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为城

　　苏南跟着赵西回了她家。赵西煮好鸡蛋去了皮给她滚脸，一边揉一边不断地咬牙切齿：“高昔真不是个男人，以前算咱们瞎了眼。别伤心了，为那种人，不值当。”
　　“我先在你们家住几天成吗？”苏南被鸡蛋滚得很舒服，索性闭着眼享受。
　　“成，当然成。”赵西换了个手接着揉，“反正我爸妈都没在，咱们好好嗨皮嗨皮。不过苏南，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老这么别扭着有家不能回吧？”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不想这样的，可是一看见我姐跟高昔我就受不了。再继续天天跟他们面对面我迟早得崩溃。”
　　晚上早早就睡下了，到半夜开始做恶梦，梦见高昔抽她一耳光，平素温柔的眼眸里全是厌恶：“你怎么还不滚？”
　　苏木一开始是抱着她的，慢慢地松开，长长的指甲陷进她的脸里，笑容是无比的诡异：“苏南，要不是你，我跟高昔早就在一起了。你就是个绊脚石。”然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密密地吻，时而对她讥讽一笑。
　　苏南尖叫了一声坐起来，身上出了一层汗。旁边的赵西也坐起来搂着她的肩：“没事了没事了。”
　　苏南终于酣畅淋漓地哭了出来：“他怎么能那样对我，我那么爱他，我那么爱他……为什么偏偏是我姐姐，为什么是苏木……”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月色，苏南的哭声在幽黑的屋子里荡着，显得格外让人心疼，赵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以前哪里见过她这个样子，永远是笑得比谁都灿烂，从来是副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模样，再难堪的时候也只是眼泪包在眼眶里，死活不肯掉一滴。
　　我要离开。”苏南自己点点头，笃定地说，“我不能在这里再继续下去了，离开总比现在这样要好。”
　　赵西一早醒来，听见苏南这样说，禁不住问：“那你去哪？”
　　“还不知道。”苏南用手拢了拢头发又爬回床上，“等我安定下来了就告诉你。”

　　“离开？”妈妈豁地站起身，有些激动，“你还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要去哪？南南，我不是要打击你，可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像你这样到外地一没背景二没资历三没经验，你怎么生活？”
　　“妈，我一定要走的，不管你怎么说。我在这里不快乐，你看得出来。我早就已经成年了，不能老赖着你们。我想自己试一试。求你，妈。”
　　妈妈又跌坐回沙发，爸爸吐了一口烟，问：“什么时候动身？”
　　“我想明天就动身。”
　　他点点头，没反对，只是嘱咐：“你说的对，你已经成年了，该对自己负责了。爸爸没意见，不管有个要求：不管你去哪，先得告诉我们一声，别让人担心。还有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别再懒着不愿意动了。以后就是你一个人了，做什么事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别热血。”
　　“我知道了爸。如果你们没事了的话，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苏南把以前高昔送的东西悉数放进一个大纸箱里。她摸了一会儿曾经最喜欢的那只毛绒熊，最后亲了它一下，一并封进箱子。和苏木一样的衣服太多，都留下还得重买，只好凭着记忆筛出几件苏木不太喜欢的叠好，剩下的又放回了衣柜。床头柜上有很多照片，她只挑没有苏木的装起来。想着自己不定苏木时候回来，就又拿了只箱子专门装冬天的衣服。妈妈恰巧进来，伸手拦住她：“装那么多你自己提得动吗？等秋天我给你寄过去。”
　　苏南也没坚持，开始收拾书。
　　妈妈拉着她坐下，递过去一张银行卡：“这卡里还有几万，你拿着。密码是你身份证号后八位去掉最后仨数。钱不够了打电话我给你汇。这卡没打算常用，钱也不是很多，你稍微省着点。”
　　苏南不推辞，仔细把卡收好，头枕在她肩上：“妈，你们要注意身体，别总忙得那么累。还有爸的肺一直不好，他再抽烟你劝着点，他不听就拿我恐吓他。别担心我，我不肯委屈自己的。”
　　妈妈把手覆在她的手上，颤抖着嗯了一声又说：“吃点饭，下午我带你去买些东西你带走。还得再买几件衣服，估计你一个人的时候也懒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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