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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一晌贪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千疏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伏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旁边的何嘉树正托腮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呵欠。
“你醒了?那我们走吧。”
何嘉树率先拿起书包起身。
千疏白打了个呵欠,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站起身跟在何嘉树的身后。
不经意的转头间,看到未关紧的窗户,千疏白顿住了脚步,“等我一下。”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将窗户关好,千疏白将窗帘拉上。
拉窗帘的瞬间,却被窗外开的艳丽的无子草莓攥住了心神。
那绝艳的红色,在夕暮的照耀下更显得艳丽妖娆。
鲜艳欲滴,引人品尝。
千疏白将窗帘拉上,教室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两人的影子在黑暗中交融在一起,和周围的环境融合。
带上门,千疏白和等在门口的何嘉树一起走出了教室。
长长的走廊里,两人静静走着。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橙红的轮廓。和投射在地上的窗户的阴影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那些黑色和橙红交汇的颜色,像是一个个并排的小格子。
千疏白看着脚下的颜色,忽然想要重温小时候的跳格子的记忆。
她跨大步伐,跳到那个橙色的格子里,避开黑色的格子,一步一步地跳着。
跟在一边的何嘉树只是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童心,配合地放慢了步伐。
千疏白摇晃着身子,单脚站立,收回了差一点踩进黑格子的脚。
站稳,偏头望去,何嘉树在一边笑着看着她,夕阳和远方建筑物的投影在他脸上留下明明灭灭的颜色。
在亮色与暗色的交汇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能看到的只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在这个夏日的夕暮下,显得分外美好。
千疏白看着何嘉树的脸,却忘记了自己单脚站立,摇晃着身子就要倒下。
一只手抓住了她,将她扶了起来。
那是何嘉树的手。
他抓住了千疏白的手。
千疏白顺着他的手向上望去,看到的深蓝的校服短袖,再往上一点点,可以看见那白色的衣领,还有坠在耳边的在风中扬起的碎发。
她就着他手的力道站稳了,向他投以一笑,“谢谢你。”
何嘉树收回手,无奈抚额,“不要总是那么冒失啊,真是......”
“不是有你吗。”
“我又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我以后会小心的。”
看着说完那句话就低垂着脑袋失落的少女,何嘉树轻笑,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少女扎起的高高马尾被他这么一揉变得凌乱起来,歪歪地斜在一边。
“咦!”少女发出大大的质疑声,抱头躲开那只作乱的手。
“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扎好的头发,你知道我最不擅长扎头发了,弄乱我辛苦扎好的马尾干嘛呀......”
千疏白抱着头,靠在墙上,抬眸抱怨道。
何嘉树看着头发更加凌乱的少女,噗哧一笑,别过脸想要掩饰自己脸上扩大的笑意。
“你还笑我!”耳边传来千疏白愤怒的质问声。
听着她小声地嘟囔着怎么办好麻烦,到底给直接拆掉还是重新扎好。
何嘉树凑近倚在墙边纠结的少女,抓住她松松垮垮的发圈,一把拆下。
“直接散下来不就好了吗?”
青丝散乱,似瀑布流泻。
“诶?”千疏白捂着头的手在头发散开的瞬间渐渐移到了耳朵的位置。她看着何嘉树,发出小声的疑问声。
似是才反应过来,她抓了抓散落在胸前的头发,蹙眉道,“不对!你干嘛把我头发散开,你帮我扎回去啊?”
“你不会忘记放学了吗?还有,可以啊。”何嘉树怀疑地看了千疏白一眼。
在学校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生怕自己没扎头发,没按规格扣好校服扣子,直到现在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放学很久了的千疏白一呆。
迟疑地眨了眨眼,“......怎么可能忘记!呃,你说的可以是什么意思啊?”
何嘉树勾唇,指了指她的头发,越过千疏白。
走了几步,见千疏白还未跟上,转身道,“走不走啊?”
千疏白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开心,快步追上前方的何嘉树。
“来啦,来啦!”
