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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聊斋（二）
包大人铡过国舅，也铡过驸马，据说还替乌盆伸过冤，是当时大宋百姓心中难得的清官，所以经路人这么一说，慕蟾宫也就立刻往开封府赶去。他憋着一口气要告了那高高在上的真君家的少爷，出一口恶气。
慕蟾宫家中小有财富，所以路费充裕，很快就来到了东京汴梁。然后他就直接去到了开封府，敲响了府门外的鸣冤鼓。
包大人很快就升堂问案，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分列两旁，公孙先生也已经就坐，只不过在包大人身边却再也没有了那一心辅佐青天的红衣侠士了。
“堂下下跪何人，有何冤情你且道来？”包大人看了眼跪在堂下的慕蟾宫随即让他把自己的冤情讲出来。
慕蟾宫本是凭着一腔热血就来告官的，至不够上了这威严的开封府大堂，加上他又想起了自己要告的是什么人，心里多少有些胆怯。但是骑虎难下，他还是定定心神开口道：“小人慕蟾宫，要状告的是那个强夺人·妻之人。”
一旁的那些衙役一听心里多少都明白了，他们在这堂上听过见过不少的这样的案子，无非是什么阔少、官家子弟看中了什么书生家的美貌娘子，所以就直接给抢回府了。
包大人心里也多少有这种想法：“是何人做出如此事情？你且把他的姓氏名谁，家中所在一一道来。”
慕蟾宫却卖了个关子：“小人听说大人是难得的清官，日审阳，夜断阴，哪怕是神仙，只要他有罪，大人也一定能秉公处理？”
慕蟾宫的话让包大人心中一动，他自认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不过开封府确实是办过一些涉及到神仙鬼怪的案子，那个时候展护卫还在啊！包大人想到展昭心里一痛，虽然他知道以展昭的身份自然不会在冲霄楼那里出什么事，只不过冲霄一役展昭也算是就此跟开封府，跟这个凡间划清了关系，只怕以后是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包大人只是稍微走神了一小下，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升堂问案，随即正色开口：“本府并无通天彻地只能，只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秉公办理每一件案子，无论犯法之人身份如何，正所谓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那小人就向大人诉一诉自己的冤屈。”慕蟾宫清清嗓子，“小人要告的并不是凡人——”
一旁的负责记录的公孙先生写到这里，手中的毛笔不由得一顿，果然如此。他有些有些忧虑，自展昭离开之后，开封府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就连应付刺客都吃力不少，如何能办的了这不是凡人的案子呢？这一刻公孙先生真是无比想念展昭，要是展护卫还在就好了！
那一边慕蟾宫继续说道：“小人要告的乃是，蜀中灌江口，二郎真君家的少爷！”
什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如果说天下各地的什么五岳山神之类的神仙大名他们自然知道，可是要说这些位神仙家的少爷小姐可是没多少人知道的，但偏偏慕蟾宫所要告的那人他们真的认识！如果二郎真君真的是姓杨名戬，如果他只有一个儿子的话，那么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人了！以他们对那人的了解，那人怎么会干出强夺人·妻的事情来？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还谨记此刻是在公堂问案，他们打算好好问问慕蟾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原本躲在暗处偷听包大人审案的人却不干了，一道白影一下子跳上公堂：“你这书生胡说什么，那展……那二郎真君是何等人物，他家的少爷又是何等人物，他怎么抢你老婆？”那白影自跳到公堂，就指着慕蟾宫一个劲的怒骂，唬的那慕蟾宫差点趴到地上。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白义士，这里是公堂之上，请勿多言！”
