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祭

　　第七个龙魂
　　说罢，杨亦宁竟打算摸下水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打着龙的名头作恶，也不看看这里的阵是谁。”

　　叶青一把拉住了他，“你会水？”

　　“这话问的，”杨亦宁嘴角一勾，“浪里白条听过吧？爷的称号，你在岸上待着，数一百下我就能游到河那头去。”

　　不是说笑，虽然柒子没教他点儿符咒啥的，体能绝对训练得足够出色，就他这个水平，直接去参加参加X运会估计也是合格的。

　　杨亦宁开始脱衣服，天气不太凉，他的身上仅着一件，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了他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剥离他的躯体，然后被随意地扔在一边。

　　叶青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撇过脸去，乍一看羞得脸通红，嘴里还念叨着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实际？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往哪里暼！

　　一阵冷风吹过，河水泛起了波澜，杨亦宁边做着拉伸运动边说，“这条河有问题也是挺正常的，毕竟是条界河。界你知道吧？以前人和妖怪有时候会有互相帮助的时期，大家彼此都不过界，不互相干扰——鹰城那条界，恰好在这条河里，河的中心。”

　　叶青点点头，转头看向鹰城河。这条河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泛不起什么大浪，一些没被及时清理掉的生活垃圾混乱地摆在河边，发出一股恶臭来。

　　这种河说是有龙，谁都不会信。

　　界河多浊气，古时有些人或妖怪不守信誉，越界寻事，因此也就常有人在河中溺亡——这条界可不是扮家家似的说定了之后想越就能越的，别忘了，定了誓言就是“道”，天道让你死，必是有他的办法。

　　所以界河通常没有灵物，都是怨鬼。

　　叶青的眸色渐深，他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地感受着这条平静的河，视线扩展，延伸，他感觉到冰冷的河水一点点地包裹住了他的感知，隔绝了岸上昏暗的灯光。

　　他的感知延伸了很远，很深，可如何也见不到底，突然，他的精神一荡，感知被烫到似的“咻”地收了回来，叶青捂着胸口踉跄地后退半步，满脸骇然。

　　什么东西……？

　　他的感知收回来时只看到一双巨大的眼睛在水中倏然张开。

　　那一瞬间，巨大的怨念几乎要将他的魂魄冲散，他的耳中出现了无数重叠的脚步声，一浪接着一浪，层层叠叠，彼此起伏。

　　一切都发生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杨亦宁已经做好了运动准备，随时都会下水，叶青的脸色铁青，他捂着胸口上前拉住杨亦宁的手，杨亦宁疑惑地看向他，“怎么？”

　　“你一定要下去吗？”叶青说，“水里……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杨亦宁却反问他，“再说了，没东西我下去什么，肯定有东西才下啊。”

　　叶青拼命摇头，“不不不，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东西。”

　　杨亦宁扭头看了一眼岸边水深两米的牌子，“……呃，有多大？”

　　叶青难得地认真道：“你无法想象的大。”

　　杨亦宁摆摆手。

　　叶青看见他摆手时胸前晃动的护身符，脸色稍霁，杨亦宁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胸口，“咦？这是什么？什么时候带上的？”

　　“这是护身符，”叶青道，“用你那四个千目鬼的眼睛换的。”

　　“我操？”杨亦宁惊呆了，“护身符？！你帮我换的？！你知不知道千目鬼的眼睛多值钱，你换点儿啥不好！”

　　叶青伸出食指点上护身符中间的字，“可是我觉得，这就是最适合你的东西。”

　　因为它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叶青默默地想着，指尖渗出点血液抹在字上，“这是我的血，我祝福你。”

　　“你的血加上这个护身符能有什么用吗？”

　　“没有什么用，”叶青耸耸肩，“我的血既没有灵气，也没有什么咒令。”

　　“我告诉你阵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护身符！！”杨亦宁欲哭无泪了，“又要吃半个月的泡面！！”

　　叶青掩着嘴笑，“别哭了，它会保佑你的。”

　　“那你让它立刻给我变出十个鸡腿！我是说立刻！！”

　　叶青边笑边后退两步。

　　杨亦宁对他比了个中指，转身纵身一跃入了河。

　　叶青的笑容顿在了一个很僵硬的弧度上，他看向已经看不见杨亦宁踪影地鹰城河缓缓地闭上眼睛，突然，他整个人消失不见，等他再睁眼时，他已是在一个满目漆黑的房间里了。

　　如果杨亦宁此时有空闲看看自己胸口，必会为护身符变成血红色而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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