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之二——洛阳行

作者:掬水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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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生死战


      第四章生死战
      ——当风住云起,乱象横生时,他们所要做的……

      侗天闻背着手,看似悠闲、实为警惕地在人群中“静”了下来。所有的细节都已安排好,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闭上眼,再想一想是否还存在什么问题。
      没有!现在就等机会、就等着金四爷的指示了。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本来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了,没想到还有一个风光的机会,他打从心理对金四爷感激,并感激他在他的放心、信任,把整件事都交给自己布置。
      他与金四爷原先并不认识,但都属于那种能听的到对方名字的人。但十八年前,终于因为一件事弄得他跟金四爷之间有了一点与别人不一样的关系,虽然两人仍未见面。
      那时的金四爷就已经富甲一方了,但他虽富却不吝啬,不只官府行的通,对江湖人士也经常仗义梳财,博得一个“不倒翁”的名声。当时,侗天闻跟逍遥府的三护法起了争执,并伤了他们。哪知,后来逍遥侯为找回门人面子,就把他抓了起来,并要杀他立威。其时,正逢金四爷在逍遥府做客,与逍遥侯的一个赌局赢了后,就把他救了下来。侗天闻当时并没见到金四爷,只是听人这样说起。
      之后十八年的隐居,并不是其它原因,而是因为自己名正言顺地败给了逍遥侯,并且输得一塌糊涂,他觉得再没面子在江湖中呆下去。这事在江湖中也就没多少人知道。侗天闻因此很感激金四爷的口风紧,也对逍遥侯又多了一份佩服。
      但这次,他要向世人证明,他的心还是热的,他还没老,他还有不甘。
      他看了看人群,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又涌动着多少暗流呀!他也看到了金四爷跟在刘瑾那群人身边,现在就等着他的暗号了。
      ***
      夏言正在人群里挤着,突然又碰到几个人的面孔,感觉很熟悉,想了一会,猛然醒悟:这不是那天在牌坊楼同一桌吃饭的那两父子吗?他刚想打过招呼,却见那两人又消失在人群里去了,行动居然比自己快速多了。
      这么一耽搁,与那女子间的距离又拉大了不少。他突然间奋起神勇,连扒带拽,竟超越了好几个人。堪堪要接近那女的身边时,陡然醒悟到自己跟她并不认识,接近了又有何用?怎么找借口说话呢?想到这,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
      争见不如不见好,留待相思成余味。
      心头的一丝凉意竟伴着身体也感到一阵凉快,象是突然起了风,原本被人挤住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空的感觉。这时,他这才发现有几个人从身边跃了起来,然后又陆续看到其它地方也有人跃了起来。
      这一变故,让夏言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不过让他更吃惊的事却在后面。
      人跃起,又落下,但几乎所有人都不是“完整”地落下,有的落先落下一条腿,有的先落下一只手,更有的是身首分家!
      所有人都震惊了,人山人海的花园里竟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天空似飘扬着一片血雨。
      怎么会这样?这是几乎所有人从心里发出的声音。

      侗天闻却已看清楚了,他看到那些跃起的人身边几乎都有贴有其他人,在他们跃起的时候,紧贴在他们身边的人就突然间出手了,于是,有人断手、有人断脚、有人被杀。侗天闻先是一惊——厂卫竟有这么多人潜伏在人群中?然后又是一喜——终于乱起来了,现在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怎么金四爷还没传出信号?

      在这骚乱刚起的时候,夏言没注意到那女子已走到两父子、两夫妻边上,悄悄说道:“再等等。”
      这女子正是柳良玉。她换成女装,是怕被侗天闻认出来。骚乱一起,“三、五、七、九”就想要趁机出手,但柳良玉发现侗天闻似乎胸有成竹,没被眼前的事惊动,不由疑惑起来。而且里面的刘瑾那群人也毫不慌乱,这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也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胖子唐瘦,正悄悄逼近过来。
      唐瘦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离他不远处还有一人,却是杂门的副门主詹旭。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曾犄角之势包抄过去。

      仿佛眼前的事只是一场游戏,刘瑾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份镇定也让金四爷佩服不已,他轻轻道:“厂公,园子里有点乱,我们是不是先退出去?”
      “乱?我不觉得。而且热闹才好玩,就当是看一场烟花吧。”
      的确,鲜热的血就如烟花那般灿烂,但这样的烟花又有谁能放?
      在这阵血雨飘飞之后,人群象是突然清醒过来,惊恐地四下逃散,尖叫声响成一片,场面又变得嘈杂不堪。
      金四爷听到刘瑾的话,不由打了个寒颤,轻轻咳了两声。

