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孩

　　半梦半醒之间，齐悦脑海中出现母亲落寞地躺在沙发上吸烟的画面。

　　烟雾缭绕中，母亲侧头对她说。

　　“爱情就和这烟雾一样，没散时谁也看不清，谁也不敢用真心，等到散开能看清一切时，又什么都留不住。齐悦，妈妈告诉你，别对男人用真心，没意义，还不如拿去喂狗。”

　　是没意义，齐文亦竟然用糊涂来概括所有的真心。

　　一晚上梦中叠叠重重，齐悦醒来时头还有点晕晕。她下楼想吃点东西，刚好碰见齐昕也在餐桌旁。

　　“你昨晚和我爸爸聊什么了？声音不小。”

　　“等你学会用敬语时，再来问我！”齐悦没心情和她一起吃饭，转身出门。

　　刚出大宅，展程的短信就来了。

　　“考虑好了吗？我可一直在等。”

　　突然想起妈妈的话。一个公子哥跟她谈真心，她竟然还在认真思考苦恼，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齐悦顺手回复，“东方广场见。”

　　瞬间展程的电话就打过来，“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直接过去。”

　　“好，一会儿见。”

　　**

　　外面天气很暖，展程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T，他将头发全部抓起定型，露出饱满的额头，凸显出更加帅气的脸型。

　　车停在广场对面的百货大楼前，他走过天桥来到东方广场。

　　齐悦坐在台阶上。展程看到她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短外套时，瞬间开心到不行。他走上前，将齐悦拉起，露出开怀的笑容。

　　“嘴里嚼什么呢？”

　　齐悦从外套中掏出一颗糖，“奶糖，你要吃吗？”

　　大白兔奶糖！展程惊了！

　　“当然。”

　　齐悦将糖递过，他连着那只纤手也一起握住拉近。嘴唇印上时，齐悦推了一下，展程提起她的腰揽紧。

　　糖已经化了大半，舌头所经之处都是奶香。卷起那半拉奶糖，展程放开她，“好甜。”

　　“哼，还想吃吗？”

　　“你吃我就吃。”

　　齐悦把糖装进兜里，“吻技不错，交了多少个女朋友练出来的？”

　　“你吃醋了？”展程的口腔中也化满奶香，“以后只亲你一个！”

　　齐悦对情话毫不感冒，双手插兜转身，“有安排吗？”

　　来得路上展程就在想能去哪玩，以前去的酒吧会馆等等都觉得太庸俗。但就在刚才，他吻着那甜甜的舌头时，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有啊，动物园！”

　　“什么？你说哪？”齐悦扭过头问。

　　展程跑上前，揽着她的肩膀摇摇摆摆地一起往前走。

　　“听不懂中国话？动物园啊”

　　**

　　公交车上。

　　从刚才展程说去动物园约会到现在在公交车上站着，齐悦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们刚才出广场往西直走，经过路边的公交站牌时，刚好有一辆公交停下，展程当即就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后面空位不少，但齐悦并没有要坐的意思，她站在前面的空旷地，展程抓住上面的横杆，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贴近。

　　公交师傅以前可能是开飞机的，那车行在路上实在是够漂移的。幸好展程抱得紧，齐悦才不至于晃来晃去。

　　“你那个女人车呢？”

　　展程枕在她的肩膀上，“什么车？”

　　齐悦歪头躲过他的呼吸，“就是你那个玛莎拉蒂蓝，今天没开？”

　　以前在厦市时，马路上跑着不少这种车，但车主大多都是女人。齐悦从此就觉得这个牌子的车是女人开得。

　　关于这个车的说法，展程以前从不在意，不过今天齐悦一说，他开始思考这车可能真不适合他开？

　　“你也这么说啊。要不以后给你开吧？”

　　展程挨得紧，嘴唇有时会轻轻触到她的脸颊。

　　坐在他们前面的大妈看见这种破坏社会风气的行为，心中鄙视，嘴上哼了一声。

　　齐悦听到后，手肘在他怀中轻轻捣了一下。“展程，我有个问题。”

　　“嗯？”

　　“这车，是往动物园的方向吗？”

　　“不知道啊。我就是突然想和你体验体验，就拉你上来了。”

　　齐悦简直想骂人了！

　　此时车停在站牌，后门打开，齐悦从他怀中挣脱跑下车。

　　“展程，你是不是有病！”

