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没那么容易

　　“你是小孩子吗？”

　　赤司攥着她的手腕，纤细的仿佛只要使劲就能轻易折断，他闭合了下双眸，情绪在眼底沉淀下来，这才继续用沾着酒精的棉签，替她掌心那道擦伤消毒。

　　“那么轻易地跑去救人，我该说你是太厉害了，还是真的太愚蠢。”

　　保健室里只有他们二人，桃井五月的伤势不定，在保健老师的建议下，青峰大辉抱着她去了附近的医院。
　　意外爆发战斗力的世界，除了蹭在水泥地上的擦伤，和在被殴打之中留下的淤青，倒是幸运地没有增添其余额伤痕。

　　保健室的女老师推推眼镜，朝着明显是小情侣的两人挥挥手，双手揣兜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呐"，然后潇洒地退场了。

　　“.....”，世界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裹着白嫩双腿的黑色过膝袜上，各处蹭刮了不少地面的灰尘擦痕，此刻习惯性地微微斜靠在凳腿旁。
　　听见问话，世界鼓了会腮帮子，不服气的咕哝：“是她们先欺负五月的...”

　　赤司抬眸扫她一眼，世界立马老实噤声了。

　　看她一副明显不服气又不敢再多辩的样子，撇开眼睛就是不肯看他。
　　赤司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手上利落干净地给她掌心绑好了消毒绷带。
　　学校的保健室收拾地井井有条，赤司熟门熟路地把医护用品原路归还，玻璃材质的柜门合上时发出一声轻响。
　　赤司整理着解开的校服袖口，转过身对上一直跟在他背后的视线。

　　少女坐在医务凳上，她上身被扯坏的那件校服西装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去了哪，现在只穿着和他一样的浅蓝色衬衫，下摆塞在合身剪裁的裙身里，更显得女孩腰肢玲珑有致。
　　世界看着他，残留微红的眼眶里是清亮的黑眸子。

　　赤司的手顿了下，才又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

　　保健室白色的布窗帘轻轻飘动，室内空气暖意融融，冬日的阳光微薄照射着粒粒灰尘。
　　安静充斥在两人之间，直到窗外摇摆的树影斑驳在地板上投下一地光影。

　　她看见他投向不知何处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这里，世界捏着裙摆的双手不由攥得更紧。

　　“我....”

　　“先听我说好了，”他轻靠着药品柜，修长的手指掖在领口松开深蓝色的领带，而后双手自然地揣进了裤兜里。

　　赤司少有的模样让她怔了一下。

　　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极具压迫感的，和篮球部其他人相比，赤司的身姿挺拔端庄，但单薄的身体显然还未进入青春期极速发育的时间段，所以在很多同龄人与年龄远远超过他们的成年人来看，似乎极容易在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面前松懈下来。
　　撇开起初对他容貌天然的厌恶感不论，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不管是作为盟友、朋友、还是恋人，世界都无法否认赤司真的很会抓住人心。
　　但，这一刻的赤司让她有了一种陌生的臣服感。

　　看到她发呆的傻样子，赤司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你这样很危险不是吗，既然做了，就要彻底地瞒住我才是啊。”

　　世界身体一僵，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

　　不，应该说她那仅剩的直觉在霎时闪了红灯，她攥住裙摆的手死死蜷缩在一起。

　　“既然不愿意离开这里去京都，也该选择一个像样的高校，现在这样我是应该觉得有趣，还是生气呢....”

　　“因为我害怕！”她忽然开口说话，女孩特有的甜美嗓音用低低的音量娓娓道来：“认真说来，刚才那些人又有什么错呢，为了在比赛中因为打击太大，选择转校或是彻底放弃篮球的男朋友，来这里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求个公道，用你们在球场上的道理来看，也是合乎情理的吧。”

　　“弱者，有什么资格说话？”世界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

　　“阿征啊，说出来你真正的想法吧，在你看来，我和他们也没有分别的，不是吗？”

　　“....”，他一时没有说话，一赤一金的异色双眸沉默地看了她好久。

　　世界没有继续和赤司地对视，今天能把这么久压在她心底的话说出来，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耗光了她储蓄已久的那点勇气。
　　她希望自己能理解的那些不属于她成长环境里的事情，她逼迫自己去接受的那些想法，世界真的认真地想了许久。

　　她尽力了，也还是只学不会合群的怪物。

　　疲惫不堪像是深深扎根在她心底了，透过四肢百骸在此刻迅速地打垮了她。

　　“我们...”她想，终于要说出口了，那张清丽的小脸在瞬间隐隐地浮现出了解脱的神情，世界的声音下意识放得很轻，那几个字像是在嗓间翻来覆去了无数次，然后，她慢慢地，再次的开了口：“阿征，我们分开吧，好吗？”

