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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关于航行我的确还有许多故事可以跟你诉说，但是现在，”周瑜说，“莱戈拉斯，你该去睡觉了。”
“精灵不需要睡觉。”青年精灵像他的少年时代与他的父亲争论那样仰起头来，他明亮的眼睛里面点亮了跳动的篝火，一闪一闪像是有星星。
周瑜轻轻的笑了一下。
“幽灵更不需要。”
夜色和火光当中他脸色惨白，像是隔绝了无尽的时光。莱格莱斯静静的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周瑜兀自折断了手里的树枝，挑了挑手腕扔进火丛当中，哔哔啵啵爆开的火花弹到莱戈拉斯脚边，他低头看去，眼前是无尽的黑夜和幽暗的树林。
周瑜把披风脱下来扔给莱戈拉斯，又被执拗的精灵扔了回来。
他看着精灵，千余年岁月在眼前呼啸而过，周循安静的眉眼和周胤生动的笑容在历史当中暗淡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点定格的印象可供回忆，伸手去指间难握，甚至只有风。
周瑜咳嗽两声。莱戈拉斯看着他，眼睛里面有些友善的担心。周瑜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夜里不会再有会喷火的蛇和会飞的猪”，他又眨眨眼睛，试图使语气自在轻松，“你该去睡觉了，莱戈拉斯，我来守夜。”
***
他总是在梦境当中遇见他的父亲。中土最后的精灵王高大而英明，在大多数时候深沉远远超过大绿林的王子殿下，哪怕他身上有他遥远而早已迹不可寻的单纯和光明。
在他记忆当中疏离但并不能称之为疏远的父亲和国王难得有这样盛意的暴怒，他精致昂贵的红色外袍衣袖拂过大殿的书桌将满桌的书简哗啦哗啦的全部扫落在地上。
莱戈拉斯低头去看。
跌落在书简当中的墨水瓶缓缓的流出了灰黑的墨汁，细细的涓流一点一点向他靠近，却在脚边戛然而至，像是苟延残喘过后消停的生命。
“莱戈拉斯。”他的父亲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语调冷清又威严。
他抬头看他。于精灵而言世界弹指，百年不过一挥之间，他们共同度过千年不灭不朽的生命，却只在这一眼。
莱戈拉斯深深的低下他的头颅，甚至他的脊背。
“莱戈拉斯。”国王拔高了他的语调。
年轻的王子将手伸向前方就像是搭在一个虚无的肩膀，他直视他的国王，他们的眼睛里面有着相似而不同的神采，年轻的王子转身走向门外。
“我并不后悔。”
年轻的王子在梦中试图看到他的父亲，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父亲和他的国王究竟会有怎样的神情。
***
他不再会像他儿时那样差点丧命于巨蜘蛛的偷袭。
莱戈拉斯抱紧自己的膝盖从蜘蛛的腹间滑过，在站起来的瞬间他拉开了弓，羽箭嗖的划破安静的树林从左眼射穿蜘蛛的脑袋，莱格莱斯屈腿踢开蜘蛛的前肢，回身将身后的蜘蛛钉到巨大的树干上。
他拉住树上垂下的藤蔓借力跃过，从树上爬来的蜘蛛再一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莱戈拉斯从靴子里摸出短刀削断一只蜘蛛的后腿，它中心不稳的从树丫上跌落下去。
“喂，小心。”
周瑜抬头看到巨大的阴影从上方落下，他的剑鞘打在巨蜘蛛的脊背上把它推出一丈远，莱戈拉斯的羽箭插着他的耳朵射入他身后的泥地里，他回头去看，两只蜘蛛被箭钉在一处不停挣扎，被周瑜一剑劈开。
他摸了摸自己被箭擦过不曾擦破却莫名觉得火辣辣的耳朵。莱戈拉斯年轻又自信，莫名想起来年少时候的他自己。
周瑜一脚踏在树上借力回身，一剑洞穿巨蜘蛛的脑袋，粘稠的腥臭的液体唰的溅落在树干和草地上大小不一的血珠染成一排，莱戈拉斯拽着藤蔓从树上飞身下来，他们终于背靠着，站在一处。
而蜘蛛从四面袭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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