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高嫁

作者:婉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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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嫁


      这一夜王妍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就起身倚着窗口赏月饮茶。

      雨后的月色显的清亮,想起夏子卿待自己才好不到半年就移情别恋便觉寒心。更叫她无力的是用尽一切手段却还是越行越远,实在不懂为何这次如此不同,竟拿不到一分胜算。

      是她算计的不够努力,还是发嗲用的不太到位,无人能给她解答。

      屋外进来巧倚,看见王妍清只袭一件薄衫对着窗口便拿起一件披风过去,轻言:“夫人怎么可以对着风口吹,万一伤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任谁都是欢天喜地的,即便是往日瞧我各种不顺眼的婆婆也对我尽是疼爱,但侯爷却还是不肯来见我,似是我腹中胎儿与他并不相干。”王妍清垮了一张脸,后拽着巧倚的衣袖叹气,“我未输给蓝晓晓,竟输给了个贱商之女,实在不甘心。”

      “夫人如今养胎要紧,其它之事暂且放放。”巧倚好言相劝,摸了下案几上的杯盏已凉便拿起了倒掉。

      “到底该怎样才能赶她出府,叫侯爷从此恨她呢。”王妍清喃喃自语,似又是在问及巧倚。

      “她最是乖巧在忍气吞声这点上。”巧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端过新倒的温水放到王妍清手上,又缓缓出言,“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全都藏在肚子里头作文章,而夫人却坦白在面上,自然叫府上人都以为她柔弱可怜,被她一脸笑意所欺骗,从此夫人也该收一些,莫在侯爷面前与她冲突。”

      王妍清气不过,轻斥:“我如今还敢拿她怎样,只怕侯爷都要同我断了。”

      巧倚嘴角微搐,又劝:“夫人还是早些睡吧,别在吹风了。”

      王妍清才刚要起身就见外头进来一个面生的丫头,便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是夜黑走错了屋子还是不认得路。”

      “奴婢是负责夫人这院里打扫洗衣的。”那丫头有几分紧张,但见王妍清似要发脾气便连忙道,“奴婢方才看见侯爷回来了,特来禀报。”

      王妍清一听此言才压住自己的内火,又听那丫头说:“侯爷似是喝醉了,此刻正在书房呢。”

      这一言叫王妍清在瞬间乐开了花,也对那丫头另眼相看,语气温和的夸赞她:“你是个聪明懂事的丫头。”

      “奴婢竹青谢夫人夸奖。”竹青暗松一口气,见巧倚扶着王妍清要出去屋子便快手提起门口的灯笼,道,“我给夫人提灯带路。”

      王妍清轻笑,边走边言:“明日到你巧倚姐姐这里讨份新差事,打扫洗衣之事就不必做了,交给婆子们就是。”

      在前头领路的竹青忙点头:“多谢夫人提携。”

      巧倚的嘴角微扬,带起些不屑,而王妍清却以为有这样一个机灵的丫头也不错,往后指不定还能替自己办点正经事。

      此时夜已深,夏子卿的书院更是安静,只因他平时并不住这里,故连个看院子的下人婆子都未有。

      王妍清的步子有些急,她已是迫不及待要去见夏子卿,暗想难不成他与顾昔娇吵架绊嘴,因此才不去她院里困觉了嘛。

      “惊喜”总是出人意料的。

      待王妍清走进屋里就见入夏正在宽衣解带,而夏子卿则是躺在榻上不醒人事,冲鼻的酒味叫人蹙眉。

      “你在作甚?”王妍清边言边往前去,盯着入夏目不转睛,她想不到自己屋里的丫头竟存着这个心思,怎就不知她是匹狼呢。

      后脚跟上来的巧倚见里头的入夏褪了外衣也是一惊,朝她极不客气切齿道:“你还不赶紧从榻上下来。”

      入夏未有半点羞愧之意,有的只是没把握住机会的懊恼,但她终究惶恐王妍清,连忙穿上衣裳下榻跪倒在地,嘴里替自己开脱:“侯爷醉了,这才想替侯爷更衣的。”

      “你替他更衣,怎么却在脱自己的衣裳啊,你当我眼瞎了是不是!”王妍清讥讽反斥,见入夏无言相对只垂眸看地,便又对她吩咐,“你给我抬起头。”

