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已死

　　第二天薇薇安睡到了中午，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意外地明媚。大片的铃兰娇弱地在风中轻轻颤抖，推开窗，她伸出手，白色的花瓣打着璇儿落在她的手心上。

　　真是个美丽的早晨，薇薇安深吸了口清冽的空气，感受呼出时将肺内涤荡一新的感觉。

　　走到楼下，奥古斯丁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薇薇安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上一觉了。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厨房里准备食物。

　　这所房子面积不大，总共两层，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还有一个杂物间，二楼有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薇薇安没看到迪恩猜他可能直接回城内的住处了。虽然房子不大，但薇薇安却觉得住起来更加舒适温馨。

　　食材的种类不多，薇薇安只做了个简单的牛肉焗饭，拌了一碗土豆蔬菜沙拉，还有一碗蛋花汤，这还是特拉斯妈妈教她的做法，简单又好吃。

　　等菜全部装盘，奥古斯丁终于醒了。

　　“好香，凡妮莎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真希望以后能一直吃到。”

　　薇薇安给他盛汤的手一顿，她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说？”

　　“我把工作搞砸了不是吗？迪恩大人慷慨地不追究我的责任，但是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待在大人的身边了。”薇薇安听到这里觉得有些愧疚，“这次的失败表示我的知识储备还很不成熟，我想去大陆上其他的国家游历一下。也许能给自己带来些新鲜的东西，我很早就想去夏利那边去看看了，他们的法师体系跟我们有很大区别，值得借鉴。”

　　奥古斯丁的脸上难掩挫败，这是他平生遭遇到的最大失败，但迪恩昨晚的态度出乎意料的温和，没有指责、没有嘲笑，反而支持他的决定，甚至愿意资助他的游历。奥古斯丁很受感动。

　　“你也应该回家了不是吗？之前为了保密不能让你回家，但是你应该很想念自己的亲人吧？”

　　作为一个贵族小姑娘，她表现的非常好，而且细心负责，是个很好的助手，奥古斯丁也想留下她，但是她的出身注定不可能让她跟着自己流浪。

　　薇薇安低下头，迅速想好措辞：“奥古斯丁先生，很抱歉之前我骗了您。我并不是奥斯顿的贵族。”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带着少女的楚楚可怜：“因为在当时那样的坏境下，我害怕你们是坏人，所以编造了自己是贵族女孩的故事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请原谅我，后面我知道自己多虑了。事实上，我来自埃兰文，没有父母，从小一直和别人靠行骗生活，常常伪装成来自奥斯顿的贵族，你知道这很管用，有大把想娶到贵族女孩的男人会上钩。”

　　奥古斯丁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看着她，“经过这段时间，我很仰慕您的学识，也不想再过以前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了，所以请您将我留在身边吧，即使当助手也好，我渴望成为您的学徒，在您身边聆听您的教诲。”

　　薇薇安之前就认真想过，她之前谎称自己是贵族的谎言简直糟糕极了，稍在奥斯顿里打听一下就会拆穿她的谎言，她得找个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来历，而不让他和迪恩怀疑。她思来想去，就这个解释勉强能行，在遥远地方的一个小人物，并且没有固定住所，没有熟悉的人，要查证难度大很多。

　　“啧啧，真是个小骗子。”奥古斯丁抓了抓头上乱翘的头发，薇薇安的说法并没有让他惊讶，似乎这也在他预料之中：“迪恩昨晚跟我说你的来历可疑，果然是真的。”

　　薇薇安面露不安，表情有些受伤，但心里掀起了波浪，果然迪恩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看来选在现在坦白是做对了。如果一直继续谎言一个是太蠢，二是被奥古斯丁直接拆穿她也没可能继续留下来，况且她不能一直都靠自己的揣摩去学习信力，她需要一位老师，而什么老师比得上身边这位呢？而且为了回家，她就必须将自己栓在奥古斯丁身边。学徒和老师，显然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会维持一个稳固的关系。

　　“如果您十多年都在暴力和谎言中生存的话，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不是吗？先生，一个女孩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纯洁和天真这两项特质是不会保护她的。”

　　薇薇安表现的很失落，“如果你不能容忍一个骗子留在您的身边的话，我会离开的。”

　　“你知道这里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吗？如果你用步行，依照你的速度可能天黑了还没到城里。”

　　奥古斯丁有些不耐烦，他不习惯处理这样的事情，事实上凡妮莎是贵族还是骗子他根本不在意。奥古斯丁是个法阵方面的天才，显然神是公平的，他的脑子在其他方面就不太好用了，其实听到她没有亲人时他还很高兴，有一个仰慕自己学识的学徒也不错，而且还能帮自己做很多事情，像其他高级的法师们都有少说两三个多则几十个的弟子，在学习知识之余，也会成为自己得力的助手。

　　“好了，我没说让你离开，但是想当我的学徒，你的信力控制太差了，昨天你的表现糟糕透顶，如果换成我，根本不会让它有机会跑到面前。”

　　奥古斯丁冷哼一声，如果是从小在外流浪骗人的话，没有进入专业的学校学习，确实可以解释她连三年级生水平都不如的信力。

　　薇薇安脸红了起来，讨好地给他填了一碗汤：“所以老师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那么弱吧？”

　　奥古斯丁没有否认她“弟子”的说法，“你的基础太差，你要先系统地学习一下关于信力的知识，要知道你要学会一样东西，首先要明白它是什么。”

　　“是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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