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言]花与舌头

作者:几小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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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ke008][End]



      当不远处的人摘下墨镜的时候,我从帽子上的猞猁移开视线,看清了他的脸。

      就像无数小说电影的老梗,俗套得要命,也现实得要死,还要用上一个无限放慢的大特写。记忆里那个坏脾气的暴躁男孩,蒙太奇般飞闪切过,变了一副冷漠强硬而拒人千里的样子,气势十足的站在那里,让人想看不清楚都难。

      真的是唐昊。

      即便不能说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但那是多年徘徊在旧操场,老教室,傻逼同学,中二课间,从大叠书本和高考志愿里,力透纸背的一张面孔,午夜梦回都要被吓醒,着实让人耿耿于怀。

      被耿耿于怀的不会是好事。头两年简直恨透了他,遇到个姓唐的都要迁怒的讨厌人家。后来很没出息的开始逃避。再后来埋在心里化脓了戳破了痛过了好了。听林敬言说见到了他、可能会找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慌张,好像多年困顿仓促的时光大军压境,不战就觉得要败。

      但到这一刻,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我感到一点别扭的尴尬,满心狐疑的打量不远处的人。

      “林敬……”停顿了一下,他一双沉而锐的黑眼睛,隔着整条通道看过来,说:“林队。”

      他身边随行立刻噤声,齐齐往这边看。林敬言架起嘴角略一点头,“唐队。”

      一照面,短短两个词,隐晦曲折,借袒铫挥,刀光剑影,我那点子软绵绵的别扭和尴尬顿时被挤飞了,心里咋舌,贪吃蛇打不过去就摔手机的傻逼,竟然也会皮笑肉不笑的玩这一套了。那张眉目熟悉的脸,整个被套进模糊而浓郁的陌生里面……其实熟悉什么的,哪有过呢。

      几乎应声而起的,闪光灯见缝插针的闪了两下。我被闪得闭了下眼,果然是公众人物,跟谁打招呼都要被抓拍。

      想起他们那点历史遗留问题,我担忧的看向林敬言,心里刚生出不快,就见唐昊偏头睇向一旁拍照的记者,后者顿时吓得抓紧相机倒退了半步,满脸以为要被打的表情。

      我抽了一下嘴角,林敬言轻笑,垂着眼帘捏了下我手心。

      唐昊是有殴打记者的前科,但他今天似乎不准备打人,也不觉得拿眼神恐吓人家有什么问题。他没什么表情的迈开腿,把周围视线甩在身后,稳稳几步踱过通道,停在面前,视线扫过我落回林敬言身上。“没想到在这看见你。”

      林敬言避重就轻的圆滑笑说:“接她下班。”

      唐昊皱了下眉。

      我顺溜的接上了林敬言的话音,道:“刚才他说在台下瞧见你了,我还有点不信,荣耀选手到这来干嘛?”话说得太顺了,我自己都有些惊讶,一边惊讶一边还在继续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曾想怂了那么久的问题竟然张口就来。说完我就愣住了。

      闻言,唐昊立时一扬眉,那一脸稳重淡定男神相到底是没绷住,一线傲慢的少年戾气从上挑的眼尾戳了出来,“你今天没吃药?”

      我被这句吐槽说愣了,心里有什么东西稀里哗啦碎了,我定定的看住眼前这个被牵连纠缠进我生活的人,忽然觉得他实在无知而无辜。我有些想笑,又空落的有些发怔,停顿了片刻,朝他掀了掀眼皮,“傻逼。”

      眼见唐昊额头青筋一抖,表情奇怪的停顿了一下,张嘴冒了簇枪口焰,说话就要制裁我。但没等他开口,林敬言抬手搭在我颈后亲昵压了一下,语气随意的接上之前话题:“荣耀选手就不能看演出了?都快季后赛了,现在选手商业活动多,也是不容易。”

      “……露个脸拍张照的事。”唐昊被迫改口,硬生生堵出了一脑门子“这对愚蠢狗男女”的不忿之情。

      话没说两句,先被骂、又被堵,他拧着眉头冷着脸,看上去相当不痛快。到底是长进了,沉着性子接了几句林敬言装腔作势的客套。我没再开口,听着他们言辞简略的三两个来回。似乎寻摸出来哪里不对,唐昊好生困惑了一下,想不懂,于是满脸的不耐烦,当即立断转过身,“走了。”

