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夫人

　　“二嫂子过奖了，我那些在二嫂面前不值一提，班门弄斧。荆州那我也胆战心惊的去做，谢天谢地没有弄出什么笑话出来。如今回到京城，还想着躲在二嫂后面好好偷懒休息一下。

　　这些年不在老太太身边，全靠着大嫂二嫂替着我们尽孝。来的路上就想好，这次回京最要做是在老太太身边尽孝一番，还有身边这两个丫头也让人头疼。”

　　无论沈二夫人是否诚心说要她帮忙，她却是绝不能让二嫂子以为她动了管家的念头。自家这个嫂子的个性，沈三夫人还是很了解的，为了今后在沈府的日子能平静舒服，有些事还是要早早说清楚才好。

　　沈二夫人倒是很满意沈夫人的识趣，从她嫁到沈府一年之后就从老夫人手上接过了掌家大权，怎么能心甘情愿把大权给刚刚回家的老三媳妇，即使老太太有意而为也要问问她这个儿媳妇答不答应。沈二夫人在沈府经营了十五六年的时光，从上下倒下每个地方全都安插了心腹，老大媳妇偶尔的挑衅试探，沈二夫人也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而已。

　　只要老太太还在的一天，无论她做错了什么，当家的权利也不会到老大媳妇，这个庶子家的手上。但如今老三媳妇回来了，老三同样是老太太肚子里出来的，老三媳妇又最会做一些表面文章，想想最近这段时间，老太太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味，老二媳妇不得不好好想想对策。

　　“还是弟妹孝顺，老太太那里有丫鬟们伺候，哪里轮得到弟妹伺候。弟妹若是有空闲，就陪着老太太聊天打打叶子牌也好。弟妹，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让下面的人去改，还有伺候的人，除了弟妹带来的人以外，其余的我全让他们等在外面，弟妹你看着顺眼的挑选一些，若是不合适的话，我让外面的人牙子再去找一些。”

　　“嫂子客气了，嫂子挑选的人自是好的，我这里回京还没有时间，辛苦了嫂子了。”沈三夫人看着在外面有一个管事婆子带着二十几个丫鬟婆子，随意的指了几个。

　　“那弟妹，你好好休息，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告辞了。”看到沈三夫人挑选好了下人，沈二夫人又训导一番下人之后才告辞离开。

　　“六丫头，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白姨娘留在荆州伺候老爷，估计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才能回京。之前送你们兄妹去京城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忧迟疑，如今看来送你到京城，却是对了。”

　　沈夫人看着下首一脸濡沫望着的她的少女，慈爱的招了招手，从脚到脸都打量了一番之后，满意的笑了笑，“张妈妈，瞧瞧，我们鸾儿，老太太真是会调教人，过去我听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看到六丫头可明白所言非虚了。”

　　“夫人说的是，半年不见，六姑娘挑高了不少，容貌也越发的标致，还有身上着气度，老奴远远看到的时候，揉了好久的眼睛呢！”张妈妈附和的开口称赞，沈书鸾，沈三老爷身边白姨娘所出，庶出的长女，这半年的时光，着实好似换了一个人模样。不再是过去的童女模样，而变得凹凸有致，玲珑曲线，再加上和白姨娘肖似的花容月貌，站在那里如同一副仕女图让人不舍转目。

　　“母亲，老夫人很慈爱，对小辈很照顾。伯母那里也敲打了伺候的下人。平日里面都和府上的姐妹们一起读书，玩耍，在沈府的生活倒也平静。但总在独处的时候想着远在荆州的父亲，母亲，和七妹妹。如今总算是母亲带着七妹妹来了京城了。”

　　被嫡母夸奖，沈书鸾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听到母亲询问京城生活才开口道。虽说沈书鸾才说了几句，把在沈府的生活讲的很美好，但沈夫人还是从她话语中偶尔的停顿，能听出来她的避重就轻。

　　“等到你父亲回京，我们一家人也团聚了。锦儿不是之前就说想你姐姐了么，这下子总算是见到了，你们姐妹两个好久不见，自要好好亲近亲近。”沈夫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有些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说。