当两人走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天空的晚霞颜色从最上面的一层颜色逐渐变浅,胭脂,品红,海棠红,妃色,酡颜。
那红色渐渐变浅,千疏白伸出手,令最后的酡颜蔓延到指尖。跳跃在指尖的颜色缠绕着,稍稍移动,就被风吹散了。
她手腕上戴着的红豆手链在晚霞下显得更为艳丽,无数的红色汇聚在一起,拼凑而成的颜色美丽地令人心醉。
何嘉树瞟了一眼她手腕处的手链,似有点在意地皱眉,看了几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走到学校旁边放自行车的棚子,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来,跨上车,一脚踩着踏板,一脚斜立在地上,转过头看着千疏白,“上来。”
千疏白依言上了车,手紧紧地抓着他腰侧的衣服。
等千疏白上了车,何嘉树就一蹬踏板,顺势将另一只脚收回,身体微微前倾,向前行进。
学校到家的距离是一条长长的海岸线。
道路隔着一排排的栏杆,下面就是沙滩,再往前一点就是海了。
何嘉树带着身后的千疏白骑着车伴着习习海风,呼啸而过。
千疏白空出一只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偏头看向海岸边。
暗蓝的海面翻滚着浪花,被天空中的霞光染红了的海面像是一幅和苍穹对应的油画,一点点展现着美丽的色彩。
一层一层的颜色,就在千疏白的眼前慢慢展开。
何嘉树感到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像是怕打破什么一样。
小幅度地向后望去,撞入一双映衬着众多色彩的眼眸。
她的眼眸里,倒映着这个世界瑰丽的颜色,而他的脸上,也渐渐染上了红色。
回过头,何嘉树握着自行车把手的手握紧,眼睛直视前方,眸中却还是不小心地溢出细碎的懊恼。
......真是的,差点出神了。
沉醉在美景中的千疏白敏感地感受都前方人气息的变化。
她轻轻扯了扯他肩膀处的衣物,“你怎么了吗?”
何嘉树嘴唇的抿成了一条直线,听见千疏白的声音才稍微柔和了神情,“没事。”
千疏白想要看到何嘉树的表情,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只好放弃了。
她似想到了什么一样。扬起手腕,“嘉树,你记得这个手链是谁送给我的吗?”
何嘉树头也没回,想起放学的时候千疏白拿出来把玩的手链,似乎很得她喜欢的样子,一直戴在手上,即使是监察员检查的时候,她也只是将手链摘下,等监察员离开后又小心戴上。
他拧眉,“我怎么可能记得!”发觉自己语气似乎有点冲,弥补似的又加了一句,“我的记忆很差,想不要起来是谁送给你的。怎么,很重要吗?”
似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可是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何嘉树感受着跳得飞快的心脏,苦笑。
“当然重要!因为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我一直超级喜欢的!不过你真的忘记了吗?要不要看清楚啊,是这条哦。”
余光处似乎有什么在晃荡的样子,眼神微移,才发现是那条红豆手链。
听着耳边少女骄傲自满的声音,何嘉树稍微感到有点不舒服。胸口蔓延开来的微微酸涩令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看着那条碍眼的手链还不住地在自己眼前晃着,何嘉树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那条手链。
索性他的车技不错,单手对他完全没有问题,才没有发生不能保持平衡的事情。
他也不回头,握着手链的手又放回了把手处,紧贴在手心里的异物令他有点不习惯。
千疏白手心一空,就看到手链被何嘉树夺走了。连忙伸长手,“还给我吧。”
没有听到应答,她咬唇,捏着他肩膀处的衣服,碎碎念,“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听着千疏白不懈地重着,何嘉树只好顿了顿。“......这条有点旧了,我会送一条更加漂亮的给你。”
“可是,这不一样啊。已经不是这一条了........”
“我丢了。”
千疏白听着何嘉树淡淡地毫不在意的声音,心里一睹,跳下车来。
“阿白,很危险!”看到千疏白从自行车后座跳了下来,何嘉树急忙刹车。
“你丢哪里了?”
被千疏白看得心虚,随意地指向一个地方,“那里。”
千疏白想也没想就越过栏杆,从上面跳下。
手掌撑到柔软的沙地上,站起身就立刻向着前前方走去。
每走一步,就仔细搜寻沙面,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的心揪得紧紧的,找了附近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蹲下身仔细地再次在原来的地方找了一遍。
何嘉树赶到千疏白身边的时候,就听到她喃喃地说着找不到,找不到。
他的心上涌上的不知名情绪,似失落似不忍。
千疏白双眸黯淡下来,蹲在地上,抱臂埋首。
何嘉树蹲下,将手心紧攥的红豆手链递给她,“真的那么重要吗......在我这里。”
她抬起头,接过手链,攥紧了在手心,唇边终于露出了笑容,“很重要!因为是你送给我的!”
