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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
费尧眼中的犹豫严重地刺伤了夏恬本来就脆弱的心,他不会娶她,口口声声地说着爱自己,却不能娶她,是真的爱,还是只是哄自己玩吧。夏恬觉得自己可笑。她恨恨地推了费尧一把,费尧不知道想什么,竟然就被推开,夏恬乘机打开车门跑下去上了南静蓉的车,等费尧反应过来想抓她已然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远离自己而去。而此时,费尧的心也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婚姻带给他的都是不堪,他怎么舍得把美好的夏恬带到这里面呢。烦躁地他只能是把高德仁叫出来,高德仁来到是sky的时候,费尧已是半醉。
“呦呵,这是怎么了,多少年没见你醉过了。”看到费尧颓废地窝在沙发里的样子,高德仁但心地道。
费尧看着他坐下,大着舌头断断续续地说:“你,我……娶胡娜娜谁都高兴,我还能和她永远在一起。”
“但是她不高兴,不是不高兴我挽胡娜娜,她不高兴我不能娶她,……”
“我为什么要娶她呢。娶了她我们就不会幸福了。”
“我想和她一直幸福下去……为什么她哭的那么伤心,为什么……”
费尧边喝边说,高德仁知道他不是要自己给他答案,他只是想发泄,听着费尧说的话,高德仁感到无奈地心疼。他们这种人,如果不是爱上合适的伴侣,怎么可能幸福。但是费尧,这一生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不是娜娜,他替娜娜心疼,也为费尧心疼。无论费尧在商场上多么地叱咤风云,手段凌厉,他始终是在一个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不懂爱,不会爱。那个女孩子,拥有那么明亮的双眼,被费尧爱上是不幸吧,高德仁没喝多少酒,却也有点醉了,该怎么告诉费尧,该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爱的认知不一样吗?告诉他又能怎样,费尧为了她就得失去亲情,那是费尧一生盼望得到又害怕失去的。爱情,亲情对他来说都是那么奢侈。自己也不知道了,干脆就和他一起醉吧。彻彻底底地醉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和南静蓉回到家后,夏恬的理智也彻底失去了,她抱着南静蓉歇斯底里地哭,南静蓉也陪着她哭,南静蓉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她太能感同身受。只能默默地陪伴。夏恬哭的嗓子都哑了,她现在就像是在大海里行驶的小舟,虽然在人前假装保持冷静,但是结局早已注定她的那叶小舟抵不住风浪的侵袭。如今风浪虽然过了,但是夏恬也支离破碎了。
自从那晚回来,夏恬不吃不喝不说话,手机也关机。南静蓉请假陪她,给她做饭,陪她说话,一直没有回应,夏恬的身子也日益消瘦下去,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三天,期间连宏然来过,夏恬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没任何交流。南静蓉受不了了,她很火大地把夏恬从床上提起来,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家伙,不就是个男人嘛,把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当时你是怎么劝我的……啊……现在轮到资格头上就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你他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熊样。边说边把她拎到卫生间。夏恬看着自己憔悴的样子,眼睛肿的老大,头发更是乱七八糟的膨着。心想:确实好难看。耳边南静蓉哽咽的声音传来:老娘欠你还是怎么着,你到底想怎么着,你好歹放个屁,别这么不死不活地成不成,夏恬看着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不禁笑了:我失恋你哭什么啊。南静蓉终于看到她有点生气了。更是控制不住地掉眼泪:“你管老娘,老娘乐意。”
夏恬看着她止不住地哭,轻轻地转过头来把南静蓉抱住,说道:“蓉蓉,我们以后相依为命吧。”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眼泪婆娑了。人家都说相由心生。表面上看着好像一直是夏恬在照顾南静蓉,包容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夏恬在依靠着南静蓉。南静蓉本质上是很坚强,她失恋了再苦再痛发泄过了,也就站起来了,但是夏恬不一样。她知道自己还有南静蓉可以依靠,所以她还可以脆弱。现在抱着南静蓉,夏恬心里突然就想开了。失去爱情了,她的友情还在,多好。
“蓉蓉,有你真好。”夏恬在心中说道。
