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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少年
十七岁!提起十七岁,你会想到什么?那年的一场大雨,公交站里的一个微笑,和父母的一次争吵,离家出走的冲动,还是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对顾川来说,那是可怕又幸福的一年,那是忧郁的十七岁。
人生中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是怎样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啊。十五岁之前,他是个倔强天真的孩子,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那次偶然的邂逅。那年,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顾川第一次邂逅了馨晨。他十五岁,少不更事的年纪,她二十三岁,如花一样的年纪。只是因为那次偶然的邂逅,她的倩影如一粒种子,在他的心头生根发芽。对顾川来说,如果馨晨是一场梦,那么,他就是一阵风。风吹过梦,留下痕迹,而梦,却了无痕。
那时起,顾川开始疯狂想念馨晨。思念如疯长的青草,在他的脑海无限蔓延。那时,馨晨刚大学毕业,搬到男朋友天成家,他们还没结婚。上课的日子,他在脑海里浮想联翩。有时把馨晨想成故事的女主人公,他们双双坠入爱河,过着甜蜜的生活。有时,他因为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批评。一放学,他就赶紧冲回家,希望能遇见她。放假的日子,他像一只被解放的猫,总是在天成家附近瞎转悠。后来,馨晨开了一家咖啡店,放假的时候,他喜欢到咖啡店看书。因为共同的爱好,他们成了朋友。有空的时候,馨晨还会和他一起讨论书中的内容。那时的顾川,幸福极了。
虚幻的快乐,也是快乐。顾川有时这样想。那时的顾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可十七岁那年,馨晨要结婚的消息,彻底打碎了他的梦。那一年,他开始变得郁郁寡欢,学校的生活,家庭的生活,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快乐。他开始很少去咖啡店,很少和朋友联系,有时候会一个人在深夜莫名的哭泣。他被忧郁的魔爪牢牢抓住,挣脱不开。那时候,他疯狂读书,把自己的心思全都寄托于文学。他喜欢忧郁的文字,喜欢深夜读书。他的种种异常,家人和老师都没有发现,只因他从小学习成绩特别优异。
那时的他,爱上了诗歌,他喜欢涅克拉索夫忧郁的文字,喜欢他的虚无主义,“早上起来,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只想拥抱忧郁。“他把这样的话当做至理名言,他陷入了忧郁的深渊。有时他也会喜欢写些诗歌,他的笔记上记满了他那些虚幻的想象和幼稚的文字:
十七岁的你
顾川
多年后的夜晚
我突然想起
十七岁的你
穿着白色的裙子
在路边含着笑向我走来
我不会回头找你
因为我知道
曾经的你如水的年华
在时光的漏斗里悄然流逝
我要找的不是现在的你
我知道青春无法重新来过
夜深人静的夜里
我愿默默为你祈祷
把你的笑藏进心底
写进一本叫青春的日记
十七岁的你
漫不经心的一场大雨
天边彩虹的一丝微笑
并肩而走的时光
回不去的过去
那一段时间,他的日子总是灰蒙蒙的,内心照不进一丝阳光。直到她的出现,他的生活才有了转机。那天放学后,他正准备回家,身后传来个温柔的声音,好像在喊他的名字。他回头忘了一眼,是他们班的楚静璇,他准备掉头就走。
她看见他不理不睬,就跑到他跟前说,“前几天我在书店看见了一本好书,肯定适合你。“
他正打算拒绝时,她又加了句,“听说你很爱读书,怎么了?不感兴趣吗?“
这句话像是个挑衅,深深地刺激了他。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那天,他们去书店看了书。静璇温柔的性格,给他的内心带来抚慰,犹如黑暗中的一丝光明。这是他们两人的真正相识。
其实,很久以前,静璇就开始关注他了,她欣赏他的才华和斯文的性格。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顾川有些不对劲,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于是鼓起了勇气,打开了他们的友谊之门,而顾川,不知怎的,也接纳了她。那时起,他们成了真正的好朋友。她喜欢他的性格里的一丝忧郁,而他,喜欢她性格里的开朗活泼。在学校,他们有时会传纸条,说些漫无边际的话。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懂彼此的意思。他们经常成双入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在同学们的眼里,他们俨如一对甜蜜的恋人。每天放学后,他们推着自行车一起回家。那时的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他们会把车停在一边,在桥边的石凳边坐下,看小桥流水,夕阳西下。然后,他们会慢慢走回家,那样的日子,美妙而悠长。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在最美好的年纪,即使没有爱情,有你的日子,也是美好的。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去逛书店、逛公园、看电影,苏州城里,到处留下了他们的影踪。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轻柔的风托着云儿,他们惬意地躺在一片草地上。即使就这样一句话不说,静璇也觉得很幸福。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如漫步云端般快乐,仿佛一个坠入爱河的人。突然,顾川说了句话,“小璇,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的心像触电了一样。她微微一笑,脸上飞过一片红潮,真是美丽极了。她的心,如天上软绵绵的云朵,融化在这青色天空,在这温柔情话里。她羞怯地看着他,没说什么,她以为他在向她表白。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出神地盯着天空,数着天上飘过的云朵。她的心,久久沉浸在幸福里,不能自拔。那一天,他们在一起呆了很久,只是这一次,他们没说太多的话。
以后的日子,静璇过的更加开心。放假的时候,她有时会主动去他家找他,也自然认识了他的家人。一天,顾川告诉她,他已经成功申请去英国学习的奖学金。她为他感到快乐,可是,她还是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好久。她知道,有天,他会离开。可她以为,只要等待,有天他终会回来,也许他们还能在一起。
而顾川,这段时间,因为静璇的陪伴,他内心聚集的忧郁渐渐散开,心情开始明朗起来。直到馨晨的结婚那天,他跑去海边呆了一天,他只想一个人呆着,这是他最难过的日子。那天,静璇打电话给他,打不通。去他家找他,家里没人。他打电话给他家人,他爸爸说他去比赛了。她知道他说了谎,不过她没告诉他的家人。她在这座城市里转悠,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去她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那天,她的内心非常焦急,她预料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为他发现这几天顾川的心情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天晚上,静璇躲在房间伤心的哭泣,她知道他有事情瞒着他。第二天,静璇问他去哪里了,而顾川,什么也不说,这让她更加伤心。
所有的一切终会在时间里烟消云散。几天之后,静璇的气消了,不再追问顾川那天发生的事。他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对静璇来说,这是段美好的时光。而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淌。几个月后,顾川去了英国,而静璇去了国内一所大学。几千里的距离,隔不开长长的思念。在等待的日子里,一封封信代替了她的思念。只是,她从不说起自己的想念,而这些温馨的言语,温暖了独自在外的顾川。那时候,静璇以为,总有一天,她会等到顾川。
是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总是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可一切真的没有发生吗?一切都在发生。我们幼年时常出现的一个梦,某个令人难忘的时刻,某个印象深刻的故事…..都已经改变了我们的人生。从出生开始,每个人就已踏上不同的人生道路。而顾川从小就与众不同,他究竟走过怎样的一条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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