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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证据
从那天以后,辛静还是每天到医院去看望庄然,两个人相互谈论起各自的家庭。
辛静关心地问道:“你的儿子我见过,匆忙的一面,很棒的小伙子,快毕业了吧?”
“是啊,”庄然感叹着,“转眼间,儿子都快二十四岁了,他是怎么长大的?我都是糊里胡涂的,多亏了我的妈妈,我们庄家因为有我母亲在,而坚实牢固;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别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操心过,对于儿子,我从来没有尽过父爱,只是挂了名而已。”
“怎么会哪?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没尽过心哪?”辛静非常的奇怪。
“唉!”庄然长叹,“我的人生被自己搞得一塌糊涂。”庄然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回忆过去是难堪的,痛苦的,年少的时候,因为家中很富裕,难免有些狂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父母带给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安逸的生活让我追求着更为刺激的叛逆。高中时,和班里最要好的女同学安虹偷吃了禁果,令她怀了身孕,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还害了安虹受尽苦难,双方的家长都是有脸面的人,无奈之下,让我们两个小大人结了婚。”
“那段日子真得是又荒唐又可笑,两个十八、九岁的大孩子,被各自的家庭娇惯的不得了,照顾自己还是稀里糊涂,哪里还能顾得上对方的感受?等到安虹九死一生产下儿子,我们俩人的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相互间再也找不回来初次在一起的欢乐,孩子一岁后,安虹在她父母的安排下和我解除了婚姻,去了美国。”
“我的父母心疼我的苦处,找人带看着我的儿子,把我送往加拿大继续我的求学,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得,语言又不通,那种离乡背井的处境,让我哭了一场又一场;人到了那种时候,没有退路的人生,才能迫使自己挺起胸膛,从零开始,那种灰暗的日子把自己坚强的性格给磨练了出来,一直到自己完全能融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中去。”
“我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深刻的教训,从中懂得了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经验与知识;我二十七岁回国,早已是淡忘了年少时的不堪,父母亲把他们奋斗半辈子的事业交给了我,同时交给我的,还有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比我小一岁的庄毅,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和我父亲有了孩子后,就回到了农村老家,本本份份地生活,我父亲也时常地去看望他们母子,后来被我母亲认可,接到一起共同生活着;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我去加拿大的时候,我回国后,和庄毅基本上是陌生的,离开了七年的家,中间我没有回来过,看到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努力地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把学到的各种知识与经验都运用到管理父母的事业上;与此同时,我与在加拿大学习时期结交的兄弟戴维,一起创办了庄氏集团,当年的苦难,她的九死一生是我心底的阴影,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就是不去花费时间在女人身上,父母知道我心中的痛,在庄毅母亲病故后,我的父母双双去了加拿大,把我八岁的儿子也带到了那里。”
庄然讲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哎!辛静,你是不是和我有同样的感受,一个人的经历是一环紧扣一环,不可能哪一环不顺眼,就摘掉它丢弃?那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好的与坏的,你都必须同样的面对,并且是影响到以后的人生。”
“感觉一样,”辛静接过话来,“你的经历真是不同于我们平常人,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有意给你们不平凡人的一种磨练,让你们有着超强毅力与不同凡人的经历,使得你们在各个方面都高出平常人,出类拔萃,让你们生活在众人之上,这就是你们的精华之处,庄然,别在伤感,那是上天给你的一种考验。”
“原来,你是这样理解我年少时的荒唐与冲动,辛静,你是个非常特别的女人,你的理解,让我有了一种奇特的感受,你能把坏的事情转变成好的动力,你能把我内心深处最柔弱的一面给挖掘出来,让我对以往的过错有了一种新的体会;辛静,和你聊天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我想今天,我会有一个好的心情,谢谢你,你让我很放松。”
“别客气,庄然,人的一生,都有难过的往事,只要回想起来的时候,心是平静的,再伤感的往事都会一笑而过,不是吗?