来人正是白玉堂，他是受展昭所托前来的。原来展昭虽然一家团聚，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遇杰村的展家父子，惦记着开封府的上上下下。只不过展昭在人间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变再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加上他最近因为装晕的事情被杨戬处罚，更是出不了门。杨戬觉得自家儿子的骗人的本事太差，实在不像是他的儿子，所以正在家好好教导儿子呢。
所以当白玉堂又一次来灌江口做客的时候，展昭就拜托他到遇杰村看看，也到开封府看看，特别是开封府。展昭听杨戬提过，他已经命令遇杰村的当地的土地小心照顾展家，自然不用太过担心。而开封府这边，或许是杨戬还记恨包大人过去屡屡让展昭身陷险境，居然提都没有提一句。所以展昭十分不放心包大人，以前他在的时候，开封府就经常闹刺客，现在没了他，包大人岂不是更加的危险了？展昭因此就拜托白玉堂多去开封府走走，如果包大人遇上什么疑难的事情就帮上一帮。
白玉堂现在虽然拜了孙悟空为师，不过还没有真正的脱离尘世，去凡间走动要比展昭方便的多。再加上包大人是白玉堂钦佩的少有的好官，他就一口答应了展昭的请托，这一次从峨眉山孙悟空那里出来就回陷空岛走了走，然后又去展家看了看，接着就奔开封府来了。
白玉堂虽然答应了展昭多照拂开封府的请托，只不过没了展昭的开封府他也不愿意露面，只是躲在暗处看看。恰好这慕蟾宫击鼓鸣冤，白玉堂索性趴在大堂的房梁上听包大人断案，这一听不要紧，他差点气个到仰，这书生告的居然是展昭！当下白玉堂那火爆脾气发作，一下子就跳到大堂上要给那慕蟾宫一点好看。
因为跟展昭的关系，开封府上下对他十分的亲近，当下王朝马汉立刻过来拉白玉堂，公孙先生更是亲自来劝解。
“白义士，这慕蟾宫只说是二郎真君家的公子，这未必是他，你难道忘了当日那二郎真君也曾被人告上了开封府吗？”因为当着慕蟾宫的面，公孙先生不好提到展昭，不过还是隐晦的提了句那个真假真君的案子。当时那个九头虫之子扮成杨戬的模样，可是让他们“人赃俱获”的，差点以为那杨戬真的犯案了，这一次慕蟾宫只是一面之词，还没见到他拿出什么证据来。
白玉堂素来敬佩公孙先生，他把公孙先生的话听了进去，运了半天气，索性抱着画影站到一边瞪着慕蟾宫，打算听听看，看这个书生究竟有何证据来告那猫儿。
那慕蟾宫已经因为白玉堂的突然出现吓傻了，后来又听了白玉堂跟公孙先生的对话觉得有些疑惑。不过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他都在开封府喊了冤，要是不说出个四五六来，只怕包大人都会治罪于他，说不定功名就没有了。于是慕蟾宫只能老老实实的把他和白秋练是如何相识，又怎么结成夫妻，之后白秋练为了救母回了洞庭湖，后来他追过去从白母口中得知白秋练又被洞庭楼王当成了礼物送去真君庙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只是那老龙王自作聪明，又跟那真君家的少爷有何关系？”白玉堂听完直接反驳了一句。
包大人看了眼公孙先生，还好不是展昭出的事，不过这件事又该如何解决。“慕蟾宫你且退下，这状子本府接了。”
包大人先退了堂，让人安排慕蟾宫住下，然后跟公孙先生和白玉堂一起来到了后堂。
“白义士此次前来，可是受了他所托。”一到后堂，包大人立刻就询问白玉堂。因为“展昭已死”这是在仁宗皇帝面前都挂了号的事情，所以包大人也怕隔墙有耳，根本不会提到展昭的名字。而他估计展昭又是极为念旧之人，所以白玉堂此次前来多半都是受了展昭所托。
白玉堂点头：“那家伙一向死心眼，惦记包大人和开封府上上下下，自己又不便前来，所以就让我替他跑了腿。结果五爷我刚到开封府，就听到那呆子书生把他给告了。”白玉堂此刻颇为展昭不值，语气里听得出来十分的不悦。
公孙先生不由得替包大人辩白几句：“白义士，开封府大门敞开，只要百姓有了冤屈就可以来鸣冤的。大人在升堂之前也并不知道那慕蟾宫要告的会是……”
白玉堂也知道这事确实怨不到包大人，只不过他多少有些迁怒。“那不知包大人该如何解决此事？”他觉得这事里面最冤枉的就是展昭了，谁让他是真君的儿子，所以就被龙王讨好送了礼物。不过把嫁过人的小鱼精送人当礼物，不得不说这位龙王送礼的水平真不怎么样。
