鼓她那些药材,我鞋底和石板路划过发出了不小的响声,她听见便道:“来了啊。”
“嗯……”我应了一声,捋了捋自己垂下的发丝后连忙赶过去帮七音起一个装满干草药的簸箕,“那个……师父……我抽抽鼻子,这样的称呼感觉怪怪的。
“叫我七音。”她的语调依旧果决明了,“今日你想学什么?”
“哎?我想学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蛊术,只是喜欢花草,从杂书上知道了一点蛊术草药的皮毛罢了,还希望七音你别嫌弃我笨……”
“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七音似乎是了然一般地点点头,“你跟我进来,我先从最基本的知识跟你说起,对药有研究的话就先来识草药,但蛊术里更多用的是虫子,你别嫌害怕,要多锻炼……”她走起路来身上的银饰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声音悦耳的很。
我不敢落后,一边应着一边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我学的出奇的快。七音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甚至时不时地露出赞许的笑容。我也愈发勤奋,因为我明白有如果我不思进取,就算有天份,最终也只能和方仲永一样一事无成。
现下的情况颇为特殊——一个徒弟,两个师父。忙完制蛊,我又匆匆到花妖孽那儿去了。
七音告诉我花妖孽很喜欢那片竹林,他这个闲的发慌的阁主通常会在那儿“吸收天地精华”。
起在七音的那句“会给淮湖阁丢脸”的刺激下,我立志不能再在自己的住处迷路,专门背过地图后我顺利到了竹林。
花妖孽正趴在那块大石头上看书。我一愣,第一次见他办正经事,就没出声打扰他抬步走过去。
他听见响动,转头看见我来了就放下手里的书,我一看书名,顿时满头黑线,正是当下流行的描述男女之事的话本——《春满琼楼》。
他脸厚地懒懒一笑“今天为师教你写字好了。”
“什么?”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花妖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听见他的教学内容时,我还是忍不住惊呼。
“啧啧啧,别这么惊讶,你会写?”他摇着头笑眯眯地翻过身来,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是否被弄得皱巴巴,“你可知道爷要教你写什么?”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那本都快被翻烂的……
我一个激灵,连忙摆手还后退了几步:“不不不不不……”呵呵呵……
“没意思。”他笑的邪魅,一下子蹦起来蹭到我身边,“女人,你知道兵法吗?”他将手里的小本子毫不顾忌地往石床上一扔,笑眯眯地说起了别的。
“兵法?”我被他这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类似于三十六计那样的东西吗?”
“没错。你还知道个三十六计啊,没那么笨么。”花妖孽佯装赞赏地点头,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读过?”
“儿时父亲教我读过,现在全忘光了。”我侧开头躲过他没完没了拍上来的大手,耸耸肩说。
“无妨无妨。”他嘿嘿一笑,从衣袖里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本皱巴巴的书,“今日你就将这本书读完,再撰抄一份,然后同爷说说感受吧。”
我觉得自己头上的黑线多到快往下掉:“抄一遍?还要说感受?”第六感告诉我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好的风景,你在这里读一定会颇有感悟的。”花妖孽自以为很帅气地撩了撩头发,冲我明媚一笑,“爷把爷的宝地都让给你了,你快些看吧,两个时辰以后我来找你,笔墨纸砚全在那边搁着呢,你自个去取。”他指着石床不远处的小石台上整齐的文房四宝说着,交代完后大摇大摆地走开。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手里皱巴巴的书,对他渐远的身影喊道:“那你要去哪儿?不教我书上的内容?”
“不教!爷自个找个别的地方继续看书咯!”不知何时那本被丢到一边的小黄书又回到了他手里,他将书举过头顶摆了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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