      “好了,终于来了。”侗天闻心中一阵狂喜,右手举了起来。这是他发给众人的信号。

      “大哥,你说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有的恩怨大概会来个总爆发吧。”
      “那赢的会是谁呢?”
      “谁的准备充分谁才会赢吧?至于是谁,我也说不准,你就等着白雪回来告诉你吧。”

      侗天闻命令已下。内围的共有八组,每组三人,这写人都是自己亲自找来的,比较了解和信任;外围的有十组,每组三人,那些人多是金四爷的家丁。他传出的命令是——内围行动,外围严守。
      第一拨骚乱刚平息后,第二拨骚乱立马又起。侗天闻兴奋地看着他的人动了起来。
      哀嚎、惨叫声响成一片,然后又是血花四起。侗天闻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脑嗡嗡做响,怎么会这样?
      这时,突然一人飞一般地跌倒在他脚下,嘶声叫道:“为什么要出卖我们?为什么?”
      这人腰上中了数刀,伤势严重,血流了一身,但眼睛里却满是怒火,狠狠地瞪着侗天闻。他一手撑地,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短刀,趁势插入侗天闻腿上。
      这一痛让侗天闻猛地清醒过来。他认得这个人叫杨平,是杨家枪的传人,枪法相当不错,但可惜今天没法带枪,武功便打了个折扣。
      “杨兄弟,对不起,是金四爷出卖了我们,都怪我,不该信任他呀。”他伸手去扶杨平,却发现他竟已气绝,只是眼睛还不肯闭上,眼中的怒火却仿佛能把侗天闻烧死。
      侗天闻心伤不已。他已看出自己这边的人显然是早就被盯上了,而知道这些人的除了金四爷还会有谁?他那两声咳嗽也是给他们的信号吧?
      苍天真是无眼呀!但怪只能怪自己居然相信金四爷,居然相信一个腰缠万贯的商人!可笑的是当初金四爷找自己密谋刺瑾时,自己居然还暗自高兴,以为有了一个光洒万世、名动九州的机会,却没想是个陷阱。又或许这本就是刘瑾所设的局?金四爷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然而不管如何,总是自己的这点私心害了二十几位正义之士呀。
      杀戮仍在继续,却是尚剩下的几位正义之士想突围而去。但更可笑的却是自己对外围发出了“不让一人逃脱”的命令。悲愤堵在心口,手脚都在轻颤,侗天闻猛地一喊:“金老四,纳命来。”然后他就如疾风般地突然卷了出去,路过之处,腿上的血洒落一地。

      第二拨骚乱刚起,柳良玉就觉得机会已到,轻叱一声:“动手!”“三、五、七、九”随即冲向了内圈。
      此时,人群出现了惊恐,无辜的看客都在四下逃散,但哪能一下子散开?只是让局势更乱。而他们距刘瑾那群人虽不过二十步远,对于武林高手,这只是眨眼间的距离,但却隔着好多人。几人只能跃起,想从他们头上越过,落入里面比较宽敞的圈子里。哪知,刚跳起,几个看似在欣赏花的游客也突然间跃起,在空中组成一堵墙。然后就听一阵“劈啪”声响起,阻拦之人翻身落下,“三、五、七、九”也落下,距离又被拉大,尤其是“九”,掌力较弱,被震退至三十步外。
      但这几人似不惧,抽身又上,目的只是要缠住这些人,逼出空隙来,好让柳良玉冲进去。
      柳良玉此时已冲了进去。她并不是冒然进入,而是听到了侗天闻的长啸、看到了胖子唐瘦的眼神以及另一个人的意图——詹旭与唐瘦的犄角之势已落入她的眼中。
      由于这几人武功都较高,一齐扑出,声势大震。柳良玉这边由于“三、五、七、九”引发并纠缠住了暗伏的对手,没遇到什么阻力就扑了进去。
      唐瘦与詹旭在刚开始走近内圈边缘时,就感到一股压力逼迫过来。两人都是高手,一瞬间就判断出这股压力不是来自里面的那几人,而是来自内圈边缘的一些人。这些人混在人群中,却无时不在警惕,身上的杀气外泻,被两人轻易捕捉到了。两人也就小心地逼过锋芒最盛处,又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这里的气息最弱,自然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两人也就在这时发动了突然袭击。

