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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奔跑……
剧烈的运动可以让人拥有短暂的忘却。
终于平静下来。
有水草的味道。
我到河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人的爆发力还真不可思议，不知道我跑了多远，只是眼前的事物一点都不熟悉。
河水透明清澈，闪动着粼粼波光。
太阳映在水面，懒懒地晃动，有点耀眼。
已经到正午了吗？
居然不会觉得饿，我向来是在第三节课开始吃便当的。
发泄之后，差不多该回去了，不过……
钱包在书包里面，我没有手机…
切，我会将自己丢在这种地方吗？先拦车再说。
“打，给老子使劲打！嘿，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狂…”
“是，老大！”
“踢他头…”
“……”
熟悉的词句啊，虽然用的是日文。
我顿住脚步。
不管在什么国家，在什么地方，或者漫画的国度里，都会有这样的人吧，如同这清澈河水边漂浮的杂物，垃圾！
傻着眼盯着空旷天空，我突然想笑，十五岁之前，我，就是这样过来，而且是挨揍的那个。
能遇到这样的场面，看来，我真的……不适合阳光耀眼的生活……
果然，还是……黑色……属于我……
莫名的，有一点不甘心……
该死的，我的左手又开始颤动，右手居然也有那种迹象…
我右手力道比左手强很多，姐姐曾在我右手上绑了红线，说，小野，你的右手有毁灭性的暴力，这线，就当作是封印它的象征……
没有了红线呢……
“喂，你们，”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再次跪在眉心，我沉声道，“很难看呢！人渣！”
“老大，看那小子！”
“小鬼！你说什么！”
“刚刚是不是有小鬼在聒噪…”
“…………”
桥下是斗殴的好地方呢，没有人打扰。我努力将手兜在裤袋里，对自己说，这种人，不值得小野动手！那么，我用脚…
“喂，人渣！你们一起上吧！”
我冷冷的笑，好久没有这样玩过，很怀念。
这些人，也还是中学生吧，花花绿绿的弄得像一群小流氓。
“哈，看这小鬼，在说什么哪！”
“小学生单挑我们一群吗！”
“小矮子，找死吧！”
“今天笑话真多呢~~”
“……”
你们才是一堆聒噪的小鬼！既然不上的话，我就先动了，我今天…没有耐心…
起风了，树叶子叫嚣着掉进河水中央，惊起一尾胆小的鱼。
河面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平静地…涌动。
小野我不动手……不能动手……
但是……
尖嘴猴腮的，青少年你抽什么烟！
前踢……
侧踢……
单脚连踢。
……
这副身体运动性能也不错嘛！
不过收拾十来个人，花了我二十多分钟，还有待提高。
你们，得躺一刻钟呢，看着鼻青脸肿的那些人我默算时间。
“小鬼，你在干什么！”
……
“喂，别动我衣服！喂！”
……
古人教育我说，一寸光阴一寸金。
我没有钱打车，你们让我动手，花了我的时间，也要有点补偿吧？
这么花哨的着装，怪异的头发，不会很穷，对不对？也不会在意，对吧！
切！十来个人也就那么一点！真不走运。
呃…我这算不算抢劫？！
拿这种人的东西，不算过分。不过，证据还是要毁灭的，我将十几个钱包打着水漂，扔到河里面。
很惋惜呀，那么干净的河水被污染。
“小子…小心背后！”很低的声音，似乎在忍受着痛苦．
说给我听的吗？
后踢，横扫。
玩偷袭！最无耻了，我让你去喂鱼！
不好意思，委屈河水你再容一个垃圾。
那人在水里面沉浮，吐泡泡，偷袭的下场。
但是，能在十分钟内站起来，也还不错嘛~
“老大！”
“老大……”
“老大！！！”
“喂，小子！你把我们老大…”
“闭嘴！谁想下去和他做伴吗！”真是罗嗦的家伙！
没有人出声。战战兢兢的，看着水中狼狈漂浮的小子。
“呵…”
有人在笑。
那个之前被围攻的人，嘴边还挂着血，被打成这种样子还笑得出来。
看来，就是他刚刚在提醒我。
我到他面前蹲下，搜他口袋，找车费。
“别碰我！”暴戾的声音。
我透过额前头发的缝隙看他，银灰色的头发，一脸的凶相，怪不得被人围着打！
他被柔韧的电线给绑住，一身的伤。
但是眼神冷酷，骄傲得像荒漠中的野狼。
我心突的震动。
这家伙，和以前的我，很像。
“喂，你拖着我去哪？”他说话态度极为恶劣，似乎并不愿我帮他。
半死不活的，还有力气说话吗？
