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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难幸免(7)
8月27日,陆北归家的日子,也是她的生日。
陆北记得她小的时候,顾家老夫人曾经拿着她和弟弟的生辰八字问过所谓的世外高人,结果同样是八个字总结了她和弟弟的一生。
命运多舛,富贵平安。
前者是她,后者是弟弟。
陆北从来不信这些,可后来却总是想起这句话,就像现在,纵使她多么的不情愿,依旧还是要回到顾家。
回程的路上,陆天明开着车,陆北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那天虎口逃生之后,陆北在医院呆了一周,幼年虎爪已经够锋利,皮开肉绽之后带来的是失血过多,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
陆天明又变回了那个冷漠淡然的父亲,一直持续到陆北出院,没有自责,没有愧疚,更没有心疼。
“陆北。”
在顾家大门口,陆天明叫住了陆北。
陆北回头,看见高大的陆天明站在眼前,手中拿着一个长盒子,递向她。
陆北有些懵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生日礼物?
“爸……”
陆北发现自己的嘴巴干干涩涩的,说出的话有些沙哑,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陆天明。
“陆北,生日快乐。”
陆北愣了半晌才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进去吧,小姐在等你。”
陆北紧握住手中的盒子,转身离开。
陆天明在原地看着陆北离开,才慢慢的走向了老宅。
两个不同的方向,两种不同的心境,代表着截然不同的结果。
陆北的家依旧是那样的毫无生气,冷清的有些过分,可陆北跟本就不在乎这些,将有限的行李拿回了自己的卧室,准备开始整理。
可手中攥紧的盒子还是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普通的盒子包装,轻易的被打开,一把短刀呈现在陆北的眼前。
不同于她杀死幼虎的那把刀,这一把更精致,也更加的锋利,陆北仔细的观察每一处,刀刃处透过阳光闪烁着阵阵白光。
陆北伸手想要抚向刀刃,想要试试这把刀到底有多么的锋利。
“北北……“
怯怯的声音,打断了陆北的思路。
陆北回头的时候,表情很冷漠,陪着握刀的姿势,看着有一丝丝的阴冷,顾安然被吓到,连着退了好几步。
“安然?”
陆北有些好奇的望着她,表情瞬间恢复,手中的但也迅速的放回了刀柄里。
陆北本就比安然要高一些,此时更是高了许多,又加上一个月的磨练,皮肤黑了,短发也有些遮住眼睛,安然觉得此时的陆北有些陌生,不自然的望着她。
“安然……”
陆北有些好笑的叫了她一声。
陆北笑了,顾安然心中的陆北瞬间回归。
顾安然上前,又狠狠的抱住了陆北,泪腺就此开闸,再也没能停住。
“北北……北北……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对不起,断断续续,陆北也一句句的说着没关系,不要哭了……
可安然就是没有停下来,眼泪透过陆北的短袖透进两天她的胸口,带着丝丝的痛意,可陆北终究还是没能拉开安然,就这样任由她抱着自己痛哭流涕。
顾安然这么久没见到陆北,晚上死活也不愿意回去,抱着陆北的大腿,坐在地上又哭了起来,陆北看着好不容易哄好的人有哭起来,瞬间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来接安然的红姨也急的满头是汗,可不管怎么哄,小姑娘就是不肯松手。
阮玉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满屋子都是安然的哭喊声,还有红姨讨好的劝慰。
“少奶奶,你可算是来了。”
红姨擦着满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说着。
“安然,别闹了。”
阮玉一出口,效果成倍,可安然依旧没有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
“妈妈,我今天能跟北北一起睡吗?”
阮玉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安然就抢先喊道:“妈妈,今天是北北的生日,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你看,陆叔叔不在,阿姨也不知道,南南也不在,北北她一个人多可怜啊……”
安然说话不经大脑,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完还直直的看着阮玉。
这个傻丫头!
阮玉心中一声叹息,看向陆北倒是没什么异样。
“北北,身体怎么样?”
陆北抬头,有些意外的看向阮玉,这句问候有些奇怪,难道她知道自己受伤了?
阮玉确实知道,但也是无意中听到的,陆天明跟家里的医生说着陆北的伤势,这才让她听了个清楚。
被老虎抓伤?如果温暖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想要护住陆北,真是难啊……
陆北点了点头说:“没事的,阮姨。”
阮玉示意,后面跟着的人立刻就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陆北。
从盒子的外形看,很明显是生日蛋糕。
“今晚就让安然在这儿睡吧,待会把她的东西拿过来。”
红姨听到阮玉的话一愣一愣的,欲言又止的看着阮玉,可最后也没多说什么,低头迅速的离开。
陆北还没从生日蛋糕的震惊中出来,又被阮玉的话吓住了。
阮玉往常虽然对她温和,却也从不显得亲昵,这样的反常让陆北有奇怪,再者让安然住在这里,不符合顾家的规矩……
“顾家那里我会说的,安然很久没见你了,很想你,是吧,安然?”
顾安然本来听她妈妈说得云里雾里,可听到这句问话倒是精神起来,掷地有声的回答:“是的,是的……”
直到阮玉离开,陆北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北北,我们吃蛋糕吧,好不好?”
顾安然不知何时打来了蛋糕的盒子,看着精致诱人的奶油,开心的说道。
蛋糕?属于她的生意蛋糕?
陆北这短短的十年中,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属于她的,爸爸是顾家的,妈妈是陆南的,陆南是顾璟然的,而她是顾安然的……
陆北有些恍惚的看着蛋糕说:“好。”
“北北,要点蜡烛,许愿哦!”
顾安然一本正经的知道着陆北,拿着拉住一个根根的插进蛋糕里,还催促陆北赶快点着蜡烛。
蜡烛点燃,照耀着陆北和安然稚嫩的脸庞,安然兴奋的看着陆北说:“北北,快许愿!许愿啊!”
陆北有些迟缓的双手合十,在安然注视下,迅速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便睁开了眼睛。
“快,吹啊,北北……”
蜡烛被她们俩合力吹灭后,安然就迫不及待的扒开蜡烛,跃跃欲试的说:“我们吃吧!”
蛋糕很甜,很腻,安然吃得满嘴都是奶油,而陆北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勺子。
这样的甜腻果然是不适合她,陆北落寞的想,看着开心的安然,她发自真心的羡慕,羡慕她能够这样的无忧无虑,欢快的活着。
陆北照顾安然洗澡,之后两人谁在一张床上,面对面的聊着天.
事实上也只是安然一直在说,陆北认真的听着,偶尔插上一句。
夜渐深,安然眼皮子开始打架,却又不愿意这么快睡着,强撑着,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北北,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啊?”
安然困倦的声音传来,扰乱了陆北本已沉静下来的心。
“生日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一定会……”
顾安然彻底的睡过去了,而陆北却陷入了深深的回想中。
她的愿望是什么?
那一刻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自问自答的模式,答案是:她希望自由的活着,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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