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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穆瑶刚要出门,就看见云扇朝自己家的方向走过来。她心里顿时小鹿乱跳,赶紧退回屋子里关上门。她背靠着门,紧张的双手紧握,心里忐忑的不行。
她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的云钗。那是她昨天和他分别的时候,她不小心放到他桌子上的。
经过那日与夏茴的交谈,穆瑶终于决定要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云扇。不管他是否同样倾心于她,她都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昨日她特意去了他在圣灵山的暂住地,打算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告诉他自己在看见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他了,喜欢上他的彬彬有礼,喜欢上他的温柔笑容,以及他的体贴,他的广见博闻……一切的一切,她都喜欢。
她本早已经计划好一切,甚至想好了该如何应各种可能的情况。可是没想到自己站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词语在他面前都变得那么无力。
他是那么优秀——长得好看,又家世显赫,出身富贵,而且还知书达理,温柔体贴……这样的人,肯定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喜欢。而想想自己,只不过是圣灵山上一个普普通通的鸢族少女,除了会点低级的咒术,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自己凭什么认为,他会对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
正在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云叔叔正巧从外面回来了。穆瑶赶忙仓皇说了再见,转身逃了出去。却没想不小心将自己的云钗落在了桌子上。
回来以后她就懊恼不已——如果他知道云钗对于圣灵山人的意义,那他会不会多想?要知道云钗是圣灵山女子成人礼上所用的钗子,如果成年以后的女子将自己的云钗送给一个男子,那就代表着她对该男子的心意。
怎么办……怎么办?云叔叔对圣灵山这么了解,又跟自己的娘这么熟悉,怎么可能不知道云钗的含义?如果云叔叔知道,那就代表他也许会知道。
她偷偷朝门外望过去,发现他已经进了大门,正朝自己的方向而来。她紧张的都要失控了。
“咣咣咣!”
敲门声传来,穆瑶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瑶瑶,你在吗?”云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在!”她赶忙向后站了站,以显得自己并没有一直站在门后。她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忐忑的上前,将门以极慢的速度拉开——
“你来了……”她后退几步,对着门外的人说道。
一身墨绿色西复国服饰的云扇站在门外,见门开了,便笑着看向里面的人说道:“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跟小茴一起去集市上了。”说着走进屋里来。
“我本来打算跟她一起去……”她尴尬的笑笑,“可是她怎么也不让我陪,说希望一切能跟以前一样,不想有什么改变……”
闻言,云扇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低头笑笑:“她还真是倔强。”
穆瑶叹口气摇摇头:“谁说不是呢……她从小就要强,只要自己认定的,就一定坚持到底。”
“对了……”云扇将手里的东西抬手递给她,“这个钗子我是在桌子上看到的,我想这也许是你昨天不小心落下的,就给你带来了。”
穆瑶看着他手里的云钗,没有去接。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突然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瑶瑶?”云扇面露疑惑。
“这个是我的云钗……”她抬头,面带失落,又带一丝希望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你知不知道云钗在我们圣灵山上代表什么含义?”
“云钗……?”云扇低头认真看了看手里的钗子,只见它样式漂亮,在顶端的弧形边上,有一个红晶组成的花朵形状。他不禁到道:“这个钗子看起来的确很漂亮,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我们圣灵山上的成年女子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云钗,是自己在成人礼之前由长辈挑选的代表祝福的礼物。在成年礼上,将会由长辈亲手将它戴在头发上,表明我们从此以后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了。”穆瑶解释着。
“那这个东西一定对你很重要吧……?”云扇的神色有些微的变化。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穆瑶叹了口气,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昨天是特意把它带过去的。”说到这里,她的脸颊有些发热。
云扇把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顿了顿,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可知,我为何要把它带去?”穆瑶没有错过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她的心忽然攸地向下沉去。
云扇低头看着手里的云钗,后者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他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被穆瑶一下子打断了:“因为我喜欢你,我想把它送给你!”
虽然早已料到,但他还是被她直言不讳的话语吃了一惊。他诧异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答。
“你呢……?”她尝试着问,“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云扇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犹豫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说才能不伤害她。
而穆瑶也在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我在西复国见到你的时候,”云扇终于开口了,“觉得你是一个很需要人照顾的小妹妹……”他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和穆瑶初次见面的场景,“你怯生生的躲在香姨后面,偷偷的望着我和父亲……你看起来那么柔弱,那么需要保护,天真的就像长不大的孩子。”说到这里,他笑了,“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有一个你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瑶瑶,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把你当作一个小妹妹,想着尽我所能的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但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穆瑶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关节早已发白。她紧咬着下嘴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
云扇将手里的云钗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认真的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误会,更没想过我们之间会有其它的关系……”
“那小茴呢?”穆瑶终于抑制不住自己问道,声音里难免带了些激动。
“小茴?”云扇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东西,可是你和她认识的第二天,就送了她一个镯子……你说你把我当作妹妹,那你把她当作什么?”穆瑶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云扇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也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对不对?所以,所以你对她的态度那么好,只是因为她失去了夏奶奶,只是因为她也需要你的照顾……对不对?”穆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瑶瑶……”云扇拧眉,面露担心的叫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天你才那么温柔的看着她……对不对?”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云扇忽然无言以对。
“云扇哥哥,你说话呀……”穆瑶话里带着哭腔。
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小茴,她以后还能自如的面对她,和她无话不谈,像亲姐妹一样吗?
“我……喜欢她。”
穆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懂。
“我喜欢小茴……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就开始就喜欢她。”他回忆起那天在窗户旁边,看着她认真做护身符的样子,还有她拿着扫把对自己一脸防备的样子。
那样的她,漂亮而又坚强。
穆瑶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她站在那里,扭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自己的云钗,忽然间觉得它上面的红晶石如此刺眼。
小茴,我按照你说的,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可万万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滴泪,从她脸颊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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