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相爱交相利

　　陆筱笑笑没有点破。楚霏莹因着她这句话惊得一身冷汗。这事情越解释只会越乱，越描越黑只等合适的机会再一一说明。随后，两人一同出了寺庙，陆筱还邀请楚霏莹空暇去戴家玩耍。楚霏莹笑着应了。分开后，陆筱并未立刻回戴家而是去了娘家陆府。楚霏莹则回了楚宅。
　　门口意外的见到了署弘。他见到楚霏莹，立刻上前行了礼：“小姐安。”
　　“你怎么来了？”楚霏莹看了眼他身后，似乎想要看到某个人，回神后怔了怔。她竟然开始想念云宇琛了？不合常理！
　　“公子爷忙着西学大考的事情暂时走不开，属下奉了令前来保护小姐。”署弘一板一眼回答。
　　楚霏莹笑笑，进门去。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开心。察觉到这点，她微微心惊，赶忙让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比方说才见过面的戴夫人陆筱，又比方说崔柯嘱咐每日要喝的药。她仰头看天，呼出一口气，提醒自己注意身份。
　　随署弘一起过来的还有蜜葵，她飞奔着跑过来，给楚霏莹匆匆行过礼后绕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发现无甚大碍后，笑着给楚霏莹一个大大的拥抱，惹得楚霏莹有些不适应。玖诺忙上前一步扶住楚霏莹，生怕她摔着。
　　“王妃呀，这几日难为死奴婢了。不过这回好了，奴婢带着的是王爷的牌子。”蜜葵附在楚霏莹耳边悄声说着话，似要将在都城几日受到的委屈都给倒出来，“无人敢指责差错，也无人上奏折参这个参那个的。王妃您都不知道，御史台竟然说王爷滥用权力，不顾大局！幸好王爷聪明给找了茬。”
　　“蜜葵，你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楚霏莹身子后仰，实在受不住蜜葵的讲话方式。蜜葵“啊”了声，赶紧站好，不好意思道：“抱歉呀小姐，奴婢不守规矩了，等会儿奴婢自罚去给小姐做糕点。”
　　蜜葵的蹦跳开心总让楚霏莹想起弥音，所以，处罚经常不会太重。
　　“做不好就跟着署弘去外面值守。”
　　“是，小姐！”蜜葵调皮的吐吐舌头，转身往厨房那边去。
　　楚霏莹吩咐玖诺前去搭把手，唤了署弘去书房说话。蜜葵的几句话让她多了几分担忧，此时的她只想知道云宇琛是否安全，是否安然如初。其余的都抛在了脑后。蜜葵手上的玉佩是明太后之物，她尽管不甚清楚这玉佩到底有多大作用，但从蜜葵能拉来陆茂淳帮忙又迫使尹正秦志刚立刻宣判案子看来作用不是一点的大。云宇琛是个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如今卷入辛荣的案子定然是一番风波。楚霏莹想过会掀起风浪，但不确定会详细到哪里。
　　“回王妃，王爷回都除了受了太后娘娘的惩罚其余并无大碍。”署弘如此答复算是给了个云宇琛平安的信号。楚霏莹哒哒案几暂且接受了这个答案。
　　“王爷还有这个要属下交予王妃。”署弘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双手递过去。
　　楚霏莹接了，当着署弘的面拆开，一目十行看下去，随即问：“琴师？”
　　“属下听王爷是说过琴师一事，但是具体不清楚。”
　　“你去趟蓉城，那里有位琴师，名号若如师太，她精通五弦琴。吴府的二小姐如今的蕊妃娘娘曾经跟她学过一段时间。”楚霏莹折起信纸，收好，吩咐署弘去蓉城，“你前去拜访一下，探探她的口风，是否愿意出山。”
　　“是。”署弘答应一声，下去做事。
　　“韦谷雨······”楚霏莹低喃，心里乱乱的。
　　信上说断肠草可以闻气味而中毒身亡，至于真假有待辨别，韦谷雨言可以一试。如何试？直接煮了一锅断肠草？或者将断肠草放入饭菜？再或者点燃迷香？似乎都不太好，所以，文雅的王爷想到了一折，弹琴！喝酒越喝越精神的首席医正大人韦谷雨特别神气的给云宇琛比了个大拇指，因此，王爷来信问她可认识懂琴厉害之人。他已经弄死了不下五六个琴师。草菅人命指的就是他这种人。
　　陆筱姐弟两来楚宅时，楚霏莹正望着院中的梅花树发愣。玖诺通报了消息并上了茶。随同一道过来的崔柯让玖诺把他的热茶改为酒，说是今儿正好犯了酒瘾，没喝痛快就被戴夫人扯了过来。蜜葵一听，立刻把从都城带来的好酒奉上。
　　“喏，都城带过来的，您老尝尝？”
　　崔柯高高兴兴接了，并夸蜜葵机灵。陆筱注意到蜜葵，特地多看了几眼。陆茂淳反而没注意，低着头随意找张椅子落座。
　　“陆公子，热茶。”
　　“今儿在寺庙见到小姐后有些激动，回陆府后又闹着醇之了解了些情况。”几人坐定，陆筱首先开口说起事来，“想着应该正式拜访一下小姐，冒昧过来没有打扰到小姐吧？”
