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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台(上)
“疼,放手。”温衡用力丢开温尔瑞扯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揉了揉被他抓疼的肉,“谁说我是偷跑来的?”说着,眼睛望向了一旁的征烈和萧扬,意在求助。
“公主你不要紧吧。”耳边不知是谁在关心,但她顾不得回看,只盯着眼前的温尔瑞。
萧扬拱手,“见过锦王。”
温尔瑞嗯了一声,放开温衡,视线转向萧扬和一旁的征烈,眉心一挑,“父皇叫你们陪她来的?”
温衡听他分明已经猜到,还刚刚那般为难,心里一股气,冲过去扯住萧扬,看着温尔瑞吼道:“与你何干!走,萧大哥。”
温尔瑞切了一声,适逢身后有人将他坐骑前来,他便扯过缰绳转身上马,调转马头正要走,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却是冲萧扬:“本王之前提议的事,望萧左卫再三考虑,毕竟,总为一个丫头挨打,成不了大气。”说吧,才斜眼瞟向温衡,“摔疼了可别哭。”
“哎,四爷您别再惹她了——”一旁同行之人言语急灼,仔细一看,竟是照临司的打扮。
温尔瑞收回目光,打量起身边人,“你替她求情,她可看都没有看你一眼。王珏,女人之心朝暮反复,这一遭,你怕是亏了,驾!”
王珏被他一损,心里发堵,不由回头,却见温衡拽着萧扬已经走远,“可恶,驾!”
这边,温衡扯着萧扬的袖子往前走,梗着脖子黑着脸,周围人谁也不敢上前。
“公主?”萧扬忍不住劝她。
“你别老好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温衡仿佛猜到了萧扬要说什么,直接回驳。她隐隐察觉到事情哪里出了问题,但一时无法确定。印象中四哥虽然刻薄,但没有如此无礼过,今日一见,才知自己之前多么愚钝。
四哥何时对她的敌意这么大了?
四哥,锦王……范西州……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印象中,她曾为了让父皇收回指婚萧扬的念头,硬闯了长明宫,当时给事郎正与父皇回禀什么,来不及躲闪,在给事郎的口中听到了锦王和范西州。
“公主。”
“萧大哥,你觉不觉得,四哥他有些奇怪?”
温衡很想听听萧扬的意见,却见萧扬眼眸一动,又沉了下去,“公主,走马台到了。”
萧扬的回避却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直觉,但他有意回避,自己便不好强迫,只好暂且作罢,只等的日后关系有所亲近时,再与他提及。温衡冲她了然一笑,抬头看了看四周,一杆一人粗的乌木黑旗正飘扬在身后,上书白字“走马台”格外亮眼。
“我们进去吧。”
萧扬点头,眸光望着温衡的背影,略有担忧。
那边,征烈已经骑着清焰绕了一圈九曲河岸,清焰自从马厩出来,第一次跑的这么畅快,此时靠在征烈身边,头颅高高昂起,枣红色的鬃毛在烈日下竟泛着血色的光,精神显得好极了。与它相隔不远的一个拴马桩上还拴着另一匹成年的黑色壮马,虽然高硕,但皮毛却是差了些。
“清焰真好看。”连温衡都不自觉的发出感叹。
征烈牵着它走过来,将缰绳交给萧扬,“交给你了,锦王那边还需要吾。”萧扬点头道谢,目送征烈上马。走马台内传来一声悠扬号角,温衡寻声望去,不知发生了什么。萧扬站在她身前,忽然右臂护向她,温衡有些无措,下意识般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掌。
温厚,安心,靠近手掌边缘的粗茧触感。
马蹄声由远及近,走马台内飞奔出数十人,锦王温尔瑞打马在首,一旁等待的征烈也促马加入,一众人马不停蹄的向西奔去,扬起一路的尘土。温衡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好奇询问:“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飞兽林,打猎的地方。”萧扬动了动喉头,回道。
“哦,我——”温衡收回目光看向萧扬,才发觉他面露尴尬,右臂僵硬。她顿了顿,放开了他的手,笑着挽起耳边被风吹散的鬓发,“我也想像四哥那样。都靠你了,萧大师父。”
萧扬温笑,牵起清焰,与温衡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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