　　对于这个庶出的女儿，沈夫人虽不能坐到视如己出，像七丫头那样如宝似玉，但也不是那种会苛责虐待庶女的人。沈书鸾亲生姨娘当初是沈老爷身边的贴身伺候的丫鬟，在她嫁到沈府之后，怀了长子的时候做主抬举成了姨娘，生下了庶长女六丫头。

　　“夫人，我瞧着六姑娘倒是个好的，瞧着和夫人姑娘都很亲近。半年多的时间也没有疏远了和夫人的情分。”张妈妈是沈夫人的心腹，看着丫鬟们带着二位姑娘离开后，上前几步开口道。

　　“白姨娘是个聪明人明白本分，才会有今日的体面。原来我还怕六丫头乱子性子，还好眼下没有辜负了我的疼爱，六丫头是老爷的长女，将来我自然会为她谋划一番，不也全了我和六丫头的母女情分。以后六丫头那边，你派人都看着点，六丫头是个懂事的受了委屈也没有说，但我这个母亲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沈夫人想到之前的话，开口交代张妈妈，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有必须做。

　　“还有七丫头那边除了几个打扫的小丫头外，其余的都用我们带来的人。那些新来的人你也敲打一番，我不怕她们背后有主人，但到了我的院子就要认清楚伺候主子的身份。

　　“六姐姐，你和哥哥去京城之后，就只剩下锦儿一个人在荆州。这一路上我发现京城和荆州好不一样，沿路我看到好多都是京城没有的。还有外祖母家里好大，我之前路过的时候看到那个花园里面的话好多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都有些看呆了。”

　　书锦和书鸾的关系很好，一离开母亲身边，只有姐妹两个的时候，就拉着书鸾说个没完。书锦是在荆州出生，外放在外的三老爷府邸也没有沈府来的复杂，府上除了沈夫人这个正妻，也只有两个妾氏和三个通房，膝下包括沈夫人所生的一对儿女以外，还有庶子庶女各一个。

　　书鸾比书锦大上一岁，年岁仿佛的她们二人平日里面相处很融洽，比起其他府邸嫡庶之争，倒多了几分真正的姐妹情谊出来。

　　“七妹妹，沈府不同我们荆州的家，以后说话要小心一些，小心让人抓了把柄，给母亲添麻烦就不好了。沈府这边有专门的先生教导我们读书，府上的几房姐妹都一同去那边。其他的姐妹，你今日也见到了。府上这几个姐妹，八妹妹身体虚弱，每个月总是要病上几日，先生对她也没有要求以外，其他的学生，先生都会考核一番。七妹妹你初来乍到，到时候我会和先生说的。”

　　书锦看着书鸾眼中的关切，也明白六姐姐怕马上要去学堂的她不习惯接下来的生活。从荆州出发之前到沈府见到祖母和府上的姐妹，这一路上大人虽说有意避开她没有多提沈府的事，但母亲临到京城的交代和奶娘提到的话，外加今日六姐姐半年不见的变化，年幼的书锦也明白沈府和荆州的不同，在这里她不再是荆州那个大家重视的焦点，这里不再是当初单纯的那个沈府。

　　不过书锦看着面的六姐姐，原本心中的胆怯和焦虑也渐渐消失，六姐姐当初和兄长去京城的时候年纪和眼下她差不多，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六姐姐独自一个人在祖母这里都可以适应下来，她比起半年前的六姐姐要强上太多，又怎么能输给六姐姐呢。

　　想起母亲教导她的话，书锦不能让这些关心她的人失望。书鸾看着娇滴滴的小妹妹，看着她从听到她的话，神情慌张失措，到后来的镇定平稳，心中暗暗的感慨了一番，没有再说学堂的事，而是给书锦介绍起了沈府其他姐妹的情况。

　　“妹妹在荆州也该听到五姐姐的传闻，之前没到京城的时候，我对五姐姐就很崇拜，但真正接触的时候才发现五姐姐真是才学过人，珞五姐姐身为男子，定然能金榜题名连中三元。”

　　书鸾口中的五姐姐正是大夫人嫡出的女儿沈书瑶，沈书瑶三岁的时候看着池边的白鹅做出了咏鹅诗，六岁的时候看着桌上的粮食，写下了悯农诗，震动了整个京城，连当今天子都称赞她的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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