不管你的人生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依然平静无波。即使精神状态依然不怎么好,夏恬仍然得在开学的时候来学校报到。今天开学第一天,南静蓉做了高一的语文老师。刚开学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相对来说比较闲,夏恬的世界也随着费尧的消失平静了很多。他像不曾出现过一样,水过无痕。但夏恬知道不一样了。起码对自己来说不一样了。看着窗外树上被秋风徐徐吹落的树叶,夏恬格外感伤。
“夏老师。”外面传来清亮地的叫声。
夏恬回神一看:“宏然,你怎么来了。”连宏然是夏恬上学期带了一段时间高三的学生,现在已经上了夏恬的母校。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太巧妙了,夏恬从来没觉得自己回合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有交集,但淬不及防地走进费尧的世界,却原来自己周围早已被渗透,像胡娜娜,连宏然……想到他夏恬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保持平静。
“夏老师,我可以不叫你老师吗?每次感觉还像你学生似得。”
“可以啊,你叫我夏姐姐也行。”对连宏然,夏恬始终还是存着怜惜,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女,虽然物质上没有他们丰腴,但是父母给自己的爱却是无处不在的。看到他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让自己想要关爱。
“我叫也你夏恬好吗,我想和你平等地交朋友,现在你也不是我老师,我们做朋友好不好。”连宏然睁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看这个夏恬。
“我才不叫你姐姐呢,本来我就比你小不了多少,无端把你叫老了。”
夏恬听了一乐,“小鬼,还挺会说话的嘛。”
“那我可以叫你名字吧。”
“不行,叫姐姐……”夏恬不容置疑地道。
连宏然白眼一翻,无奈地说:“姐姐就姐姐吧,夏姐姐,星期天我们去钓鱼好吗?最近城西新开了一家自然风光,那里的风景很漂亮,你还可以看晚秋的红叶呢。”
夏恬知道连宏然是想让自己开心,之前来找过自己好几次都没有答应,他也不气馁,还是每个礼拜都来想带他散心。想了想,夏恬答应了,只是得和南静蓉一起去,生活还得继续,夏恬应该让自己快乐起来。连宏然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连连说不能食言,你答应我的。
夏恬笑了笑说:“放心吧,老师答应你哪次不算数。”
晚秋的时节没有冬天那样冷的刺骨,但还是让人颇感凉意。南静蓉可是出了名的玩家,一到自然风光里面就不管不顾地玩起来,以她那活泼的性格迅速就和另一波人打的火热。钓鱼这种娴静的事情自然和她不沾边,连宏然认真地陪夏恬坐在池塘边钓鱼,大片的红叶就像红旗一样在风中舒展,偶有一片落在池塘的水面上,泛起一丝涟漪。夏恬静静地感受这种美好,突然手中的鱼线突然动了,一边的连宏然兴奋地叫道:“夏恬,快拉线,调到鱼了,快点。”夏恬赶紧收线,但是这条鱼不知道是太好动,还是太大了,一时夏恬怎么也拽不起来。连宏然放下自己手中的鱼竿,帮她,手与手相碰的那一刻,连宏然竟然不敢动了,鼻子里闻着她身上带着自然草本的味道,只觉得这一刻就是永恒。
“快帮我收线。”听着夏恬口中的催促声,连宏然也不好在犹豫,用力一收,这条上钩的鱼就浮出水面,真的不小,怪不得夏恬拉不动。
连宏然看着因为和鱼做搏斗而脸红红的夏恬,内心痒痒地,不由自主地就在夏恬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飞速地离开。叫道:“夏姐姐,你好能干,钓到这么大一条,晚上有口福了,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我叫厨房做……”连宏然一直说话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夏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话,说着说着,连宏然挂不住了,凶道:“怎么了,不就是亲了你一下,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
看着他外强中干唬人地样子,夏恬不由地就哈哈大笑,把两人间的尴尬瞬间解除了。
夏恬一笑,连宏然更不好意思了,气哼哼地提着鱼桶走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夏恬笑地更开心了。笑过之后,却只余惆怅,远处传来调笑声,南静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到夏恬身侧,柔声说道:“出来玩,咱们要融入自然嘛,过去的就过去了,追不回来了。只有向前看才是生命的真谛。”
“可不是,”夏恬突然站起来,“咱们去赏红叶吧。”
“你还记得咱们大二那年去北京香山看红叶吗?那简直就是看人,挤得……”
“怎么不记得,那以后就再也不想在黄金周出去旅游了,那次不是走着走着,倪涛就牵错手,吓得赶紧找你。你说那个被牵着的女孩也是一声不吭地走着。”说着说着,夏恬突然觉得说错话了。赶紧停住。看了看南静蓉。
倒是南静蓉一脸坦然的样子:“是啊,那时候注定他就会牵其他女人的手过一生吧。”
“蓉蓉,你……真的放下了吗?”
