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高嫁

作者:婉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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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嫁


      经查验孙碧柔的糕点之中也有毒,且与王妍清屋里头糕点的毒是一样的,因此叫李氏狠不能跺了顾昔娇,当即就吩咐下人抬出家法来,又逼她亲口承认,疾言道:“如今罪证确凿,岂容你狡辩!”

      “我从未下过毒,叫我如何认?”顾昔娇自然不肯,且也不愿下跪。

      彩君急的不行,对李氏哀求道:“我家小姐生性良善,求夫人再派人仔细查明,定不会是我家小姐所为,这其中必有误会,难保不是大夫人屋里人动了歪心邪念。”

      “你是个什么东西,岂有你插嘴的地方!”李氏如今听不进任何人一分劝,当即就吩咐婆子们把彩君拉走,又喝顾昔娇跪在院中受藤条。

      屋里头的王妍清听着解气,由巧倚扶着时不时往外头张望,又小声道:“叫个可靠的人去请我姐姐过来。”

      巧倚点头,当即就悄悄吩咐下去。

      院子里已是乱成一团,红玉见李氏要动真格的便连忙跪倒在顾昔娇边上,切齿说:“我愿意代我家小姐受罚。”

      墨茶及尔香也一并过来跪下,齐声道:“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此刻院内已是站满了来瞧热闹之人,连大着肚子的周氏也屁颠颠赶来,看到顾昔娇此刻形容亦有些同情,暗忖李氏还真能下狠手,想这媳妇平日里可从未亏待过她,到底是母凭子贵。

      涂氏倚在墙边笑的很妩媚,幸灾乐祸她也有这一天,早知她不是只省油的灯了。

      只有严氏真心觉得顾昔娇可惜,她以为她下毒之事虽做的过份却也是情有可愿,只神伤她太蠢钝,手脚作的太过明显,以至于都脱不开罪名。

      李氏是有手段的,晓得眼下局面该如何处理,即刻先吩咐府上的家丁小厮都过来,将顾昔娇院里几个丫头都拖走,而后强按住她跪倒在地上。

      顾昔娇想要挣脱开那两个婆子的束缚却是无能为力。

      这时候从屋里冲出来王妍清,愤愤然的抢过婆子手里的藤条,直朝顾昔娇的脸上打去,幸好夏雪妹跑过来用后背挡住,大声道:“此事还是等哥哥回来了再审吧,万一其中真有缘故呢。”

      王妍清一听此言越发生气,干脆就挥藤在夏雪妹的背上,嘴里骂骂咧咧:“她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叫你这样的护着她,她害死的可是我的儿子!是夏府的嫡长孙!”

      “我相信嫂嫂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怕是另外有缘故的。”夏雪妹边哭边言,背上火辣辣痛的她直冒冷汗。

      顾昔娇心里感动非常,这整院子的人,只有夏雪妹一人敢站出来替自己说情,也让她唏嘘李氏对自己的态度。

      李氏到底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受委屈,更不想叫府上之人说她伪善,便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个婆子拉住王妍清,又命人抬走夏雪妹。

      顾昔娇见夏雪妹脸苍白便觉愧疚,更想不明白王妍清这胎是如何滑掉的。

      王妍清一副悲痛欲绝的形容,哭的那叫一个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甚显娇弱,使得平日里对她原有些厌恶憎恨之人也颇为同情和怜悯,到底是条鲜活的小生命。

      院外匆匆进来夏子卿,他见顾昔娇跪着便往她那里去,欲要伸手扶她却被王妍清冲上来抱了个满
      怀,靠在他胸膛上哭喊道:“侯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们的孩子没了,是她下毒害死的!”

      夏子卿心中一惊,先是推开王妍清,刚要问及明白却听李氏已开口将事情缘委道出,指着跪倒在地的顾昔娇说:“原以为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子,未想到因嫉妒之心而下毒谋害我的嫡孙,实在不能宽恕。”

      “想必其中有些误会,先让她起身再说。”夏子卿执意要扶顾昔娇起来,他以为这般教训她实在有伤她体面。

      王妍清心都凉了,暗想他不宠溺自己也该对孩子有些感情,却不见他大怒,反倒还护着她,当下就愤愤不平的上前紧抓住夏子卿的衣袖,一面落泪一面问:“难道侯爷到如今还要护着她嘛,即便侯爷对我情义不在,但我腹中孩儿也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吧,况且我能自己害自己滑胎嘛,若不是有事实在眼前,谁能冤枉了她?”

      字字血泪,任谁听的都动容,且夏子卿也不是块石头,但他无论如何不信顾昔娇是这样狠毒嫉妒之人,便扶住王妍清对她好言相劝:“此事待查清楚再言,若说冤枉了好人也是无益。”

      王妍清不可置信夏子卿的态度,一把推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满面泪流的朝他诉情:“难道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冤枉了她,侯爷的亲生骨肉也比不上她半点?”

      夏子卿缄默不语,只听耳边传来李氏愠恼的声音:“你切勿被她蒙蔽了双眼!”她如今与王妍清同一立场,手指着顾昔娇愤愤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再不信便是你自欺欺人!”

      顾昔娇思前想后,终究未能想出破绽,暗嗤王妍清这次真是对自己放了大招。

      王妍清抹掉眼泪,稍稳了稳情绪,而后才对夏子卿说:“点心都是经由她一人之手,何况这府上谁不高兴我有了身孕,怕是只有她心有不甘吧。嫉妒我比她先有子嗣,又恼我馋嘴天天劳烦她做事,因此就加害我腹中胎儿。”讫语又伏在巧倚身上哭的死去活来。

      夏子卿不愿听王妍清说这些,只认定了顾昔娇不是这样的人。

      照旧要上前去扶她起来,却被李氏拦住,重推了他一把,当着众人便教训起他:“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到此刻都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平日里是太会作戏才惹的你如此信她,以至于你的亲生子未出世便没了命也不心痛嘛?”

