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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亮相
老旦没想到白五竟然认识这样的怪人。
“你知道他在哪?几年前的那句‘须向花间觅石寻’,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作用。”如果还有,那么在这一带著名的青楼里找一找就很可能找到他。
白五笑了笑:“作用自然是有的,石寻子好美色,而前几天青石城一家叫‘醉仙楼’的青楼刚开张,更巧的是,就在今晚,花魁亮相。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老旦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突然像是捕捉到了话中的重点:“青楼花魁今晚亮相,你怎么会知道?”
白五笑而不语的样子让老旦更起疑了。青楼的花魁亮相……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他根本就是个风流浪子。老旦在心里叨念着,酸涩的感觉如同顽劣孩童,悄悄推开心门,窥视窃笑。她猛然一个回神,深觉好笑。怪了,他是什么人关她何事?她只不过是因着白六中了奇毒的缘故,帮他一场罢了,干嘛要被他扰乱心神。
老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看向别处:“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吧。反正要等到晚上,没必要用轻功,再加上这雨天也不方便,叫辆马车来就好。”
到了醉仙楼时,已是傍晚时分,因着花魁要亮相这一事,明明还算早,而且还下着雨,已有不少男人撑着伞走进去了。青石城是座小城,却开了这么一家奢华至极的三层青楼,老旦摇摇头,这装潢几乎逼近重雪楼。醉仙楼门口处的两根楹联上,刻着“醉生梦死温柔乡,牡丹花下风流郎”,还镀了一层金漆。五六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光影绰,营造暧昧气氛。
老旦手心一烫,原来是白五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要往里走,她想要挣扎,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别动,”他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青楼里鱼龙混杂,毒美人……你要有自知之明。”
老旦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她若在醉仙楼里自由走动,只怕会被认为是楼里的姑娘,被不轨之徒缠上。她当然可以出手,也有十足把握可以摆脱,只是如果闹大,影响了花魁亮相一事,要找到石寻子就更麻烦了。可是……该死,白五有必要抓得这么紧吗,一副怕她跑掉的样子。而且还靠得这样近!大红灯笼的光打在她脸上,助她掩去了脸上红晕。
浓妆艳抹的老鸨本站在入口处笑着迎客,见二人前来,眼睛都直了,这,这哪有上窑子还自带姑娘的道理?当她们这里是客栈呢!她冷笑一声,扭着腰肢走过去,挥了挥手中熏香汗巾,双手交叠道:“呦,这位爷,您来趟窑子,还带个妹妹,算个什么意思?”
白五戴着斗笠,微微抬头,冷冷看了过去,那老鸨被他的目光一震,不觉后退了一步。白五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扔到她手上:“算这个意思。”
老鸨眼疾手快地接住银子,笑得像花似的,嘿,带个女人就带女人好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这位爷好大方。您请您请,往里面走。”一边朝内喊了句:“阿贵,好好招呼这位爷。”说着还搭上白五的肩,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
带女人进青楼,的确奇怪,但到了青楼里,几乎每个男人都搂着一两个姑娘,老旦站在白五身边也就显得再自然不过了。老旦天生美艳,沿途走过,不知有多少男人眼睛发直地盯着她看,遗憾自己没有她身边那个蓝袍公子的好运气,她的到来,倒是把不少青楼里姑娘的风头给压下去了。
醉仙楼的一楼搭着一个临时的舞台,四周装饰得金碧辉煌,二楼面向舞台的地方设了好几个雅座,上面已有不少摇着扇子的富贵公子等在那儿了。其余的普通人,多半是站在舞台前,等待着花魁的出场。
据白五所言,石寻子很讨厌被人打扰,所以不可能选在二楼那样引人注目的地方,如果来,应该会混杂在一楼看客中。因此老旦和白五也是混在一楼的人群里,守株待兔。
时间一点点过去,白五暗中打量着一楼围在舞台前的人,并没有发现石寻子的踪迹。
忽然,人群开始了骚动,就连二楼雅座上的公子哥儿们也都站了起来。舞台上方,几个侍女手捧花篮,洒落一片片大红玫瑰花瓣,二楼的木栏处,一个蒙着纱的美人身着彩凤衣袍款款向前,一条长长的大红腰带一端被一个大汉牵着,她笑若银铃,转眼间竟翻身出了木栏,自二楼跳下。在场之人无不惊诧,生怕这娇滴滴的美人摔伤了。
在花魁翻出木栏的一刹那,站在二楼的大汉猛地拉住红色腰带,花魁手握腰带,缓缓下落。花雨之中,美人飘落,长裙在空中绽成牡丹,摇曳之间顿生几分仙姿。花魁轻盈落到舞台中央,大汉松了手,长腰带恰好到头,松松垮垮地散到了地上。花魁一个转身,面上的轻纱落下,一身彩凤衣袍被她顺势一脱,也落了地。此时,她桃红抹胸外只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粉色轻纱,她转了一圈,坐倒在地,媚眼如丝,勾人夺魄。
所有人都看呆了。
“哈哈哈,好一出美人天降图!”人群中不知是谁鼓起掌来,紧接着,其他人也都为花魁鼓掌。那花魁自是得意,她缓缓站起身来,向四面八方鞠躬。
“今夜是小女子的亮相之夜,还望各位爷多多捧场。”
“美人美人,但可惜阿可惜……是个木头做的美人。”刚刚评论了“美人天降图”的人忽然又摇头道。
这声音异常大声,让人想装作听不到都不行。
这下子,不只是围观的人,连花魁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敢来砸她的场?
“刚才是谁说话?”花魁蛾眉一皱,看向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本来守在门口的老鸨眼见事情不对,立马带着几个大汉跑了过来。
“正是在下。”人群里,突然一个白衣男子点地而起,使轻功飞身上了舞台,怪的是,他也戴着斗笠。白衣男人笑了一声,突然贴近花魁,一把勾起她的下巴,“啧”了一声评论道:“这妆化得很精致,可惜一颦一笑都是学来的,虚有其表,毫无灵动。说你是木头美人,还是抬高你了。”
“混账!”花魁听得愤然,猛地一转头,看向赶来的老鸨,急道,“妈妈,你还不快把这人赶出去!”
“还等着做什么,上去把他给我拿下!”老鸨一叉腰,指挥着身边的大汉,口气很不善,“好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敢坏我醉仙楼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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