      理都没理探头探脑围观的其他人,他说完就带回墨镜扣低帽子,长腿大步走出通道,很快消失在人山人海。

      就这么走了。

      有人朝这边点了点头,有人二话不说跟过去,通道口呼啦啦清空一片。

      居然还挺有架势,我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林敬言,他笑了一下拉着我也往出走。我跟在后面走出通道阴影,走到偏西的橙红色夕阳下,一时被鲜艳日光闪花了眼,依旧有些未能反应。

      时至今日不带映射和偏见的正视,我才发现那个人一点没长歪,看着有型有款有腔调的,其实天生缺根弦,一径跋扈和轻蔑,一如既往忽如其来,疾风骤雨。

      从再见,再见,到再见,短短几瞬,匆匆一面,恍然大喜大悲都是空想的剧本,仅剩一些迷茫和尴尬,哦,是他啊。

      不见的时候总比相见的时候多,求不得比爱更深刻,不曾经过千山万水,便没有过眼云烟,缅怀是过期的,恨是装的,以为撕心裂肺的转眼匆匆而过,回忆之外一片寂寥,就像从千层万丈之上向下眺望,只见滚滚浪淘尽流向海*1。

      我面对不可抗拒的时过境迁,惘然的怔了一会儿,犹疑的心思逐渐消散了,对林敬言说:“我觉得有点高兴呢……”

      林敬言挑眉,“是吗?”

      我捂了捂脸笑起来,“小时候的初恋这么争气,既没成人渣,也不是和人抱怨的奇葩,多好。”

      林敬言笑着横了我一眼,伸手揽住我,“是挺好的。”

      打人的乐队事后很是闹腾了一番,乐队主唱气得一天发了八条微博。网上吵得非常热闹。但音乐节结束之后,我累死累活完蒙头大睡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准备回云南,把这件事连同傻逼们彻底抛去了脑后,并没有关注。或许我真的有点不记仇。

      林敬言要同我一起回K市。订票的时候,我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之前说一起去云南,是随便说说的。”

      林敬言“嗯”了一声,“当时确实是随便说说的。”

      我没好气的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几天之后,我回到K市,跟林敬言一起住宾馆。关于我为什么没回家住的问题,林敬言仿佛根本不觉得是个问题,一向聪明的没有多问。

      我同他在K市逗留了几天。先去外婆家看老人,舅舅舅妈也在,同我和林敬言简单吃了顿家常便饭。桌上舅妈见我似乎终于不乱搞了,有点高兴的提到:“别忘带你朋友去看你妈妈啊,好几年没去过了吧。”我点头应了。

      外婆年纪大了有点糊涂,饭吃到一半忽然摸了两个红包,都放进我手里之后,发现不对,抽出其中一个给了林敬言,拍着他的手口齿不清、慢条斯理的轻声表达意见。林敬言大约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长辈的红包了,有点发窘,又听不懂云南话,一边道谢一边捏着红包局促的坐在那里。桌上一家人笑成一团。

      转天我去了山上墓园看妈妈,同她讲了这几年遇到的事,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说完了,心里便安宁下来,觉得这次回K市的行程已经圆满了。

      再之后同林敬言随意的到处看了看,见了些老同学旧朋友,越发觉得当初想“回K市”,只是不靠谱的突发奇想。对这座出生长大的城市我感到疏离,纵然有亲人的羁绊,但于我而言,身在家乡反而没有在N市自在。有人将我带去了那里,有人将我留下。其实没有什么可后悔。也许人很久以后都会发现,很多事都是有意义的。

      临回N市的前一天,我才准备去爸爸家,不太想让林敬言跟着。他去的话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家又不是我的家,只有一堆尴尬和怪异,何必拖着人家一起,还要平白把尴尬和怪异的效果再叠加,怪没意思。我支支吾吾的跟林敬言说了一下,林敬言听完说好,又说了时间去接我。

      答得这么顺溜,我有点古怪的看他,“别人遇到这种事,不都是表白要同进退一起面对吗?你怎么这样,起码象征性表个态啊。”

      林敬言眨了眨眼伸手拉我,“是这样吗?我现在补表白还来得及吗?”