      侗天闻奔啸而来,声势巨大,自然早就被注意到了。他刚要冲进去,就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气自向自己袭来。这剑气那么突兀、那么萧瑟、那么沛莫能测、又那么无章可寻。使剑的竟是一个绿衣女子。他无奈停步、后退,剑气仍如跗骨之蛆,紧紧贴着他。
      侗天闻大喝一声,面对对方的剑竟不闪不避,双掌翻转,猛地向绿衣女子面门击去。这一掌如乌云铺天、狂风突起,有山雨欲来之势,正是他成名的掌法“怅然掌”中的一招——“铺天盖地”。那绿衣女子约莫三十几岁,但穿着打扮还象个年轻妇女,见侗天闻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又见他那拳气势极甚,不敢与他相拼,忙避让开去。而这正是侗天闻需要的,他知道不可在外围恋战,唯求速战速决方有一线机会。摆脱绿衣女子,他就直奔金四爷而去。

      此时,柳良玉、唐瘦、詹旭已跟里面的人交上了手。三人都是直奔刘瑾而去,季巍才、龚博才、赵清才立即携手相迎,布“三才阵”拒敌于身前。
      “三才阵” 又叫做“鹤翼之阵”,讲究的是左、中、右的连环相顾,同进同退,攻击力极犀利,防守时亦如铜墙铁壁般。加上这三人都是京晚楼的高手,同处多年,互相了解,对此阵也就发挥的更为出色。柳良玉、唐瘦等人突然遭遇此阵,措手不及,一时间顾此失彼,感觉难以招架,竟节节后退。
      然后就听唐瘦叫道:“你们两人绕过去,这里我一人应付。”他要以一人之力独抗“三才”。
      詹旭跟柳良玉虽怔了怔,但随即明白——不可在这里被耗住,以首要任务为重。
      两人随即退下,绕开直奔刘瑾而去。季巍才、龚博才、赵清才三人没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招,当今之计只有速速解决了唐瘦后再去支援。哪知这胖子身形看似笨拙,却灵活无比、飘忽不定,竟拿他没办法。没有了另两人,唐瘦反而觉得没有刚才压力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灵活的身法,快速、准确、狠毒的出招拖住这三人。
      季巍才、龚博才、赵清才三人一时间竟产生出了一种错觉——不是在围攻唐瘦,而是被唐瘦围攻。“三才阵”虽增加了威力,但也把三个人捆在了一起。由于一时半会收拾不了唐瘦,这个阵也被他一人之力拖住了!
      柳良玉绕过后,遭遇的是被侗天闻威猛气势逼退的绿衣女子,而詹旭则遭遇到那个红面老者的阻拦。柳良玉本使的是刀,刀法名“一绝”,但刀并未带在身上,遇到绿衣女子的剑刺来,无物可挡,闪避之下,双手一扬,数十道银光向逼过来的女子射去。绿衣女子没料到对方还有暗器,身形急晃之下,依然有两道银光没避开。一道入腰间,顿感身体微麻;一道入手臂,顿感气力突减,但手中的剑却已刺中了柳良玉,只是身形晃动之下,准头已失,刺在柳良玉的左臂上。
      柳良玉所发出的暗器却是一包绣花针,本是想用来对付刘瑾的,针上涂了毒药,所以绿衣女子虽只受了两针,身子却倒了下来。柳良玉虽受伤却身形不减,从头上取下一枚发簪,以“一绝”刀法之势向刘瑾扑去。
      詹旭红面老者则是一场激斗。詹旭脾气火暴,他的武功走的也是阳刚之路。他的成名武功就是“天音三拳”。这套拳法只有三招:奔雷、急电、泪雨。招式也无繁复变化,有的只是三个字:势、疾、伤。势——即一出招就给人压迫之势;疾——不求变化,唯快而已;伤——不出则已,一出必伤。这“伤”也包括了不伤人、则伤己。
      红面老者似乎也跟他一样是个暴烈脾气的,面对詹旭的“奔雷”,不惧反喜,双掌翻开,大袖飞扬,有云垂海力之感。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拳掌相交,所带起的风吹得旁边几人的衣衫猎猎做响,挨的较近的几株牡丹也禁不住这激烈的“风割”,一时间,乱花入眼,让人生季节交替之感。
      两人拳掌相交后,身子晃了晃,但都不后退,詹旭嘴角渗出丝血迹。这种伤都是伤在内腑,远比看到的表象严重。
      “修罗神掌?”
      詹旭惊恐地看着红面老者,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
      原来“修罗神掌”与“大手印”等都是西藏佛教格鲁派的武功。格鲁派自宗喀巴创立后,主张信佛教,劝止人殉及杀生等陋俗,宣传格鲁派教义,也没有崇尚学武的爱好。他们虽与朝廷来往甚密,但只是宣扬教义,从不过问政事。至其弟子根敦主(后被追认为□□一世)时,见难民重重、病体缠身,便广传健体之术、治病之方。其间,不断涌现出武学人才,结合中原、西域的武学心法,创出了“修罗掌”、“大手印”等名动一时的武功。到现在,格鲁派传至根敦嘉措手中,武功又被禁止广泛传播。在中原,也就很难见到那些神奇的武功。
      詹旭见识颇广,初中此掌,只觉其烈如焚,但一下子,又觉遍体阴寒,便知这是“修罗神掌”的独特之处。
      红面老者受伤显然没有詹旭重,但也有点气喘,略一调息,又是一掌向詹旭击来。詹旭气息尚未调好,但他瞥见柳良玉已向刘瑾扑住,此时自己可不能退下,心道:拼了吧!便硬挺着再跟红面老者对了一掌。