　　楚霏莹摇摇头：“夫人过来添了几分热闹，我感激不尽。”
　　“叫姐姐，夫人夫人的听着别扭。”陆筱再次提起称呼的问题，要求楚霏莹唤她姐姐。楚霏莹没奈何只得叫了声姐姐。陆筱高兴得眯了眼，对崔柯道：“老头，怎样？”
　　崔柯只“嗯”了声，不做点评。
　　“说起来，我与楚家妹妹也是有缘。师父的一房妾室名叫燕紫的与我身边的一个丫头是好姐妹，那年······”陆筱开了头，那头陆茂淳忽然间咳嗽起来。他展开折扇，挡住半张脸，捂住嘴咳个不停，似乎要将里头的玩意都咳出来。
　　陆筱停下话头，打眼看自家弟弟，有些担心：“醇之，你不要紧吧？”
　　陆茂淳捂着嘴摇头，表示没事。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满脸通红，像是喝醉了酒。蜜葵端来水盆，让他净手。一旁的崔柯摇头失笑，不做回应。陆筱还是不放心，关切问要不要去请大夫之类的，得到是陆茂淳无事的回答。
　　“你哟！”陆筱摇头叹气，指着陆茂淳无话可说，对楚霏莹聊起自家看上去不让人省心的弟弟，“让妹妹看笑话了，我这个弟弟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要不是有凌远盯着，哪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弄的迷失了。”
　　楚霏莹配合着笑，觉得他们姐弟也挺好玩的。陆茂淳一个办得了案子、聪慧机智、风度翩翩的潇洒之人在自家姐姐面前竟是个让姐姐操心不已的小孩。这让她想起将军府吴毅衡与吴嘉芙兄妹两。他们兄妹说话总是说不到一块去，嘉芙时常吐槽吴毅衡的种种不是，但是关键时刻又会出手维护，而吴毅衡也是一样，总是想着法子帮助自家妹子。杨桐那个事情发生后，她当时还感概过嘉芙有个好哥哥。
　　“不管他，我刚刚讲到哪了？打岔的真是好时候。”陆筱嫌弃了下陆茂淳，回忆了下停在哪里之后接着往下讲，“燕紫出了这里之后就······陆茂淳！你喝个水也能呛成这样？”她才说了几个字再次被陆茂淳的咳嗽打断。她眼睁睁看着陆茂淳抿了口茶后就咳个不停，这次是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晃着折扇就往外头去。
　　楚霏莹站起身，有些担忧：“玖诺，这茶？”不会有问题吧？
　　“无事，无事，定然是他大冬天的晃折扇晃出来的毛病。”陆筱示意楚霏莹不用担忧，特别随意的挑了个借口，又叫崔柯，“老头，去看看呀，万一严重了怎么办？还不赶紧的！”陆筱还是关心自家弟弟的，眼睛跟着陆茂淳的身影寸步不离。
　　崔柯不太情愿的往陆茂淳那边去。楚霏莹也跟着紧张起来。玖诺对她摇摇头，表示茶水都是她一人弄的，不曾假以他人之手。蜜葵溜过来，附耳对楚霏莹悄声说了几句话。楚霏莹似是不信，蜜葵却是肯定的点点头，并小声补充了一句。
　　“王爷一般都是这样唬人的。”
　　“为何呢？”见着陆筱终于坐不下去对自己抱歉笑笑起身去看陆茂淳，楚霏莹轻轻疑问出声。仔细想了想陆筱的话又联想之前陆茂淳说过的话，她忽的明白了。扯了个苦涩的笑容，她坐下来，让蜜葵前去探看。
　　以前的事总归会被挖出来，陆茂淳何苦为着她使出这等蠢笨的法子糊弄陆筱。不值当。
　　“这人，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这样子了。”陆茂淳随崔柯先行回去，陆筱叹了口气，留下收拾残局，给楚霏莹一个交代，“妹妹不要担忧，老头说无甚大碍，我觉着他是折扇晃悠多了，大冬天的还扇不离手的。”楚霏莹干听着，不搭话。
　　“被他这么一闹，我都快忘了来此的目的了。”陆筱抱歉笑笑，拉着楚霏莹的手道，“不管醇之有没有与妹妹提过，十五那日妹妹定要来栖凉亭。今年的灯会夫君出了份力，办得比往日热闹的多，栖凉亭也请了有名的戏班子来热场子。我与夫君匆匆回来，又赶巧先父孝期内，有诸多不便，淼州、浔城这两个地方相熟之人算起来除了醇之就是妹妹你了。醇之他办不了事，妹妹可定要帮姐姐这个忙。”
　　怪不得她与陆茂淳的服饰都偏素雅，原是为了守孝。楚霏莹点头应下声来。陆筱有些高兴，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离开。
　　“王妃，陆公子是西学最年轻的学士，才上任不久便回了老家，王爷不清楚情况，这次回去一查才知晓原是其父陆昌亡故，现今丁忧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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