      “不要啦……”我恼怒的甩开他,“你好烦!我也不想你去!”

      林敬言笑着凑过来,低声哄了两句。我很快被顺了毛,高高兴兴自己出门了。

      到了爸爸家果然尴尬又无聊。阿姨在厨房做饭,他们家小孩撅着屁股趴在客厅地上玩,吱哇乱叫的吵吵。爸爸有两年多没见我了,看上去很高兴,在尖细的童音伴奏下,拉着我絮絮想说什么,但很快无奈的被阿姨叫去了厨房帮忙。我冷眼瞧着他那副样子,跟我一模一样的没出息极了。

      早年我中二病发作的时候,跟爸爸的继妻搞得关系很差,至今没有改善,也没想过改善。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幸好我大学后就自动滚远了,一年回不了K市一次,远隔两地,没必要强行互相喜欢。

      一顿饭吃得异常冷淡而装模作样,大人们没一个舒坦,只有小屁孩浑然不觉,一边吃一边嘴里滴滴呜呜的在桌上玩小车,结果吃到一半把玩具车玩进了饭碗里,被阿姨拎着脖子高声叫骂,好一顿教训又好一顿反抗。我被吵得头都大了,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放筷子告辞。

      走早了,林敬言肯定还没来,我一边走一边掏手机,到楼下的时候,爸爸从后面追上来。父女俩多年没正经交流过,没什么亲近话好说。他勉强问几句我的近况,我也干巴巴的挑捡着答了,而后相对了片刻,他掏出一叠钱要给我。

      每当见到我的怂蛋爸爸,我的中二病就总要发作,推回去死活不收。爸爸硬要给,还说:“想待在哪儿都行,但正经找个工作吧,别混天过日了。”

      我工作怎么了?我自己赚钱自己花自己养活自己,哪里不正经了?我一下子听怒了,却并没有说什么,因为父女俩就此问题从没达成过共识,争吵过千百遍,这一类话也已经说过了千百遍,感觉再次回到了叛逆不安的青春期,这么多年没半点长进,连腹诽的台词都一字不差。

      一时间恼火又丧气,我沉默半晌,逼自己捏着鼻子收下钱,到底没忍住刺了一句:“别让你老婆发现了,不然又要恨到我头上。”

      爸爸听而不闻的望着我。

      他已经老了,本就没多少脾气的人,现在更是如雨后的湿沉树枝,颓然疲软而近于腐败的,无奈的沉默着。他目光涣散的在夜色里看了我一会儿,拍了拍我胳膊,转过身垂着手,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回走。

      “爸!”我眼眶忽然有点发热,咬了下嘴唇,轻道:“你注意身体……”

      爸爸有点高兴的回过头,哎了一声,朝我摆了摆手,又放下,大约想说什么,窘迫的放弃了,只道:“好好的吧。”

      林敬言找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杵在楼下。他看我一眼,递了张纸巾让我擦干脸,低问怎么了。我摇头,闭上眼睛抱住他,“觉得自己特别傻逼……”

      仓促而狼心狗肺的十几岁,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干什么什么不顺遂,求什么什么求不得。大约我是发育太慢,二十好几了,才开始一样样长齐心眼,想清楚这些由何而来。我曾经寄希望于有人帮我打破桎梏,救我离开。但自己把日子过得七零八碎,还自以为惨痛,其实都是活该。

      有些人事成为难看的伤疤,有些人事带来温暖的憧憬,也许可能控制不住的喜欢前者,但永远只会选择停留在后者身边。我无法不期望拥有更好更明亮的感情,因而也越发想在林敬言面前做一个更好更善良的人。

      回到N市,生活便按部就班的如流水般过得飞快。

      关于我在舞台上被踹飞的事被周围一群人反复嘲笑,吐槽了俩月才换槽点。到下半年,网上的骂架早就消停了,而B市的十一音乐节,打人那乐队没出现在演出表里。果然是天凉王破了。看到傻逼倒霉,群众幸灾乐祸,弹冠相庆。于是我被踹的事再次被想起拿来吐槽,真是够了。

      鼓手A那二逼还乐得组了个麻将局,把凌姐和林敬言都叫来,大家一起落井下石的开心。时隔好几个月,四人又坐在一起打麻将,以嘲笑我连带揪出的一堆子糗事为谈话基调,气氛十分欢脱。

      欢脱半宿,麻将也打到了最后一圈,凌姐叼着烟扫过林敬言又看向我,作为资深预言帝再次发表看法:“估计你没两年就要转行了。”

      鼓手A顿时跳起来嚷嚷:“说好的玩一辈子摇滚呢?”