　　在她说完话之后，赤司的沉默不语变得更像是他惯有的那种毫无端倪的姿态，他从不会漠视任何人的发言，哪怕那愚蠢得让人发笑。

　　这世上的人，大部分在他的面前，都得不到所谓的平等地位，这就是赤司家的人，生而得之的权利，占据主导地位是他们的天性。

　　所以，世界的这句话像是撩过水面的清风，惊不起丝毫涟漪。

　　“你今天受到了惊吓，这件事我会妥当处理，让该受处罚的人受到处罚，也会让这件事发挥它该有的威慑力，”赤司的声音淡淡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失误，没有达成我对你的承诺，我自然会做出弥补与道歉。”

　　他站直身体，表面依旧笼罩着温和的表象，不快不慢地走了过来。

　　两人之间只有一两步的距离，赤司很快在她身前站定。
　　他抬手习惯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时的让步与退却，温柔得让人难以置信，然后少年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来，剔透明亮的异色眸里盛满了专注的柔情。
　　“不要害怕，”他的嗓音好似天鹅绒划过心尖：“我会妥善解决的，这种事情绝不会再有。”

　　几乎像是在用尽力气要被吞入深不见底的沼泽的瞬间，她反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第一次，世界在恍惚间也没有被始终占领主导权的赤司牵着走。

　　“不，”她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少年身后的所有颜色都化成了空洞的虚无，她无法容忍自己再次陷入之前那样暗无天日的困境。

　　她可以是孤单一人，可以没有朋友，可以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继续做那只发霉的黑暗蘑菇。

　　但她是初鹿野世界，这点谁也无法改变。

　　赤司忽然弯唇一笑。

　　世界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一手搂住她两腿膝弯，似乎只是稍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脑袋"砰"的一下反作用力地撞上他的肩膀，赤司就跟毫无知觉一般朝保健室里间走过去。
　　他反手拉上白色的纱制帷帘，"刷"的一下轻响，帷帘将两人与外界完全地隔离。
　　世界咚的一下被甩到床上，还懵得跟不上节奏，直到她下意识用手肘撑起身体，却完全没办法让自己改变姿势的时候。

　　她抬起头，对上赤司那双隐在黑暗里尤显明亮的眼睛。

　　“不要再让我听见那几个字，”少年蔷薇红的前发垂坠在半空，他白皙细腻的皮肤即使在背光的暗处，也透着好看的光泽。

　　“也不要再让我听见那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警告的话我不会多说，这是第二次了，阿世，你要学乖一点。”

　　赤司的眉宇间全是隐不住的戾气，但他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少年一手撑在她的肩膀上方，一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拦在她腰间，世界被压住的双腿根本使不出反抗的力气。
　　她只能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他，两人此刻的姿势暧昧不已，在没有其他人的保健室内，就算帷帘紧紧地拉上遮掩住他们，她还是不合时宜又迟钝地感受到了害羞的情绪。

　　世界黑色的眸子不受控制地微微缩聚，脸上的神情似乎在害怕之中掺杂着丝丝羞涩，她慌张而不安地抬手想以微薄的力量拦住他：

　　“阿征...阿征不要，会有人.....”

　　仿佛是配合她心中所想，赤司没等她说完，在这场压根没有对等地位的谈话之中，他认为自己已经用上了足够的耐心。
　　此刻，让她闭上那张有持无恐的嘴就好了吧。

　　他低下头压上她柔软的嘴唇，异色的眼眸里有光在璀璨波动着。

　　少年从未像此刻这般对待过她，犹如狂风暴雨紧紧地囚禁着她，朱色的唇瓣滚烫着渡给她炽烈到可怕的温度。
　　世界根本别无选择，被迫张开的唇齿间，舌尖的交汇吓坏了她，女孩呜呜咽咽地承受着，紧闭的眼角渗出泪珠，却打动不了他。
　　她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从两人紧密相贴的唇边溢出：

　　“不...不要...求求...求你...”

　　世界白皙娇嫩的肌肤渐渐被渡上了一层暖色，就连脖颈处也被染得浅粉一片。
　　赤司安抚地轻揉她的后颈，女孩像是受到了更严重的刺激，此刻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世界，哭咽着将身体紧紧贴向他。

　　少年像完全陷入了迷离的梦境，但充斥在他脑海中的快意又是那样真实。

　　他敷衍地安慰着她，身体兴奋得直发麻，意识里只剩下占有这一个动作，理智上也完全没有任何阻拦自己的念头产生，这让赤司得到了几近不可思议的满足感。

　　这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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