      “母亲,这其中定有误会。”夏子卿极力想解释。

      “难道这其中的误会就是我们所有人都在诬陷她?”李氏口气犀利的反驳,后又抬出了狠话,道,“你若敢扶她起来,我此刻就派人送她去吃官司,且还要命人往顾府送信,让他们来领人!”

      “她这样的人,哪里还配留在府上啊。”涂氏在此刻懒懒散散的抛出一句,又冷笑一声,“这样的德行品性,岂是夏府能容的。”

      “大家做个体面的决断是应该的,好聚好散各走各路不见得是坏事。”李氏话中有话,她已打定主意该如何了结此事,她不信夏子卿敢违抗自己。

      这话严重的很,叫王妍清甚是解气,也让夏子卿再不敢动作,只说:“此事还应细查,不该武断。”

      李氏阴着脸,往夏子卿面前走近两步,道:“你这是在说自己的母亲不会明辩是非嘛?”

      夏子卿默语,他或许真是太过冷情,怎样都不信王妍清所言。

      这一场局面闹的翻天覆地,连住在最僻静院落里头的夏子言都大老远的赶过来,他极不放心顾昔娇,更不信她是这般阴辣之人,眼下见她跪倒在地更是为她着急,既然夏子卿不好出面,便只好自己拔开人群直往院子里去。

      院内之人都诧异万分,暗想这常年不着家的公子哥是要作甚。

      夏子言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只推开婆子,自顾拉顾昔娇起身,不冷不淡道:“弟妹这是作甚,不怕地上凉嘛。”而后扫了夏子卿一眼,又缓缓说,“况且你是正妻,与王府小姐一样身份地位,又是皇上下旨抬起侯府的,若真有什么不是就该禀报皇上,有冤诉冤,有理说理,该如何就如何。”

      夏子卿立在一旁不言,心中虽有感激却恼夏子言此刻还不放开顾昔娇的手臂。

      且王妍清脸上更是挂不住,连忙朝李氏哭:“婆婆......”

      李氏亦是一愣,未想到如风如影的夏子言也管起了自己的家事,刚要出言斥责他,却叫他又抢去了话头,道:“我是替大伯来叫弟妹过去的。”

      这句话叫李氏有些不信,她方才命人向夏赫交待此事,他只说由她处理便是,眼下怎么又变了态度,却又不敢多加揣测,只说:“既是如此,叫老爷裁处亦是周全的。”

      夏子言见顾昔娇未有动作,便又催促她:“弟妹还不跟我走?”

      顾昔娇撇了夏子卿一眼,而即随夏子言身后出了院子,这一路走的忐忑不安,途经长巷之时顿足,问:“公公对此事不理不睬,方才太太去唤他也不见他来,此刻又怎会想见我?”

      夏子言止步,侧身看向顾昔娇,带起些怜惜道:“你眼下只有去求大伯,若说他肯为你言语一句,你还有留下的机会,否则即便是侯爷有心留你,也未必强的过太太去。”

      “离了倒也省心,也无需受这些委屈。”顾昔娇这话说的负气,她已然比之前少了三分淡定,转身之时才见夏子卿正立在自己身后,顿时有些尴尬。

      夏子卿对她方才之语甚觉不悦,却只当未听到,反倒对她轻声细语出主意:“你如今就该用你进府的条件去说动我爹,既然你们顾府有能耐让我爹去求圣旨,想必这筹码一定不低。况且你若不好,让顾府有何颜面?”

      顾昔娇抬眸凝视夏子卿,庆幸他还肯信自己,可这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虽未流泪却在淌血。

      夏子卿猜不出顾昔娇的心思便有些着急,又出言宽慰她:“此事总会水落石出,先叫父亲稳住母亲,待日后在寻出真相,我定会还你个清白。”

      顾昔娇鼻子一酸,她也知夏子卿如今夹在中间难办,想必他还有王府之人要应付,便应下往夏赫的院子走,记得当日她出嫁之时父亲曾对她言,国公有过无论如何不离不休的承诺。

      夏子卿长松一口气,瞧着顾昔娇的背影转出了巷口,才往夏子言面前去,黑着一张脸提醒他:“她是你的弟妹,你该有些分寸,切莫动手动脚。”

      “我不管她是谁,嫁了谁。这一切都还有变数。”夏子言并不畏惧夏子卿,只出言嘲讽他,“虽然我给不起她一座侯爷府,却可以建一座吊楼小筑,那里没有先进门的妻,没有妾,更没有什么懵懂情人。”

      夏子卿暗怒却想不出话来驳他。

      “你会宠人么?”夏子言问,这一语叫夏子卿更是无措。

      夏子言见他不答,便又自顾说起来:“谁都不能对她说一句狠话,做任何一件让她伤心难过之事,包括我自己。你做不到,就赶紧把她让给我。”

      “有本事,你就去让皇上下旨......”夏子卿俊美的脸庞上带起阴冷的笑,顿言,才又缓缓道,“就算有旨,我亦不叫你如愿,省省吧。”

      夏子言见夏子卿转身要走便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狠狠在他脸上打一拳,切齿道:“你欠打!”

      夏子卿直起身子躲过第二拳,抓住夏子言的手腕,同他面对面,说:“这一拳就当我谢你方才带着娇娇出去,另外奉劝你,她未必肯给你机会。”讫语便大步走了。

      最后一句伤的夏子言体无完肤,他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世俗不怕伦理道德不容,只怕顾昔娇不肯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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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还在此刻陪伴我的亲们,爱你们~~终于可以困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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