      入夏不知王妍清所意,却不敢违抗,唯唯诺诺才刚抬起头就被王妍清一脚踢在脸上,痛的她以为没了鼻子,双手捂着脸□□,此刻才知自己小命不保,扑倒在地低声下气求饶:“夫人饶命吧,入夏知错了,求夫人念在入夏用心伺候夫人几年的份上,就饶了我吧,再没有下次了。”

      边上巧倚也过来劝:“夫人别伤了胎气,且天色已晚,侯爷又醉了,待明日在收拾吧。”

      王妍清打望一眼榻上昏沉无意识的夏子卿,稍作一番思量,便说:“先将这贱蹄子绑起来丢进柴房,待明日再问她。”后又吩咐,“去膳房叫人准备醒酒汤,再去打盆热水来。”

      巧倚点头,先出去唤了两个婆子进来架人。

      入夏慌张的很,暗想夏子卿为人不计较,指不定会饶了自己,便伸手去摇他,嘴里哭喊道:“侯爷你醒醒,侯爷......帮奴婢说两句话吧......”

      “作死的东西!”王妍清见此便越发生怒,当下就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喝斥道,“还在发你的姨娘梦嘛,不要脸的狗东西!”

      入夏不是不知王妍清的手段,拉扯住她的裙摆哭道:“夫人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两个婆子的力气甚大,一手一个将入夏强行拖出去。

      王妍清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巧倚说:“瞧瞧这些下人,也被隔壁院里那个女人给带坏了,个个都一门心思想当主子呢。”

      巧倚闻言略有尴尬,打望榻上的夏子卿一眼,只见他依旧好睡,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

      银月渐渐被薄云缠绕,微风带起翠竹弯腰,院里又恢复平静,只是屋内烛火一夜未灭。

      夏子卿醒来之时只觉着头痛欲裂,胃也难受的很,睁开眼的第一句便是:“娇娇......给我揉揉额头。”

      正在预备早膳的王妍清一听此言便来了火气,径直往夏子卿面前去,想说两句狠话却还是换上了温柔的语气:“侯爷......你醒啦。”

      夏子卿一惊,往屋内打望两眼,而后又往自己身上细看,见衣裳完好才松口气。

      原说昨日王妍清是想替他换件干净衣裳的,谁知他重的如条死鱼,又不愿叫底下人来帮衬,因此还穿着昨日出府时候的长袍。

      夏子卿见王妍清要来扶自己便赶紧起身,见屋里未有其它丫头便说:“你有孕在身就该好生歇息着,叫丫头们进来伺候吧。”

      “我是侯爷的妻,伺候侯爷是份内之事。”王妍清温柔体贴,靠近夏子卿身边要替他系腰带,却见他轻巧躲过,又急急往屋子外头去,一面说,“今日宫里有急事,我需早些去,早膳便不用了。”讫语就踱步离了。

      王妍清的脸色随着夏子卿离去的背影越来越阴冷,她不懂为何他今日这般厌弃她。

      原门外守着的巧倚在此刻进来,问:“夫人要如何处置入夏?”

      “我能饶了她么。”王妍清冷笑,她眼下正有口气,不撒到她头上还能去找谁。

      “如今夫人有了身孕,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巧倚小声提醒,又轻言,“况且也不宜在自家院里教训,免得着了忌讳。”

      “那要在哪里教训?”王妍清侧脸反问巧倚,而后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你这是想替她求情?”
      到底屋里那几个丫头都是王妍清带过来的,巧倚与她们自然有些感情,且她心里也以为入夏不过运气差一些,有哪个奴婢不愿意当主子的,若是侯爷肯收,也就无所谓了。

      王妍清打量巧倚上下,冷着脸问:“你难道觉着她无错?”

      “自然是错极的。”巧倚连忙出言表明自己的立场,又愤愤道,“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算打死了也不为过,只是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做这样之事,还应为腹中胎儿积些福德。”

      王妍清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轻言:“那就找个好地方教训她。”讫语就吩咐几个婆子去将入夏拉出来,又言,“去瞧瞧二夫人起来未有。”

      顾昔娇或许是累着了,昨日睡的早却也醒的晚。

      彩君觉着诧异,见王妍清带着众多下人婆子进院就以为她是来闹事的,连忙去催顾昔娇起来,在外头拍门:“夫人,大夫人来了。”

      顾昔娇被这一声唤惊醒,惺松着眼眸撩起一边纱幔,懒懒问:“她有何事?”