包大人沉吟了一下：“本府打算明日向皇上递上奏章，请求皇上派本府前往蜀中，去祭祀二郎真君庙。”因为之前宫里出了猫鼠之争的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再加上后来又有襄阳王谋反的事情，最近仁宗皇帝对于祭祀神仙这种事十分的热衷，相继派人去了五岳祭祀。包大人本来对于这种事并不太赞成的，不过现在他也打算借此机会请旨去一趟蜀中，一来可以把慕蟾宫的案子审清，二来也可以顺便见一下展昭。自从展昭前往襄阳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展昭了，即使知道他现在随着他那神仙父亲居住，可是没亲眼看过，他还是很不放心的。
公孙先生很赞同包大人的决定：“大人此言甚是，那二郎真君庙据说保蜀中百姓一方平安，乃是极为仁厚的神明，自当请旨去祭祀的。”公孙先生把此次蜀中之行很好的定义在祭祀上，反而把真正的目的只字不提。
包大人点头，虽然他觉得有些欺君，但是公孙先生说的不错，去祭拜一下二郎真君保得国泰民安也是好的。
包大人动作很快，当即和公孙先生构思好了给仁宗皇帝的奏折，第二天早朝就呈了上去。而仁宗皇帝自从猫狗之争之后就一直疑神疑鬼，真的是快到了遇神拜神的地步了，一看包大人的奏折说的很有道理，当即就准奏了，命包大人为钦差大臣代替他前往蜀中祭祀二郎真君。
这一边包大人带着公孙先生和王朝马汉等人，还有白玉堂和慕蟾宫随行就奔着蜀中而来。
而那一边，洞庭龙王的礼物就沿江而上，比包大人他们的脚程快了不少到了灌江口的真君庙。
那日，杨戬和寸心出门打猎去了。而展昭为了让刚刚复合的父母多多培养感情，也就没有一起去，然后他就听到下面有人报了上来说是又有人来送礼了。
展昭顿时觉得很头疼，自从他一家团聚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听到消息送了礼物过来。即使杨戬冷着一张脸吩咐过了一概不收，可是还是有人有办法有门路把礼物送过来。比如同时阐教弟子，会凭着师门关系，比如某年在杨戬麾下当过差的人也会凭着这种袍泽关系。现在又能报到他跟前的，想必又是有什么关系的。
展昭听下人汇报道：“这次送礼的是洞庭龙王，龙王除了给真君老爷和夫人的礼物之外，也给公子准备了礼物。因为龙王论起来是公子的表兄，所以特特交代了要把礼物亲手交给公子。龙王还说虽然准备的礼物不值多少钱，可是多少是他这个做表兄的人的心意。”
表兄？展昭现在对天下龙族的了解还不多，他不知道天下那么多的江河湖海的龙王之间多少有些亲戚关系，还以为这位洞庭龙王真的是跟他很近的血缘关系，因此也就对那位洞庭龙王未见之前就多了几分的亲近。
“且把礼物拿过来，让我一看。”展昭打算看一下礼物，要是真没什么的话他就收下，然后让人回送一份差不多的礼物。
很快洞庭龙王指名道姓说要送给展昭的礼物就把送过来了，里面就包括那白秋练。
白秋练原本只知道她要作为礼物送给二郎真君家的少爷，至于这种礼物是做什么用的自然是明摆着的了。一路上她还暗暗垂泪，心里念着情郎慕蟾宫，又觉得自此就要将此身托付于那仙家少爷，只怕是要明珠暗投了。
不料在看到展昭之后，白秋练先是一惊。她想象中的这位地位高贵的仙家子只怕长得跟凡间的纨绔差不多，却不想她看到的居然是一个一身蓝衣，五官英俊带着几分英气的少年。没办法，展昭自从化龙之后，在变回人形就一下子小了好几岁，从青年直接退化成少年郎了。
白秋练暗自心惊这仙家子居然如此丰神俊逸，她觉得要不是她已经倾心于慕蟾宫非君不嫁的话，她真的会很愿意服侍这位少爷的，毕竟不论长相还是背景，这位都是一流的。
白秋练最开始是有点动摇了，不过还是她对慕蟾宫的感情让她镇定下来，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当即在因为看到她还有些奇怪的展昭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白秋练已然扑到展昭的脚下：“求少爷放了奴家回家与丈夫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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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想起要是从柳毅传书那里算的话，那洞庭龙王就是柳毅的老丈人了。
这个聊斋部分的第一个故事还没写完，看来要完结还要多等两天了，后面还有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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