“不放下又能怎么样呢,注定是回不来了,不是我的终究不能强求。我要活的也像这漫天的枫叶一样,即使生命凋零我也活得漂亮,爱情丢了我还可以再找,只要心中有明天就没什么可以打败我”南静蓉一脸豪气地说道。
夏恬好似也被南静蓉感染了似的,郁结于心的闷气突然一扫而光。在枫叶林中露出了开怀地笑颜。
但是生命的轨迹,你永远也想不到下一步要向哪个方向上拐弯。遇上胡娜娜,是夏恬和南静蓉都意料之外的事情,连宏然和胡娜娜并肩走着,看到夏恬后大方地和她打招呼,就像以前还是室友的时候一样,自然,熟稔。但是夏恬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说对不起,破坏了他们美满的幸福。又不对,想起以前的试探,娜娜一直是知情的。
眼睛看向连宏然,他解释道:“娜娜姐一定要找你……”
胡娜娜看着略显憔悴,对夏恬说:“我们谈一谈吧。”
夏恬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在枫林的衬托下更明艳,心里酸涩疼痛:“没什么好说的吧,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的。”
胡娜娜不置可否地一笑:“走吧,前面有个茶庄,我们就去那里坐坐。”
可能还是心底有希望吧,夏恬竟然没有坚持,就随胡娜娜去了茶庄,坐定之后,胡娜娜依然笑着说:“夏恬,费尧……”
“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和我玩玩而已。”夏恬打断她。
天色那么湛蓝,两个昔日的同窗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的重逢却是因为一个男人。
“夏恬,不要总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确实,我今天就是为了费尧来找你的,你知道吗?我也很希望如你认为的那样。”胡娜娜说完以后眼圈都红了。显然发生了什么夏恬不知道的事情。
胡娜娜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颤着声音说道:“他出车祸了,那天跟着你出去半夜就进了医院,躺了好多天才醒过来,今天却自己突然出了院躲起来,我去找他,他也不见我,我其实也不想来找你,你们现在闹翻了,对我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听我的,我只能来找你,你去劝劝他,让他住院好吗?”
夏恬听了以后顿时紧张起来,手紧紧地拽着衣服边上的扣子。但还是开口道:“你是他未婚妻,怎么也轮不到我。”
胡娜娜酸涩地说:“是啊,未婚妻又怎么样,他又不爱我,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而已。但是他爱你,夏恬,你爱费尧吗?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吗?如果你什么都不清楚只是看到表面的欺骗就觉得自己有多惨,多么受伤,那么费尧只比你更受伤,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爱他,请你一定要心疼他一点,别让他那么糟蹋自己。这是地址,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把一个纸条放到桌子上就转身走了。
看着胡娜娜的背影,夏恬内心如同波涛骇浪般的翻涌,胡娜娜说得对,自己确实不了解费尧,只是一味地沉溺在他给自己制造的温柔中,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胆怯,受了伤只知道自己躲起来舔伤口,却不想别人可能也是遍体凌伤。
拿起地址,她没有犹豫,和连宏然和胡娜娜告别后,就直接打车去了目的地,这一带环境很好,偌大的人工湖四周种了很多梧桐树,从外面看着很一般,但是进去之后给人的感觉不比别墅那样表面上张扬,户型都不大,但单层单户地设计也很好地保护了个人隐私,各方面的设施服务也处处透着这是高档住宅。夏恬现在却无心留意这些,只想着早点看到费尧,来到门口,夏恬敲门没人应,夏恬急了,开始用脚踹门,嘴里也开始喊:费尧你这个混蛋,快开门啊!
那天和高德仁喝完酒以后,高德仁醉的和烂泥一样,自己还保存着一丝清明,发了一会呆,就想着他要去找夏恬,不能就让她这么跑了,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想着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开着开着不知道怎么就撞到电线杆上。幸好车的保护措施比较好,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一条胳膊现在和废了差不多,动都不能动,自从醒了就有点不太清醒,好像那天的酒一直存在脑子里似得。每天在医院里接受各种检查,胡娜娜也每天在自己眼前晃,费尧虽然头脑不清醒,但是却不想见胡娜娜,于是就跑出来了。睡得迷迷糊糊怎么听见夏恬的声音呢,是不是耳朵也出毛病了,费尧心里想。可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费尧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开了门,外面可不就是自己一直想念的夏恬吗?费尧记得自己把她惹得很伤心,她怎么会来看自己呢,一时脑子没反应过来,夏恬匆匆的进门,看到他脑袋上缠着纱布,胳膊上打折石膏,脸上还显出不正常的红晕,一摸才感觉那么烫,估计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了。费尧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覆上夏恬的,她的手凉凉的,好舒服。夏恬想抽身,他不让,也就没再坚持,随他握着了。
夏恬不由柔声问道:“你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伤的这么严重,不要命了?”
费尧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道:“我想去找你,却撞树上去了,我想现在这么丑,你肯定不想看见我,我好想你,夏恬。”说完就紧紧地抱着她。
夏恬心底伸腾出的滋味自己也辨不清楚,只能哄着他说道:“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伤很重,需要好好在医院治疗。”
“我去医院你就不生我气了好不好。”费尧囔囔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头脑清醒还是真的浑浑噩噩。
看着原来那么一个鲜活的人现在搞得这么狼狈,夏恬就是再狠心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来,只能是等他好了再说:“我不生你气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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