庄然感同地点点头,“是,一笑而过。”
许明志在楼房里来回渡着步,心神不定地在胡思乱想,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到底在担心什么,他也说不准,总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烦闷的发慌,辛静为了这个家肩负着重任,为了自己的身体,她费尽了心思,没有丝毫的娱乐,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呆在家中照顾陪伴着自己,最大的乐趣就是早晨的跑步,已经十几年不间断了;一件事情能坚持了十几年,辛静的韧性无人能比,正是她的这种信念,如今把自己的病痛给减轻了,自己不再是个病人,应该出去找份工作替她分担一些了。
许明志正担心乱想着,辛静走进家门,他迎上前拥紧她:,“你每天这样辛苦,我很心疼你。”
辛静依在丈夫怀中,“我不辛苦,看见你不咳嗽,我很开心,我到医院去照顾一位病人,别担心我。”
“就是那个被你救过的人吗?他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等他的身体好一些,我就不用去医院帮忙了,以后我就陪着你,除了上班时间。”
许明志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我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好想时时刻刻看到你,你不在家,我的心发慌,没着落。”
“哎!你呀,”辛静笑了,“你就是一个人在家闷得,你如果呆不住,可以出去找朋友聊聊天,如今不咳嗽了,我就不担心了,你身体好了,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但是,如果你想出去找工作,我可不答应,你身子骨刚刚好转一点,我可不许你再伤了它。”
许明志心里的想法被堵死,让他无法再表达出来,“好,我的身子被你看的紧,我不敢再伤了它,那我给你在家当厨师,做菜给你吃,怎么样省的我在家发闷胡思乱想。”
辛静怜惜地望着丈夫,“你的身体是我最关心的,阿明,你一定为了我好好的保护它,知道吗?我不许你再有出去工作的想法,如今你不用吃药了,我挣得钱够我们一家三口的花销,我再干几年,等领了养老金,日子就会好起来。”
“可是,你这样辛苦,我很心疼,我一个大男人在家什么也不干,太没用了吧?”
“谁说你没事做?你不是说要做饭给我吃吗?做饭可不是小事,还有,你出去干粗活有些可惜了,糟蹋了你的内秀,你心里不是一直想写点什么吗?运用你的功底,写点什么,我当你的第一位读者,说不定我们的晚年生活会因此而丰富起来.”
许明志被妻子的一番话,说得心中热血沸腾,“静,你是我的知音,只有你了解我,知道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我真庆幸这辈子找到了你,你就是我要写的那位女主人公。”
庄然的身体在一天天地康复,他能下地走路了,借助手杖的力量能步行出很远,和辛静聊天过后,他的心情不再黯然,他整个人象破土的新芽一样,充满着某种期待。
戴维望着庄然发光的脸孔,欣慰地叹道,“阿然,如果你能时刻地保持着脸上这种发光的神采,那该多好?这段日子以来,只有这几天才见你心情放松些。”
“是吗?”庄然迟疑了一下,“我和从前有什么不同吗?”
“有啊,从前就算你笑过,但是很快就能从你脸上找出孤寂的黯然,那种笑,是表面上的笑,而现在你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放松的微笑,阿然,能说说吗?是因为辛静吗”
庄然不由的笑了起来,“一位独特的女人,和她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自然,放松,她很少开口,坐在你的对面,很真诚的望着你的眼睛,听你诉说,她的双眼有太多的坦诚与信任,让你不由自主地想把心里面的话向她倾诉,她会倾听你所有的心声,包括你孤寂的灵魂,她都了解,她都明白,戴维,辛静她是来拯救我的。”
“可是,”戴维口吃起起来,“可是……她的……”
“戴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庄然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想说,她有家庭,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是吗?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对吧?”
“这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戴维狠下心来,用肯定的口吻。
庄然的神情暗了下来,“我知道,我更明白,戴维,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辛静的任何事情,我和她说好,只做心灵上的知己,能谈心的朋友,我没有别的想法。”
“我懂了,阿然,多年的相处,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不管怎样,能和辛静成为朋友,就很知足了,我和你一样,非常欣赏辛静的为人,帮她的事情,我尽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庄然非常地欣慰,“戴维,幸亏有你在我身边,你同样是我的知己。”
戴维语气一转,“阿然,我下面的话,可就有些伤感了。”
听着戴维话中有话,庄然集中了精神,“你查到了什么?”
戴维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我在市区一家偏僻的旅店找到了证据,那里的服务员证实,方柔经常和庄毅在一起开房,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大约有半年之久。”
“方柔和庄毅?”庄然不相信地重复着两人的名字,“他们两个?可能吗?戴维你说,方柔她这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我平时工作忙,对她疏忽了?还是她耐不住寂寞?或是庄毅给她的温情比我多?在她主动追求我的时候,我的冷漠与低调她是知道的,她根本就和那些爱钱的女人不一样。”
戴维看着庄然有些激动与暗淡下来的神情,知道他的心又在流血,不再言语什么,陪着他一同沉默。
好久好久,戴维才提起话题,“阿然,我们在清理方柔的遗物中找到了这个。”拿出一本精致的日记本递给庄然,“发现它后,我立刻封好拿来给你,我只是看了第一页,知道是方柔写给你的,阿然,如果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生气和痛苦,答应我好吗?”
庄然点点头,“我答应你,不生气,不难过,你办得那件事妥了吗。”
“放心吧,汇款时写的字迹跟辛静写得一摸一样,只是一次不能邮得过多,怕露了破绽,所以有些麻烦。”
“别嫌麻烦,比起我的一条命,这点麻烦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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