      那边的“三才”也瞥见柳良玉飞扑过去,赵清才忙喊一声:“拆阵!”飞身就赶去救援,只留龚博才与季巍才跟唐瘦抗衡。“三才”的武功都不分上下,但以赵清才的计谋最高,有“智才”之称,所以在外办事时也都是以他为首。“三才阵”一解,唐瘦立感轻松,虽无取胜的把握,但可确保脱身退出。

      侗天闻逼退绿衣女子后,就奔向了金四爷。他腿上仍带着杨平插的那把刀,血也仍在流,但他那股怒极而笑的气势却已把金四爷震住了。

      “你看金老四可会败?”柳良玉被季巍才阻拦,唐瘦被赵清才跟龚博才阻拦,詹旭被红面老者阻拦,并且眼看不敌,其它的嘶杀更是被阻隔在外。见次情形,刘瑾犹有闲心向陈一夫询问。
      “金老四功夫从不外露,甚至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会武功,但我在十年前见过一次,可以说是……”是什么?他闭上眼,象是在回想,这酷酷的暑竟渗透一丝凉意思。对,冷静睿智、心细如发、绵长持久、善抓机会。
      “如果侗天闻没受伤,并且能冷静下来,金四当不敌,但此刻……”他眼中露出一丝可惜的味道来。
      刘瑾呵呵一笑道:“那你不是又没出手的机会?”
      陈一夫道:“我能不出手总是不出手的好,留在厂公身边可以策应一下。何况能让我出手的人也不多。”他眼睛望向了唐瘦,又想起洛阳城内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侗天闻也不知金四爷武功有多深,也不管他武功有多深,只是一味狠招叠出,每一招都想要金四爷的命。
      金四爷摄于这种威势,不住后退,不住避让,嘴里申辩着道:“侗兄,不是我出卖你,不是我呀。我没骗你,我是真心的,我也是被别人出卖的呀。你忘了我们那天发的誓吗?”他们离刘瑾尚有点远,金四爷故方敢说这些,也希望借此减弱侗天闻的怒气。
      当初,他找到侗天闻,商量出这个‘斩瑾’计划,曾立誓为盟。此刻,他便想借此瓦解侗天闻的斗气。
      侗天闻不为所动,怒道:“卑鄙小人,你还有脸说?”怒气之下,“怅然掌”的威力却显得更盛。金四爷功夫本相当不错,但见侗天闻受伤后还如此威猛,那就先寒了几分,被逼得狼狈躲避,嘴里继续说道:“我们可有十多年的神交呀,你忘了吗?十八年前在逍遥府我就见过你侗大哥,只是你当时昏过去了,没见到我。”
      这一句话果然切中要害,只见侗天闻眼神中出现一丝迷茫,身手也不由迟缓下来。金四爷得此喘息机会,大大松了一口气。在侗天闻刚烈之极的“怅然掌”下走了数十个回合,已让他甚感狼狈。此刻缓了过来,就知侗天闻已成强弩之末,自己不必惧怕。他手腕一翻,指间突现一根绣花针,针尖的光芒在烈日下竟似暴长,而这光芒就向着侗天闻飞了过去。
      俗话说刚极易折、强不持久。侗天闻未能一鼓作气拿下金四爷,又被金四爷的一翻话勾起了心头之痛,再加上腿上伤口的流血慢慢消耗了自己的体力,已使自己不适,见对方反攻过来,竟提不起象刚才对绿衣女子那般的豪气,只能躲避。这一来,攻守易位,尽处劣势。
      要知,侗天闻只善攻、不善守,他的武功也尽走刚烈的套路,对于“柔”,他似乎先天缺乏,这也是他当初惨败给逍遥侯的原因。
      此时,金四爷的针芒织成了一张网,这网将侗天闻无情地裹了进去,任凭他怎样冲、怎样突,这针都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一直很佩服你的武功,可惜你人却比猪还笨。也不想想,我这么富有,敢与厂公作对?没有他的支持,我又怎么能富的起来?十八年前救你只不过碰巧,没想厂公知道后,说可以利用,就叫我如此这般做。只是可惜你隐居太久,只找来这么几个脓包,害得厂公准备的大批人手都无事可做。”
      此时的金四爷稳居上风,说话也就随心所欲了。这一次刘瑾所定的“反间计”也就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侗天闻听到后,几欲吐血,一口内息竟堵在胸口,提不起来。金四爷的针就在这时疾刺他缺盆、气户、乳中,后又转至灵台、风门、大锥等穴道,每一针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线把他密密麻麻缝了起来,而这线是搜魂夺魄的。
      迷离间,侗天闻觉得这针是烫的,象是经过猛火烧灼、通体发红的,带着燥热的暗芒。
      “‘慈母游子针’?”堵住胸口的气息终于艰难地吐了出来。
      “不错,阴山一派的‘慈母游子针’并没有消失。”金四爷悠闲地笑着。