      “滚!谁跟你说好了,少趁机看我牌!”我喷完鼓手A,慢腾腾打出手里的牌,“可能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林敬言赶紧表情认真的提议:“考虑一下,帮我管管那破书吧,算账什么的,我要烦死了。”

      我拿打火机丢他,“你负责吃软饭?”

      “这个可以有,”林敬言一本正经的说着,在桌子底下勾了我一下,“听着还挺带感。”

      九月后半截,台风的尾巴还在扫。回去的时候被风赶着一路小跑到车前,伸手开车门,就被吹飞了帽子,我转头见帽子瞬间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低骂了一句,置之不理的开门上车。林敬言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你不是挺喜欢那帽子,好像戴了挺久……”

      我没当回事的对着挡光板上的镜子理头发,也随口回他:“不要了,没什么大用的小东西,都吹没影了,懒得找。”

      这话不知哪里把林敬言说高兴了,又打开安全带,转头过来亲我。我一头雾水的懒兮兮偏过头给他亲。他忽然想起别的事,一边伸手拉上我这边的安全带一边笑着说:“我有个朋友,叫韩文清,过几天从外地过来,回头一起吃个饭。”

      我想起这名字他好像说过,“也是打荣耀的?”

      “对,是个山东汉子。”林敬言想了想,又补了句:“……我的反义词。”

      秒懂。

      如果林敬言这样的人是看见就想上去搞搞,那韩文清便是只消一眼就想溜着墙沿逃走。简直像一尊镇宅门神,随时从裤兜里掏出方天画戟,方圆百里的宵小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不过,真的说上话以后倒还好了,他属于那种特别“正”的稀有人种,言谈举止平实稳重,直接干脆,给人感觉很可靠,浑身一股“我不做大哥很多年”的老辣气场,适合被人抱大腿。偶尔也放放无力反驳的嘴炮。总的来说并不难相处。

      看林敬言和韩文清说话交谈的态度,感觉八成是多年老友。而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是相识多年的朋友,肯定见过林敬言前妻,很可能还认识。

      我顿时感到一阵别扭,兀自又纠结上了。但半天也没纠结出个名堂,也搞不懂自己到底还在纠结什么,很是有些烦躁不安。一起吃饭的到一半,林敬言起身去了厕所,我跟对面那尊冷面大神,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我鼓起了千般勇气跟韩文清搭话:“你跟林敬言认识挺久吧……”

      韩文清对这句废话点了个头。

      我想了想,想不出什么优美而婉转的措辞,不知从何谈起,很是结巴的问道:“那他之前……之前那位,就是那什么,你见过吗?”

      韩文清大概没听明白,嘎嘣嘎嘣嚼着花生米,眼也没抬的“哦?”了一声。

      我立刻觉出自己做了个错误决定。想从韩文清嘴里套话,能让人接不下去话。费劲巴拉的做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心理建设,我直接把话说了:“我是说他过世的前妻。”

      闻言,韩文清掀起眼皮,嘴角一扯就是个杀气腾腾的冷笑。我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往后贴紧了椅背。

      他偏头扫过面前我这个愚蠢的人类,冷笑又似乎好笑的筷子一撂,干脆利落的揭人老底,“林敬言那家伙根本没结过婚,更没有死老婆的扯淡事。你被他忽悠了。”

      我听懵了。韩文清说完就对此事失去了兴趣,继续霸气侧漏的一颗一颗叨花生米。

      直到林敬言回来我还没回过神,他看看我,又看看对面韩文清似笑非笑的凶神恶煞脸,就差问一句他把你怎么了。

      上车我就跟他急了,扯着嗓子冲他大叫:“日子没法过了!”

