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没那么容易

　　好久不见，世界。

　　呵呵。世界一甩手里已经装满的土豆袋子，什么废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就向不知哪个方向快步走去。

　　不管现在是谁都行，别让她跟这个疯子呆一块！

　　“你想干嘛！放开我！”

　　被手臂上的力量拉地一个踉跄，世界回身使劲儿想扯回自己的胳膊，对方却死死捏住她不放，两人的争执显然引起了公众场合其他人的注意，这个时间在卖场里买菜的人不多，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从旁边走过，看世界一脸愤怒，她很快出声制止。

　　“抱歉，女朋友在闹小脾气，给大家添乱了。”

　　世界慌忙地辩解不是这样，妇女已经抬手遮唇不好意思地道歉走开，不远处观望的人们看见这样的情形，都理解的收回注意力，各自做事去了。

　　“…你到底想干嘛？”世界咬住牙关，白嫩的手臂已经在挣扎之间泛起了红痕，对面显然比她高大的男孩收回温和又无奈的笑容，转头看向她，眼里升腾的温度像是一种狂热的爱恋，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嘴里轻声安抚，桎梏住她的力量却是越来越重。

　　“川口悠太，你是不是疯了？！”

　　世界怎么都没办法抽回自己的手臂，刚才挣扎耗了她不少力气，此刻她喘着粗气还在试图掰开对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指，川口悠太却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上手抱住她。

　　一瞬间的愣神，世界疯了一样使劲踹打他，大声地喊叫救命，一旁再次被吸引注意力的人们似乎也察觉了不对，开始有年轻人伸出手，有些犹豫地试图辨认出拉扯中的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川口悠太使劲的抱她一下，又快速地推开她，等世界跌坐在地上，再次抬眼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一旁的年轻妇女上来询问她的情况如何，伸手扶她起来，世界谢过她，又谢谢刚才上前阻拦的年轻人，摇头表示自己还好，不用报警。人群散开后，她抹抹眼角不自觉的湿意，脚踝在刚才被推倒的那下没来得及反应，她稳稳心神蹲下揉一揉脚踝。

　　“世界！”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是去采买的同学找过来了，她奇怪的看着世界的动作，世界连忙站起身，拉一下袖子遮住小手臂，吐舌笑着解释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走出大卖场，采买的东西交给其中的两个男生搬运回校就好，世界回应着女孩们的道别挥挥手。

　　下午热辣辣的太阳晒的人头晕，她一瘸一拐地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好害怕…”

　　世界把包搁到一旁，脚踝应该是有些扭伤，不算大事，她笨拙地撸起衣袖，左手小臂上已经浮现起清晰的指印状的淤青。

　　堵在嗓间的酸意更甚，她后怕地抱住脑袋，那种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的恐惧实在让她难受，几秒后世界摸出小翻盖紧紧捏在手里。

　　打开手机，她找到赤司的电话号码，拇指按着拨出却又停顿下来。

　　“算了…”世界收回手机，粗鲁地抹一抹一不小心就满是泪痕的小脸蛋，声音有些颤抖，夹杂了几分自我安慰。

　　“他不敢的。”

　　世界背上包，下午还有篮球部的部活，自从上次跟赤司闹脾气的事件过后，她就没有再缺席过一场训练。

　　哪怕现在她的位置已经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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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帝光篮球部不要没用的人。

　　世界第一次听见这话，是在教学楼的女厕里，当时她还没来得及推开门，等说话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也没办法推门了。

　　说话的两个人她都见过，是一军的两个经理，其实她们交谈的对象并不是她，但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世界只觉得心底一沉。

　　“哼，没用又怎么样！”

　　世界急匆匆地回到学校的时候，场内正在进行练习赛，大部分的经理和队员们都在场边呐喊助威，奇迹世代分成两队加其他的一军成员们，球场内汗水淋漓的清俊男孩们打气球来都有股说不出的狠劲。