      彩君听顾昔娇醒了,便带着丫头们推门而入。

      尔香生怕外头之人要催,便只将顾昔娇的青丝简单挽成一个发髻,再用两件金步摇固定住。

      墨茶递上来一杯清水,而后捧上棉帕,轻言:“带着她屋里的丫头入夏跪在院子里头,不知所谓何事。”

      “她近日的言行是越发有趣了。”红玉轻嗤,一面将披帛置在顾昔娇身上。

      顾昔娇越听越觉着诧异,却问了句与王妍清不相干之言:“昨夜侯爷一夜未归?”

      还未等丫头们作答就听到外头传来入夏的阵阵□□声,叫尔香心惊肉跳,蹙眉轻嗤:“这一大清早的多不吉利啊。”

      “自个儿有院子还非跑到我们这里来用家法。”红玉亦是不悦。

      顾昔娇未有多言,只提步往屋外去。

      外头已是艳阳高照,点缀的步摇金灿,令未施半点胭脂的顾昔娇显的亲切又多一层娇媚之姿。她见院里正有两个婆子用藤条抽打入夏也不急着阻止,只是对下人吩咐:“去搬张椅子来给大夫人坐。”

      王妍清虽伺候夏子卿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好的很,今日的装扮亦比顾昔娇的明艳,她往前两步,对她冷嘲热讽起来:“二夫人昨夜好睡,以至于侯爷醉的不醒人事也不知。”

      顾昔娇心有愧疚,但她这几日累惨才睡的深沉,侧脸问彩君:“侯爷此刻人在何处?”

      还未等彩君作答就听巧倚言:“二夫人不必着急,昨夜大夫人照顾了一宿,眼下已到宫里去了。”

      墨茶暗嗤王妍清见缝插针的本事真当高人一筹呐。

      “辛苦姐姐了,姐姐吩咐下人来我院里告之一声便好,何必累着了有孕之身。”顾昔娇客气出言,却并不是真心感激她。

      王妍清明眸闪亮,往顾昔娇面前靠近,向她那里微微伸长脖子,贴在她耳朵边上小声道:“我偏不告诉你。”而后又转身面向院里被打的入夏,疾言厉色道,“她昨夜趁着侯爷醉酒便想有所不轨,被我当场撞见,眼下就是在教她该如何做一个本份的丫头,你们其它人也要好生学着些。”

      顾昔娇当即接言:“她既是姐姐屋里的丫头,自然全凭姐姐处置,何必还要带到我这里,我定当以姐姐的吩咐为重。”

      在我院里将她打死岂不晦气。王妍清微挑了挑秀眉。

      都住一个府宅,难道晦气在这里就传不到你院子里去啦。顾昔娇有时候真不能理解她的念想。

      王妍清脸上似有番得意,又吩咐婆子下手重些:“给我往死里打,看往后谁还敢心存邪念。”

      顾昔娇决不会叫他得逞,当下便喝住:“停手。”

      “这是作甚?”王妍清显然不太痛快,刚又要叫婆子动手,却见顾昔娇微福身在她耳边说,“姐姐,我以为替侯爷纳了她也是无防,何必打死呢,我此刻就去同太太说。”

      “你敢!”王妍清横眉怒目。

      “太太是好心的人,想必也认为此事无伤大雅。”顾昔娇边言边作势要走出院子,却被王妍清叫住,只见她下一刻便带着入夏及一干丫头婆子们哪来哪回。

      墨茶好奇的很,见院里终又清净了便问及顾昔娇:“方才小姐同她说了甚,惊的她那模样。”

      “纳了入夏。”顾昔娇不以为然。

      “小姐未免太大度了些,什么女人都往侯爷怀里扔呢。”红玉很不满,是非常的不满。

      顾昔娇撇一眼红玉,而后抢话正要大放厥词的墨茶,道:“我比那王妍清可没大方到哪里去,有过之无不及,一样是妒妇。”

      这一句终叫众人都宽了心,幸好不是个圣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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