      林敬言被叫懵了,赶紧问为什么没法过日子。我气得一路没理他,回到家才把韩文清的话同他转述,义愤填膺的恼怒的看住他。

      林敬言一拍脑门,想起了还有这茬,“这老韩,真是不给面子……”

      我吼他:“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林敬言对老友造成的穿帮表示很哀怨,却仿佛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解释:“还不是手上那戒指闹的,当时你先误会的对不对?我顺着你的意思在说……好吧,是我不对,我在误导你。”

      他说着,走到抽屉前想找那戒指,结果不知被丢去了哪里,半天没翻见,他放弃实物证据走回来坐下,手臂圈在腰上从后面抱住我,把指头举到我眼前,“夏天买的戒指,别的手指套不进去了,还套上就撸不下来,而且……悲惨的伤残人士不是好搭话吗?不然你该觉得我图谋不轨了。”

      “你本来就图谋不轨!”我扭头瞪他,这人根本不是会没事戴首饰的性格,“你买戒指干嘛?而且冬天买戒指才会变小呢,无名指戴着戒指到处晃,到底闹哪样啊。”

      没忽悠过去,林敬言放下手,笑着承认:“一点小手段,想拒谁,想泡谁,都好用。”

      天杀的老流氓,阴险狡诈心脏无比,太幻灭了。我心里一通乱喷,觉得自己浪费了好多感情。

      林敬言自知理亏,一气放软语调,没羞没臊的柔柔弱弱讨饶:“我错了,我不该图谋不轨,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信任,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现在怎么办,你外婆连红包都发给我了,你想收回去吗?”

      听他提起外婆我更来气了,老人家要知道这个斯斯文文的家伙其实是个流氓,得多痛心啊,我痛心疾首道:“别扯淡了,我收你给吗?”

      “不给,”林敬言理所当然的说道:“一不小心就泡到你了,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脸太红。就因为这个,我大半年没从Boss身上摸出好东西。”

      我好气又好笑,差点没绷住,板着脸怒道:“我就值半年的Boss掉落?”

      “是是,说得对,当然不可能只值半年……”林敬言低低曼曼的笑着应声,嘴唇贴在颈侧耳畔嗅来嗅去,“讲真,有你在这里,从今以后我都不敢再摸Boss了,一摸Boss就立刻刷新,不刷新也诈尸起来代表月亮挠死我。”

      什么跟什么,话题都跑偏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张嘴就给人挖坑,我不想再跟他讲话了。

      但如果世间所有坑掉进去都是这个样子,恐怕没人不愿意。

      `

      `

      [花与舌头-End-2015.10.4]
      [写给阿狼和另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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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可是我向你看,
    我看见了爱,还看到了爱的结局,
    听到记忆外层那一片寂寥,
    就像从千层万丈之上,向下眺望,
    只见滚滚浪涛尽流向海。”
    ——勃朗宁夫人《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
    ……………………………………以下都是废话的分界线………………………………………
    终于完结了,我也没想到一个短篇写了一年多。
    讲真,我的真爱是御姐X少年,要么针锋相对,没写过年上男神X小弱鸡,还是个鸡毛蒜皮的日常故事。刚开始新鲜有趣,逐渐感觉负担有点重,又是女主第一人称,怎么说,被压得很难受……
    不过也可能跟年上年下什么的没关系,所谓越平淡的内容,越考较文笔,还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吧。
    同人作者,就是原作的脑残粉,还是脑残粉里脑洞不能停的那种,否则干嘛写同人。这部分脑残粉属性会让我一直写得很高兴,偶尔纠结也是高兴的纠结。
    林敬言这个人物美爆了,不是光芒四射的第一眼美人,但越琢磨越来感。他把温和与固执,消极与坚持,风骚与骄矜,痞徒与文士……等等矛盾的特质统一得不着痕迹,就是温柔了岁月的具现体,苏得三百六十五无死角。
    这样好的人物可苏可萌可虐可正经,怎么写怎么有,随便落笔,一笔一划都是男神范,JJ居然搜不到什么老林文,我好痛心,我要跟作者大大们拼命,拼命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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