将抱在手心的手链置于胸前,她垂眸,“这是你送给我的五岁礼物啊。”
何嘉树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语气微妙,“原来是我给你的吗......”他用手捂着脸,抑制不住的笑声从掌缝泄了出来。
他抚着千疏白的头发,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在意了。实在是对不起,阿白。”
“没关系啊,因为你是嘉树啊,所以没关系的。”
“我帮你戴上可好?”
“好啊。”
千疏白伸出手,看着何嘉树接过红豆手链,小心翼翼地帮自己戴上。
他的眼眸低垂,唇角紧抿,似在做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连呼吸都放缓了,指尖微颤地扣着。
许是太紧张的缘故,他怎么也扣不上去。
千疏白看着他的额角溢出的汗珠,微勾唇角,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慢慢来,我不急。”
好不容易才将手链扣上,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对方,扑哧一笑。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和何嘉树告别以后千疏白就进去了。
翌日。
和等在门口的何嘉树打了个招呼,将他喜欢的鸡蛋卷和牛奶递给他,他也递给她紫薯饼和酸奶。
坐上了自行车后座,千疏白用拇指和食指顶开酸奶封盖,两指收拢捏出一个小小的能够容纳吸管的口子,将吸管插上,就小口地喝起来。
不自觉地咬着吸管,她含糊不清地开口,“唔......今天睡迟了,我们不会迟到吧......应该?”
“不会迟到的。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坐在自行车上,可以看见路边开满的鲜艳的金鱼草,那么灿烂的颜色,绚丽迷离地令千疏白微微眯起眼睛,就像是虚幻般的颜色。那么纯粹而又热烈的颜色,将街边的灰白一点点添上鲜艳的颜色,像是一幅静止的画活了般。
稍稍有点刺眼呢。千疏白捂住眼睛遮挡住了那直面冲击的色彩。
她伸出手掌,阳光穿过掌心,那带着透明的质感,恍惚地不真实。
就像她本人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看着前面何嘉树宽厚的肩膀,千疏白努力想着和他一起的更加前面的记忆,和他在一起是在什么时候呢?稍微有点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现在那么亲密的他们,美好得不真实,就像在梦中一样。
千疏白捂住唇,感到落在手背微凉的触感,怔怔地看着上面泪水的痕迹,“诶?怎么就流泪了呢?”胸口闷闷的,莫名的悲伤一点点蔓延开来,将她全身麻痹。稍微动一下,就感到铺天盖地的疼痛,细细密密的覆盖全身。
她用力咬着唇,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才松开,指尖轻轻按在胸口的位置,“幸好,幸好并不是梦呢。”
何嘉树到了学校,先一步下来,转头却看见千疏白满脸泪痕,还有下唇还在流着血的伤口。吓了一跳的他,伸手轻轻触碰她的唇,似怕她感到疼痛,只是轻触就立刻收回了手。
眉心不由地拧起,就连语气都像风一般轻微,“疼吗?”
千疏白愣了愣,突然抱紧了他的腰,脸也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
闻到鼻尖熟悉的皂角味道,她的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太好了,真的,真的不是梦呢!”
何嘉树感到怀中一暖,她的声音欢快地在自己耳边响起。
去教室的路上,正好看见花圃的草莓一个个仰着脑袋晒着阳光。
恢复了情绪的千疏白看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觉得可爱。她指着那边的无子草莓,“嘉树,是草莓诶!好像已经熟了的样子,趁现在没人我们偷偷摘一点好不好?”
看着少女带着乞求意味的眼神,何嘉树忍不住勾唇,直接就走到那里,摘了几颗。
长在角落里的草莓在阴影处肆意绽放。旁边还未成熟结果的草莓花瓣是心型的,每片花瓣的距离有点远,而另一边已经成熟的草莓有点小,却毫不妨碍千疏白对他们的喜爱。
两个人摘了几颗,被千疏白用纸巾包好,小心翼翼地捧着。
走到操场旁边的洗手池,她冲洗着草莓。将洗干净的草莓拿出一颗递给何嘉树,期待地看着他品尝。
何嘉树咬了一口,却没有像想象中汁液四溢,似乎有点硬。蹙眉嚼着草莓,却发现一点都不甜。
他迟疑地开口,“草莓,是不是我这颗还没熟透?”