“罗嗦！你要我将你打晕吗？”我今天很没耐心，带你走只是一时兴起，要留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丢下让他们揍。
“不要…命…令…我！”
好吧，掏出手，我打晕你。
“…去最近的医院。”
我把他丢进后座，对身边的司机缓缓地说。
痛的人不是我，我不急。
那司机则惊愕着张大嘴，惊讶个子小小的我，怎么能把那么高的一个人拖过来。
“你不会开车吗？”我对那僵了手脚的司机问。
“嗨…嗨…”
踩油门。
我坐在他的病床边上，他似乎睡着了，皱着眉，不安稳。
以前，姐姐就是一直陪伴这样的我的吧？
不断的惹是生非，不断的受伤，不断的违抗她的意志……
直到…姐姐的眼睛，因为我，看不见彩色。
可是，她说没关系。
我，十五岁之后，是认真学习的学生，在大学。
有点犯困，因为之前的狂奔和打架吗？
原来，我和这身体还没有协调好。或者，本来，就不应该呆在这身体里……
这样想的话，其实，是我不能和这个世界协调吧…
相处的人，容得下黑色的乌鸦么？
不吉的象征。
我。
桃城在说：小野你发什么疯！
他捂着肚子滑到地上，看不到脸色，应该很痛。我好象用了八成的力，被我这样揍过的人至少要躺五分钟。
毓在姐姐的眼睛受伤后，第一次打了我，狠狠的一巴掌，说：你要所有关心你的人受伤了，你才开心吗？！你什么时候才懂事！
桃城，是关心我的吧，老婆婆拜托了很多次呢。
可是，我做了这种事，应该被讨厌了，他说，拒绝暴力……
对不起，桃城。
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挥拳，绝对。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说，讨厌我……
…………
有低缓的铃声响起。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天色暗了。我，睡了很久吗？
我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在病床边。
那个人已经坐起来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
真方便呐，我是不是也该去弄个移动电话？那两老人家好象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仁！你在哪里？我听说你不在学校…”很急切的女声。
那家伙没有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冷眼看着他。
电话又响起，他不接，想要挂机。
看不下去了，我夺过他的手机。
“仁，你在哪？我是妈妈…”还是那个女人。
“综合医院。”我听到那边压抑的哭泣。
下一刻，手机不在我手中，那家伙将它塞进了口袋。
“不要管我的事！”还是暴戾的眼神。
真的和我很像呢。可是，我，没有姐姐那么有耐心！
我不想打人脸，但是打脸的话，记忆会深刻些吧，就像毓扇我一样。
我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我才不管你是病人：“你要所有关心你的人受伤了你才开心吗？！”
他一愣，应该是没有这样被人打过。
因为他的身上很多伤，而脸几乎没有。
可以想象，他在被别人揍的时候，努力保护自己的脸。
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担心么？
他刚刚没有接他妈妈的电话，是不是不想让……
我……会不会多管闲事了…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他狠声道，是想打我吧。
这台词很熟悉，我想了想，问：“你是谁？”
“亚久津仁。”
亚久津仁？魔鬼网球手吗？如此配合我的问话，是因为我救了他一次，还是被我扇晕了？
天色已经很晚，我直接回那个家算了。
今天又逃了一天课。
“小鬼，你是女生吧？”我要踏出病房时，亚久津突然问。
“咦？”我奇怪了，为什么就单亚久津这家伙能看出我是女生？
“是。”
我摔上病房的门。
没看见他脸上略带深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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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