　　脚踝已经没那么疼了，世界把包搁到看台上，无聊地撑着下巴坐了一会，瞅见一边堆着的毛巾。

　　“嘿咻——”费劲地把这么多毛巾扔到水池里，世界撸起袖子，笨拙地抖着洗衣粉的袋子。

　　“....多一点应该影响不大吧...”自顾自的吐槽几句，她使劲地把毛巾摁几下，逐渐有泡泡浮现，凉凉的冷水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好受了一点，世界抬起手肘擦下眼睛，开始一条一条地认真揉搓起来。

　　她说不清现在心底是个什么感觉，可是再不做点什么，她一定会憋死的。

　　就这样认认真真地搓来搓去，洗衣粉真是倒的太多了，泡泡越搓越多，世界眨眨眼，思索几秒拧开水龙头。

　　“....怎么越来越多了...”

　　太多的泡泡实在没办法清干净这么多的毛巾，少女鼓起腮帮子，小手拧着湿哒哒的毛巾使劲一甩。

　　...一脸的凉水....

　　“嗤——等你清完这些毛巾，天都要亮了。”

　　身旁的水池靠上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这种轻佻的语调，不用回头世界也知道一定是银毛的灰崎祥吾。

　　“要你管！”

　　少女堵着气，继续蹂躏手里的毛巾，搁在水龙头底下从头到尾仔细地冲一遍，再使出吃奶的劲儿拧成麻花状，一堆的泡沫再次被挤出来。

　　世界彻底无语了....

　　还靠在一旁的灰崎祥吾嘲笑地瞟一眼满池子的泡沫，少女撸起的袖子下，已经乌黑的淤青印入眼帘。

　　他垂下眸子，静默片刻后，灰崎站直身体，似乎打算离开，撇着嘴提醒一句。

　　“你是猪吗，那边的水管直接冲啊。”

　　是这样吗？世界顿悟地拿起另一边水池里的蓝色水管，另一只小手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迅速传来，已经被晒到滚烫的地面被冷水浇的透湿，一起透湿的，还有没来得及躲开的灰崎祥吾。

　　灰崎：......

　　他撸一把湿漉漉的银毛，刘海被带向后脑勺，整个亮出来的额头显得这张此刻面无表情的脸越发精神..还有凶恶...

　　世界咽咽口水，眨巴眨巴大眼睛，情况显然有些无法预料，她很快瘪瘪嘴，小声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灰崎还是面不改色地盯着她，世界羞愧地低下脑袋，既然淋了别人一头凉水，就应该做出一些补救的措施！

　　她蹦到之前的水池面前，拿起一条沾满泡沫的毛巾搁到水龙头下面想要冲洗干净，这样就能拧干递给灰崎擦一擦。

　　“...怎么就是冲不干净！”世界使劲拧一下，她着急忙慌地叫灰崎等一等，又把毛巾再淋湿一次，认认真真地想要再次拧干，一只大手伸过来拧掉水龙头。

　　灰崎拿过那条毛巾拧干，也不在乎被挤出来的轻微泡沫，打开搁到发顶。

　　“你不适合这里。”

　　语尾难得没有轻佻的上浮，灰崎再次靠到水池边，头发还在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在这闷热的下午倒是让人舒爽不少，他看着远处，语调低沉甚至恍然让人觉得他很认真。

　　世界湿漉漉的手指不自觉的缩紧，她突然觉得有点冷，灰崎的话像是让她顿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垂下的黑眸盯着满池子的白色泡沫，世界压下心底不断升腾地挫败感，很快她有自我安慰起来，有什么关系，洗衣粉倒多了大不了多冲几遍啊，不过就是多费点时间。

　　就算她不懂篮球，也不会像五月那么厉害地去做情报收集，可是阿征不是也教过她一些篮球技巧吗。

　　她很快抹干脸上不知道是凉水还是眼泪的痕迹，扯出一条毛巾再次拧开水龙头认真冲洗起来。

　　“哪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少女的语调起初有些干涩，她清清嗓子，故作欢快地说着：“喜不喜欢才最重要！”

　　“就像你，篮球部也不适合你吧，可是祥吾君不是也还在吗！”

　　“你喜欢篮球。”冷水溅起，世界没有再去擦脸，她的声音越来越稳，甚至有几分不自觉的柔和与甜意夹杂在其中。

　　“我，喜欢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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