　　展程替她顺着气，“你不觉得刚才的体验很有意思吗？那师傅车开得多炫！”

　　炫你个大头鬼！

　　“好了好了，咱们打的去，不气了啊。”

　　直到坐上出租车，齐悦还气着，展程交着手臂观察她的侧脸。眼睛的弧度很美，像弯月；鼻梁高，鼻尖小而圆；嘴唇最翘，显着性感。

　　其实说到约会，他最想去的地方还是酒店…

　　动物园正门处停着一辆大巴，一群学生陆陆续续下来，老师组织好学生排队从侧门进入。

　　齐悦将跟在学生后面的展程拽住，“别告诉我你想跟在他们后面混进去？”

　　“见过这么帅的老师吗？”

　　“呵，男孔雀！”齐悦白了他一眼。

　　“对啊，雄孔雀开屏最好看！现在春天应该是开屏季，今天兴许还能看到。走，买票去！”

　　上学时，学校一般都会组织去动物园春游，齐悦不记得当时有什么令她感兴趣的。所以当展程兴致勃勃拉着她站在向导图前时，齐悦只是手背遮挡着阳光。

　　下午两点，正是最烈时。

　　“地方太大，我们肯定看不完。除了孔雀，你还有什么想看得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看孔雀了？”

　　展程把她拉到身前，他的身影挡住大片日光。

　　“你要是没什么意见，那就都听我的了？”

　　“随便。”

　　展程选的第一个地方是狮虎山。广阔的圆形深坑，高高的铁栏，里面竖着大小不一的假山，山上爬着不知名的绿植。有一侧人围得巨多，齐悦往里看去，是一只狮子在外面走来走去。他们绕着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动物，可能天热都藏到里面睡觉了。

　　齐悦正要走，展程拉着她来到一个位置，“你看，那有。”

　　她伸头找了找，“哪儿？没看到。”

　　展程摆着她的头，“就这个角度，眼睛看45度位置。看到没？”

　　看到了，而且有两只，它们躲在假山后面。但是，那两只狮子是叠在一起的，应该是在交.配…

　　展程拉起齐悦的手腕，看了看时间，“记下时间，看它们能做多久。”

　　齐悦抚额，“你怎么不去当动物饲养员呢？它们不交.配时还可以负责协调。”

　　“你知道得还不少啊。”

　　齐悦转身想走，展程环住她，“没让你一直看，就是算算时间。难道你就不好奇？”

　　秒针一下下走着，展程突然拍了她一下，“你看。”

　　下面那只母狮子反过来咬着公狮子脖子，同时咆哮着。“怎么回事？”

　　“大概是很爽吧…”展程回。

　　齐悦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一个人看吧！我要走！”

　　“我也走，太凶猛了，一点也不温柔。”

　　“………”

　　第二个场馆选择了孔雀馆。仍是一大群人围着。

　　里面几只孔雀散开五彩缤纷的尾羽，昂首阔步地走来走去。

　　“很好看吧？”

　　“嗯。”

　　“嗳，你知不知道饲养员为了让孔雀持续开屏，会喂壮阳药。”

　　“什么？！”齐悦真是佩服死他了，“你都是从哪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

　　“动物世界啊，你没看过？”

　　“没有。”

　　“回来我陪你看，挺好看的。”

　　齐悦发誓不会去看，看了就会像展程一样猥琐。

　　“下个去哪？能不能看个正常点的。”

　　手搭在她肩膀上，展程挑眉，“怎么不正常了！大自然的规律而已，是你自己态度不端正。”

　　“那你能不能别解说，我自己会看好不好！”

　　“行啊！”

　　这次来到猛禽馆。室外空地扯了一个天地大网，每个种类单独一间一只。

　　展程果然不再解说，齐悦看着前面的说明。

　　这个叫秃鹫，主要以大型动物的尸体为食，在进餐之前，总是先将尸体的腹部啄破撕开，然后将光秃秃的头部伸进腹腔中，把内脏吃得干干净净。

　　齐悦觉得自己的腹部有点疼，有点空。

　　突然，展程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那个全身黑的鹰从高杆上斜飞下来，朝着他们冲来。

　　齐悦跳起尖叫一声，扑倒他怀里。

　　“展程你是不是找死啊！！！”

　　“近点你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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