      唐瘦以一敌二,并不落下风,但却难以抽出手去支援。他察看出场中的形势——外围的打斗已是残局;詹旭不敌对手;侗天闻自身不保;柳良玉倒还没落下风,看来也只有她还有一丝希望。只是对方还有一个高手以及一个武将还没动手,武将的功夫或许不是很高,但指挥才能却不可小视——鲁纲已指挥护卫重新布出一个保护圈,把这些高手全部隔离在外。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唐瘦只觉心有不甘,茫然间又被逼退两步——他已被逼退丈许,叹了口气——要是再多两个高手,也许就有成功的希望。
      但世事并无绝对,就在唐瘦绝望的这一刻,变化突然发生了。
      赵清才不愧是“智才”,无任柳良玉想怎么突破,都突破不了他的封锁。他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名声,因此在柳良玉百般计策出尽之下,他不为所动,仍只是守!他明白自己的任务——拖住她,等其他人来救援。李原曾评价过这“三才”:论功力深厚,季巍才当最强;论轻灵飘忽,龚博才当高一筹;但论沉稳,则赵清才第一,并且江湖中能比他还稳的也不多。柳良玉此刻就深感“稳”的厉害,她身子轻盈灵活、招势诡异难测都要胜过赵清才,但就是抵不过他的那个“稳”字。
      外面杀喊声渐小,已是尾声了,有人向这边奔来,显是援手。赵清才松了口气,守的虽艰难,但终于成功了。柳良玉则已被拖得疲惫了——女子的体力就是不如男子,再无轻灵之感,招势间的破绽也渐渐多了。她使出一招“披荆斩棘”后,紧接着就是身体旋转一圈,再使出“飞虹夺日”,但这时,她旋转明显慢了一拍。赵清才在她第一次使出时就算计着这一招——自己先用“回云步法”左闪,并趁势“倒插枝”转至她身后,然后使“排云掌”攻她后背。但在柳良玉身法快的时候,他没把握,只是后退两步逼其锋芒,此刻见他慢了下来,不假思索,转至她身后,“排云掌”印在了她后背上。
      只听一声闷响——赵清才略一纳闷,怎么击中的滋味怪怪的,感觉不那么实?然后见柳良玉被击中的藤球般飞了出去。赵清才望向她飞出的方向,暗道:不好!对面正是刘瑾那圈人!
      柳良玉却是早算计好的,第一次见赵清才没上当,地二次就故意慢了一点,虽然冒了极大风险,但终于骗他出手了。在使“飞虹夺日”时,她就已使出前扑之势,卸掉一部分赵清才的掌力,再借用一部分他的掌力,飞跃之快远胜平时。但饶是她做好卸力的准备,那一掌也让她震得两眼发黑。幸好,她早已瞄准刘瑾的位置,加上有这么快的速度,相信刘瑾直到被刺都反应不过来。
      然后她就感觉发簪重重地刺入了人体内,随即胸口被一掌印上,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般直向人群中飞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柳良玉人在空中,却开心地一笑。空中似有七彩斑斓的霞光——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橙的、青的,织成一条条彩带在迎接她。那是什么地方?爹、娘,那里有你们么?孩儿来看你们了!

      唐瘦看着柳良玉飞出,眼看要落到自己跟前,逼开季巍才的的几招后猛地跃起,在柳良玉身上加了把劲,然后喊道:“拆。”挥手一摔,只见一闪,方圆一丈内,人人都有眼前一暗的感觉,至再看时,唐瘦跟詹旭已然不见。然后有人惊呼:“是黑影风!这是唐门的黑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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