“咦?不会啊,我看着成熟才摘下来的。我试试。”
千疏白拿起一颗置于唇间,张口就咬。入口坚硬,就连一丝丝的甜味也没有。
怎么会?将口中的草莓吐出,打开一边的水龙头,捧起掌心的水,不断地漱着口。
擦干脸上的水,千疏白跑到花圃旁蹲下,仔细查看。
那些花瓣一个个呈心型,花瓣间的距离较远,而叶子上的锯齿似乎也有点短,草莓的果实也很小。
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的千疏白,手心不由地捏紧其中一颗草莓,鲜红的汁液四溅开来,像鲜血般,染红了她的手。
“无子草莓,原来是无子草莓......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无子草莓的花语是虚伪。
千疏白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色。那么浓烈苍白的颜色,将她团团包围,无处可逃。
耳边传来的嘀嘀声音,像是时间在眼前流逝的真实感。
“你终于醒了吗?”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转头望去,似乎是一位护士,她正低着头记着什么。
护士递给千疏白一个安抚意味的微笑,离开去叫医生过来。
千疏白动了动自己手腕,似乎有点不习惯,躺得太久了吗?卷起的袖脚,看见还戴在右手手腕上的红豆手链微笑。
系着的红绳颜色变得黯淡起来,褪去了鲜红的颜色微微泛白。
正疑惑才这么一点时间绳子就褪色的千疏白没有看见推门进来的医生。
“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很久了,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激动地看着她。
“我睡了很久?多久了?怎么嘉树不在啊?去学校了吗?”千疏白艰难地拉起被子至下巴处,
“你昏迷了十年,至于你说的嘉树应该是何嘉树吧?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不记得了吗?”
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死了。
死。
千疏白的脑中一直循环着这句话。汹涌袭来的巨大悲意从脚底开始蔓延,一点点蔓延到全身各个部位,冰冷刺骨。
死了是什么意思?是......不在了的意思吗?千疏白捂着眼睛,感到涩涩的,却无论如何也流不出泪水。
像是干涸了般,一点都流不出来。
她的手抚上头,那些忘却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地向她袭来。
她记起来了,那时候的自己缠着何嘉树去爬山,却遇上了暴雨,两人被困在山上。暴雨肆虐导致的山体倾斜,而何嘉树不慎滑落,挂在了山崖边,千疏白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着急的她想要用灵力救上来,可是他却不允许,说那样千疏白会越来越虚弱的,他不想她先他一步离开。
且威胁她,若是使用灵力的话自己就松开手。千疏白只好作罢。何嘉树看着没有停下的暴雨,听到千疏白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掉下去的。
最后,他用尽全力微笑,“忘了我。”就这样松开了手,掉了下去。那时候的千疏白就晕了过去,昏迷了十年。
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十年的美梦。
她用力地按着胸口,倾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嘉树,我还活着,你却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算什么,我想要,和你一起啊......”
唇边溢出的声音似破碎了般,在空气中轻微得快要消散。
“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死亡,死了的话,就可以看见你了。十年的期限,是惩罚哦。惩罚你不等我就先行离开。等待了十年的你,稍微会感到寂寞了吧?没关系的,我会来陪你的,然后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千疏白摩挲着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既然殿下如此渴慕死亡的话,我可以帮您哟~”低醇的男声突兀地响起,萦绕在千疏白的耳边。
不知何时,医生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下突然出现的男子和躺在床上的千疏白。
看到止出现,千疏白第一次为他的出现感到由衷的喜悦。她的脸上,挂着纯粹喜悦的孩童般的笑容,“你来了。太好了!请杀了我。”
止略显惊讶地挑眉,“哦?没想到殿下那么渴望死亡吗?那么,殿下的心愿,我将为您达成。”他伸出手,极尽轻柔地在千疏白颈间一抹,鲜血形成的血花娇艳地盛放。
千疏白恍惚地微笑,阖上了眼眸。
我来找你了。这一次,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
我会握紧你的手,始终不放开。
止向着某处角落看了一眼,抚唇轻笑,从窗户间跃下,在半空中消散了身形。
千紫苏从暗处的角落出来,看着蜿蜒流过,染红了白色床单的血色之花,垂眸低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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